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了?！?/br>
    “怎么了？”

    “選擇全錯。”

    程清焰拿上筆，將那些字音字形中的錯誤選項都給她標(biāo)出來：“這些東西都是要靠積累的，沒那么快，慢慢來，多做做就會了?！?/br>
    夏莓看了會兒，而后憤憤地一拍桌：“第三題我就是要選c的！怎么腦子一抽寫了個a啊？”

    “……”

    夏莓喪氣地趴在桌上：“我恨你。”

    “……”

    程清焰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扯了下嘴角：“恨我什么？”

    “你勾引我，害我沒考好?！?/br>
    “……”

    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更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控訴，程清焰愣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笑出聲，他好笑地問：“我怎么勾引你了？”

    夏莓瞪他一眼，不愿多說：“你自己心里清楚?！?/br>
    “不是你說的要吸靈氣么?！彼曇粲行醒笱蟮模σ馊旧厦忌?，像故意的逗弄，“那一會兒還吸不吸了?！?/br>
    “……”

    他這個腔調(diào)，讓夏莓忍不住想歪，好像不是吸靈氣，而是妖精吸男人的陽氣。

    夏莓抿了抿嘴，視線不受控地落在他唇上，很有骨氣地說：“不吸了?！?/br>
    “也行。”程清焰笑了聲，“那你需要了，再找我?！?/br>
    “……”

    夏莓總覺得他這話說的，像是提供什么色|情服務(wù)的……

    期中考兩天結(jié)束，全市統(tǒng)考，卷子送到市里統(tǒng)批，兩天后成績就出來了。

    周五一早，大家剛來學(xué)校時布告欄上就已經(jīng)貼上了紅榜，夏莓是跑著去看的，輕車熟路地在第一張紅榜第一欄找到了程清焰的名字。

    程清焰，713分，全校第一，全市第一。

    全市前100名的同學(xué)都標(biāo)上了市內(nèi)排名。

    柯北市最優(yōu)秀的兩所高中，一所是公立的柯北一中，另一所是私立的明哲中學(xué)。

    一中的一本率常年高于明哲，但尖子層不如明哲。

    全市前100名，明哲有48個人，一中40個人，其余12個人則是其中中學(xué)的。

    一到教室班主任老孟就興沖沖地進(jìn)來再次公布這個早已經(jīng)全校都傳遍了的消息。

    “恭喜咱們班的程清焰同學(xué)啊，全市第一！比全市第二的那名同學(xué)還要高13分！來，大家一塊兒給程清焰同學(xué)鼓個掌！”

    全班啪啪啪地開始鼓掌，其中夏莓鼓得最起勁。

    程清焰?zhèn)软戳怂谎?，有點詫異地?fù)P了下眉。

    他早上時已經(jīng)在布告欄找到了夏莓的名字，很不巧，402名，離跟老孟約定的前400近在咫尺，但還是沒到。

    他想著上回月考英語折磨得她那樣兒，還以為到教室就要再次看到悶悶不樂的她了，程清焰都已經(jīng)開始在思索一會兒要怎么哄她開學(xué)了，結(jié)果一到教室就看到小姑娘特別興奮地在和別人聊天。

    注意到他視線，夏莓也看過來。

    她笑得眉眼彎彎：“恭喜啊全市第一?！?/br>
    “全市”兩個字她咬得很重，刻意加重音，神氣得好像拿到全市第一的是她自己。

    程清焰也不由彎唇：“你看自己成績了么？”

    夏莓板起小臉，警告他：“不要講這么掃興的話。”

    他笑，在老孟激動的背景音中湊過去跟她低聲咬耳朵：“要家訪了，怎么辦？”

    “夏振寧應(yīng)該快忙起來了吧？”

    每年接近年末，夏振寧都會忙得連軸轉(zhuǎn)，他們這些做生意的都是這樣，從前mama也是，幾乎每年元旦或是過年，夏莓都是一個人過的。

    程清焰想起今早飯桌上夏振寧和盧蓉說的，盧蓉以前做會計，也能幫上他的忙，之后兩人打算一起到外地出差去。

    “嗯?！?/br>
    “那沒事兒，班主任可比英語老師好糊弄多了，到時我找個借口，看看能不能混過去?！?/br>
    三班成績在全年級里算中下游的，進(jìn)全市前一百的只有兩人。

    老孟吹了十來分鐘才終于停了，讓學(xué)習(xí)委員把成績條發(fā)下去。

    夏莓語文98分，數(shù)學(xué)78分，英語147分，理綜185分，總分508分。

    “總分比上次高了將近60分，雖然這次難度比月考低，但之前你沒基礎(chǔ)，都是猜的，難度在你這兒不用作參考，相當(dāng)于實打?qū)嵉奶岣吡?0分。”程清焰給她分析。

    “……”

    夏莓覺得這聽著不怎么像是夸獎。

    “這次的考試范圍小，數(shù)學(xué)和理綜的基礎(chǔ)分都拿到了，之后還是要把以前落下的知識點都補上，慢慢來，基礎(chǔ)補足了我們再開始一步步提高難度。”

    程清焰口中的“我們”二字讓夏莓聽著心間一動，忍不住勾起唇：“其實，數(shù)學(xué)和理綜也不是很難嘛?！?/br>
    程清焰看她小表情，笑了聲：“別翹尾巴，數(shù)學(xué)和理綜后面提分沒那么容易，之后先把重點放語文上吧，你閱讀和作文都不差，主要是文言文、古詩詞和字詞基礎(chǔ)，把這些抓住了下回試試考上110?！?/br>
    “沒問題?！毕妮軓埧?。

    下課，班主任果然叫夏莓去辦公室。

    “你猜這回咱們班進(jìn)步最大的人是誰？”老孟喝了口水，笑瞇瞇問。

    夏莓這回敢拉開椅子坐他對面了：“我？”

    “誒，對咯?！崩厦峡粗吲d極了，一幅孺子可教的樣子，“進(jìn)步了87名！你是黑馬啊黑馬！夏莓！”

    老孟聲音洪亮，辦公室里其他老師也看過來，紛紛夸夏莓最近學(xué)習(xí)認(rèn)真。

    夏莓讀了十幾年書，還是頭一回碰到被一群老師圍著夸的經(jīng)歷。

    “老孟，你這座位安排得好啊，就得讓這皮丫頭跟程清焰坐一塊兒，你瞧瞧這成績?！庇⒄Z老師笑著說，“我一開始還以為兩人上課總講話是談戀愛了呢。”

    夏莓：“……”

    “不過呢?！崩厦显掍h一轉(zhuǎn)，“之前跟你打賭前400名不家訪還是差了兩名?！?/br>
    夏莓看著他。

    老孟捧著杯子湊過來些，像交談什么秘密似的：“你要不要再跟老師打個賭？”

    “……什么？”

    “前370名，期末考。”老孟說，“考到了之前的咱們都一筆勾銷。”

    夏莓想了想：“350吧?！?/br>
    老孟：“??？”

    “前350名吧，期末考”

    老孟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而后哈哈大笑：“可以啊夏莓，現(xiàn)在還會給自己提要求，行！老師相信你！那就前350名，老師可等你好消息啊！”

    下午五點放學(xué)。

    晚飯夏莓偶爾在外面吃，偶爾回家吃，如果回家吃張姨都會提前把晚飯做好。

    夏莓的學(xué)習(xí)熱情這會兒達(dá)到頂峰，吃完飯就拿出作業(yè)開始刷題。

    其實她悟性不錯，思路也靈活，如果一開始就好好聽課程清焰覺得她的數(shù)學(xué)和理綜這些女生相對薄弱的科目都不會差。

    比如新內(nèi)容她都能很快就掌握透徹，只有需要與從前知識點融會貫通的題她才會卡殼。

    夏莓把會做的題都做完，剩余的拍了照給程清焰發(fā)過去。

    這些天研究所又開始忙，他一下課就過去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他回復(fù)了一串語音，嗓音溫和又磁沉，將題目的知識點仔仔細(xì)細(xì)跟她解釋了一遍。

    夏莓聽了五遍，前四遍都在聽聲音，感慨她哥的嗓音也是一絕，第五遍才聽了內(nèi)容。

    寫完作業(yè)洗澡，出來后夏莓忽然覺得有些渴。

    家里只有白開水，她不愛喝，于是準(zhǔn)備下樓去對面的便利店買飲料。

    頭發(fā)才半干，她套了件外套踩著拖鞋下樓，買了好幾種飲料，打算囤在冰箱，有點重，購物袋勒著手腕生疼。

    她換了個手拿。

    正準(zhǔn)備走進(jìn)住小區(qū)大門，手腕忽然被一道力扯住往后拽，夏莓腳踩空在半格臺階，踉蹌一步，腳又險些扭到，袋子也掉落在地，飲料瓶七零八落滾出來。

    她皺著眉“嘶”一聲，抬起眼，倏的一愣。

    程志遠(yuǎn)。

    程清焰的那個父親。

    “這不是我兒子的那個女朋友嘛?！背讨具h(yuǎn)渾身酒氣，混合著接近粘稠的濃重?zé)熚叮r露出一口黃牙，“之前看到的果然是你，原來你住在這里啊。”

    說著，他抬眼看了看身后的樓號。

    夏莓眉間緊皺，想起之前程清焰跟她說過的過去。

    依舊難以想象，曾經(jīng)程志遠(yuǎn)是早一批的大學(xué)生，是當(dāng)時被人人稱羨夸贊的存在，現(xiàn)在的程志遠(yuǎn)卻早就是沒有未來的人了，酗酒賭博，自甘墮落。

    這樣的人，怎么會是程清焰的父親？

    他憑什么成為程清焰的父親？

    “你想干什么？”夏莓冷著臉低聲。

    “小姑娘怎么說話呢，我來看看我未來兒媳婦怎么了?！?/br>
    上次在龐屏手里吃了苦頭，程志遠(yuǎn)額頭上多了條疤，他搓了搓手，撿起一瓶地上的飲料，直接擰開喝了口，喝得急了，飲料從嘴角淌出來，他拿袖子擦去，重新笑著看向夏莓，道：“這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么?！?/br>
    夏莓不想理他。

    也知道程清焰也一定不希望她和程志遠(yuǎn)產(chǎn)生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