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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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br> 三人折返回了太子府,從廂房里找到了蜷縮在角落、渾身污臟的小廝苦橘。 再見到陸青帆一行,苦橘險些又要哭出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陸青帆冷聲呵止“閉上嘴”。 苦橘吶吶地將到了嘴邊的嗚咽咽了回去。 云曦:“……不過片刻未見,你怎得把自己搞得這般狼狽的?” “這地方不安全,左右皆有巡防府兵經(jīng)過!小人好幾次都險險被發(fā)現(xiàn),就、就只能滾著躲進來了?!?/br> 苦橘一臉幽怨地說完,就見青果瞪大眼睛瞧著地上的土痕、又打量了一番被五花大綁的小廝,不禁豎起大拇指道:“您可真是個拼命的毛毛蟲?!?/br> “你才是毛毛蟲!”苦橘氣得夠嗆,顧不得陸青帆也在身側(cè)便揚聲反駁道:“小人那不是怕給陸大人惹麻煩嗎?!” 陸青帆淡淡勾唇,便聽到云曦小聲喃喃道:“大人不找旁人麻煩就不錯了?!?/br> 深眸意味不明地望著云曦,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著幾分戲謔:“我有那般難纏?” “那大人得問問被纏過的人才知。”云曦笑著揶揄道。 陸青帆無奈搖頭,提溜著五花大綁的苦橘出門。 將苦橘從太子府邸帶走的時候,一直沒見著人的管家就候在門邊恭送。直到走出大門很遠,被陸青帆大喇喇提溜走的苦橘都沒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居然沒人阻止陸大人嗎? 一行人回到刑部后,見冉大人和任師爺去調(diào)查給鄔全賣藥的人還沒回來,云曦主仆便出去買了一輪早膳,坐在桌邊大快朵頤。 苦橘一邊吃一邊說道:“這不是劉記的包子嘛,我家先生也很愛吃呢!” 云曦嘗了一口,隨即斜睨苦橘一眼:“邰先生的腸胃不好,這般油膩的膳食只怕是難克化、不可多食?!?/br> “哎?”苦橘一怔,將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之后才詫異地道:“柳大人也是這般說來。所以他月旬才送一次?!?/br> “送包子?”云曦一怔,忙不迭追問道:“這柳大人跟你們家先生關(guān)系很好?” 若非情分到那個份上,尋常人見客當也不會提包子送去吧? “啊,是……”房內(nèi)的氣氛一變,敏感的苦橘將手里的包子放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 陸青帆眸光亦是一沉,“哪個柳大人?” “就、就翰林院的柳曉剛,柳大人啊?!笨嚅僭捯魟偮?,陸青帆便立刻站起身來:“冷川,找到冉大人。” 門邊,冷川手里還捻著青果給的兩個包子,一聽大人吩咐立刻左右手把包子一股腦塞進嘴里、飛身離開。 “有這樣一個友人,你怎得不早提?”陸青帆神色冷凝。 “小、小人……大人您之前也沒問??!”苦橘一臉委屈。 陸大人之前不問得是鄔統(tǒng)領(lǐng)跟邰先生的關(guān)系如何,也沒提邰先生還有幾個好友嘛? “苦橘公子,你且再回憶回憶,還有什么與邰先生關(guān)系極佳的、或者關(guān)系極古怪的?!痹脐卣J真地道:“這些人對我們破案而言都很重要?!?/br> 苦橘也知自己當是隱瞞了很重要的線索,神色吶吶地道:“小人、小人真不是存心隱瞞。我家先生不喜交際、關(guān)系頗好的也就只有鄔統(tǒng)領(lǐng)和柳先生,至于關(guān)系有些古怪的……” “直說?!标懬喾娍嚅偕裆t疑,沉聲道。 “夫人跟先生的關(guān)系確實有些怪?!笨嚅贀狭藫项^,也不知這樣言說對不對。 云曦雙眼一亮。 他們就想知曉邰原生前跟這位承乾宮中的姿柔姑娘究竟是怎樣的夫妻。 “其實夫人日日都會離宮、住在距離府邸不遠處的客棧。”苦橘卻極少看到二人同床共枕;大多都是先生獨自去一趟客棧、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便歸。 “日日都去?”陸青帆皺眉問道。 “差不多吧……” 苦橘吶吶地道:“有一次小人陪先生一道過去,站在門外不遠處,便聽屋內(nèi)傳來爭執(zhí)聲:先生說什么‘要不是為了那個混賬,老子才不會領(lǐng)受你這個破鞋……’之類的話?!?/br> 苦橘畢竟年幼、不通男女之事,聽到、復(fù)述這些話的時候,神色仍舊迷茫。 云曦和陸青帆一聽便了然了。 她輕聲道:“姿柔姑娘曾有心上人,且為那人破了身。” 此事被邰先生所知,時時虐打姿柔出氣。 在旁側(cè)的青果不忿地撇撇嘴:“邰先生既然不愿領(lǐng)受、休妻便是,虐打妻子算什么男人?” 苦橘一聽還想為逝者辯解:“那也是夫人理虧在先,先生他……” “縱覺得理虧,休棄便是。借此虐枕邊人,不過是以暴行傾瀉內(nèi)心的自卑,實談不上君子所為?!?/br> 陸青帆一番理智冷言讓苦橘無言以對。 “我們之前覺得古怪的細節(jié)都對上了?!痹脐匕尊闹讣廨p輕戳了戳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兩樁案子里,姿柔姑娘的身邊還有一條線?!?/br> 就是她原本的心上人。 第212章 與虎謀皮 苦橘不愿相信自家溫和有禮的先生是個偽君子,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聽著云曦和陸青帆討論個中細節(jié)案情。 等待了小半柱香的時辰,冉杓和任師爺回來了。 “大人猜得不錯,那姿柔姑娘此前確實有個心上人,”任丹青一邊煽著扇子解暑降熱,一邊說道:“就是如今翰林院正七品的編修,柳曉剛?!?/br> 也是邰原的至交好友。 “有意思的是,此人不僅跟姿柔姑娘有過一段情,還同何玉平是同科舉人,一起被欽點為翰林院正八品五經(jīng)博士?!?/br> 冉杓將找到的情報和卷宗奉上,還不忘補了一句:“不過這倆人沒一個是南疆的,都是土生土長的漢族人?!?/br> 也就是說,究竟是誰找來的“白骨香”還不可知。 陸青帆翻閱過后,將卷宗遞給云曦,示意她瞧瞧。 云曦認真翻閱過,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最不喜歡下毒的兇犯了。” 尋覓蛛絲馬跡當真是難上加難。 “大人這邊有啥收獲沒有?”任丹青和冉杓跑了一早晨,這會總算能坐下歇歇腳,詢問起他們的進展來。 陸青帆淡淡地道:“姿柔姑娘跟柳曉剛有過一段情?!?/br> “沒了?”任丹青十分不滿,自家大人哪兒都好,就是話太少! 他的折扇一指小青果:“丫頭,你展開說說!” 青果“哎”了一聲,便繪聲繪色地講起了那太子殿下是如何“錯點鴛鴦譜”,邰原如何憋屈地領(lǐng)受了不清白的小媳婦,此后日日虐打、偷看春宮的事情屢見不鮮。 “說不定啊,就是姿柔姑娘受不住邰先生的暴行,暗地里聯(lián)合了柳翰林下毒害死了邰先生呢?!?/br> 最后,青果學著小大人兒似得嘆了口氣,無奈道了一句:“孽緣哪!” 任丹青和冉杓早就被這其中曲折吸引,半晌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連帶著方才躲在角落里喪里喪氣的苦橘都豎起了耳朵。 “哦對,光顧著聽這事兒了,還有個消息忘說了!” 任丹青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畫像,正是根據(jù)鄔全所言畫出的那個賣藥之人的畫像。 “我和冉大人去探問過了,這人名叫柴杭,是逸王府中的普通護衛(wèi)。”任丹青說著,神色不解地道:“此事要驚動逸王殿下么?” “那就得看這個柴杭于逸王殿下而言是否重要了?!?/br> 沒想到太子殿下這邊的事情還未曾了結(jié)、又牽扯出個逸王來,陸青帆忍不住摁了摁太陽xue。 云曦坐在桌邊,思緒還在案子上打轉(zhuǎn)。 “大人,這柴杭跟姿柔姑娘可有關(guān)系?”云曦突然開口問道:“他們都不是南疆人,卻能得著‘白骨香’這種罕見的奇毒。” 陸青帆看向冉杓,冉杓無奈地道:“柳曉剛是外地考進來的殿生,在京城沒甚權(quán)勢,不然也不會在翰林院熬了數(shù)載還是個正七品編修?!?/br> 連何玉平那廝都因為攀上了易鐸成了從五品員外郎,便可知這柳曉剛當真是沒貴人幫襯的主兒。 陸青帆揚聲道:“冷川?!?/br> “是?!崩浯ㄒ讶粍由砣フ野堤秸{(diào)查柳曉剛之事。 現(xiàn)下只有一個線索了,便是那逸王府邸的護衛(wèi),柴杭。 刑部差役帶人提審柴杭的時候,據(jù)樊志說此人懵得很,神色之間皆是無辜。 待人被帶到刑部大堂,陸青帆端坐高堂之上準備提審,那容貌普通卻身形挺拔的漢子仍舊是一臉摸不著頭腦。 云曦一行站在陸青帆身后等待聽審。 “堂下之人,報上名來?!标懬喾判缘统恋纳ひ敉钢x。 柴杭見提審自己的竟然是陸青帆,心中已然警鈴大作。 “屬下柴杭,乃逸王府護衛(wèi)?!辈窈脊Ь幢?,沉聲說道:“不知陸侍郎召見屬下、有何貴干?” “兩年前你可給此人賣過一副藥?”陸青帆示意任師爺拿出鄔全的畫像。 柴杭遲疑地看了一眼,隨即后退一步沉聲道:“在下已然有護衛(wèi)之職在身,怎會倒賣藥材……” “啪!”陸青帆一聽此人狡辯便一聲驚堂木拍案立威:“柴杭!這是刑部衙門!若沒點子證據(jù),能將人直接提審至正堂嗎?” 柴杭見陸青帆壓根不聽他狡辯,立刻跪在地上認錯道:“屬下確實是為了補貼家用倒賣過藥材,至于那藥材何用、賣給何人,小人是一概不問的?。 ?/br> “吃錯藥是會死人的。” 云曦一聽柴杭這般草率,便忍不住氣憤出聲:“什么都不問、連自個兒賣出的藥材是何物都不知,一旦死了人、你同那制作藥材之人皆是兇犯!” 藥販謀財、庸醫(yī)害人,這兩種人若是結(jié)合在一處,當真是又坑又要命。 云曦最痛恨利用醫(yī)術(shù)賺取昧心錢的人,對上一問三不知的柴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屬下、屬下老母親病重,用藥珍貴,當時只想著多個門路,并未……” 柴杭被質(zhì)問得臉色蒼白,吶吶地道:“也、也沒聽說吃死人了?!?/br> “現(xiàn)在便死了一個?!标懬喾獬翑?,眼睜睜地看著柴杭一步步踩入陷阱之中。 柴杭一愣,“誰吃死了?” 任丹青順勢掏出了邰原的畫像,冷哼道:“你賣給鄔全的藥材給此人服下了、他現(xiàn)下死了。鄔全說了,藥材是從你那處所拿……你二人合該當同罪?!?/br> “不是不是!”柴杭急得站起來否認道:“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那藥材可是鄔統(tǒng)領(lǐng)想要的,屬下只是負責提供,而且、而且那本就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