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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嬌寵日常 第14節(jié)

    第11章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安靜了,只剩下海浪拍打船板的聲音。

    眼前的男人,用那雙好看到不合理的鳳眸看著她,那目光,似乎想叫她無處遁行。

    江容故作平靜地移開眼,看著遠(yuǎn)處的海平線,很快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說法:“本宮確實(shí)不甚清楚。”

    并開始甩鍋:“這些都是方才青梔說與本宮聽的?!?/br>
    說話間,一只海鷗從他們不遠(yuǎn)處低空掠過,停在了船的第二層,歪著頭打量他們。

    “本宮這宮女,自幼與宮中司籍司的女史混得熟,大人若是還有不清楚的,不妨問問她?!?/br>
    雖然是在甩鍋,但她也只是隨口這么一說,權(quán)當(dāng)托詞。

    青梔卻當(dāng)了真。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煞氣,盡管只是個小小的隨行使臣,青梔卻覺得他比宮里的皇帝還要叫人害怕。

    剛才她和公主在房間里說話,公主聽到門口動靜,帶她出門探看究竟,門是她開的。開門時,她正好看到他松開金嬤嬤的脖子,把金嬤嬤摔在地上的那一幕。

    金嬤嬤在帝后身邊伺候那么久,卻被這個男人嚇成那樣,公主叫她起來她都不敢起,只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

    足以說明他有多可怕。

    公主敢在他面前不改顏色地說話,那是因?yàn)楣鲄柡τ致斆鳌?/br>
    她可沒這個膽子。

    “奴婢、奴婢只是聽說的……”

    青梔鼓起勇氣:“當(dāng)不得真。”

    江容聽出了青梔的異樣,不知小姑娘怎么會怕這個書呆子,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不想讓青梔擔(dān)驚受怕,她正欲找個理由隨便糊弄過去。

    李晨瀚卻先說話了。

    “某只是隨口一問,公主不必介意。”

    他話音未落,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某還有一個問題。”

    江容目光微頓,趁著低頭撩碎發(fā)的動作,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直到現(xiàn)在她才回想起來,好像自她踏上甲板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想到這一點(diǎn),她就不高興了。

    還有完沒完了?

    這也問,那也問,什么都問,難不成是想回去后寫一本《晉國直男三千問》?再說了,她是公主,又不是導(dǎo)游,把她當(dāng)答題機(jī)來問,這人是不是不把她的公主頭銜放在眼里?

    臭直男實(shí)在煩人。

    等著吧,等他問完這個問題,他要是再敢問別的,她就直接走人。

    到時可別怪她不給他臉面。

    轉(zhuǎn)念她又想,她剛才可能就不應(yīng)該出門。

    在房間里呆著多好,完全不會有這么多事。

    只是……

    房中窗子的方向和她現(xiàn)在站著的方向不同邊,如果一直呆在房間里,她就看不到白海豚了。

    不知為何,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之前很流行的一句話。

    ——有因必有果,你的報(bào)應(yīng)就是我。

    她看到了白海豚是“因”,因?yàn)檫^于幸運(yùn),老天爺就派了這個問題寶寶來擾她清靜。

    這都是命啊!

    ……

    少女不耐煩了一會兒后又開始走神,眉宇間似乎還帶了點(diǎn)無可奈何的釋然,簡單的表情可可愛愛,看得李晨瀚有些心癢難耐。

    再細(xì)細(xì)打量她的面容,玉骨冰肌,櫻唇粉嫩小巧,眉是寒山遠(yuǎn)黛。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上翹,像極了兩把小蒲扇,掩蓋了她那雙似秋水般瀲滟的眸子。

    本就好看的五官拼在一起,協(xié)調(diào)又美麗,傾國且傾城。

    他兀自癡迷,江容也忙著走神,兩人都不說話,周圍的空氣又安靜了一會兒。

    是青梔覺得這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了,才悄悄抬起頭朝對面看了一眼,不想正好看到“卑微使臣覬覦公主殿下”的這一幕,叫她瞪大了眼睛。

    卑劣的小官仗著周圍沒人,如此不加掩飾地盯著公主,眼睛里的驚艷都快溢出來了,叫人完全找不出可以替他辯解的說辭。

    她的公主殿下那么好,迫于權(quán)勢不得不嫁給晉國的暴君,這已經(jīng)是命運(yùn)的不公了。哪想這個身份地位的小小使臣,竟然也敢用這種不加掩飾的目光,直視公主玉顏這么久,實(shí)在過分。

    小宮女整個人都憤怒了。

    滿腔的憤怒和對江容的袒護(hù),讓青梔戰(zhàn)勝了對李晨瀚的畏懼。她稍稍向前一步,站在李晨瀚和江容之間,擋住了李晨瀚的視線。

    李晨瀚早在青梔行動之前就回了神,他手握成拳掩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再次抬頭時,面上已經(jīng)一片平靜。

    絲毫沒有被抓包的慌亂。

    ——厚!臉!皮!

    青梔暗自咬牙。

    李晨瀚輕咳的時候,江容也跟著回了神。

    沒注意青梔什么時候站到她前頭去了,江容也不多想,往右邊小移了一步,等李晨瀚繼續(xù)往下說。

    “公主儀仗出行,正好遇見白海豬,說明這海豬與公主有緣。公主仙姿玉貌,也只有白海豬這樣稀少又漂亮的東西,才能配得上公主的天香玉顏?!?/br>
    江容:“……”

    她斜瞥了李晨瀚一眼,總覺得這直男好像在撩她。

    但是話說回來了,直男會撩人嗎?

    答案很明顯的——

    開玩笑,直男怎么可能會撩人?不把話題聊死就很不錯了。估計(jì)就算讓他從船上跳下去,他都說不出半句甜言蜜語。

    于是她又覺得,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說真話。

    畢竟她確實(shí)長得好看。從小到大都是班花、?;ǎ咴诼飞线€會遇到星探,問她想不想當(dāng)明星。

    再說了,晉國的暴君那么可怕,這直男得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膽,才敢公然調(diào)戲暴君的妃子?

    除非他不想活了。

    相比之下,這更像是書呆子直男的肺腑之言。

    ——那就當(dāng)他是在說真話吧。

    江容心情略好。

    這書呆子性子是直了點(diǎn),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先不提祥瑞之說,某觀公主似乎很喜歡那白海豬,既然喜歡,為何不派人把它捉起來養(yǎng)在身邊,日日逗趣?”

    江容猜的沒有錯,李晨瀚說的確實(shí)都是真話。他會對那只白海豚起心思,也僅是因?yàn)榻菹矚g。

    他想討好她,想把所有她喜歡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想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邊,過得比以前還要自在快活。

    別說區(qū)區(qū)一條白海豬,就算她想要十條百條,他也能叫人捕來,養(yǎng)在后宮,天天逗她歡喜。

    只要她想。

    江容卻皺了皺眉,反駁道:“本宮只喜歡海里的白海豬,不喜歡池子里的。若是把它抓起來叫它失了天性,本宮就不喜歡了?!?/br>
    李晨瀚:“此物如此罕見,倘若這一次放它離開,公主日后再想見這奇物,恐怕就難了?!?/br>
    “喜歡并不代表一定要得到,本宮只消知道它在海里快快樂樂地活著,便足夠欣慰了。”

    江容繼續(xù)反駁:“倘若真的把它抓起來,叫它在池子中天天用怨憎的目光看著本宮,得到它又有何意義?”

    李晨瀚落荒而逃。

    江容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人找的理由過于敷衍,步伐匆匆似乎還帶了一絲絲的凌亂,難道她又不小心說什么話直擊到他的內(nèi)心了?

    她撇了撇嘴,沒再多想,橫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分析多了白費(fèi)腦細(xì)胞。

    她回頭往碼頭方向看了眼,估摸著船在一刻鐘內(nèi)應(yīng)該能順利靠岸,沒有回房間,打算就站在甲板上等。

    嗯……

    碼頭那邊站著的似乎是鄭將軍?

    剛才吃完午宴后,鄭將軍就先走了一步,說是去準(zhǔn)備儀仗了。江容當(dāng)時還不明白,她的儀仗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還有什么要準(zhǔn)備的?

    現(xiàn)在看他身后那架勢,他準(zhǔn)備的可能是隨行的儀隊(duì)。

    也是,她要嫁的畢竟是晉國皇帝,儀仗不能過于寒酸,若是只有孤零零的三輛馬車上路,在路上被匪徒劫了也不好。

    還是需要衛(wèi)兵護(hù)送一二的。

    ……

    青梔緊盯著李晨瀚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確定了周圍沒人,才湊到江容耳邊,與她悄悄耳語幾句。

    “他喜歡我?”江容不太敢相信。

    青梔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絕對沒有看錯!”

    “他仗著周圍沒人,公主又低著頭,就一點(diǎn)都沒掩飾情緒。”

    小宮女說完,又握緊了拳頭開始叭啦叭啦數(shù)落人:“一個小小使臣也敢覬覦公主,真是雄心吃了豹子膽,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如此義憤填膺。

    江容好笑,抬手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腮幫子,安撫道:“不要生氣了,這種事以后還會有,我們管不了,習(xí)慣就好。”

    青梔不明白,看了江容一眼,只當(dāng)自家公主是在因?yàn)榫謩莶盼约?,頓時又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