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7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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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侯聽了這話頓時氣了個倒仰,恨不得上前給自己兒子幾巴掌,把他打醒。 皇帝方面好不容易愿意不追究了,只打算處置一個女子,時遷居然還還不愿意,他腦子有毛病么? 皇帝聽到藍時遷的話,心里很是憤怒,但也有幾分欣賞。 為人么,就該如此正直。 把一切推在女子身上,算什么男人? 只是可惜,藍時遷此時維護的,不僅不是自己的女兒,還是羞辱了自己女兒的女人。 蕭遙不耐煩再這樣嘰嘰歪歪了,就看向皇帝: “父皇,既然駙馬如此大義凜然,我們何不成全他?古有為忠義而死之人,我們不如也讓駙馬成為這樣一個義氣而死的男人?對男子來說,流芳百世,可比茍活百年更重要?!?/br> 丞相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向蕭遙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認真。 公主,居然是這樣的女子么? 藍時遷居然為了那個一臉蒼白不敢說話的女子,放棄公主這樣有趣的一個姑娘,可真是怪哉。 皇帝瞇了瞇眼睛,看向藍時遷。 若說之前,他對這個年輕人滿嘴的良心還有點佩服,那么經(jīng)蕭遙這么一說,倒也反應過來了——藍時遷一口一個懺悔,一口一個愛蕭遙,可誠如蕭遙說的,甜言蜜語說得再多,在行動上沒有作為,那就都是廢話,都是虛妄。 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傳朕旨意,藍家一家人暫時收監(jiān)。藍時遷處死罪,三日后執(zhí)行?!?/br> 作為皇帝,他也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還不小。 藍侯聽到皇帝居然突然態(tài)度大變,頓時白了一張老臉,馬上跪下來:“皇上饒命啊……” 席幻景如遭雷擊,馬上跪下來不住地磕頭,叫道:“皇上,公主,千錯萬錯,都是小女子的錯,與時遷無關,請你們處罰小女子一人,放過時遷一家吧。” 說到這里,見蕭遙與皇帝絲毫不為所動,忍不住淚水漣漣,一邊抹眼淚一邊看向蕭遙, “公主,您是一國公主,應該擁有一顆仁愛、善良和博愛的心,你不能做這樣殘忍的事!而且,您不是深愛時遷么?你如何舍得讓自己深愛的男子就此死去?公主,請你不要如此殘忍?!?/br> 蕭遙還沒開口,她身旁的宮女就快步走到席幻景跟前,對著席幻景那張滿是淚痕楚楚可憐的臉蛋就是啪啪幾巴掌,嘴上喝道:“大膽,居然污蔑公主殘忍!” 藍時遷看到心愛的女子那張惹人疼愛的小臉瞬間被打得腫成了饅頭,頓時心如刀割,可是半點也不敢露出心疼之色。 蕭遙眉頭都沒抬,而是看向皇帝:“父皇,處置好了么?怎么都沒人動?” 刑部尚書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似的,看向自己轄下專門負責此事的官員,喝道:“沒聽到皇上和公主的話么?” 那名官員馬上道:“臣已遣人去吩咐了,可能還需要些時間?!?/br> 今天是來喝喜酒的,他沒道理帶著一群拿人的兵丁上門啊,所以想要捉拿藍家一大家子,得命人回去把兵丁叫過來。 藍侯大急,不住地看向自己的盟友。 他的盟友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想翻白眼,他們本來已經(jīng)說動了皇帝和公主了,是藍時遷腦子不好使,英雄難過美人關,要維護美人,才惹怒了皇帝和公主的。 尤其是公主,人家受了那樣大的羞辱,正對那女子恨之入骨呢,藍時遷居然還維護那女子,不肯處置,這不是火上澆油么? 但盟友么,不管對方是怎樣讓人無奈的豬隊友,只要還有利用價值,那就得幫忙。 于是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發(fā)揮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色,企圖說服皇帝和公主。 他們說了一通,丞相站出來,一句話讓他們啞口無言:“難道在諸位的心目中,此事藍家無需退讓,反倒讓皇上和公主一退再退?” 兵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哪里再敢說? 這件事,的確如此,皇帝和公主已經(jīng)讓步了,反倒是藍時遷一步不肯讓,只有滿嘴的嗶嗶,誰都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嗎? 就是看不出來,丞相點出來,所有人也都明白過來了。 吏部尚書忍不住感嘆:“老夫從前不相信書里描寫的‘山無棱,天地合,乃敢于君絕’這樣的愛情的,可是看了藍公子對這位姑娘不離不棄,于與公主大婚之日為了不委屈這位姑娘,特地私設喜堂,親口承諾她才是發(fā)妻,此時又百般維護,絲毫舍不得委屈她,老夫始識何為摯愛?!?/br> 這絕對是會心一擊。 藍派眾人,心目中差不多都放棄了。 他們的目光,落在藍侯身上,都露出愛莫能助的感情。 藍侯看了就明白,鑒于自己兒子一力維護席幻景,自己的盟友救不回來了,當即老淚縱橫,哭道: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勤勤懇懇,未有一日松懈,卻未曾想不曾防小人,被小人陷害犬子與其他女子有私以至獲罪,如今抄家滅族在即,老夫?qū)嵲诶ψ孀诎?!?/br> 藍時遷聽到“抄家滅祖”四個字,頓時如遭雷擊。 是啊,他為了維護幻景,會導致抄家滅祖的啊。 作為被藍家傾力培養(yǎng)的嫡長子,他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全家被自己連累? 藍時遷眼一眨,眼睛泛紅,臉上露出頹然之色,看向蕭遙,正氣凜然地說道:“為女子而讓家族受連累,時遷于心不忍,可親手殺死一個已委身于時遷的可憐女子,時遷亦過不去良心那一關。此事,時遷但求一死以了解所有恩怨?!?/br> 他決定放手一搏,賭公主對自己的感情。 他不相信,曾經(jīng)那樣深愛自己的女子,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 蕭遙紅著眼睛,難過的臉上露出訝異之色:“本公主一直好奇,你口口聲聲說是被人設計的,那么此女,定與設計你之人有關,你如何百般維護她?難道不是該恨之入骨么?” 藍時遷有一剎那的啞口無言,但很快又道:“原先,時遷是恨她的。但觀她柔弱可憐,便猜想她定是受人脅迫的,不免有物傷其類之感。” 說到這里,跪直了身體,看著蕭遙:“公主,今生無緣,我們來世再續(xù)前緣。若有來世,時遷定會處處小心,免得被人設計。曾許公主的一世繁華與白頭偕老,怕是無法兌現(xiàn)了,是時遷對不住公主。” 他聽到蕭遙問自己為什么維護席幻景,以為她心中還是割舍不下自己的,于是決定再來一劑猛藥。 蕭遙點點頭,面上露出悲哀與憤怒之色。 丞相一派看到這里,心中一跳。 難道公主終究還是要心軟了? 千萬別啊,他們可是下足了火力猛攻的,公主一旦心軟,他們就白干了。 藍家一派的心中,卻燃起了希望。 藍時遷心中的希望之火尤其旺盛,他越發(fā)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蕭遙,當然,在深情款款之余,還加上萬般不舍,仿佛在看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 在眾人的目光中,蕭遙看看藍時遷,又看看席幻景,臉上那些悲哀與憤怒之色,漸漸變成了面無表情。 然后,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身手拿過旁邊侍衛(wèi)身上的刀,遞給藍時遷:“既然你一意要流芳百世,我就成全你罷。” 看著蕭遙遞到藍時遷跟前那把寒光閃閃的刀,現(xiàn)場再一次落針可聞。 藍時遷目瞪口呆,忘了接蕭遙遞過來的刀。 說好愛他,且一派深情的呢? 怎么一再讓他去死,還揚言要滅他全家? 在他說了那么多甜言蜜語之后,居然還遞刀子過來讓他死? 有這樣的愛人嗎? 席幻景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蕭遙,仿佛蕭遙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她跪著向前幾步,身手去拿刀子:“還是讓幻景死吧。幻景不想連累藍公子以及藍公子一家。” 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看向藍時遷,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藍時遷看到席幻景這樣,心中愛意洶涌。 公主一心要他死,而幻景為了讓他活下來,寧愿自己去死。 什么是愛?這才是愛??! 蕭遙看著席幻景,忽然長長地嘆息一聲:“原來,你們居然如此深愛么?”說到這里,忽然扭頭看向皇帝, “父皇,蕭遙從未見過可以為對方而死如此感人至深的愛情,如今見到了,不免心軟了。不如這樣,別抄家滅族了,降爵以示懲罰,再將這位姑娘許配給藍公子作為正妻吧?!?/br> 蕭遙這么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第一,藍家有盟友,真的抄家滅族是不大可能的,回頭藍家那些派別就能找個什么理由給輕輕放下。 皇帝雖然有權力,但是也是要受到掣肘的,再加上上頭還有個不是生母的太后,真的抄家滅族,太后肯定要過問。 當年太后在皇帝上位時曾出過大力,所以她說的話,還是挺有分量的。 而太后的遠方侄女,正是藍侯夫人。 第二,她未來還需要名聲,所以不能一下子做得太絕。 第三就是,藍時遷和席幻景不是相愛至深么? 當他們真的在一起生活之后,她倒要看看,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如何能長久?! 藍家因席幻景降爵,定會將這一切記在席幻景身上,每天對席幻景埋怨,又每天在藍時遷跟前念,她倒要看看,這對所謂的真心相愛之人,能堅持多長時間! 第四點就是,一旦藍時遷接受了這個安排,那么他在己方派別那些高官眼中,價值一下子就要大打折扣。即使他能干,那些高官在心里也要考量,若再一次遇到席幻景這樣的事,他是不是還是會愛美人不愛其他。 搞政治的人都不喜歡把美人看得太重的人,因為這樣的人等于是有致命弱點的人,不會有什么大成就。 蕭遙此言一出,現(xiàn)場又是一驚。 皇帝忍不住說道:“遙遙,你才是駙馬拜過堂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的發(fā)妻?!?/br> 讓席幻景正經(jīng)嫁給藍時遷,那蕭遙自己呢? 難道就甘心退出? 蕭遙說道:“被人用過的男子,兒臣嫌臟,不想要?!?/br> 丞相的老臉再次聳動起來,他馬上垂下頭免得自己笑出聲來。 這位公主,真是一個妙人啊! 藍時遷的臉頓時一黑,繼而變成了醬紫色。 先前因為蕭遙退讓,放席幻景一碼,又不抄家滅族,本來有些感激的,這下全都變成了怨恨。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他臟,他以后還怎么行走? 雖然男子都三妻四妾,未必會將這話放在心上,可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尤其是,公主說的時候,臉上露出惡心想吐的表情,深深地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皇帝看看藍時遷,又看看蕭遙,最終嘆息一聲,點點頭說道:“也好。他既心有所愛,必不會好好待你的。你跟父皇回宮,繼續(xù)做受父皇寵愛的公主。” 說到這里,聲音一冷,說道:“藍家欺君犯上,因公主仁慈求情,特從輕發(fā)落?,F(xiàn)將藍家的爵位從侯爵降為子爵。” 丞相一派聽了,俱都心滿意足。 公侯伯子男,從侯爵一下子降到了子爵,等于掉了兩級,實在過癮。 藍侯卻大受打擊,身體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