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莓其他課都不行，唯獨對這英語有些天賦，偶爾還能考個前幾名。

    英語老師正在講一個錯誤率很高的題，叫了英語課代表也答不上來，最后視線在班級里梭巡一圈，停在趴在桌上的夏莓身上。

    “夏莓，你來講講你選了什么?！?/br>
    夏莓低低“啊”一聲。

    偏英語老師最是嚴苛，動不動叫家長

    她拿手肘拱了程清焰一下，低聲問：“哪題??？”

    程清焰沒理會。

    ！?。。?/br>
    這人怎么記仇記成這樣?。。。?/br>
    英語老師看清她動作：“行了，沒聽就沒聽，找什么場外幫助啊。”

    “……”

    “你是覺得你英語成績不錯我就不敢罵你嗎？”

    夏莓嘟囔：“您現(xiàn)在不就在罵嗎？”

    “……”

    英語老師：“你要是回答不出來可就不只是罵這么簡單了，第16題，選什么？”

    夏莓沉默。

    “怎么？你也不會?。俊?/br>
    夏莓嘆了口氣，自暴自棄了，“哪張卷子??？”

    教室安靜片刻，英語老師直接被氣笑了，而后全班都爆發(fā)出笑聲。

    英語老師直接走到她旁邊，從她桌上一堆試卷里翻出，在16題上食指點了點，是個單選題。

    夏莓掃了一眼：“c吧。”

    “可惜了，本來還想叫你家長過來?！庇⒄Z老師抬了抬下巴，“行，正確答案c，你講講為什么吧?！?/br>
    “沒為什么，就感覺c讀著順點。”

    “……”

    一節(jié)英語課結(jié)束，夏莓還沒能開口道歉。

    下課鈴一打響，大家就都準備去吃中飯了。

    “那個……”夏莓終于叫住他。

    程清焰回頭，神色平靜：“什么？”

    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只是眉骨上那一塊還紅著，是昨天被水果盤砸的。

    夏莓一哽，剩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木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jīng)裝傻：“我沒說話，你聽錯了?！?/br>
    程清焰低嗤一聲，起身走了。

    這人怎么這么難哄?。。?！

    夏莓頹敗地靠在椅子上，沒骨頭般，摸出手機點開百度，打字——

    怎么跟同學道歉？

    又刪除。

    同什么學！

    重新打字：怎么跟狗逼道歉？

    頁面跳轉(zhuǎn)出來，搜索引擎直接將她的問題理解成“如何跟狗狗道歉”。

    底下是某個國家執(zhí)業(yè)獸醫(yī)師給的建議：如果狗狗看起來很生氣，在你和它道歉之前需要給它一些時間，用零食討好它，主人還需要撫摸一下它，告訴它“我很抱歉”，你可以叫它的名字，不要使用大聲尖銳的聲音。

    夏莓：“……”

    零食討好，主人撫摸。

    夏莓想象了下自己如果真的這么做，程清焰可能真的會揍她。

    “你還不去吃飯??？”

    陳以年翹了今天上午的課，突然從教室后門走進來。

    夏莓一驚，莫名心虛，手機啪嗒一下掉了，立馬站起來：“吃啊，馬上去了?！?/br>
    “你干壞事呢，這么慌張？”陳以年狐疑。

    “我有什么可慌張的?！毕妮哌^去，“吃飯去?！?/br>
    明哲中學是私立學校，食堂也比其他高中都要好，夏莓點了份砂鍋。

    吃完中飯。

    夏莓拉住陳以年：“去買個喝的?！?/br>
    兩人往超市方向走。

    陳以年很熟練，一聽百事可樂一聽可口可樂，拿去付賬，回頭卻看見夏莓還沒出來。

    過了三分鐘，她拎著購物籃出來了，滿滿當當。

    薯片餅干蛋糕，還有幾包瓜子。

    陳以年：“……你做什么？”

    “美女的事你少管。”夏莓拎著籃子抬到收銀臺，“阿姨，結(jié)賬?！?/br>
    “誒，程清焰?！卑嘀魅巫呱辖虒W樓樓梯，正好碰上，“校長看了你以前的成績，現(xiàn)在叫你過去呢，校服穿上去。”

    “行?！?/br>
    程清焰回教室拿校服。

    結(jié)果就看到自己桌肚里亂糟糟地塞了個袋子，裝滿零食。

    那些女生塞得情書也被這個野蠻的零食袋全部擠出來，全掉在地上。

    程清焰皺了下眉，扯出袋子準備直接丟進垃圾桶。

    與此同時，他手揣進兜，摸到個手機，不是他的。

    程清焰拿出來，上劃，沒有密碼。

    跳出來之前停留的頁面——怎么跟狗逼道歉。

    他掃了一通底下的文字，將手機翻轉(zhuǎn)，一個白底紅草莓的手機殼。

    程清焰看了眼右手上拎著的那一袋零食。

    配合手機中的“如果狗狗看起來很生氣，你可以用零食討好它?！?/br>
    呵。

    程清焰氣笑了。

    將那一袋零食重新丟進了桌肚。

    第8章 牙疼

    天臺上風很大，吹散夏日燥熱。

    幾個男生擠在一塊兒玩當下大火的穿越火線，夏莓坐在一邊，摸兜，沒找到手機。

    回想剛才，估計是落在教室了，夏莓懶得下去拿，便找了個干凈的地兒吹風打盹。

    一群男生玩得正起勁，背后的鐵門拉開，發(fā)出聲音。

    他們頭也沒回，只問：“奶茶送來了？”

    沒人應。

    眾人回頭，便看到文科第一唐青云站在那兒，逆著光線，下巴抬得高高的，右手臂上還帶了個紅袖章，寫著“值周”兩字。

    她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一排男生：“午休時間不能在外，學校也不能玩手機?！?/br>
    夏莓睜開眼看過去。

    唐青云在學校也算是個有名的，不過和他們有名的原因不同，她是因為成績好，文科班學霸，各類征文都拿了獎，是清北保送預備役。

    學校還專門貼了一塊她的展示牌，上面有她的座右銘——

    “不墜青云之志?！?/br>
    是她名字的釋義。

    她長得漂亮，但這漂亮太傲了，清高傲氣。

    就像現(xiàn)在。

    眼底對他們這群不學無術(shù)的人的鄙視毫不掩飾。

    或許是掩飾了，只是依舊藏不住。

    所以夏莓一直不怎么喜歡唐青云，盡管兩人并沒什么交際。

    陳以年叼了根煙在嘴里，摸出打火機點燃，抬眼看她：“怎么著，要記名兒？”

    “嗯?！碧魄嘣茟?，拿出記名冊，“班級，姓名。”

    陳以年呼出口煙：“你不知道我名字？”

    換個人說這話都會顯得自戀又欠揍，但陳以年在學校這名氣的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幾乎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女生談論他。

    但唐青云只是平靜地俯視著他，像好學生看不懂事的孩子，帶優(yōu)越感。

    “我需要知道你名字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