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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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進去的時候,青果還沒清理完,她便也加入了清理的行列。 等蘇放重新恢復死前模樣,云曦便也能清楚地看到尸表露出的線索來。 “這蘇放恐怕是前去半要挾、半投靠畢松,可惜畢松心狠手辣,最后落得個命喪黃泉的下場。” 云曦檢查過蘇放的口鼻,沉聲道:“中毒后被捏斷了頸骨,主要還是窒息身亡?!?/br> “小姐說得太謙虛了,蘇放早該知曉畢指揮使心狠手辣。他啊,就是被自己的天真害死的。哦不對,應該說,是一副貪婪心腸?!?/br> “怎么說?” “死者以目擊殺人這種事要挾別人,可見也不是什么好心腸的,必是圖個升官發(fā)財?!鼻喙f著,將死者面龐、手掌等處擦拭干凈。 云曦聞言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十分贊同:“還是我家青果機敏,說得不錯?!?/br> “就是可惜了冉大人,對那包子西施一向頗有善意,誰知人家暗中計劃著怎么把咱們迷暈不說,居然還編了那么多謊話?!?/br> 青果嘆了口氣,她當時可都信了! 云曦的視線落在蘇放的手掌上,發(fā)現(xiàn)蘇放的指骨關節(jié)處全都是有痕跡的,并非是擅長用刀之人。 “原是擅長使弓箭的,沒想到進了指揮使司之后開始用佩刀了?!痹脐赜^察到一半兒,不僅詫異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小姐?”青果一看有八卦,立刻探出小腦袋想要瞧個分明。 云曦低聲道:“蘇放不僅擅長弓箭,他還會雙手使刀?!?/br> 舉起蘇放的左手,她指了指虎口和其他幾處地方,“他的身份恐怕沒那么簡單?!?/br> “不會吧?雙刀門的人潛伏進去的?”青果捂著小嘴兒驚訝不已。 云曦想了想,“倒也說得通,畢竟是跟隨逸王殿下效力,蟄伏在畢指揮使身邊也不稀奇?!?/br> 畢指揮使好歹是逸王殿下名義上的舅舅,舅侄二人聯(lián)手爭權奪勢,當也是情理之中的。 思及此,云曦便不再多想,專注驗尸。 且說陸青帆守在畢府不過小半盞茶功夫,便決定離開,往無極樓去一趟。 他思慮過后察覺,只要包子西施知曉蘇放是如何死的……但凡她不傻,當知畢松斷然不能再投靠。 放眼京城,能夠在戒嚴時刻將人偷運離開的勢力沒有幾個,無極樓便是其中之一。 陸青帆到得極快,無極樓內(nèi)中人還不曾讓他進入石室,陸青帆就已經(jīng)強勢進入,運內(nèi)力將石室的門轟碎。 屋內(nèi),一臉驚訝、戴著面具的花間影和驚魂未定的包子西施正相對而坐,看到碎成塊狀的石門,花間影溫和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陸大人怎得這般粗暴。在下這門可不少銀子。” 陸青帆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我并非故意?!?/br> 信你才有鬼。 “陸大人倒是來得正好。”花間影立刻請陸青帆落座,隨即不忘將包子西施引薦了:“這位夫人本想讓在下助她離開京城。在下一聽是跟大人有關,就不免多問了幾句。” 花間影只覺上輩子恐怕是欠了陸青帆和云曦的,人跑到這里來了,他還得負責將兇犯給勸回去:“聽到前因后果,在下就勸阻了夫人逃離的心思?!?/br> 陸青帆一聽危機解除,方才還警惕握緊長劍的模樣便收斂了些,他望著包子西施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且不論夫人是否能夠順利離開京城,就算是逃走了,也總會有歸案的一日。” 他意味深長地道:“總不能讓三個孩子也跟夫人過著顛沛流離、不得安生的日子吧?” 這話當真是說到了人的心坎兒上。 包子西施嘆了口氣,再沒了此前那股子市井人的憨厚勁兒,反而從容沉穩(wěn)得多:“方才花樓主說跟您是朋友,我還不信。聽兩位這說辭一樣,倒是信了幾分?!?/br> 花樓主若是不勸,包子西施是準備偷偷離去來著。 “既然夫人沒走,便是改變了主意?!标懬喾珦P手請道:“還是將來龍去脈悉數(shù)說了吧。” 包子西施同意了。 既要說案子,花間影準備到門外避一避……當瞧見那洞開的石門,花間影默默地打消了獨自出去避一避的心思。 陸青帆都轟出一道門來了,里外也沒甚不同了。 三人落座之后,包子西施便講起了她為畢松效力之事。 “妾身名喚甘霖,之前一直冒用旁人名諱;又經(jīng)常做包子,大家便喚妾身‘包子西施’了。” 甘霖并非偽造,而是包子西施的本名。 大家誤會之后,包子西施也不曾澄清,后來又發(fā)現(xiàn)這樣叫起來更容易掩人耳目,就索性全套假的做全乎了,弄出了個“租戶”來。 其他的誠如陸青帆猜測的那般,根本沒有“租戶”,但甘霖就是她。 甘霖是七八年前入京的,當時沒人知曉她會制毒,也是因了貪心想要多掙銀錢,便開始培育麗顏蕊。 “畢大人一眼就瞧中了妾身的花,后來又悉知妾身的能耐,索性便利用了起來。這些年我為他制毒不少。但畢大人如何用、給誰用,妾身當真不知?!?/br> 包子西施說完,立刻站起身來朝著陸青帆磕頭,認真求情:“大人,妾身雖有知情不報之罪,但絕無害人之心。那些尸首也都是畢松為了培育花草送來的。妾身頂多是個幫兇……” 陸青帆抬手制止了包子西施服軟求饒,淡聲追問:“那些尸首都是夜間送來?你院中孩子可看到你們用尸首種植麗顏蕊?” “他們沒看著過?!卑游魇┮Я艘а?,此事她本不愿提及,奈何卻被陸青帆問到了:“妾身后院不止一道門,一般為了謹防孩子們發(fā)現(xiàn),都是挑選深夜從后門入掩尸。” 至于她制毒所在,亦不在院子里,而是換到了別處。 陸青帆聞言心中暗道云曦所料不假。 “夫人已經(jīng)決定俯首認罪,便無需隱瞞,且?guī)П竟偃ヒ惶税??!?/br> “……是?!卑游魇┦莻€聽勸的,尤其發(fā)現(xiàn)無極樓都不愿助她離京后,便知現(xiàn)下城內(nèi)的形勢有多嚴峻。 她死不足惜,可孩子們尚幼。 二人準備告辭,陸青帆走到花間影面前抱拳正欲道謝,花間影便搶先一步道:“大人事忙,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只管請人把修門的銀錢送來便是?!?/br> 陸青帆聞言哭笑不得,怎得這門的事情就過不去了? “本官賠就是?!?/br> “三百兩銀子,多謝。”花間影笑瞇瞇地敲竹杠,渾然沒了一派謙謙君子之風。 陸青帆一怔,立刻改口道:“今日不曾帶夠銀錢,來日必定奉還?!?/br> 說完,他便拉著偷笑的包子西施離去,留花間影一人望著自己碎成石塊的門嘆氣不止。 第318章 只差一下 直到陸青帆一行人走遠,盾三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房中,恭敬地道:“樓主為何要幫陸青帆留人?咱們不是仇人嗎?” 既然都在為逸王殿下做事了,如今兩方勢同水火,為何樓主要在這種時刻幫陸青帆呢? “你懂什么?!被ㄩg影摘掉面具,露出一張清俊出塵的容顏,輕聲道:“越是這種時候,信任就變得愈發(fā)重要。” 盾三仍舊一臉疑惑,他不明白,得到陸青帆的信任、就會失去逸王殿下的信任,那無極樓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算什么? “沒有我,包子西施也逃不了?!被ㄩg影輕嘆一聲:“莫要小瞧了他?!?/br> 一般人必定以為包子西施只有畢松一個靠山,必會在畢府門外守著。 可包子西施前腳剛到、說明因由,后腳陸青帆便到了。 他那般說,能將兩個人都保全,已是最好的兩全之法。 所幸甘霖是個聰明人。 盾三這才了然,不禁感慨道:“屬下愚鈍了?!?/br> 花間影揮揮手,示意盾三退下。 且說陸青帆帶包子西施回刑部的路上,便問及了三個孩子的下落。 包子西施還不是完全信任陸青帆,只說放在了可信之人那,孩子去刑部總歸不妥。 陸青帆聞言抿唇,片刻后才低聲道:“如此么?” 軟肋被人拿捏,只怕包子西施未必會誠心錄口供。 途經(jīng)一處大街,陸青帆便給了巡察的差役送了一個口信兒,那差役聽到之后立刻了然。 二人很快回到刑部,陸青帆二話不說就將包子西施甘霖鎖進了地牢。 甘霖見狀不禁一怔:“大人,您不是還要繼續(xù)訊問口供嗎?為何要將妾身關起來?” “等一會兒再審訊你?!标懬喾馕恫幻鞯氐溃骸跋热マk一點小事?!?/br> 甘霖雙眼一顫,仿佛察覺到什么、話到嘴邊到底沒能說出來。 陸青帆已經(jīng)給過她機會,索性轉(zhuǎn)身干脆離去。 任丹青萬萬沒想到,今夜自己全都在畫像和找人之間跑斷了腿。 先是畫包子西施甘霖全城搜捕、緊跟著就要畫包子西施的三個兒子繼續(xù)全程搜捕,真是沒個停下來的時候。 冉杓則更坎坷些,他回來的時候,手里頭莫說花盆了、就是一片葉子也沒撈回來;無奈之下,他只好扎進卷宗里,化憋屈為動力,力求找到畢松在京衛(wèi)指揮使司辦差以來做過的那些不敞亮的事情。 奈何翻閱了許久沒什么收獲,冉杓一邊喃喃著“我就不信你是個光腚屁股、干凈得很”,一邊發(fā)揮聰明才智、迅速翻找著。 云曦主仆驗尸回來以后,便在小幾上坐著打盹兒。 陸青帆一走進差房,二人就醒來了。 “可是有什么收獲?”陸青帆抬手捏了捏云曦的臉頰,她瞬間就不困了。 “大人肯定是有收獲呀,不會是抓到了包子西施吧?” “嗯哼?!标懬喾〈轿P,略顯得意地道:“沒抓,是撞上了以后帶回來的?!?/br> 難得見到陸青帆露出這么傲嬌的小表情,云曦“哎?”了一聲,一臉稱奇地反問道:“大人算無遺策,把人抓著了?” “一半一半。”陸青帆收斂了笑意,“也有幾分運氣。” 他將在無極樓帶回包子西施的話講了。 又聽聞陸青帆已經(jīng)派人去找甘霖的三個孩子,云曦立刻了然陸青帆的心思:“大人是不是怕孩子不在身邊,包子西施不會輕易就范?!?/br> “我更不希望這份投誠是個局?!标懬喾谅暤溃骸澳阏f、誰更有可能將孩子帶走?” “畢松?”云曦后脊背一涼,“那我們抓回來的包子西施就不是口供證人,而是個燙手山芋了?!?/br> 陸青帆點點頭,他也是這般思慮。 只有真正掌握了三個孩子的行蹤,確認她們無恙,包子西施才有可能配合指認畢松。 “來說說蘇放的情況。”陸青帆雙手抱臂,揉著太陽xue力求讓自己精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