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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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點了點頭。她說出了最壞的可能,便跟青果將承郡王的尸首挪到隔壁廂房,剖腹驗尸。 這邊陸青帆一邊繼續(xù)觀察廂房,一邊豎著耳朵聽冉杓和瓊芳別苑管事的說話。 自家主子身死和瓊芳別苑里的客人沒了性命,與這些仆從來說分量不可同日而語。 “……郡王殿下此前吩咐過了,只翻新、不作改動,如今擺設裝飾同之前沒甚區(qū)別,小人委實看不出啥不一樣的?!?/br> “人呢,有什么可疑的人來過此處?你們看著郡王殿下同何人碰面么?”冉杓追問道。 管事的只說未見。 陸青帆將屋子轉遍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終于了然云曦為何還沒驗尸就已經篤定了恐怕沒有收獲:他在這間屋子里也沒有尋到任何有用的蹤跡。 此前的兇案地幾乎演示了燕鈞和談云蝶之間的所有糾葛,陸青帆和云曦也根據這些線索逐漸推論出案件的可能性。 現(xiàn)在,案發(fā)地漆料未干、裝飾皆新,地毯都換了??蓛捶赋艘痪呤缀鸵唤貎葎畔鲾嗟膬雌骷啂?,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不應該?!标懬喾珗孕湃酥?、必留痕跡。 他不死心,拉著冉杓又在屋子里找了一遍。 還是什么都沒有。 一個半時辰后,云曦主仆頹喪著小臉兒從屋內出來,跟坐在涼亭處臉色難看的陸青帆對視一眼,了然彼此都碰壁了。 兇犯不僅深諳隱藏之道,更是殺人的行家。 “承郡王今晨在郡王府附近的劉記包子鋪用了小籠包和豆腐腦,”云曦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冉杓客氣地給她遞了一杯茶。 云曦謝過飲下,這才繼續(xù)道:“午后時分,郡王殿下前來別苑查看翻新進展,他的衣袖角和指頭尖都沾到了一點點漆料?!?/br> 承郡王若是在身死前跟兇犯對峙過,那么兇犯的衣衫上可能也會沾染一點點漆料。 但這點兒線索如同大海撈針,尋來困難異常。 “大約小半盞茶后的功夫,管家進屋就發(fā)現(xiàn)了郡王殿下的尸首?!?/br> 目前,云曦只有這么點線索。 陸青帆沉著臉,“兇犯武藝高強、行事毫無痕跡,你可覺得熟悉?” “大人是說……”云曦驚訝地瞪大清眸:“商船?” 當初在商船里,有幾個客人無故失蹤,不也是如承郡王的案子這般,兇犯殺人于無形、不留絲毫痕跡。 直覺使然,云曦腦海里再度浮現(xiàn)出花間影清俊溫柔的容顏。 太可疑了…… “大人、云仵作,什么商船?”冉杓問道。 青果將之前商船的案子三言兩語道來。 “那就不是跟瓊芳別苑有關,而是兇犯隨意殺之。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才故意模仿高長東的手法殺人?”冉杓說完之后自己率先否定了:“不對?!?/br> 動機指向這般明顯的殺人案,怎會是隨意為之呢? 一時間,涼亭內幾人皆陷入沉默。 “如此倒是簡單了。端看承郡王死后誰最受益,那誰就最有嫌疑。” 陸青帆起身,讓冉杓通知郡王府埋葬尸首。 云曦不死心,還想去案發(fā)地再看看,陸青帆同意了。 陸青帆和冉杓各自行事,將馬車留給了云曦主仆。 案發(fā)地四處都被陸青帆仔細查驗過,青果也不知還要看什么,只能一個角落一個角落地瞅,發(fā)現(xiàn)什么了就問問云曦有沒有用。 云曦手里拿著個放大鏡片,在發(fā)現(xiàn)承郡王尸首的地方來回轉。 很快,她在桌底、地毯縫隙間,還有一處極不起眼的家具鉸縫附近,找到了幾根頭發(fā)。 云曦將頭發(fā)放在陽光下,認出了別苑管家、承郡王、冉大人和陸青帆的頭發(fā)。 只有一根發(fā)絲,陌生又熟悉。 云曦在陽光的映照下一點點地撫過發(fā)絲,總覺得那股熟悉感就在腦海中縈繞,只差臨門一腳。 “古人用發(fā)絲寄托相思意,小姐你這是用發(fā)絲甄別兇犯和自己人,真真有趣?!鼻喙贿吪糠诘厣下o目的地找,一邊調侃自家小姐。 云曦腦子“嗡”了一下,她猛然道:“我想起來了!” 青果嚇了一跳,“啥?” “花樓。” 云曦捻著重要的發(fā)絲證物,沉聲道:“花樓易容的老板,發(fā)絲便是這個質地顏色!” 此人來過案發(fā)地,他可能就是殺害承郡王的兇犯! 第85章 另一種圓滿 云曦主仆趕到花樓的時候,花樓一角濃煙滾滾、整條街都聞到一股焦炭味。 “著火了?”云曦左眼皮一個勁兒地跳,一股涼意從腳底竄上后腦勺。 太巧了,她才發(fā)現(xiàn)了花樓的線索,花樓就著火了,那花樓老板呢?! 此刻,差役和花樓的小倌兒們進進出出、一桶水一桶水地往里面送,又一個個黑著臉出來,可見火勢極大。 其中幾個嘴上已經罵咧開了:“哪個殺千刀的東西撲灑了那么多油,太缺德了!” 青果拉住一個俊俏的小倌兒,詢問花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你眼瞎哪?看不見我們老板的房中著火了?”那小倌兒是個脾氣暴的,說完拎著水桶繼續(xù)去撲火了。 “嘿你這爆脾氣,我問得是咋起的火好不好?”青果氣得雙手叉腰,就想跟那廝理論理論。 云曦二話不說,奪步跟進了花樓。 隨人潮涌入最多的地方,沿途收獲了無數(shù)古怪打量的目光,云曦主仆順利地來到了著火的房間。 云曦一眼就看到了內間著火的是衣柜,她心頭一緊,就要上前去查看。 手腕猛地被人拉住,云曦詫異回頭,一個容貌英俊、皮膚白皙的男子滿臉歉意地收回手:“失禮了姑娘。前面火勢大、危險得很,你可莫要進去?!?/br> “里面有很重要的線索,我必須得去瞧瞧?!痹脐匾荒樥J真地道:“我會小心的,多謝公子提醒?!?/br> 說罷,她快速越過男子,來到火場中心。 青果已經四處探過,她叫住一個撲火的差役,小聲提了用面粉或者塵土就能將火油撲滅。 差役狐疑地望著青果,“這個法子管用嗎?” 無奈之下,青果掏出腰牌,“大哥,我們是刑部衙門的,奉命來調查案子呢。再不把火撲滅,萬一丟了什么線索……” 刑部的腰牌差役還是認識的,剩下的話不用青果再說,他立刻揚聲招呼哥兒幾個用土和面粉撲火。 這一次成功了。 云曦在衣柜附近來回轉,方才拉住她的英俊男子也沒走,好奇地問道:“姑娘究竟在找什么?” “衣裳?!痹脐乩^續(xù)悶頭翻找著燒得不成型兒的衣衫,甚至沒抬頭瞧瞧是誰在跟她說話。 兇犯來燒衣柜,定是因為承郡王指間的漆料沾染到了花樓老板的衣裳。 只消看看燒得最厲害的衣裳是什么,再根據衣裳反推調查買家,也能縮小兇犯的范圍。 “姑娘想看什么衣裳告訴在下,在下可以幫姑娘一起找找。”英俊男子耐心地道:“興許能幫上一二。” “公子幫不了我,花樓的老板可以?!痹脐啬碇鴰咨頍们撇怀鰜淼耐馍?,非常認真地湊上去聞了聞。 “這是蜀錦,在下前兩年游歷川蜀山河特意購置的。” 英俊男子解釋著,旁邊收拾殘局的差役卻忍不住笑了:“哪兒來的糊涂丫頭,你眼前這位不就是花樓老板?” 云曦一怔,猛地站起身來:“你是花樓老板?” 年輕英俊的男子被云曦嚇了一跳,隨即抱拳行禮道:“在下卓爾,姑娘是……” 卓爾話沒說完,云曦急急打斷他:“花樓可還有別的老板?” “沒有,只有卓某一……唔……” 云曦一把捏住了卓爾的臉頰用力搓揉,確認眼前人并未易容,神色恍惚地道:“壞了,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她神思不屬地拉著青果離開,卓爾哭笑不得地追出花樓,卻遲了一步。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連她們主仆的身影都分辨不出了。 “這么好看的姑娘……”卓爾揉著臉小聲道:“做好事都不留名嗎?” 急匆匆來救火,一聽他是老板又急匆匆地走,當真古怪。 且說陸青帆將京中諸人口供對過,又去了一趟圓月郡主府,再回客棧,看到的就是一臉沮喪的云曦沉默地坐在桌前。 旁邊的青果吃點心都不敢鬧出一點兒動靜來。 陸青帆墨眸征詢地看向青果,青果可憐兮兮地搖搖頭,無聲地道:心情不好。 得是什么事兒心情才能差成這樣?怕是為了承郡王的案子吧? 陸青帆側身坐下,青果見狀端著小點心溜到玄關去吃,將主廳留給二人。 “云曦?” 云曦一臉迷茫地抬頭,陸青帆俊挺的五官逐漸清晰,“大人?!?/br> 她嘆了口氣,重新低下了頭。 陸青帆啞然失笑,無奈道:“怎么,碰壁了?” “人生無常啊……”她沒頭沒腦地感慨了一句,聽得陸青帆更迷糊了。 問了半天,小姑娘這才講了:他們初入花樓找高長東時碰到的花樓老板是假的。 今兒云曦遇到了正主、也特意確認過,卓爾是真的花樓老板。 他同易容招待陸青帆時的假老板模樣判若兩人,發(fā)絲顏色、質地、軟硬程度更是截然不同。 “聽管家說,卓爾有事從后門外出、除了花樓大管家無人知曉;他歸來以后一切正常,也不知有人冒充過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