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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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啊…… 你為什么要跑?你為什么要怕? 為什么要招惹還不起的債?! 為什么把別人的情意棄如敝履?! 為什么不能回頭看看等你的人?! 你到底在躲什么!??! 可惜他的聲聲質問終究只是內心的咆哮,沒有說出口。 不斷有寒風灌入衣袍,在絕望的黑暗中,他慢慢冷靜下來,眼除了一開始的刺疼,眼睛并無大礙,很快就能視物。 第一眼看到的是地上謝知歸的鞋,再看看外頭的大雪,他竟然赤腳就跑出去了。 就這么視他為洪水猛獸? 一聲說不清意味的冷笑響起。 大風把那個枕頭吹到了床角,把壓在里面的東西暴露了出來,是一些紅色的粉末。 他粘起一點放在鼻尖,和剛才謝知歸灑他滿臉的是一個鬼東西。 同床共枕這么些天,竟然沒察覺到這枕頭下被他藏了東西。 是什么時候開始防備他的呢? 不過也無所謂了。 “呼”一下,他指尖燃起幽綠火焰,將臟東西燒的一干二凈,火光映在妖異蒼白的臉上,無端讓人生出幾分畏懼和寒意。 他會親自去把人抓回來,然后撬開他的嘴,得到所有他想知道的密秘。 謝知歸,你現(xiàn)在就盡管跑吧,把我對你的心軟通通甩在身后。 然后,應該就可以殘忍對待你了,對吧? 第94章 他追來了! 是他, 是明匪玉來了! 謝知歸逆著雪吹來方向赤腳在雪夜中狂奔,額頭滲出細密的汗,風刮如刀, 身后留下一串腳印被黑夜吞噬。 這種天氣根本看不清方向, 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只是一味地想逃離那個人身邊。 因為他太清楚明匪玉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謊騙他,明匪玉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脖子上傷口在低溫中已經結痂,但那種被扼住了生死的恐懼感并未消退分毫,皮膚里面的血rou中還留著明匪玉的氣息,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到處都在隱隱作痛。 而這場報復僅僅才剛開始而已。 他已經跑到雙腿失去痛覺了,踩在齊腳踝深的雪里, 他感覺不到冷, 反而覺得很熱。 這是凍傷的前兆。 他不得不停下來, 除非他從此不要這雙腿了。 可眼下也沒有辦法,周圍都是同樣的黑夜,他被困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去哪里找保暖鞋子和藥膏? 回去嗎? 他大口呼出白氣,遲疑地看向來路, 跑過的痕跡大半都被風雪掩蓋住了,可能到明早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他在這里。 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忽然他余光瞥到一抹刺眼的紅色在移動, 警覺地向右邊看去。 只是一株梅花而已。 虛驚一場。 但他的心緒再也難以平靜下去,他記得這里, 是一片小紅梅林, 白天的時候紅梅映雪, 艷麗奪目,煞是好看,但到了晚上,他以完全不同的心境站在這里,那些紅色刺激的他血液幾乎要倒流沖入顱頂。 他會不可抑制地想到明匪玉。 明匪玉,會不會已經追上來了? 這個想法一出,他緊張地咽了咽喉嚨,神經高度緊繃著開始仔細環(huán)顧周圍,查找每一個異樣之處。 如同驚弓之鳥,一點相似的顏色、模糊綽綽的影子就足夠讓他心驚rou跳。 明匪玉說不定藏到了某顆樹后面,此刻正戲謔地看著他做無謂的掙扎,等他沒了反抗的力氣,頹然跌坐在地,就會從某個暗處施施然走出,捧起他的臉,佯裝溫情地抹去淚痕,再將他拖回去繼續(xù)那種窒息的懲罰。 寒風中摻雜了一縷清香,謝知歸開始分不清是清苦的梅香,還是明匪玉身上甜膩的香氣。 忽然一聲輕笑聲在耳邊炸開,好像遠在天邊,又好像近在他身后,似乎一雙蒼白修長的從后面攏了上來。 仿若幻聽般幽冷的笑音響起——“抓到你了?!?/br> 謝知歸頓時失了神,瞳孔迷散。 好像他來了,又好像他沒來。 時間凝固一瞬,隨后破裂成無數(shù)透明碎片,謝知歸深呼吸一口,繼續(xù)拔腿狂奔,將那些幻覺甩在身后。 心里太亂了,他不知道為什么要跑,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更不知道他所逃避的東西又是什么。 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想清楚,還沒有勇氣去做出選擇,所以他只能不斷往前跑,無所謂終點,只要能得到片刻喘息便好。 即使愧疚,即使不安,即使難過。 跑過梅林,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點亮光,再近點發(fā)現(xiàn)是一座木屋,安安靜靜站在雪地里,從緊閉的窗戶里透出暖黃的燈光。 他好像來過這里,記憶有點模糊。 鬼使神差之下,他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屋內很冷清,相比于外頭算是溫暖的,白鶴老道端坐蒲團上,面前放一小桌,他正擺弄占卜用的卦符,聞聲抬頭,看到赤腳站在門口雪堆里,風雪加身,臉耳凍的通紅的人,并無意外之色。 像是早知道他今晚會來。 老道溫和道:“進來吧,外面冷?!?/br> 謝知歸禮貌性頷了一首,道了謝,抖掉腳上的雪,走了進去,把大門帶上。 他在老道面前蒲團上屈膝坐下,老道拿起身旁的酒壺和杯子,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黃酒給他,“喝點熱酒,暖暖身子?!?/br> “謝謝?!?/br> 酒里有藥材味,喝了幾口,心率慢慢恢復正常,身上暖乎多了,發(fā)燙發(fā)軟的雙腳也好了點。 屋外的雪勢變大了,窗戶被急風拍打的吱呀亂叫,一時間似乎天地間所有的風雪都聚集到了這間小屋上空,桌子上燭焰微微搖晃。 謝知歸放下酒杯,沉默地盯著蠟燭,緩慢無聲地呼吸。 而老道除了一開始的那兩句話,就沒再說過什么,也沒有盯著謝知歸一直看讓他難堪。 就像一個洞明事實的長輩以最大的寬容等著他主動道出困惑,再給與解答和幫助。 “道長,您,知道我為什么會來這里?” 老道微微一笑,點頭。 “我可以問您一些事嗎?” “自然可以?!?/br> “我……” 話斷了。 謝知歸攥緊了衣服,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老道平和地安撫他,“不用著急,慢慢想?!?/br> 他慢慢想也想不出來,甚至連究竟要問什么都很模糊。 他只是覺得走進了一個死巷子里,前后左右都不能走了,需要有人搭把手將他帶出來。 但這條路是他選擇走的,寄希望于旁人又有什么用? 謝知歸埋低著頭,心亂如麻,找不到一點頭緒。 思慮再三,放棄了。 他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還是不問了?!?/br> “好,”老道沒有生氣,笑容依舊平和。 老道拿過杯子,又給他斟了滿滿一杯藥酒,放在他手邊。 “再喝一杯熱熱身子,喝完就走吧?!?/br> 謝知歸以為剛才的無禮讓老道不快了,人家現(xiàn)在想趕客,局促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叨擾了?!?/br> 老道微微搖頭,望向緊閉的木門,嘆道:“是有人來接你了,我不能再留你。” 謝知歸手抖了下,滾熱的酒水灑出來了點,他把杯子放下,慌亂地拿袖口擦掉手上酒。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老道見他手上都被磨紅掉一層皮了,還渾然不覺似的,咬著下唇使勁擦已經不存在的水。 和誰較著勁呢? 老道拿輕輕蓋在了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讓他停下,接著一語點破,“你在怕什么?” 謝知歸怔松道:“我不知道?!?/br> 老道又說:“那我換個問法,你是怕他現(xiàn)在進來把他帶走,還是怕他一走了之,從此你再也見不到他?” “我……” 謝知歸梗了一下,又攥起了衣服,垂下眸道:“讓我想想?!?/br> 老道心眼洞明:“你可以在這里想上一夜,只是外頭雪大、風冷,你真能靜下心想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