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寄生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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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存之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恨極了,突然爆發(fā)出力氣了吧。” 樊池忽然低聲說:“從時間上看,大約是與魚祖出世的時間差不多?!?/br> 九蘅明白了。應(yīng)該是恰逢白澤拆魄,制約在雷夏大澤的靈力消散,風(fēng)貍的妖力才瞬間爆發(fā)。 風(fēng)貍似是沒聽懂樊池話中含意,也沒興趣追問,只說:“我的靈力迅速增長,很快就能化成人形了。我把關(guān)家人全逮了進(jìn)來,用銅釘將他們盡數(shù)釘在壁上。再以我的髓果為第一粒種,陸續(xù)在他們頭上種上了髓株。開始他們意識都是清醒的,能一天天地感受到根須扎進(jìn)腦中的痛苦,也能看著對面壁上的家人的頭顱漸漸變形。他們在失去意識之前當(dāng)然吃了點苦頭,受了些恐懼,但比起他們賦予那些無辜小兒的痛苦,這樣的懲罰不及萬一?!?/br> 他打量著壁上的人們,神情恨毒。“好在他們還能做一點贖罪的事——他們的腦髓結(jié)出的髓果雖然效力差些,但以我的法術(shù)輔助藥效,醫(yī)治凡人的病痛還是很有奇效。我用這些髓果制成靈藥,救助鄉(xiāng)民,也算是幫關(guān)家人還一點欠下的血債?!上У氖牵覜]能救得了小主子。若是我的妖力能恢復(fù)得早一些……早一些……” 九蘅也十分痛惜,道:“人各有命,你也不必太難過了?!?/br> 風(fēng)貍嘴角現(xiàn)出凄冷的笑:“方姑娘說的對,人各有命。既然小主子的命是被父親殺死,那么這些人的命,就是成為我培植髓株的器皿!這個命也不是我賜他們的,是他們自己賺來的!”他的溫文爾雅一掃而空,只剩下滿臉的仇恨和瘋狂。 樊池沉聲道:“風(fēng)貍!這些人死有余無辜,你不殺他們,我也想殺??墒牵匀四X植藥的行徑無異于邪魔,你本是善妖,若一意孤行,必會墮入魔道!你還是賜他們一個痛快,不要再以這種方式獲取人腦髓果了?!?/br> 黎存之雙目竟變得赤紅:“輪不到你來管!什么魔道?我是替天行道!” 九蘅看他情緒不對,走上前幾步,想要安撫,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懷中一帶!他越過她的肩膀看向樊池,眼底有陰翳一閃而過。 樊池心中一驚,疾步向前:“放開她!” 黎存之青袖一揮,耳邊響起轟然巨響,洞壁突然倒下豎起、前移后挫,眨眼之間寬敞的洞廳看不到了,沙塵如雨落下。等九蘅能嗆咳著能視物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步未挪,竟然已到了洞口外面,身后那個青銅拱門已關(guān)死,而樊池并沒有出來! 她慌張地問黎存之:“你搞了什么鬼?我是怎么出來的?樊池呢?” 他平靜地說:“關(guān)在里面了?!?/br> 第37章 暴起打人的神仙 大概第五六次時,她直沖出來沖到黎存之面前,有點想動手,又忍住了:“黎藥師,不要鬧了,放他出來吧?!?/br> 黎存之淡定地幫她撣去發(fā)上的沙塵:“他不是有傷嗎?讓他在里面摘幾個髓果吃?!?/br> “他才不會吃那惡心東西!”說到這里她又想吐了,拍了拍氣悶的胸口。雖然傷治好了,但是藥那么邪門,真是不太好接受啊…… 他有些傷心地看了她一眼:“就那么嫌棄我結(jié)的果子嗎?當(dāng)初關(guān)家拿去賣,可是萬金難求?!?/br> “哎?我用的是你的嗎?” “是我的。我怎么會給你用里面那些臟污之人長出的東西?” 九蘅看了一眼他頭頂那綠生生的小葉,莫名覺得好多了?!澳恰沁€好。催生髓果那么傷元氣,辛苦你了?!?/br> 一句熨帖的話,就讓他臉上現(xiàn)出澄明的笑,仿佛之前那個狂怒得可怖的不是同一人。 他說:“你勸我的話,我都記住了。我會處理好的?!?/br> 九蘅心中欣慰:“那就好。我不是可憐他們,他們不值得同情。我與樊池一樣,不希望看到你因為別人的罪過再受牽累?!?/br> 他的臉色又是一寒:“不要跟我提這個人?!?/br> “你就那么討厭他嗎……” “特別討厭?!彼哪樕蠞M是陰郁,“想到你總與他在一起……”目光忽然鎖在她的臉上定定看著,幾近癡迷。 九蘅感覺有些詫異,出聲道:“黎藥師?” 他驚醒一般:“哦。什么?” “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記得你這個好朋友?!?/br> “嗯……朋友?!彼难壑酗h過黯然。又打起精神。他無奈地嘆口氣,忽然執(zhí)起了她的左手。她下意識地往回抽手,卻被他握住了:“別動?!?/br> 黎存之并沒有做更多輕佻之舉,而是用指腹按在她的大拇指指甲蓋上,輕輕研磨一下,然后松開。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指甲上出現(xiàn)了一朵紅瓣黃蕊的小花形印記。她驚訝地問:“這是什么?” “給你留個念想,免得以后你忘了我。這個可是洗不掉的?!彼罩氖侄嗽斨?,“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啦……”她的指甲瑩潤,配上這朵小花更顯得手指白皙漂亮,可是,怎么能招呼不打聲就往人家手上印東西呢?如果讓樊池看到了……噫~打了個寒顫。 他的指尖輕拂過她的頭發(fā),注視著她的目光里不知蓄了多少讀不懂的感情,輕聲道:“就留下來,不要跟他走好嗎?”手臂忽然用力,將她輕輕擁住。 她不由愣住——這個妖精的深情總是莫名其妙,忽起忽落的感情讓她不知所措。妖精的花樣都這么多嗎?……大概是因為妖精無視人間禮法,喜歡這樣隨意而夸張地表達(dá)情感吧? 突然“轟”一聲巨響,青銅門旁邊的山壁硬生生炸裂,樊池挾著滾滾煙塵從裂開的石隙中飛身而出,未等二人反應(yīng)過來,他已欺身到面前,“砰”地一掌擊在黎存之的左肩。九蘅分明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眼睜睜看著黎存之橫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后背砸斷一棵小樹,倒在地上滿面痛楚,嘴里噴出血來。 她驚呼一聲跑到黎存之面前扶他坐起:“你怎么樣?” 他想說話卻痛得說不出,捂著左肩搖了搖頭。左手臂無法動彈的樣子,肩骨必是碎了。 九蘅臂上一緊,回頭一看,是樊池拉住了她。他的臉上帶著冷漠的怒意:“不用管他,你過來?!?/br>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樊池:“他一時沖動將你關(guān)在里面,你便打斷他肩骨?” 他冷冷盯著黎存之,道:“我打他并非因為他關(guān)我,而是因為他擅自帶走你?!?/br>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指著黎存之,“如果他要害我,有的是機(jī)會,何必等到現(xiàn)在?” 他仿佛覺得她說的多余:“我說過不允你離開我的視線。” “你真的把我當(dāng)成你的私有寵物了?”她的語氣中的冰涼甚至壓過了怒氣。 “本來就是?!?/br> “不是?!彼w快地否認(rèn),語氣尖銳而堅定。 他終于有些意識到此刻的九蘅有多憤怒。一直放在黎存之身上的注意力收回,落到九蘅身上。她的身體緊繃,捏起了拳頭,呼吸都急促了,站在黎存之前面,竟是防范著他、保護(hù)著黎存之的姿態(tài)。 他感覺非常非常不愉快。眉心微蹙,朝她伸出手去:“我們走?!?/br> 九蘅躲了一下,他的手懸在了半空。她的臉色發(fā)白,眼睛睜得大大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你自己走吧。我不能走。你若不放心那個放在我這里的東西,便取了它走吧。” 百般保護(hù),形影不離,不容染指,不過是因為靈慧罷了。 他愣住了。取了它走?取了靈慧走?明明只有她死了,靈慧獸才會從她身軀內(nèi)剝離開來。她說這個話的意思是死也不會走,還是要與他決裂? 九蘅的聲音里帶著低顫:“反正,對神族來說,凡人,或者風(fēng)貍,都是低等的性命?!?/br> 他只覺得怒氣瞬間充斥胸口,向她走了一步,準(zhǔn)備強(qiáng)行抓著她離開。她吃了一驚,畏懼地退了一步。 她受驚的樣子讓他愣住了。她害怕他?她真的以為他會殺了她取靈慧嗎? 他與她對視著,眼底壓抑著起伏的情緒。忽然轉(zhuǎn)身走開,徑直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九蘅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園林的葉隙間,心中暗暗絞痛,力氣仿佛從身體中抽走,如空殼一般站在原地久久發(fā)呆。身后的一聲呻吟傳來,這才記起黎存之還躺在地上呢,忙回到他身邊??此吹媚樕n白,冷汗?jié)B出,扶著他問道:“你傷得怎樣?” 他苦笑一下:“神族的掌力果然厲害。肩骨碎了,內(nèi)臟也震了一下。不過死不了,還要多謝他手下留情?!?/br> 她神色一黯:“對不起?!?/br> 他瞳中一冷:“你憑什么替他說對不起?” 她一怔:“我……” “你是你,他是他。不管他如何對我,我都喜歡你?!彼f這句話的時候,嗓音里帶著傷后的微顫,更加觸人心弦。 九蘅不知如何接話的時候,他眼眸忽然失神,向后倒去,終于撐不住昏了過去。她急忙拍著他的臉試圖喚醒他:“黎藥師!你撐?。〉故墙o自己上個藥再暈?。 蹦魏嗡衍浀乖谒谋蹚?,沒了反應(yīng)。 她忙忙地在他身上亂摸著找藥——記得他曾給跌破膝蓋的小童上藥,那裝了靈藥的藥瓶就塞在他懷中的。可是摸了半天,恨不得將他從頭到腳捋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無奈只能到前院去喊了人來。人們看到風(fēng)聲堡的頂梁柱倒了,驚慌失措,紛紛問道:“黎藥師是怎么受傷的?”她囁嚅著沒敢說是樊池打的。 人們也顧不上追問,先將黎存之抬回屋子躺著?;靵y中九蘅拉住一人問道:“有沒有看到與我同來的那個人?” “那個人不久前從大門出去了,我還以為方姑娘跟他一起離開了呢?!?/br> 她“哦”了一聲,心中空落落的。 黎存之醫(yī)治了很多人,輪到他受傷時,卻沒人能給他醫(yī)治。九蘅翻遍了他的屋子,也沒找到那靈藥??墒且膊荒芫妥屗哿说募绻悄菢訑R著,就由懂點接骨的老人給他正骨、上夾板。他在昏迷中也痛得哼出聲來,九蘅在旁邊看著心跟著糾成一團(tuán)。好不容易弄好了,人們擱下些飯菜,陸續(xù)離開。堡里的人們都拖家?guī)Э?,照料他的任?wù)自然而然落在九蘅的身上。 她替他擦凈額上頸上的冷汗,又勉強(qiáng)喂進(jìn)口中一點水,他的睫始終寂靜覆著,沒有醒來,連頭頂?shù)膬善倘~都蔫了。九蘅給他蓋好被子,疲憊地坐在床邊椅子上,雙手捂住臉,深深嘆息。 眼前浮現(xiàn)出樊池轉(zhuǎn)身離開的影像。她扔給他的那句硬得像刀刃一般的話響起在耳邊: “你自己走吧,我不走。你若不放心那個放在我這里的東西,便取了它走吧。” 心如刀絞一般。分不清是傷心還是懊悔。 其實她清楚的很,樊池怎么會殺了她取靈慧呢?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楓林百口仙的事,這點信任是有的。她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一是不能理解他為什么對黎存之下這般重手,二是因為任性。 就像在至親至信的家人面前的撒潑任性。 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會說出類似“你打我試試看啊”這種話,因為知道對方不會真打啊。 她把樊池看得很重,可是這一次也是真的很失望。黎存之行為唐突,但總歸是她的救命恩人。樊池卻如此任意妄為的將他打成重傷。 樊池是神族,高高在上?;蛟S在他的眼中,不管多么親近,妖和人,都是低一等的異類。常人心目中的生命和尊嚴(yán),在神族的眼中大概是可以按他的意愿予取予奪的吧。 他對她很好,內(nèi)心卻不過當(dāng)她是個靈寵。 ·第四卷 人傀篇· 第38章 提著綠燈的魚祖 樊池,大概內(nèi)心從未將自己跟凡人、妖精放在同一個水平線上。 九蘅此時不知有多想見他,就像往日一樣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嬉笑打鬧??墒羌词故且姷搅?,她在他眼中只是個靈寵而已啊。眼淚不知不覺從指縫滲出,感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又是一個人了,刻骨銘心的孤單。 忽有指尖燙燙地?fù)嵩谒氖直场?/br> 移開手,看到床上的黎存之醒了。他的指尖粘染了一點濡濕,嘴角彎出虛弱的笑:“我猜這個眼淚不是為我流的?!?/br> 她顧不上與他說這些有的沒有,急忙先問:“你的靈藥擱哪里去了?” “在我身上?!?/br> “哪有,我都摸遍了,沒有找到!” 他睨她一眼,然而這女的渾然不覺失言,只滿臉焦急。他把右手探進(jìn)懷中,一摸就摸出個小瓶:“吶?!?/br> “咦?!”她驚訝了,“為什么我摸了好多遍都沒發(fā)現(xiàn)呢?” “這等珍貴靈藥,自然得用法術(shù)保藏好?!?/br> “怪不得……那趕緊給你傷處涂上吧。”她接過小瓶就想開蓋子。 他探手壓在她的手背上:“沒用的?!?/br> “為什么?” “這個藥必須輔以我的靈力才能生效。我現(xiàn)在……暫時動用不了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