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回家了[無限]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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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是你自己才對?!?/br> 師幼青呆住。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距離零點還有三分鐘。 師幼青用力閉上眼睛,他深呼吸著,開始摒棄那源源不斷的憤怒與莫名升騰的戾氣,開始用聽覺辨認方向…… 要先離開這里。 要先找出不對勁的地方! 他進入地下室時,是完全沒有開門這個環(huán)節(jié)的,如今出口的門卻緊閉著,這是不是說明……從一開始被女孩牽手帶到這里,都是幻覺? 如果是幻覺,那只要醒過來就好了! 時間快速流動著,師幼青不再猶豫,他微顫地抬起手,張開嘴,在手掌虎口處狠狠咬了下去…… 為了讓自己醒過來,師幼青用了全力,牙齒切開肌膚,滲入皮rou之中,腥甜的液體瞬間溢了出來…… 本來應(yīng)該很痛,肯定會痛得痙攣,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可等了片刻,手掌卻像是打了麻藥似的,毫無感覺。 “青青,快到了?!?/br> 夜風(fēng)拂過耳廓,師幼青猛地抬頭。 他的手仍舊被薄槐緊緊握著,身體卻在對方背上。 薄槐背著他快步往前走著,之所以不是跑,是因為腳下全是淅淅瀝瀝的水,跑起來很容易滑倒。 女孩的聲音仿佛就在后面:“哥哥,哥哥……” 他摸了摸虎口,那里沒傷,可轉(zhuǎn)眼間卻被握著他的那只大手驚到了。 上面黏糊糊一片,顯然都是血…… 傷口似乎就在虎口處…… “薄槐?” “快到了?!?/br> “我是說你的手……” “不要緊,快到了?!?/br> 還剩兩分鐘! 黑暗盡頭,忽然閃起了光。 完全從那片黑暗里出來后,師幼青才發(fā)現(xiàn)不久前那陣光源自封彬。 封彬一直沒睡,守夜到十一點多,看到他們出來就立馬給林璐璐那邊打了電話詢問,得知情況總覺得不對勁……果然,時間過了很久,花園那邊也沒有人回來的動靜。 封彬讓李遠程守好門,找了幾把手電,跑到花園口照著尋找……幸好,距離零點還有兩分鐘時,終于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 可看到背著師幼青的薄槐,以及那血淋淋的手,封彬愕然:“你們……” “快回去!”師幼青急道,“快零點了……” “……好!你們也盡快!”封彬沒多說,轉(zhuǎn)身便往回跑。 到了明亮的室內(nèi),師幼青臉色變了變。 他發(fā)現(xiàn)薄槐不僅是手,就連脖子上都多了一道可怖的勒痕…… 他看得心驚rou跳,眼看對方又要背著自己爬樓梯,欲要下來,可四肢卻像是使用過度一樣酸痛無力…… 使用過度? 薄槐桎梏著他的雙腿,一只手穿過腿彎,還在往上與他牽著:“馬上就到了?!?/br> 他步子很大,盡管鞋底濕透,可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 距離零點還有十秒的時候,薄槐總算趕到屋內(nèi),旋即關(guān)門。 師幼青被放到了沙發(fā)上。 他喘著氣抬頭。 薄槐在用酒精迅速沖掉手上的血跡,隨意綁了下繃帶,最后弄了水過來給他擦手擦臉。 門外很快響起女孩的敲門聲。 薄槐置若罔聞,擦完了又要去煮藥。 師幼青:“你的手……還有脖子是怎么回事?” 薄槐:“在外面碰的?!?/br> “……” 隔了一會兒,座機響了,是林璐璐打來的電話,說是蘇希從水里出來了,不過還在昏迷,還有心跳,應(yīng)該問題不大,隔壁的郝天碩也沒事…… 師幼青思緒很亂,簡單說了下花園里照片的事,讓他們先休息,其余的事明天再說。 室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藥煮好了,薄槐端過來給他喝。 師幼青瞥著他手上的繃帶位置:“是我咬的吧?” 薄槐:“不是?!?/br> 師幼青:“脖子也是我勒的?” 薄槐:“不是。” 師幼青開始喝藥,藥很苦,他整張臉都皺巴起來。 男人俯身,把準(zhǔn)備的糖放到他嘴邊。 師幼青吃了,兩口咬碎,他說:“不用騙我了,你當(dāng)時突然把我背起來,就是因為我不受控制了吧?” 他那時候陷入了鬼魂制造的幻覺里,如果只是在幻覺,那被牽著身體的他早晚會被薄槐帶回去,所謂的幻覺也就起不到阻礙作用了…… 除非他的身體失控…… 而在幻覺里,他確實咬了手,雖然沒有勒脖子,可是當(dāng)時為了開門,抓著門把用力晃了很久…… 這些,顯然都映照在了薄槐的身體上…… “不是,”薄槐盯著他,突然說起了背他的真正理由,“當(dāng)時地面多了很多水,你的鞋子是新的,會臟。” “???”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棉被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大棉被 5瓶;擱淺、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7章 六口之家(12) ◎小芝◎ 一歲的差距也不該產(chǎn)生代溝才對, 可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薄槐,師幼青忽然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鴻溝,偏偏又詭異地能夠和諧相處…… 算了。 師幼青只想了不到一分鐘就放棄了思考, 他的腦子沒辦法同時去想這么多事。而關(guān)于這個副本, 關(guān)于那個怪物,關(guān)于小女孩的話,關(guān)于這個家最后的真相……已經(jīng)夠他愁的了。 第四天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 師幼青是聽著水聲醒來的。 睜開眼睛,床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 他還沒看清楚, 對方已經(jīng)俯身過來, 托著濕熱的毛巾給他擦臉。 “唔……” 原來那會兒是擰毛巾的聲音。 撐著床坐起來,他的臉部已經(jīng)被擦干凈了,薄槐動作利索得順勢擦了一遍他的雙手。 這會兒,混沌的腦袋已經(jīng)完全清醒,看向那道端著水盆離開的背影, 師幼青這才回過神, 驚訝得連忙動了動手和腳……幸好,沒有癱瘓! 薄槐回來的時候,師幼青已經(jīng)迅速穿好了鞋襪,越過對方去刷牙。 他刷得很快,鼓著嘴漱口的時候, 薄槐過來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就在師幼青快要忍受不了時,驀地開口:“你還可以堅持工作嗎?” 吐掉嘴里的水, 他有些迷惑地回頭:“當(dāng)然, 為什么這么問?” “你昨天好像勞累過度了, 昨晚睡著后,因為關(guān)節(jié)疼哼哼了幾次。” “哼哼?”他詫異不已,對此沒什么印象,不過昨晚睡前,四肢確實就像是從不運動的人猛然做了上百個深蹲那樣難受,如果夜里因為不適而出聲倒也正常,“……不過睡了一覺已經(jīng)好多了,不對!那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你吧?!”他猛地看向薄槐還纏著繃帶的手。 薄槐兩下拆開繃帶給他看,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師幼青看得皺眉:“……還挺疼的吧?” 對方將那只手放到背后,搖頭。 相顧無言,最后一同下了樓。 餐廳那邊,其余人到的比他們早,本來正在聊著什么,一看他們下來,情緒顯然高昂起來。 “我已經(jīng)聽封彬說了,昨晚是你們?nèi)チ嘶▓@那邊?!弊蛲怼澳缢睂?dǎo)致蘇希目前還有些虛弱,朝他們勉強地笑了下,“多謝,是我們粗心大意了……” “不,”師幼青將那張照片放到桌上,“埋照片的地方我當(dāng)時也看過,在你們回屋之前確實沒問題,這照片是在你們離開后的夜里埋進去的?!?/br> 對面,封彬和李遠程已經(jīng)拿起照片看起來。郝天碩還有些恍惚,他昨晚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瘋了一樣在屋子里亂撞亂翻,零點前還在孫恩豪的床單里找到了一把防身的刀具,當(dāng)時差一點兒就要砍向自己……好在最后時刻,身體的控制權(quán)終于回來了。 后來通過座機聯(lián)系,漸漸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幾次從死亡的邊緣里逃回來,自然知道在那種時候為了同伴踏出房間冒險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雖然整天和對方嬉皮笑臉,可郝天碩心里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頂多也就算是剛認識的階段,可昨晚…… “青青哥,”郝天碩猛地起身,那雙眼睛竟在短短幾秒里蓄滿了淚水,“我真的沒想到你會舍命救我,從此以后,我郝天碩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