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民國女學(xué)霸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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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耐心,等待消息,狼眼洞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你做,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舒瑾城這樣告誡自己,強迫自己沉下心來繼續(xù)工作,可是隨著日子過去,她的焦慮也與日俱增。 一天過去,沒有消息。 兩天,沒有消息。 五天,還是沒有消息。 等到了第七天的時候,舒瑾城再也坐不住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擔(dān)憂和掛念一個人是如此令人心焦。 她和顧泠秋一樣,都不擅長欺騙自己,如果說前世感情的失敗經(jīng)歷讓她給自己的心上了一層厚厚的保護(hù)殼,那么焦慮和對王景的擔(dān)憂就像硫酸一樣腐蝕掉了這層殼,讓她再也無法忽視自己那顆仍舊跳動、仍舊柔軟的心。 一天不知道王景的消息,她就一天不能安寢,更加不能專心工作。 她已經(jīng)決定了,她必須往爐多方向去看看。哪怕不進(jìn)入戰(zhàn)區(qū)呢?只要是在最靠近戰(zhàn)場的大鎮(zhèn)子里打聽打聽,司令到底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意外就都清楚了。 說干就干,舒瑾城不是那等猶疑不決的人。 她趁大家都在狼眼洞發(fā)掘時在帳篷內(nèi)收拾好了干糧和行李,慎重的將王景送她的那把柯爾特手槍藏進(jìn)衣服里,然后才避開唐處元的視線,在狼眼洞里找到了夏鼎鑫。 兩個人從那狹窄的甬道走出來,站到了狼眼洞的洞口。 舒瑾城下定決心:“鼎鑫,我有話要跟你講?!?/br> 天光從山洞外薄薄的透進(jìn)來一點,照得夏鼎鑫的眼睛一片清明。他道:“說吧,你要請幾天的假?” “你怎么知道?” 舒瑾城驚訝了。 “這幾天你的狀態(tài)我還看不出來嗎?去打探打探消息也好,不然你也不可能安心工作。狼眼石碑的破譯還需要你,我們考古隊也需要一個全心全意的舒瑾城。” 舒瑾城面有愧色,咬牙道:“十天,最多十天,我一定回來?!?/br> 夏鼎鑫點頭:“好,不過你要找一個士兵陪同,必須安全得去,安全得回?!?/br> “好?!?nbsp;舒瑾城點頭。 她騙了夏鼎鑫。 士兵們都有軍令在身,不能擅自離開狼眼洞營地,而唐處元也不可能讓她自己去找王景,所以她只能偷偷溜走。她不會進(jìn)入戰(zhàn)區(qū),只會在外圍打探消息,只要知道了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才能有應(yīng)對的方法。 舒瑾城拿上包袱,從帳篷的后面繞到了小樹林,將包袱放到那里,然后又走到了統(tǒng)一拴馬的地方,對看管馬匹的士兵說:“我心情不好,騎馬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 士兵沒有多說什么,舒瑾城順利地取到了馬,然后到小樹林里取了包袱,沿著一條她知道的小路開始往前奔馳。 這條小路七拐八繞,走了兩三個小時才終于見到了與之連接的大路。舒瑾城松了口氣,駕馬踏著落葉走出來,卻早有一個人在大路上等著了。 不是唐處元還能是誰? “舒小姐,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如果被司令知道了,我們所有人都難逃干系?!?nbsp;唐處元騎在馬上無奈地道。 舒瑾城心一緊。是啊,她太焦慮了,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她道:“唐隊長,對不起。我向你保證,我不會進(jìn)入危險的戰(zhàn)區(qū)。如果王景真有一天要追究,我也一定會和他解釋清楚,不牽連到你們的?!?/br> “算我請求你,讓我去找他吧?!?nbsp;不知道為什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多少天來積累的情緒終于有了小小的宣泄口,她竟然哽咽了。 舒瑾城立刻閉嘴,嘗試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不想讓自己尷尬,也不想讓唐處元尷尬。 可唐處元卻說:“舒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來逼你回去的,我是來護(hù)送你的?!?/br> 唯愿此生不負(fù)完 唯愿此生不負(fù)(完) “護(hù)送我?” 舒瑾城有些不敢相信。因為正如唐處元所說的, 他作為隊長擅離職守, 是會遭軍法處置的。 “其他士兵的任務(wù)是守衛(wèi)好狼眼洞,而我的任務(wù)是保護(hù)好您。” 唐處元道。他比第一次入木喀的時候健談了些,但對舒瑾城的態(tài)度也更加恭敬了。 舒瑾城默然片刻,道:“那就麻煩你了, 唐隊長。我們盡量加快速度,早去早回。” 兩人不再多話, 趕起路來。 一路上也經(jīng)過了一些村落和小鎮(zhèn), 可是那些羥民都對爐多城的戰(zhàn)事一問三不知, 沒法子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這樣過了三天, 終于到了最靠近戰(zhàn)區(qū)的洛果鎮(zhèn)。 洛果鎮(zhèn)是一個漢羥融合的大鎮(zhèn), 街市上青瓦土屋與白石壘砌的羥式寨樓鱗次櫛比,平日里街上到處是梳著長辮、穿羊皮裘的羥民, 穿長袍馬褂的漢商, 和背茶包的苦力。 可當(dāng)他們走進(jìn)洛果鎮(zhèn)時,路邊的市場悄無聲息,只堆放著許多毛皮未剝的牛頭, 街邊那些掛滿了珊瑚、瑪瑙和綠松石的小店也全部關(guān)了門。 就像是一座死城。 兩人沿著大道往前走, 手各自警惕地按在自己的武器上。 突然, 一扇木門開了條縫,一個羥人打扮的小二用帶著西南口音的漢語道:“你們怎么還在街上走, 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 舒瑾城抬頭看去,那是一間漢羥結(jié)合的小瓦房, 門口懸掛著一面寫著“洛果客?!钡钠熳?。 好不容易遇見了活人,舒瑾城與唐處元對望一眼,走到了門前。 那個店小二還把著門,見兩人仍舊慢悠悠的樣子,急了:“要進(jìn)來就快進(jìn)來!等會軍隊打到鎮(zhèn)里面來,我可是要鎖門了?!?/br> 軍隊打到鎮(zhèn)里面來?舒瑾城和唐處元不再猶豫,進(jìn)入了這間客棧。 屋子里擺了四張木質(zhì)桌椅,柜臺上不止擺了木喀的青稞酒和漢人的白酒、黃酒壇子,還有一些牛骨、綠松石項鏈之類的飾品。 他們剛進(jìn)門,那小二就忙不迭地把大門鎖上了,繼續(xù)通過窗戶觀察街道的情況。 “小二哥,洛果鎮(zhèn)發(fā)生什么了?” 唐處元走上前去用西川話詢問。 “你們是剛從北邊來的吧?” 小二問,唐處元點頭。 “那怪不得不知道了。你知道爐多那邊在打仗吧?我們鎮(zhèn)本來到處都是西南王的士兵,很安全的,到昨天為止都和平常一樣。但是今天凌晨,守城的士兵突然全部撤走了,現(xiàn)在洛果就是一座空城,誰想打進(jìn)來都可以。我們這好多人已經(jīng)逃到北邊親戚家了,想看看情況不愿意走的也全都躲進(jìn)了房子里。要不是我好心,你們就是走遍了洛果也不會找到一個人愿意收留你們的?!?/br> “謝謝你,小二哥。我們就在你這里坐著,麻煩你給我們上些吃的吧?!?nbsp;唐處元道。 小二雖然心焦,但也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生意,很快就給舒瑾城和唐處元張羅來了兩張大烙餅,一盤干牛rou,和一壺酥油茶。 “不會真有什么事吧?” 舒瑾城不安地問,洛果鎮(zhèn)的狀況也太不尋常了。 “不會的,我想,好消息就要傳來了?!?nbsp;唐處元微笑道。 “嗯?” 舒瑾城不解,唐處元解釋道:“如果真是戰(zhàn)事吃緊,司令肯定會從南邊退過來,無論如何也不會抽調(diào)這邊的守軍到北邊去。這邊守軍撤離的唯一可能就是,危險解除了。” “那為什么不同鎮(zhèn)里的人說一聲呢?” 舒瑾城問。 “戰(zhàn)場總有特殊情況。等著吧,如果真像我猜的這樣,今天之內(nèi)好消息必然就會傳來?!?/br> 舒瑾城聽了這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這幾天在路上吃得都是冰冷的干糧,這時候有熱騰騰的酥油茶和干牛rou放在面前,忽然就有了胃口。 打探消息也要吃飽喝足才有力氣,舒瑾城加油往嘴里塞食物。 吃完東西,街上還同原先一樣寂靜,小二收拾完碗碟后就坐下來和他們聊天,抱怨戰(zhàn)事,抱怨土司,抱怨生意不好。 “土司早就該被消滅了。我老家就在蝦尓鎮(zhèn),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厲害!每年都要抽人頭稅,地稅,各種各樣不同的稅,每家都要出男丁給他們土司老爺干活,有個時候一干就是幾個月!土司老爺要運東西,征用的也是我們的牛馬,連干糧都要自備,老百姓苦啊。 別的不說,就說以前的那個土司少爺多杰頓珠,他每天都要出門打獵,每次都帶著二十多個隨從,還有專門負(fù)責(zé)用鞭子替他清掃街道的。那鞭子刷刷的,這叫‘退讓一鞭之地’,如果哪個人避讓不及時,被他打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br> “后來聽說他讓人在冰天雪地里給好好揍了一頓,凍出了毛病,土司查了幾個月都沒找到肇事的人,要我說啊,就是活該!” 小二狠狠地吐出一句。 這件事就是舒瑾城和王景做的,這時候從一個路邊的店家嘴里聽見了,有種奇妙又自豪的感覺。 “好不容易西南王把土司給消滅了,他們還不消停,害得我們每天跟著擔(dān)驚受怕,我看西南王最好把那些家伙全部塞進(jìn)大牢里,一輩子也不放出來?!?nbsp;隨著小二這句話語而來的,是三聲巨大的鐘鳴。 “鐺!” “鐺!” “鐺!” 金石之聲穿云裂日,響徹了整個果洛鎮(zhèn)。 舒瑾城和唐處元的神經(jīng)頓時緊繃,本能地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了。 可小二卻立刻面露喜色,他走到大門前把鎖打開,舒瑾城和唐處元跟在他身后,看到街上許多房屋不是打開了大門,就是打開了窗戶。 “怎么回事?” 舒瑾城問。 “這是山上郎若寺的鐘聲,響三聲代表我們鎮(zhèn)平安了!” 可那響徹小鎮(zhèn)的鐘聲并未停息,又繼續(xù)緩慢而莊嚴(yán)地敲響了六下,一共九聲。 “九聲鐘響!九聲鐘響!西南王打了勝戰(zhàn),一切都結(jié)束了!” 小二也不再掩飾自己的喜色,幾乎是大聲喊了出來。很快,鎮(zhèn)子里也歡呼聲響成一片。 “真的?” 舒瑾城和唐處元彼此對視,眼睛里都有喜悅。這說明,作為司令的王景起碼不會有性命的危險了。 “從這里到爐多城有大道,快馬加鞭的話四五個小時也就到了,現(xiàn)在是下午四點?!?nbsp;舒瑾城立刻道。 “好,那我們趕快走。” 唐處元當(dāng)機立斷。既然勝利了,路上也就沒有危險,將舒小姐安全送到司令身邊,自己的心也能夠放下了。 他們一路催馬,在一座座雪山的護(hù)擁下前行,前面的路時不時仍有衛(wèi)兵把守,但有唐處元在,自然就沒人會攔住他們。 終于,爐多城的城墻出現(xiàn)在眼前。 此時已近九點,太陽剛剛落下,仍在天邊制造了些許的余暉。爐多城里卻張燈結(jié)彩,到處都是跳鍋莊和唱歌的人群,街道上似乎也沒有遭受什么大的損失,或者可能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 進(jìn)城沒多久,唐處元和舒瑾城就遇到了一個熟人,一個在巡邏的士兵正是上次入木喀時護(hù)送舒瑾城的衛(wèi)兵之一,被唐處元叫住后,他有些震驚地看舒瑾城,小聲問:“舒小姐,你怎么到這地方來了?” 這問題讓舒瑾城莫名有些赧然,她道:“就來隨便看看,你們司令在哪里?” “司令在登家鍋莊,現(xiàn)在那里正舉行慶典呢!” “司令沒事吧?” 舒瑾城問。 “能有什么事?。俊?nbsp;衛(wèi)兵哈哈大笑:“司令好的很,再來十個土司也打得下!” “那之前為什么封鎖了那么久的消息?”“司令占領(lǐng)爐多城后,沒想到沿途最大的寺廟竟然公開支持蝦尓土司,還控制路上的羥民破壞通訊設(shè)備,阻斷道路。不過通訊一天前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br> 問明白了消息后,舒瑾城反而不急了,她跳下了馬,沿著街道慢慢地向登家鍋莊走去,一路欣賞著歌舞升平的模樣。 她心里在想,等會見到了王景,要怎么跟他說。 告訴他,自己很擔(dān)心他?擔(dān)心到不管不顧地從千里之外的狼眼洞跑到了爐多城?還是說,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他不必等回蜀都再把那些話告訴她? 舒瑾城有些矛盾,她不能想象王景究竟會是個怎么樣的態(tài)度。算了,與其說那么多廢話,還不如直接行動呢! 舒瑾城抿了抿唇。 保持著這個速度,還沒有走到登家鍋莊前,登云阿佳具有穿透力的美妙歌聲就已經(jīng)傳了過來??梢韵胍?,登家鍋莊里正在舉行盛大的歡慶活動。 舒瑾城把自己的馬交給唐處元,走進(jìn)了那間院壩。 仍然是熟悉的鵝卵石院落,仍然是盛裝高歌的羥族男女,仍然是火光掩映下的美酒佳肴,只是這次還多了好些穿軍裝的生面孔,那是王景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