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9

    “mama，你在哪里，我起來找不到你，爸爸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mama，我跟爸爸要出去找你了，你看到的話給我們回個電話吧……”

    寧映白蹙眉聽完寧淼淼的語音，意識到大事不妙，許是寧淼淼半夜醒來想找她，跑遍全家弄醒了陳靖陽也沒找到，父女倆都以為她半夜離家不接電話是出了什么事，正在滿世界瘋找她。

    寧映白用的是聽筒模式，但傳出的聲音足以讓祝凌聽出來那是小孩子的聲音。

    他的手機里也有寧淼淼發(fā)來的語音。

    “我……怎么辦？”

    “先讓他們知道你安全吧，有什么我們一起面對?！?/br>
    面對什么？她是不是有那種一做虧心事就立馬會被抓現(xiàn)行的體質(zhì)？

    寧映白回撥陳靖陽的電話，他沒接，取而代之的是祝凌家的門鈴急促地響起。夲伩首髮站：r ouw uw u.

    “祝凌，你給我開門！”這是陳靖陽的聲音。

    從這棟樓房的隔音效果和進門到臥室的距離可知，陳靖陽把他的音量都拉滿了，寧淼淼跟著喊的那聲“mama”都沒這么大的穿透力。

    這一天原本是陳靖陽尋常的一天，大半夜的還在夢里回味跟老婆的恩愛，冷不防地被女兒猛烈搖醒。

    “mama不見了！”寧淼淼哭哭啼啼地說。

    陳靖陽驚醒。

    寧映白那么大個人哪能說沒就沒了！家里不見人，消息不回，電話不接，三更半夜的她會去哪里？陳靖陽看了家門口的鞋柜，少的是寧映白出門溜達穿的拖鞋，車鑰匙也沒帶，家里沒看到她換下的睡袍。

    他安撫寧淼淼mama不會走遠的，可能就是半夜餓肚子了出去買夜宵吃了。寧淼淼說那她也會跟你說吧，可是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啊。

    是啊，工作上有突發(fā)急事的話她在路上也能抽空發(fā)消息啊。警察上門抓人也會把兩口子一起弄醒吧？她要出門散散心為什么不接電話？

    一個成年人半夜不見一會兒沒必要這么著急，她最多走了三四個小時，陳靖陽對自己說，他不能在寧淼淼還沒安定下來的時候把自己也惹急了。可是冥冥之中他就是有不好的預(yù)感，這幾天發(fā)生的唯一非日常事件就是隔壁的爹死了。

    干，又是隔壁，你爸死了為什么是我老婆的工作會受到影響？

    陳靖陽焦頭爛額地帶寧淼淼去物業(yè)調(diào)監(jiān)控，停車場沒有，小區(qū)進出口沒有，甚至寧映白的身影就沒出現(xiàn)在電梯里過！

    保安大哥說年輕人鬧鬧矛盾哪有過不去的事，床頭吵架床尾和嘛，媳婦氣消了自然會回來的。

    陳靖陽的直覺說沒那么簡單，她那么大個人不會憑空蒸發(fā)的。

    報警還是聯(lián)系寧映白公司的人？陳靖陽等不到天亮，他還有一個前面情急之下忽略了的選項：家門鎖自帶的攝像頭。

    寧映白的蹤影終于有跡可循，她哪也沒去，就站在家門口聊天，但寧映白的聊天對象是陳靖陽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無聲的影像里，他們直挺挺地站在電梯前，拖動進度條能看到寧映白肢體上的動作變得激動起來……

    他們說了什么？看上去兩個人都哭了。陳靖陽看這默片的時候?qū)ψ约赫f白姐就是同情心泛濫了去安慰死了爹的前夫，說著說著記起往事就哭了，誰還沒個情不自禁的時候。

    陳靖陽成功開解自己后不超過三秒，畫面里的祝凌回了他家，大門敞開，而后寧映白也進了那扇門并帶上門鎖。

    之后那扇門再沒打開，截至現(xiàn)在。

    陳靖陽反復(fù)拖動進度條，確認無誤，那倆人進了祝凌家之后就沒有出來，他想去否認那個最糟糕的結(jié)論，但是這一次說服不了自己了。

    “爸爸你還在看什么啊，mama在祝爸爸那里我們?nèi)ソ兴貋砭托欣?。mama真是的，說一聲就好了嘛，我擔(dān)心死了?！睂庬淀祵┰陔娔X前的陳靖陽說，扯著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人類意識的領(lǐng)域。

    孤男寡女、前夫前妻、三更半夜、共處一室……類似的詞語回蕩在陳靖陽的腦海里，在從自己家門口走到隔壁家門口的數(shù)秒里，他不知道是什么在cao縱著他的軀體前進，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冰涼了下來。

    房門打開，內(nèi)側(cè)站著的是衣衫不整的二人。對，二人，從腳步聲就聽得出來。

    寧映白的脖子上還有鮮紅的印記，如此新鮮，不是陳靖陽睡前跟寧映白歡愛留下的。

    “我們回去說?！?/br>
    寧映白制止住陳靖陽的爆發(fā)，回家勉強放倒了處于高度亢奮狀態(tài)的寧淼淼，他們才有空面對面交談。

    “如你所見，我跟他做了?！睂幱嘲走x擇開誠布公。

    “為什么？安慰人要安慰到床上嗎？”陳靖陽眼眶通紅，壓抑著的情緒噴涌而出。

    “跟你說兩件事。一，當(dāng)年奉子成婚是祝凌故意的；二，我是在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和他做的。”

    “為什么？！”這三個字包含了陳靖陽的無數(shù)問題，無數(shù)個難以接受的事實共同沖擊著他，無論是其中哪一個的答案都能將他擊潰。

    “沒有為什么，有時候腦子一熱，鬼使神差地就發(fā)生了?！?/br>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睡一覺起來，之前說過的話全都不算了嗎？”

    “不是。我當(dāng)然是愛你的……但是我發(fā)現(xiàn)我也還對他有感情?！?/br>
    “所以呢？你對他有感情，所以從今以后就不止這一次？還是點到為止？”

    “我想……兩個人一起愛下去，肯定是你的比重更大。但是做錯的人是我，我……一次次地食言，沒什么可信度吧。所以決定權(quán)在你，你不想過三人行的日子，那就結(jié)束?！睂幱嘲椎椭^，有些語無倫次。

    寧映白此刻的表情陳靖陽是何等的熟悉，當(dāng)年她也是這么說的：“我決定生下來，就這樣了，要去要留隨你?！本瓦B她的動作都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左手緊抓右上臂，指甲連同衣服一起陷進rou里，把她自己都掐痛，而且始終不敢正視他的雙眼。

    所以陳靖陽的強顏歡笑也是和當(dāng)年一樣?！拔矣羞x擇的余地嗎白姐，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我的比重再小，只要你的心里還有我的一丁點位置，我都會死乞白賴地留在你身邊的。所以你不是來給我做選擇的，你是來通知我。如果我說不同意，那你的下一步是丟下他還是丟下我，你看，你吃準了我會同意?！?/br>
    “對不起?！睂幱嘲酌蛑齑?，“我知道我很過分，我答應(yīng)你的事全都沒做到……”愛她的人今夜對她說過的話，由她還給她愛的人。

    “不就是回到過去的日子嗎？沒問題，我誰啊我，這點考驗我還是經(jīng)得住的，而且這一次是我當(dāng)正宮了?！辈痪褪沁@近兩年生活化為一段泡影嗎？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陳靖陽對擺上臺面的爭寵信心十足，但他還得搞懂一個問題，“什么叫奉子成婚是他故意的？他跟你做的時候把套摘了還是把套取了？讓你跟他結(jié)婚生子就是為了拆散我們？我cao！他沒睡吧，老子今天就要跟他算總賬！”

    寧映白站在原地沒有阻攔。

    陳靖陽走出幾步后又折返回來，他望著雕像一般的她，艱澀地開口：“姐……那你呢，你又是為什么知道真相后還要跟他做？”

    寧映白一聲不吭，任由他擺布，她被放在床上，讓他褪去她的衣衫，檢查她身上每一處祝凌留下的痕跡。

    “姐，這是他的嗎？”當(dāng)看到她的xue口出現(xiàn)了可能不屬于自己的白濁物，陳靖陽感覺聽到了自己心臟破碎的聲音。

    “不是，那是你的。他射外面了。”寧映白用手臂擋住眼睛，對和她一樣流著淚的戀人說，“你讓我冷靜一段時間吧。我現(xiàn)在腦子也很亂，不知道怎么跟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