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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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那天他們帶謝蘊去河邊玩,過吊橋的時候謝蘊害怕不敢過去,要人背,他正要蹲下,明匪玉看不慣她這小脾氣,不想她再累到謝知歸,就親自來背。 謝知歸走在前面,才走到一半就聽到后面吵起來了,然后他回頭就看到父女互相撕扯,正要去勸說,卻見兩個人齊齊摔下吊橋,他的心臟驟停!——“阿玉!蘊蘊!” 還好現(xiàn)在是枯水季,下面的河流不湍急,他先在岸邊找到了渾身濕透,哭著喊爸爸的謝蘊。 見他來了,像小時候那樣立馬啪嗒啪嗒跑過來抱住他,一句話也不說,就委委屈屈地哭。 謝知歸心疼地抱起她,邊安慰邊繼續(xù)沿著河流找明匪玉。 等抽泣聲小了,他才問:“你們剛才吵什么呢?” 謝蘊一聽,眼眶里立刻又蓄滿了眼淚,癟起小嘴,“他說我長大了以后沒小時候可愛了,你不喜歡我了,我是小累贅,他要把我從橋上扔下去,然后,嗚嗚嗚,然后你們會再要一個新寶寶?!?/br> 謝蘊說到后面鼻涕眼淚哽咽在一起,氣都踹不過來,冰涼發(fā)白的臉蛋都哭紅了,謝知歸在心里暗罵了聲明匪玉混蛋,跟小孩亂說什么! 他停下腳步,抱緊謝蘊安撫,不停保證她是他最愛的寶貝,沒有不喜歡她,爸爸會永遠愛她,不會有新寶寶分她的寵愛。 背上一下下溫柔的拍打,一聲聲堅定的承諾下,謝蘊很快停止了哭泣,窩在謝知歸懷里乖乖地給自己擦眼淚,方才哭的太兇了,消耗了很多的體力,她揉眼睛揉著揉著就睡著了。 天色很快要黑了,謝知歸看著前面一望無際的河岸線,再看看懷里眼睛紅腫、睡覺都皺著眉的孩子,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先往家里的方向走,晚上帶著一個小孩在野外游蕩太危險了。 至于明匪玉,反正他死不了,明天再來找吧。 他把事情和阿六爺說了,阿六爺看著床上睡著了的蘊蘊臉色微變,不放心當晚就帶著人去尋明匪玉。 謝知歸也想去看看,但謝蘊抓著他的小拇指,抓太緊了,他怕吵醒她,就只能這樣陪著她。 他不知道什么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去外面問了一圈,還是沒有明匪玉消息,又回來抱起已經(jīng)醒了的謝蘊,打算回昨天那個地方再找找。 謝蘊不是很想去的樣子,一路上嘟著嘴,“干嘛去找那個討厭鬼,爸爸有我不就好了嘛。” 謝知歸捏捏她的臉蛋,“你就這么討厭他?” “討厭!” 謝知歸搖頭,沒說什么,眼下把人找回要緊。 他沿著昨天找到謝蘊的岸邊上上下下走了兩遍,半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心里最焦急的時候有個寨民跑過來,告訴他明匪玉找到了。 不過他臉上并無多少喜色,反而更多的是擔憂。 謝知歸預(yù)感不妙,忙問:“他怎么了嗎?” 寨民撓著腦袋說:“他,他失憶了?!?/br> 第116章 番外二 寨里, 一群老人圍著一個模樣冷峻妖異的男人不讓他走。 為首的阿六爺疲憊地揉著太陽xue,卻不厭其煩地第十二次給他介紹他的身份,“你叫明匪玉, 這里是你的家, 我是你阿六爺, 親眼看著你長大的,我們不是壞人,沒有騙你……” 不管周圍人如何費盡口舌,失了憶的明匪玉始終保持沉默、戒備、冷淡的態(tài)度,身體周圍自成一個屏障將自己和其他人屏蔽開。 阿六爺怎么說都不信,他就是要走,阿六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忽然他看誰都冷漠無光的眸子亮了一下,阿六爺注意到, 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就見到站在人群之外, 剛趕回來眼尾緋紅,還有點喘氣的謝知歸。 阿六爺再看明匪玉眼神還是直勾勾盯著,忽然靈光一閃, 嘿!有辦法了! 他大聲讓人群散開,又把謝知歸拽到明匪玉面前, 笑容滿面地介紹道:“這個是你妻子,喜歡嗎?你要是承認你是明匪玉,他就是你的了!” 謝知歸:“……?” 謝蘊:“???” 人群:“啊?啊?” 阿六爺內(nèi)心想:嘖嘖, 眼睛都看直了,你就快承認吧! 只有明匪玉喜怒不形色, 讓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謝知歸也看不懂現(xiàn)在這個人, 他比明匪玉多了一份年輕人的青澀, 卻比他多了三份的冷漠,眼里裝著他熟悉卻又陌生的欲色。 忽然懷里的謝蘊說渴了要喝水,謝知歸收回對視的目光,先抱著她上木樓,和明匪玉擦肩而過時,他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一直跟隨到屋里。 阿六爺迫不及待問:“你到底喜不喜歡?” 明匪玉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很輕的兩個字:“喜歡。” 害!這不就得了,早承認不就好了。 阿六爺松口氣,剛才白擔心了。 可下一秒明匪玉冷冽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仿若在看一群死物,就聽他面無表情地開口:“你們不會反對寡婦帶娃再嫁吧?!?/br> 他不是詢問,而是通知。 阿六爺:“……” * 失憶這事吧,可大可小,謝知歸一開始也挺心慌的,可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這事未必是壞事。 明匪玉把他當成了前夫意外身亡,獨自一個拉扯孩子長大的“寡婦”,而他呢,對自己這個“寡婦”一見鐘情,甚至不在乎他還帶著個娃。 謝知歸心情復(fù)雜,說不出的復(fù)雜。 明匪玉想娶他,可是他現(xiàn)在只是個毫無感情經(jīng)驗的純情少年,不敢直接當著他面說出心里的想法,只能先想盡辦法接近他,討好他和他身邊的人。 第一個目標自然就是謝蘊。 飽受折磨的謝蘊在心里瘋狂咆哮:你不要過來啊!嗚嗚。 可明匪玉對她的熱情奇高,把她當小公主捧著,攔都攔不住。 前幾天還和她互相冷嘲熱諷的壞人,今天居然卷起袖子給他洗圍兜,泡牛奶,做功課,講睡前故事,還讓她騎在他脖子上玩……要問謝蘊感動嗎? 蘊蘊表示:不敢動,一點不敢動,我怕這個壞銀下一秒恢復(fù)記憶把我摔死qaq 她突然開始懷念以前明匪玉對她愛答不理的樣子了,現(xiàn)在這個雖然會對她笑,但太恐怖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單獨相處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受不了了,哭著喊著要找爸爸,誰料她嚎的聲音越大,明匪玉眼里的光越發(fā)興奮!甚至帶著期待! 謝蘊更加悚然:不對勁!你太不對勁了! 哭聲果然引來了謝知歸,一進門看到謝蘊坐在冰涼地板上,而明匪玉就坐在邊上不去抱她居然還在笑?! 看來失憶了也改變不了明匪玉的本性,他皺了眉,過去把謝蘊抱起來,冷眉俯視地上巴巴望著他的人,“你又欺負蘊蘊了?” 明匪玉搖頭。 謝知歸又問:“你沒聽到她哭嗎?” 明匪玉竟然老老實實答:“聽到了?!?/br> “那你還坐視不管?!”謝知歸有點生氣。 明匪玉小心翼翼抓住他的衣角,揚起頭看著他,眼里既有期待又有膽怯,就像第一次被心上人注意到的純情少年,“因為這樣你才會來找我?!?/br> 謝知歸:“……” 謝蘊:“……” 謝知歸扶額:怎么失憶了還是這個德性? 謝蘊冷漠臉:可惡,該死的戀愛腦! * 謝知歸沒想到明匪玉追起人來熱乎勁這么大,白天拼命獻殷勤也就算了,晚上還要守在他門口,讓他去休息也不肯。 謝知歸出來勸了幾次,可明匪玉就直勾勾跟癡漢似的盯著他,搞得他臉上發(fā)燙,話都不會說了。 謝知歸不自在瞥開臉,可卻把薄紅的耳尖轉(zhuǎn)到了明匪玉眼前,“你別看了行不行?!?/br> 明匪玉癡癡笑道:“你好看。” “……”好像臉上更燙了一點。 可他又覺得自己真沒出息,在一起這么久,該干的都干完了,算是老夫老妻了,居然還會因為這么一句簡單的話露羞。 謝知歸心說,果然戀愛腦可怕,失憶了的戀愛腦更可怕。 “爸爸!我要聽故事!”里面謝蘊踹被子鬧起來了。 “來了?!?/br> 謝知歸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接著一件外衣罩在了明匪玉身上,明匪玉詫異又驚喜地看著他。 “蓋著吧?!敝x知歸說:“要是太冷了的話就進屋里睡?!?/br> 明匪玉捏緊衣服,低聲說:“隔壁屋鎖了?!?/br> 謝知歸俯身在他耳邊輕笑:“我也沒說是隔壁。” 明匪玉愣了一下,回過神時謝知歸已經(jīng)走了,面前的房門也關(guān)上了,可是耳畔那道溫熱誘人的聲音縈繞不絕,衣服上都是謝知歸的味道,很香很迷人,還有殘留體溫,就像謝知歸從后面摟住了他,和他臉頰相貼,耳鬢廝磨。 可他又很快從綺思中驚醒,只覺得渾身燥熱,血液莫名沸騰,腦內(nèi)有一個聲音在嘶吼——去找他,去抱他,去吻他! 他耐心等著屋內(nèi)的燈滅,重重呼出一口熱氣,束縛著他的鎖鏈終于可以崩裂了,讓那只陌生又瘋狂的野獸釋放出來。 如果謝知歸對他的態(tài)度戒備疏離,他肯定不敢輕易做出過分的事,但剛才那句話,那種曖昧不清的吐氣,是一句給他的邀請,他確定。 倘若不是呢?沒關(guān)系,進去就知道了。 門終究是開了。 謝知歸閉目側(cè)聽腳步聲判斷人離他還有多遠,十步、九步……不知為何,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每一下都跟著腳步節(jié)奏重重錘下。 越來越急了,越來越近了。 他來了。 有只手搭上了被子,在他腰部的位置逡巡、摩挲,好似野獸在一塊陌生領(lǐng)地前反復(fù)而小心地試探。 被子被緩慢地拱起,那只手終于摸上了他渴望的腰部,和他幻想中的一樣讓人滿足,對此刻的明匪玉來說,這是第一次離謝知歸的距離如此近,喉嚨干的擦一下就能點著,他難得克制住了,只摸腰,不碰其他地方,但謝知歸可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