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dú)占青梅(雙重生)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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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謙面色緊張道:“玹影衛(wèi)查到的消息,半個月前在護(hù)國寺的山腳下的村落附近,似乎有看到裴幽出沒的蹤跡?!?/br> 裴扶墨背脊靠在椅后,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蓋,冷笑道:“看來那具尸身果然是他放出來的障眼法?!?/br> 偏生那么湊巧,面部五官被摔得血rou模糊,右腳胎記處被巨石砸爛。 李謙憤然道:“他能弄出這障眼法,想必是知道有暗衛(wèi)搜尋他,想要取他性命,才一直躲藏在暗處沒有現(xiàn)身?!?/br> 裴扶墨道:“三皇子那沒有任何消息,他大抵是還沒辦法聯(lián)系到三皇子的人?!?/br> “無論如何,盡快找到他,千萬不能讓他回到侯府了?!崩钪t說完,便吩咐暗衛(wèi)現(xiàn)身,將事情吩咐下去。 裴扶墨站起身,撣了撣衣袍,凝眸望著院外樹上綻放的枝花許久許久。 最后說道:“表哥,你不是很想要佳月公主回來?” 李謙臉色微變,“你有什么辦法?” ———————— 日子又一連過去了兩天,裴扶墨還是沒有到溫泉山莊來。 就連裴靈萱都覺得怪異,見江絮清這般愁眉不展,便道:“興許是他近日公務(wù)實(shí)在太繁忙了,這才抽不出時間過來?!?/br> 這處溫泉莊子離長安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倘若騎馬疾速趕來也要一個時辰,每個夜里趕過來,天未亮又要趕回去,的確很消耗時間。 江絮清也理解。 她只是心里總有種極其不安的感覺,慌亂得不行,好似即將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一般。 就連今日的天氣都好似驗(yàn)證了她的心慌,到傍晚時,忽然下了瓢潑大暴雨。 窗外漸大的雨勢壓彎了庭院的小樹苗。 這次的暴雨與上個月護(hù)國寺出事的那場暴雨有的一比。 唐肅也難得嚴(yán)肅了起來,他冒雨過來叮囑道:“你們夜里不要外出了,都好好待在屋子里,將門窗封緊?!?/br> 叮囑完這些話后,他還不放心,親自去檢查了江絮清和裴靈萱住的屋子,將所有的門窗都檢查了一番,確認(rèn)沒有問題后,這才稍微安心。 夜里,裴靈萱回了自己的屋子。 江絮清坐在窗邊,聽著外面滂沱的大雨聲,那巨大的滴答聲響像在敲打她忐忑不安的心,此時心臟快到像是要跳出來了似的。 這場大雨同樣下在了城內(nèi)。 左軍衙署。 裴扶墨站在臨窗邊負(fù)手而立,聽著雨聲,心里許久無法沉靜下來。 耳邊還在不斷回響一句話:裴幽還活著。 前幾日江絮清宿醉時說的那句話,她對他道歉,是何意? 此時無數(shù)個念頭頻繁的在他腦中回蕩。 難道她很早就知道了裴幽還沒死? 這種疑心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瘋狂滋生。 倘若,其實(shí)她什么都知道? 裴扶墨忽地臉色更沉,心里猶如巨石所壓,呼吸都紊亂了起來,這種慌亂到他抓也抓不住的感覺愈發(fā)的明顯。 她為何忽然提議要去溫泉山莊休養(yǎng)? 母親分明只說長姐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休養(yǎng),她為何自己主動提出了溫泉山莊? 他的心此時,正不斷地冒出一些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猜想。 恰逢這時,玹影衛(wèi)現(xiàn)身屋內(nèi),回稟道:“世子,有裴幽的蹤跡了?!?/br> 裴扶墨轉(zhuǎn)過身來,面沉如水:“在何處?” 玹影衛(wèi)從懷中取出一枚墨色的玉佩,說道:“屬下在某處的溫泉山莊附近的河流,發(fā)現(xiàn)了這枚墨色的玉佩,背后正刻了裴幽的名字?!?/br> 那枚墨色的玉佩敞露在眼前時,裴扶墨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猛然抽痛一下,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沖擊,腳步不穩(wěn)地連連后退幾步。 玹影衛(wèi)驚訝道:“世子?” 屋內(nèi)氣氛沉了一息,裴扶墨站直了身子走過來,冷聲道:“玉佩給我?!?/br> “是?!?/br> 裴扶墨接過那枚玉佩,垂眸看了許久。 玹影衛(wèi)還沒察覺出什么,說道:“這枚玉佩制作精良,想必是極其珍貴的禮物,屬下曾有幸見過這類墨玉石,這世間這款墨玉寥寥無幾,幾乎很難尋得,這么尊貴的玉佩,必定是裴大公子的。” 是嗎。 裴扶墨輕笑了聲:“你覺得這玉佩好看嗎?” 玹影衛(wèi)一直低著頭回話:“是枚精致且特殊的玉佩?!?/br> 裴扶墨輕輕接話道:“沒錯,還是這世間獨(dú)一無二的玉佩?!?/br> 玹影衛(wèi)繼續(xù)回話:“那溫泉莊子,屬下暫時還沒查到具體是哪一處,請世子再給半日……” “不必了,我知道在哪?!?/br> 裴扶墨冷臉闊步跨出去,喊了周嚴(yán)過來,“備馬,我要出城?!?/br> 周嚴(yán)驚訝道:“世子爺,現(xiàn)在還在下大暴雨,或許晚點(diǎn)還有雷鳴閃電,路上想必是極其危險的啊。” 裴扶墨面無表情地看他,“我說備馬?!?/br> 周嚴(yán)頓時打了個哆嗦,跟隨世子多年,他從未見過世子的眼里露出那般恨意洶涌的冷意,好似他若不服從,便會立即血濺現(xiàn)場。 ** 大雨不見停,雨水在窗邊滴落,水花濺入屋內(nèi)。 江絮清站在窗邊,雨水將她的衣裳沾濕。 安夏趕緊過來將窗戶關(guān)緊,苦口婆心道:“夫人,您快去歇息吧,今晚這雨真的下得很大了。” 江絮清不安地在屋內(nèi)四處走動,無助道:“安夏,我睡不著,這心里頭就是慌得很。總覺得要出事了。” 安夏還以為是雨下太大了,她害怕,便安撫道:“沒事的夫人,等雨過去便好了。” 江絮清急切地?fù)u頭,“不是,我有預(yù)感,我的心從夜里就跳得極其快。” 是不是裴小九出事了?他這幾日沒有過來,興許是他那邊出了什么突發(fā)狀況? 她心亂得不行,好似要翻攪起什么驚天駭浪般,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安夏沒辦法,只好又把窗戶打開了一些,說道:“那好,夫人便坐在這聽聽雨聲,興許一會兒就困了?!?/br> 江絮清坐在臨窗邊,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膝。 窗戶打開坐在窗邊,這跟淋雨有什么分別? 安夏cao心得不行,但見她這般反常,實(shí)在不好勸說了。 江絮清聽著雨聲,許久還是無法入睡,整個人煩躁地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最終,她還是站起來出門,望著門口房檐下的雨水,不斷地期盼雨快些停下來,天快點(diǎn)亮。 等天一亮,她就趕緊回去看看裴小九。 否則她實(shí)在是睡不著覺了。 下了暴雨的溫泉山莊夜里安寧,除了雨聲什么都聽不見,江絮清靠在廊柱旁,不安地細(xì)細(xì)算著時辰。 此時前方似乎有光亮正在靠近。 她瞇了瞇眸,感到有個人披著蓑衣,提著夜燈朝她這邊走來。 她看不太清楚來人是誰。 正要要尋安夏過來,此時一道驚雷閃現(xiàn),光影掠過,恰巧地照亮了來人的臉龐。 她清晰地看到,那隱匿在那蓑衣下的人,正是失蹤多日的裴幽。 江絮清頓時呆若木雞,傻傻地立在原地,看著那道身影許久無法動彈。 可那道身影似乎并未朝這處過來,他站在原地皺了皺發(fā)白的臉,似乎腿腳有些不便。 裴幽暗罵一聲,倒是沒想到這腿傷如此嚴(yán)重,碰了水后便痛得他寸步難行。 也顧不上江絮清看沒看見他了,他只能狼狽地返了回去。 江絮清臉上的血色霎時間褪去,慘白一片。 等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后,她急忙返回了屋內(nèi)。 安夏見江絮清慌慌張張奔進(jìn)來,身后好似有豺狼獵豹追著她似的,驚訝道:“夫人你去哪兒了?衣裙都濕透了?!?/br> 江絮清眼睛瞪得極大,神思胡亂得不行,她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 她匆忙地?fù)Q上了繡鞋,轉(zhuǎn)身要取門口的油紙傘,神志不清地一直呢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br> 她雙腿還在隱隱打顫,取油紙傘的手怎么都握不穩(wěn),神態(tài)好似瘋癲,什么都看不見聽不著,滿腦子只有一句話。 她要離開這里,不能讓裴小九看到。 否則她真的就解釋不清了。 安夏還沒明白什么情況,江絮清已經(jīng)艱難地?fù)沃€未完全打開的油紙傘闖入了夜色之中。 外面還下著瓢潑大雨,她忽然沖進(jìn)了雨幕中,霎時間便不見了蹤影。 安夏嚇得心臟險些停掉,“夫人——” 江絮清憑著本能直接奔到了莊子入口。 門口值守的護(hù)衛(wèi)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個女子撐著一把沒有完全打開的油紙傘,幾乎雨水都灌溉在她身上,纖弱又狼狽,頓時也嚇了一跳。 只見那女子直接往馬廄過去,強(qiáng)行想要拽出一匹馬。 雨水胡亂地拍打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哭著喊:“求你了,帶我回侯府好嗎?” 馬兒根本聽不懂她說什么,只能一人一馬這般爭執(zhí)著。 那護(hù)衛(wèi)不得不趕緊過來,問道:“世子夫人,您這是怎么了?” 護(hù)衛(wèi)的聲音很快融進(jìn)雨聲中,江絮清沒聽見,固執(zhí)的要拉扯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