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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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帆是外臣,不敢拿皇家血統(tǒng)兒戲。尤其是當(dāng)著圓月郡主的面。 云曦沖著蔣明輝晃了晃手里的銀針,“蔣大人,取你一滴血吧?!?/br> 蔣明輝沒有遲疑,把手遞過去。 云曦取了一滴血,又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滴了一滴藥汁,口中解釋道:“我?guī)煶猩襻t(yī)谷,這藥汁是為了更精細(xì)地甄別是否為血親。” 怕蔣明輝不信,云曦又補(bǔ)充道:“是神醫(yī)谷的獨門藥汁,我?guī)煾刚f過,哪怕只有五成幾率是血親,滴了這藥汁也不會隨意相融?!?/br> 能讓血水相融的,滴了藥汁之后起碼有九成準(zhǔn)頭。 蔣明輝不語,眼睜睜地看著碗里的一抹血色和他的那滴血死活融不到一處去。 是的,血絲都難溶的情況,他還從未見過。 “這……” “你不是逸王生父,皇上才是。”陸青帆譏誚地道:“你引以為棋子的、多番折磨讓他從尸山血海爬出的,是你和羅才人的親子。” “不可能,這不可能!” 蔣明輝一把奪過云曦手里的碗,再如何攪弄那兩抹血水都難溶,可另外一個碗中的血水已經(jīng)融為一體,早就難以分辨了。 多么諷刺啊,他一直以為自己有兩個兒子,把所有的榮耀、恩寵都給了逸王,只因逸王有足夠光明的身份站在萬千百姓面前。 他千寵萬愛的兒子,竟是皇上的血脈!嫡親的花間影呢?自小在無極樓中長大,斷情絕愛、殺人如麻…… 蔣明輝連師父的一絲溫情都難以給他。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胎怎得會生出兩個血脈的親子……”蔣明輝張牙舞爪地把云曦手中屬于花間影的那碗水打翻了。 “這血肯定不是花間影的!他武藝高強(qiáng)、你如何能近身取血?你們是誆我的!你們是誆我的!” 如遭雷劈的蔣明輝完全沒法接受自己半生籌謀竟然是個笑話,他喃喃著不可能,對面的云曦、陸青帆和圓月郡主皆露出一絲憐憫而非被他戳穿的羞惱。 此時無聲勝有聲。 沉默便代表了真相。 蔣明輝說累了,倚靠在牢門前,眼前皆是過往種種,他喃喃道:“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云曦蹲身,清眸正正望著蔣明輝,“你聽說羅才人被皇上寵幸后,利用了羅才人的愧疚之心也與其有了肌膚之親,誰知羅才人竟然懷了身孕,被皇上封為才人,你就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云曦前番指責(zé),并沒冤枉了他。 “女子能這般有孕嗎?”蔣明輝喃喃道:“我以為,不是皇上的、必然就是我的?!?/br> “雙生子有可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萬千不出其一。” 造化弄人。 蔣明輝的野心害了兩代人,朝堂也被攪弄得翻天覆地。不知道他心中可曾涌上些許愧疚之心。 “是老夫?qū)Σ黄鸢⒂啊笔Y明輝終于憋不住眼淚哭了出來:“是爹對不起你??!” 他哀悸的哭聲終于有了幾分良知,云曦起身走到陸青帆身邊,任由蔣明輝泣哭不止。 圓月郡主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聽到了什么,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你若沒那般野心染指羅才人,縱她沒有富貴加身、許也能在后宮中安然養(yǎng)老。逸王和花間影不會兄弟聯(lián)手,大明朝堂穩(wěn)固,也不會出兩廢太子之事?!?/br> 昨日因、今日果,到底還是自個兒吞下了這番惡果。 蔣明輝終于哭完了,他抬頭看向陸青帆和云曦:“你們還想問什么?” “那六名官員為何非得在這個時候死?”陸青帆終于問出了心中疑慮。 蔣明輝嗤笑一聲:“那六個混賬東西聽說了宮中兵敗,想要主動上交我與中原姜氏、北莽皇室和康滿暗中通信的罪證。” 他是敗了,但不是死了。怎會任由屬下背叛?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讓盾山去殺了他們。 云曦眸光閃爍片刻,低聲問道:“十年前白氏一族被冤枉滅門,這法子是你的手筆、還是逸王殿下的手筆?” 蔣明輝驚訝地瞥了云曦一眼,“自然是那小子的能耐。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br> 哦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說是“出于他”了,而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盾三在哪兒?”陸青帆繼續(xù)問道。 “不知道?!笔Y明輝嘆了口氣,“我讓他幫我完成這最后一樁事就離開。他沒說去哪兒?!?/br> 會不會離開京城亦不得而知。 云曦和陸青帆對視一眼,如此倒也說得通了。 二人錯開一些,讓圓月郡主來。 圓月郡主走上前去,看著神情崩潰、倚靠在牢門前的蔣明輝,低聲問出了一樁陳年舊事:“我夫君當(dāng)年意外生病,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蔣明輝抬起頭來,認(rèn)真地打量了一番圓月郡主,隨即恍然道:“原來是你?!?/br> “回到本郡主的問題?!眻A月郡主神色微冷,沉聲道:“有沒有你的手筆?” 蔣明輝稍稍端坐了些,方才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勁兒稍散,望著圓月郡主道:“你夫君知道了一切?!?/br> 他活不成。 第368章 心了告別 圓月郡主臉色驟然變得難看,“果然是你!” “我們那日在協(xié)商如何一點點瓦解廢太子在民間的盛名。他太得人心了,大明歷代無人能及。”當(dāng)時還是吏部小官的蔣明輝聯(lián)合幾個同僚,想要暗中扳倒廢太子,亦牽涉出了逸王的身份。 當(dāng)時圓月郡主的夫君走錯了廂房,聽到了不該聽的。 “我等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便給他下了毒?!笔Y明輝瞥了云曦一眼:“那毒物你當(dāng)是熟悉的,兌澤丸?!?/br> 圓月郡主一開始以為她的夫君是生病,豈料怎么看都好不了,結(jié)果在一個午后突然暴斃,前來診斷的太醫(yī)只說節(jié)哀,連究竟因何這般都不愿多言一個字。 她當(dāng)時就知曉,這其中定然有她不知道的貓膩。 奈何她們孤兒寡母,數(shù)載斗轉(zhuǎn)星移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將苦果咽下。 若非宮中這么大的動作,又牽涉出陳年舊事勾起了圓月郡主的疑心,她恐怕也猜不到蔣明輝的身上。 “活該你落得今日這般下場?!眻A月郡主一點兒不同情蔣明輝,冷哼一聲:“到底是成了孤家寡人。” “呵,哈哈哈……你當(dāng)那燕侯之子為何偏偏看中了談蕓蝶?”蔣明輝似是要在圓月郡主的身上挽回一絲尊嚴(yán),笑著道:“青年喪夫、中年喪女,你也不過跟老夫一樣落得個孤寡的下場!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圓月郡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被燕鈞那畜生盯上竟然也有蔣明輝之流的手筆,臉色越發(fā)難看。 “禽獸不如的東西!”陸青帆長劍出鞘惡狠狠地將蔣明輝撞倒,云曦亦上前拉住渾身顫抖的圓月郡主。 “娘娘可萬不能受了他的挑撥。他是想激怒你圖個痛快死法呢!”云曦早就見識過這等人的心思,勸阻圓月郡主不要沖動。 “別急啊郡主娘娘,您還得感謝老夫呢!” 蔣明輝本就虛弱,此刻又被陸青帆的劍柄打得翻了過去,索性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你還得感謝我呢!我兒花間影為了給云仵作出氣,特意用燕鈞折磨談姑娘的手法殺了承郡王。也算是變相給你閨女報了仇啊!哈哈哈哈……” 陸青帆聞言一怔。 當(dāng)時雖然調(diào)查清楚了燕侯府和談蕓蝶一案,到底是沒甚證據(jù)捉拿承郡王,本想著盯緊了那廝、抓住罪證……不想是花間影率先動了手。 “這只能說明,饒是花間影殺人如麻,心中也有善惡是非。而你,不過是自詡深情、狼子野心的老怪物罷了!” 云曦對蔣明輝的恨意不比圓月郡主少分毫。 圓月郡主倒吸一口氣,反握住云曦的手腕,示意她放心:“本郡主自然不會沖動。蔣明輝,你記著,若百姓凌遲于你,本郡主必定奉你十刀、送你歸西!” 一場訊問、半生蒼涼,那些隱藏著的蛛絲馬跡、以為的天意弄人,不過是蔣明輝一手遮天的弄權(quán)行徑。 從地牢里出來,云曦還能聽到地牢內(nèi)蔣明輝那凄厲崩潰的笑聲。 為防止他自盡,臨走前,云曦給他喂了兩顆軟筋散,藥效起碼能持續(xù)七日。 屆時,皇上身子應(yīng)當(dāng)大好,判處的消息也定然出來了。 路上,陸青帆簡單地將皇家秘辛諸事和十年前、二十多年前的德妃換子諸案皆告知。 圓月郡主聽完之后一個勁兒地喃喃:“這是本郡主能聽的嗎?” 太后悔了,早知道不該挑今日急匆匆地來,趕上審訊不說,連皇帝老兒綠帽子的事情都盡知了。 “皇上不會殺人滅口吧?”圓月郡主一本正經(jīng)地問云曦:“咱們都是無心知曉的?!?/br> “不會?!痹脐芈勓钥扌Σ坏?,“皇上身子骨有些虧損,恐怕要將養(yǎng)好一陣子,暫時當(dāng)沒精力‘滅我們的口’了。” 陸青帆聞言低頭忍笑。 “那就好那就好?!眻A月郡主松了口氣,面上帶著幾分釋然。 一路行來,又有多少個無辜之人枉死在爭權(quán)奪勢的路上。 所幸,刑部終究讓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送走了圓月郡主,云曦和陸青帆回到差房,二人將蔣明輝招供之事給幾位大人講了一下。 任丹青正好把六員死者家中口供整理妥當(dāng),陸青帆看過之后就轉(zhuǎn)給了云曦。 云曦從幾個重要節(jié)點配合驗尸記錄,得出了一些結(jié)論,跟陸青帆將卷宗內(nèi)容又豐富了些…… 等到大家有條不紊地忙完,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 云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陸青帆也揉著發(fā)疼的太陽xue。 諸事落定,人的疲憊感就席卷涌上來。 “大人,咱們就歇歇吧。京城有姜尚書的兵馬鎮(zhèn)守,翻不出什么亂子來了?!?/br> “也好?!标懬喾鹕?,沖眾人道:“諸位休沐一日,后天再來辦差吧?!?/br> “得嘞,我這就去傳訊!”任丹青即刻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頭走。 刑部院子里傳來一陣歡呼聲。 大家等這一刻,當(dāng)真是太久了。 云曦望著陸青帆,他深邃的墨眸亦都是笑意。 “大人可要去我們的客房歇歇?”今日所有人都休沐,衙門里的差房恐怕也是滿的。 陸青帆聞言,低聲溫道:“恭敬不如從命?!?/br> 大家各自散去,忙碌了數(shù)月的刑部衙門難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