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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2450節(jié)

    從前,她和他們是一家人,她身無長物,吃的住的都靠他們,弱小得任他們?nèi)啻?,最后被崔家?qū)趕,被蕭家當(dāng)做禮物同別人家交換利益。

    可是不過短短幾年,她一統(tǒng)天下,登基為帝,端坐上方,坐等八方來賀,他們之于她,無異于螻蟻。

    什么叫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眼下這一切就叫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崔郎主夫婦和蕭大老爺夫婦感受著彼此地位的變化,心里都不約而同地涌起后悔。

    如果當(dāng)初他們對她好一點(diǎn),那一切都會不同。

    他們不僅不會被京中權(quán)貴無視,反而可以在京中橫行無忌,跟所有權(quán)貴平等地對話。

    或許所有人心里都用上了悔意,因此下意識去看蕭遙。

    大殿中并無華麗的飾品,只是因?yàn)榇蠖煵棚@出幾分莊嚴(yán),身穿龍袍的蕭遙端坐上首,有一種令人無法逼視的威儀,使得眾人下意識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玉姜站在蕭遙的左下首,開始發(fā)問:“幾位說有要事覲見皇上,不知是何事?”

    崔蕭兩家人見蕭遙右下首不僅坐著太傅、未來皇夫蘇守之,太尉林瀾,還坐著同是正一品大臣的司徒和司空,都暗暗松了口氣。

    有外人在,蕭遙定要顧忌影響的,她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名聲受損。

    崔郎主行了禮,上前說話:“某那不孝兒崔懷瑾與皇上有一些誤會,被帶

    到宮中。某一生只得二子,崔懷瑾乃幼子,某與賤內(nèi)愛之,又怕懷瑾沖撞了皇上,所以想來帶懷瑾回博陵。”

    他自恃是博陵崔氏的家主以及蕭遙的生父,因此不肯做奴顏婢膝之態(tài),上來便直接要人。

    崔二老爺聽得大急,但崔郎主已經(jīng)說了,他自然不能反駁的,因此只得出列附和,并說了許多好話。

    崔妙攙扶著崔大夫人,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

    本朝司空和司徒都在此,蕭遙應(yīng)該不至于專行獨(dú)斷,非得與博陵崔氏為難罷?

    崔四郎為蕭遙謀婚事,雖然有些不妥,但作為兄長為妹子的婚事cao心,也不算過錯(cuò),即便吵起來,也是蕭遙沒理。

    玉姜聽得十分生氣,雙手握成拳頭,若非記起蕭遙讓她萬不可輕舉妄動(dòng),她便過去打人了。

    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分明是他們心腸歹毒,打算將皇上許配給一個(gè)打女郎的紈绔,企圖毀掉皇上,這會子怎么有臉來要人的?

    希望皇上記住他們對她做的事,不要輕易放過他們。

    上首,蕭遙聽了崔郎主這話,微微一笑,說道:“崔郎主說笑了,崔懷瑾照顧我,我心里只有感激的。帶他進(jìn)京,不過是看在他從前對我照顧的份上,想給他說一門好親事而已。”

    林瀾笑著拍掌:“皇上仁厚?!庇挚聪虼藜胰?,“皇上還是頭一次做媒呢,幾位可莫忘了感謝皇上。”

    玉姜聽得大為高興,攥緊的拳頭一下子松開了,笑吟吟地看向蕭家人。

    崔郎主夫婦心里想過千百種蕭遙的應(yīng)對,可都沒想到這一種,一時(shí)愣住了。

    聽到林瀾的話,崔郎主夫婦如夢初醒,相視一眼,崔大夫人忙道:“皇上厚愛,原不敢辭,只是懷瑾已經(jīng)定下親事了。所謂君子一諾千金,我們懷瑾雖然距離君子還遠(yuǎn),但也不敢毀諾?!?/br>
    蕭遙并不生氣,反而有些詫異地道:“崔懷瑾已然定下親事么?怎地朕得到的消息時(shí)親事未定?”說到這里不悅地看向玉姜,“你這消息是怎么打探的?怎地連這等大事都探錯(cuò)了?”

    此言一出,崔郎主夫婦心中同時(shí)叫糟,心念急轉(zhuǎn),希望找到好借口。

    在崔郎主夫婦開口前,玉姜率先開口了,她道:“回皇上,臣打探過,崔懷瑾的確未曾說親。”說完看向崔大夫人,“只是不知崔大夫人為何要說假話欺騙皇上?!?/br>
    崔郎主夫婦額頭上見了汗,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搭話。

    但是,在皇帝跟前,由不得他們不答,所以崔大夫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的確是說了親事的,只是未曾交換庚帖,因此世人都不知道?!?/br>
    玉姜看向她:“既如此,崔大夫人不妨說一說,說的是哪家小娘子?”

    崔大夫人心念急轉(zhuǎn),說道:“是我娘家的小娘子。”

    蕭遙皺起眉頭,不悅地說道:“崔大夫人娘家,豈不是范陽盧氏?范陽盧氏心懷叵測,有不臣之心,如何配得上忠義兩全的博陵崔氏?便是崔懷瑾不介意,朕亦是不同意的。”

    崔蕭兩家見蕭遙生氣,忙都跪下磕頭。

    蕭遙擺擺手,臉上重新變回和顏悅色,溫和地說道:“快快起來,朕是惱范陽盧氏,與爾等無關(guān)。博陵崔氏仁義,難免會因?yàn)檫^于看重感情而給崔懷瑾胡亂定下不合適的小娘子。這樣罷,崔懷瑾的親事,朕來定罷。來人,擬旨——”

    崔郎主夫婦都知道蕭遙給崔懷瑾指婚是不懷好意,可是蕭遙的理由堂堂正正,他們一時(shí)之間根本找不到推托的借口,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蕭遙擬下旨意,將從前依附于博陵崔氏的寒門杜家的二娘子指給崔懷瑾為妻。

    聽到崔懷瑾的未來妻子居然出身寒門,崔郎

    主夫婦幾乎炸了,若非崔二老爺死死拉著兩人,兩人都要不顧一切地沖上去阻止蕭遙在圣旨上蓋下玉璽。

    不過,崔大夫人心系崔四郎,即使被崔二老爺暗中勸告,還是忍不住上前,急道:“皇上,杜家二娘子出身庶族,自古士庶不通婚,兩人并不合適,請皇上收回成命?!?/br>
    蕭遙不以為然地道:“崔大夫人過于囿于門戶之見,并非可取之道。朕不日將擬旨,從此不分士庶。如此一來,崔家和杜家的婚事,便不再有障礙了?!闭f完,按下玉璽。

    崔大夫人見圣旨已下,又急又怒,忍不住說道:“皇上一再讓懷瑾娶庶族之女是何居心?可是記恨于崔家當(dāng)日待皇上不夠好之仇?”

    崔郎主和崔二老爺聽到崔大夫人說這話,俱是臉色大變,同時(shí)看向她,其中崔郎主一把將崔大夫人拉回來,對蕭遙道:“請皇上恕罪,內(nèi)子因掛心懷瑾,神志有些不好,以至于說了胡話?!?/br>
    崔二老爺也忙說好話求情,意思也是崔大夫人精神不好才胡言亂語,并非有心冒犯。

    崔大夫人說完,便知道說錯(cuò)話了,她縱然心疼崔懷瑾,也不能不管大兒子的,因此只怔怔地站著,任由崔郎主和二老爺給她找補(bǔ)。

    蕭遙并沒有生氣,而是嘆息一聲:“朕沒想到,召崔懷瑾進(jìn)宮,竟讓崔大夫人得了癔癥,這說起來是朕的過錯(cuò)啊?!闭f到這里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崔大夫人對朕的誤會,朕還是要說清楚的。”

    崔郎主和崔家其他人心中一沉,嘴角泛苦,卻不敢反駁,只低頭做出恭敬狀。

    自召見他們起,蕭遙便從未表現(xiàn)出找崔氏算賬的意思,相反,她的態(tài)度還十分溫和有禮,任誰都挑不出她的錯(cuò),所以她這番以退為進(jìn),讓崔家所有人都沒法說她不好,更不要說反對她了。

    崔郎主和崔二老爺相信,若崔家敢拒絕蕭遙的提議或者鬧將起來,世人定會認(rèn)定是崔家的錯(cuò)——崔家對蕭遙不好,蕭遙發(fā)跡之后絲毫不提前事,反而對崔家十分友善,崔家卻那般不識抬舉,這是人該做的事么?

    蕭遙不管崔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大義凜然說道:

    “范陽盧氏乃亂臣賊子,朕是無論如何都不許范家與崔家聯(lián)姻的。若指其他世家女子給崔懷瑾,博陵崔氏難免會被范陽盧氏和世人說趨炎附勢,知道的會說這是朕的主意,不知道的,定會抨擊崔家?!?/br>
    說到這里看向崔郎主一行人,“可指杜家二娘子給崔懷瑾為妻,便沒有這困擾了,不知崔郎主可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崔郎主如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一邊點(diǎn)頭一邊謝主隆恩。

    崔妙見崔大夫人臉色蒼白,仿佛失了魂一般,知道她是不愿崔懷瑾娶杜二娘子,想了想,便上前:

    “皇上特地為四哥賜婚,顯然是希望四哥幸福。只是四哥不認(rèn)得杜二娘子,也不了解杜二娘子的為人,貿(mào)然將兩人綁在一處,將來難免成怨偶,這便與皇上的初衷相悖了?!?/br>
    蕭遙微微一笑:“這個(gè)崔大娘子倒不必?fù)?dān)心了。朕曾使人問過杜二娘子,杜二娘子心悅崔懷瑾,并言曾與崔懷瑾有過兩面之緣,是舊識。既兩人有緣,又是一對有情人,朕自當(dāng)成全的?!?/br>
    這話一出,堵住了崔家人剩下的所有話。

    兩情相悅的理由有了,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有皇帝賜婚的前提下,便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崔妙沒有了理由幫崔懷瑾推掉這婚事。

    蕭遙不再理會崔家人,轉(zhuǎn)而看向蕭家一行人,笑著說道:“崔、蕭兩家對我而言是一樣的。我既苦心為崔懷瑾賜婚,自然不會忘了蕭家大郎君?!?/br>
    她給各家指婚,并不是隨便找個(gè)姑娘惡心幾家兒郎,而是特

    地命人找心悅并想嫁給這幾家兒郎的小娘子,在征得其家人的同意下,才指婚的。

    此舉并不曾傷害任何一個(gè)小娘子,反讓這些小娘子及其家族得償所愿,此外又能讓崔懷瑾等吞下當(dāng)初為她設(shè)計(jì)的婚姻不自主和所托非人的苦果,算是比較好的辦法了。

    當(dāng)然,蕭遙的報(bào)復(fù),并不僅限于此。

    那些小娘子的家族,都曾魚rou百姓并做過壞事,將來事發(fā),她正好一并處理了。

    蕭大老爺夫婦見了蕭遙給崔懷瑾指婚的小娘子,并不敢相信蕭遙,因此小心翼翼地問蕭遙,是哪家的小娘子。

    蕭遙笑著說道:“那小娘子也是安縣人,出身雖然不是大族,但其父通曉庶務(wù),是極了不起的。我記得,大郎君不甚通庶務(wù),以至于敗盡了家底。待新娘進(jìn)門,蕭家定可重新輝煌起來?!?/br>
    林楠馬上道:“確有其事?!庇挚聪蚴捈胰?,“那小娘子的父親還跟我們織造處做過生意呢,據(jù)聞那小娘子深得其父真?zhèn)?,也是做生意的好手。?/br>
    蕭大老爺聽到這話,不僅沒有高興,反而眼前發(fā)黑。

    做生意的,那便連寒門庶族都算不上,屬于地位最底下的商賈。

    蕭家雖然不是什么大族,也已經(jīng)敗落了,可祖上是世家啊,如何能與商賈結(jié)親?

    蕭遙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蕭大夫人氣紅了雙眼,馬上出列,說道:“皇上啊,我們蕭家祖上乃世家,如何能與商賈結(jié)親?”

    蕭遙柔聲道:“蕭大夫人莫急,待朕的旨意頒下去,世家商賈的身份鴻溝,便不復(fù)存在?!庇譁匮缘?,“蕭家如今已經(jīng)敗落了,正是需要一個(gè)會持家的小娘子進(jìn)門啊,蕭大夫人該摒棄門戶之見才是?!?/br>
    第1217章

    蕭大夫人出身不高,一直將之引以為憾事,平時(shí)最是向往世家,所以任憑蕭遙說出花來,她也不樂意,再加上她只有蕭大郎君一個(gè)兒子,因此馬上大聲嚷嚷:

    “我只大郎一個(gè)兒子,他是你的兄長,你難道要叫他被人恥笑么?早知如此,我當(dāng)日還不如掐死他,省得他長大了丟自己的臉丟家族的臉?!?/br>
    說著話時(shí),目光怨憤地盯著蕭遙,大有蕭遙不改變主意她便豁出去的打算。

    玉姜聽得大怒,因?yàn)樗J(rèn)為,蕭大夫人是借掐死蕭大郎來說蕭遙的,蕭大夫人真正想掐死的,其實(shí)是蕭遙,因此厲聲道:“大膽!”

    蕭大夫人聽到這聲音,驀地想起彼此如今身份之懸殊,心里涌上巨大的悲憤和不安,一邊拿帕子擦眼淚一邊道:“請皇上恕罪,我這是想起從前,態(tài)度難免越界了。”她這是暗示從前她是母親蕭遙是女兒,還有孝道約束蕭遙。

    玉姜聽得更怒,沉下臉,就要喚人進(jìn)來將崔大夫人帶出去。

    正在這時(shí),蕭遙給了她一個(gè)眼色,隨后和顏悅色地對蕭大夫人道:“蕭大夫人客氣了?!甭砸怀烈?道,“既你不樂意同商賈結(jié)親,那便同鄂城蘇家罷。蘇家從前是二流世家,門第和教養(yǎng)都是極好的?!?/br>
    二流世家?

    蕭大夫人頓時(shí)大喜,但又擔(dān)心蕭遙騙她,忙問:“蘇家的門第當(dāng)真如皇上所說?”她只疑蕭遙欺騙她,卻沒留意到蕭遙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蕭遙沒有再說話。

    她之前肯陪聊這么久,無非是為了設(shè)局,如今局差不多成了,她哪里耐煩再跟蕭大夫人廢話?

    玉姜冷喝道:“大膽,皇上豈是你可隨意質(zhì)疑的?”

    蕭大夫人見蕭遙一直沒發(fā)作自己,只道她是礙于孝道,因此篤信不管自己做什么,蕭遙都不敢說她的不是,故那點(diǎn)子忐忑不安便去了,悲憤卻成倍增長,伴隨著悲憤的,是被從前的奴婢呼和的羞辱,當(dāng)下只回了個(gè)“不敢”。

    玉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道:“諸事已了,爾等無事,便跪安罷?!?/br>
    崔郎主出列,贊揚(yáng)蕭遙作為皇帝心系百姓的仁德,引經(jīng)據(jù)典贊了蕭遙一通之后,話鋒一轉(zhuǎn),神情懇切地請求蕭遙將被帶進(jìn)京中的盧李兩家郎君送還,省得因?yàn)檫@么兩個(gè)人而影響了身為天子的名聲。

    崔郎主知道蕭遙不可能答應(yīng),但他受人之托,心里恪守著身為世家之主的仁義,因此還是硬著頭皮提出來。

    司徒、司空二人聽了,都暗暗搖頭。

    蕭遙肯對崔蕭兩家網(wǎng)開一面,是因?yàn)橐粋€(gè)是生身之家,一個(gè)是養(yǎng)育之家,為孝道故,才肯網(wǎng)開一面并表現(xiàn)出溫情的一面??杀R李兩家跟她并無關(guān)系,她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

    玉姜臉上表情不變,眼神中卻帶著鄙夷。

    皇上因?yàn)樾⒌乐荒苋套尨奘拑杉?,可是對盧李兩家卻不必,崔郎主這是自取其辱。

    蕭遙臉上露出微笑:“我本來也沒打算怪罪他們。盧李兩家跟崔家沾親帶故,我也不好沒有任何表示,因此也給他們安排了親事。你們出去后,便留在成安罷,屆時(shí)也在長安成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