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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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么覺得我會信你?!?/br> “咳咳,咳咳……我和你無冤無仇,害你對我有什么好處,如果真想害你,在祠堂那會就動手了,何必大老遠把你匡到這里來,咳咳……” 許是情緒激動牽動了內(nèi)傷,明匪玉抵著拳劇烈咳嗽,五臟六腑仿佛都要被他咳出來了,更顯脆弱的病態(tài)。 謝知歸沒說話,只沉默地看著他,等明匪玉咳完,兩人隔空對視,用眼神較著勁。 謝知歸:“好,我暫且信你?!?/br> 明匪玉嗓音沙啞:“我現(xiàn)在走不了路,能不能把我扶起來?” 這話讓謝知歸立馬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家伙現(xiàn)在受了重,是一個負擔。 他心中不由得一沉——他們被困在了無人煙的深山里,前方是群翠相擁、蜿蜒無盡頭的石頭路,誰也不能保證這條路會一帆風順。 說句不好聽的,他一個人活下去的概率比帶著一個包袱上路要大的多。 謝知歸糾結了一會,最后定定看了明匪玉一眼,下了決定,轉身進入了密林里。 “你去哪里?!”明匪玉在他身后大喊。 但謝知歸沒有回頭。 “謝知歸!” “謝知,咳咳,歸,咳咳咳,你回來!……咳咳,咳咳……” 直到他絕情的身影消失在蔥郁的綠色中,明匪玉都沒有收回視線,血腥味從肺腑彌漫上口腔,在舌頭上暈開苦澀腥甜的味道。 人不見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斷腿,愴然一笑。 謝知歸還是走了。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是在他把謝知歸推下懸崖的那一刻,看到謝知歸無助驚恐的眼神,他本該覺得快意,但卻感覺空落落的。 謝知歸一點點下墜,那種悵然感在他心口越來越清晰。 在謝知歸身影消失在崖下的那一刻,他違背了報復的本意,鬼使神差地也跳了下來,在掉入河里前抓住了他,緊緊抱住了他。 之后,他故意打斷腿,弄出一副狼狽落魄的模樣,就是想看看謝知歸的反應。 他想,只要謝知歸這次沒有拋棄他,他就不殺他了。 可是謝知歸走了。 沒有問他疼不疼,沒有關心他的傷勢,拋下沒有利用價值的他,直接就走了。 穿梭山谷的風聲很吵,奔涌的河水很鬧,林子里傳來鳥獸嬉鬧聲,這個世界如此熱鬧,只有他沉默無聲,因為他是被拋棄背叛那個。 明匪玉靜靜坐了很久,久到讓人以為他死了,他突然覺得這樣很無趣。 為什么要浪費精力折磨謝知歸? 為什么要自殘折磨自己? 拋棄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被拋棄的那個人還心存期待等待負心人回頭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傻子! 對,不要心軟,就應該直接殺了他,殺了這個薄情負心漢! 只要謝知歸死了,就再也不會騙人,再也不會背叛他,再也不會拋棄他! 這些扭曲的想法在他腦海里放聲尖叫! 明匪玉周身仿佛由寒氣凝結出了無數(shù)個黑洞,將陽光盡數(shù)吞噬,他孤身置身于陰暗地帶,任由黑暗將他由內(nèi)而外裹住。 心口的舊傷復發(fā)了,生疼的。 長發(fā)垂下,遮住了他的大半張陰郁病態(tài)的臉,半晌,他喃喃自語道:“真沒意思啊?!?/br> “還是不會動傀儡最聽話?!?/br>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既然謝知歸不要,那他也不會再上趕著送過去。 他面不改色地扭動了下右腿,咯噠一聲,斷掉的腿輕易復原,身上的傷口也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場戲演夠了,太累了,該結束了。 他還是做回別人口中那個淡漠,懶散,以虐人為樂的怪物算了,反正溫柔演出來也沒人要。 血色從明匪玉眼底彌漫上來,他用指甲劃破手指,低聲念了一段咒,指間血滴幻化成一只只蝴蝶般血紅的詭異生物,感受到主人在生氣,圍著他飛舞似是安慰。 明匪玉眼底浮現(xiàn)出一個由血絲畫就的詭譎圖案,散著淡淡的光,像荼蘼有毒的花朵,又像妖艷蠱人的毒蛇,如果直視他,會頓時有種心神被非人類生物攝住了的恐怖無力感。 唇瓣張合,輕吐寒氣:“去,把人抓回來,要活的。” 得了命令,血紅生物撲扇了幾下翅膀,轉頭撲入了密林中。 明匪玉沖著謝知歸消失的地方揚起一個極淡的笑,涼薄又妖異,虛假又扭曲。 謝知歸,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逃的掉吧。 整片霧山早就成了一座為你而設的囚籠,你既然要自尋死路,可就怨不得我了。 盡管跑吧,等我抓到了你,就先把你的腿打斷,看你還怎么跑。 第13章 密林里傳來幾聲“乓乓”刀刃敲擊木頭的聲音,沒一會兒,幾根粗壯的樹枝應聲落入齊腰高的灌木上。 謝知歸抹去頭上的汗,收好小刀,甩了幾下被震麻的手,再把樹枝從灌木叢里一根根撿出來。 灌木上有倒刺,非常扎手,沒有防護,白皙的手臂上沒一下就被劃出了很多口子,大大小小,汗水沿著皮膚流進去,疼的謝知歸倒抽涼氣,不得不停下來緩一下,拿衣服把汗擦干凈。 “那個混蛋?!?/br> 謝知歸想起明匪玉就來氣。 自己渾身濕透難受的要命,還要給他砍樹枝固定骨折的腿,他頭一回這么伺候人,居然給了他沒多少好感的人。 要是能把明匪玉丟這里自生自滅就好了,可惜他的良知做不到。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悶雷響,謝知歸抬頭看天,就見不遠處黑滾滾的雷云朝這邊飄來。 不好,又要下雨了! 他身上還濕漉漉的,再淋雨恐怕會生病,還拖著一個有腿傷的病人,那就更別想走出這片林子。 謝知歸咬牙加快了動作,砍到差不多,拖著它們往回走。 在繁密的灌木叢中艱難穿梭了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空氣震動發(fā)出嗡嗡的響聲。 很奇怪的聲音,不像是風聲。 他停下來,打起警惕,側耳仔細聽。 片刻之后——不對,不是空氣在響,是有東西在朝這邊飛速前進,來勢洶洶,帶動了空氣共振。 好像是風中無數(shù)片葉片嘩啦啦揚起,相互摩擦碰撞的聲音,又好像是蝴蝶一類有翅膀的生物,成群結隊地以高頻率振動翅膀。 不管是什么東西,來者不善是肯定的,他已經(jīng)能隱隱聞到血腥氣和殺意。 謝知歸當機立斷換了條路,一頭扎進旁邊更繁密的樹叢中,不過那些東西很聰明,聞著他的味也變了方向。 從上空看下去,就會看到密不透風的林子里,若隱若現(xiàn)的影子在這塊綠毯子上劃出一條痕跡,而他身后不遠的地方,一團紅色的霧咬著他追。 即使風像刀子一樣往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里刮,樹枝不斷刮傷他的臉,他依舊用盡了全身力氣狂奔,以最快的速度甩開那些東西,回到了最開始的石頭灘。 他一口氣沖出密林。 眼前豁然明亮開朗,陽光燦爛撒下,河流歡樂奔涌,身后那些東西也沒有再追過來了。 他重重呼了口氣,擦去了混進眼睛的汗,眼前清明了,看到明匪玉還坐在原地,只是比起他走之前的樣子,仿佛變了一個人,渾身透露著陰郁駭人的氣質(zhì),他周圍的空氣就像凝固成冰了一樣。 一只很像蝴蝶但詭異非常的生物在明匪玉眼前飛來飛去,時而停在他手指上吮吸流血的傷口,時而飛到他鼻尖小心翼翼地輕吻安慰。 這才多久,明匪玉怎么了? 謝知歸試探地喊他:“明匪玉?” 明匪玉聞聲,像個年久失修的木偶人一樣僵硬地轉過頭,眼中澎湃暗沉的殺意嚇得謝知歸不由得后退了幾步? “你、你……出什么事了?” 再次聽到謝知歸的聲音,明匪玉才恍然意識到這個人不是極怒之下產(chǎn)生的幻覺,是活人,他眼底慢慢翻起震驚和難以置信。 謝知歸,回來了? 他竟然會回來?! 明匪玉蒼白的嘴唇微微張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那只血紅生物趁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飛到了謝知歸腿上,隔著褲腿狠狠咬了一口,像是在為主人出氣,要咬斷這個人的腿。 “?。 敝x知歸吃疼的喊出聲,小腿彎了下去,手里的樹枝散落一地。 他伸手想去抓住這只小蟲子,但小蟲子咬完就敏捷地飛開了,盤旋在他頭頂上空,翅膀得意地扇動嗡鳴。 很快它尋找到了下一個進攻機會,以快出殘影的速度沖向謝知歸脆弱的脖頸,謝知歸體力消耗太大根本躲閃不及。 鋒利的翼片離他只有不到幾厘米,頸動脈被劃破導致血漿噴涌的慘狀即將出現(xiàn)。 “過來!” 明匪玉大聲呵斥住了那只蟲子,他的眸光卻牢牢地盯著謝知歸,濕熱而詭異,看的他心頭猛然一顫。 謝知歸總覺得,剛才那聲是沖他喊的。 許是錯覺吧。 明匪玉拿出一個小木瓶,那只蟲子不情不愿地飛了進去。 明匪玉把瓶口封好,收進腰間衣兜里,重新看向謝知歸,冰涼的目光緩和了不少,甚至有一絲很淡的欣喜。 見謝知歸還驚懼未定,便朝他伸出了手心,示意他過來:“不用怕,沒事了?!?/br> “那是什么東西?” “我養(yǎng)的蟲,不會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