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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明仵作小嬌娘在線閱讀 - 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87節(jié)

大明仵作小嬌娘 第287節(jié)

    云曦對于外間的一切悉數(shù)不知,洞房后的疲累都化作了沉沉的睡意。

    她忘記了夢中都夢到了什么,只依稀仿佛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俶爾,云曦再睜開眼,發(fā)現(xiàn)紅燭燃盡,腰肢上蓋著一只大掌,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

    陸青帆平穩(wěn)起伏的胸膛和他肩頭的牙印都昭示了著昨夜的放肆……

    云曦面頰微紅,輕輕睜開陸青帆的手臂,見男人不僅不松開反而將她圈得更緊,她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我想出恭”。

    喑啞低沉的嗓音透著難以言喻的磁性,陸青帆略顯無賴地道:“親我一口才能走?!?/br>
    云曦在他臉上啄了一下,陸青帆這才笑著松開了手。

    云曦起身后去了一趟恭房,回來后便坐在書桌前,重新展開了江南學(xué)子在十年前寫下的陳情血書。

    她一點(diǎn)點(diǎn)地看過去,仿佛細(xì)數(shù)著父親的成就和過往,一時間看得失神,連陸青帆什么時候醒來都不知道。

    察覺到云曦半晌沒回來,陸青帆很快就沒了睡意,起身后洗了一把臉,就去找云曦。

    見她一身紅色中衣端坐在書桌前,皙白的脖頸形成漂亮的弧度,正在專注地看著卷軸,他便不曾出聲打擾,悄聲來到了云曦身后,也認(rèn)真地看起來。

    白學(xué)政于他亦有恩師情誼,可當(dāng)時入學(xué)時間尚短、陸青帆所受教誨不多……甚至可以說m.l.z.l.,他也不曾這般詳實(shí)地了解白學(xué)政的生平。

    此刻看到這萬人陳情血書,方知白學(xué)政人品貴重、萬中無一。

    越是這般想,心中就越發(fā)心疼云曦。

    他擁住云曦的纖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低聲道:“想岳父了?”

    “嗯,有點(diǎn)想家?!痹脐貜澚藦澝佳郏吐暤溃骸拔覀兒纹溆行?,能得這般幸福的時光。”

    一路荊棘之上,犧牲了多少人,才換得了她和陸青帆的圓滿。

    “逝者已矣,我們得連帶著他們的希冀一起活下去,才不負(fù)犧牲?!标懬喾珳芈暤?。

    “我想去祭拜一下賢王和貴妃娘娘。”云曦輕聲道:“他們雖有錯處、卻是為人利用。若非貴妃娘娘的犧牲,咱們不會將傷亡壓至最低?!?/br>
    貴妃娘娘大義,必得為世人皆知才好。

    陸青帆頷首,“好?!?/br>
    云曦將卷軸珍重地合上,轉(zhuǎn)過頭道:“夫君,我有個想法?!?/br>
    “你想開學(xué)立派?”陸青帆似乎早就料到了云曦有此一想,倒是比她的計(jì)劃更加宏大。

    “啊,算是吧?!痹脐匦χ牧伺年懬喾母觳玻骸拔蚁虢⑴t(yī)書院,讓愿意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修習(xí)仵作之法的女子都能為衙門家國出力。”

    “極好。以后衙門內(nèi)就男子為男死者驗(yàn)尸、女子為女死者驗(yàn)尸,秉承君子之道?!标懬喾⑿χ溃骸芭有募?xì)如發(fā),更能為其沉冤?!?/br>
    云曦用力點(diǎn)頭,知曉陸青帆果然是懂她的。

    “云曦,你很了不起?!标懬喾p聲道。

    “夫君,煩請以后喚妾身白箏?!痹脐?,哦不,白箏笑著糾正道。

    “是,箏兒?!标懬喾匦聦⑷藘簱碓趹阎?,只希望這一刻的美好更久一些、更長一些。

    第377章 番外一 女醫(yī)書院(1)

    癸酉年春,皇上薨,皇嫡長孫朱義繼承皇位,改國號為建元。

    建元初年,慧珠郡主上書,懇請圣上創(chuàng)立女子書院,專門教授女子醫(yī)道、仵作驗(yàn)尸之法,填補(bǔ)醫(yī)女難學(xué)之空白,助益衙門勘破女子身亡諸案。

    圣允。

    建元元年夏,仁心書院建成,于五月初一正式招攬弟子入學(xué),不拘身份、皆可報(bào)名,三月考核淘汰規(guī)制,不合格者降級或出逐書院;次年年初再招,可重復(fù)報(bào)名、受重大書院罪責(zé)處置者除外。

    仁心書院廣開大門招納學(xué)生的前一日,白箏和陸青帆夫妻結(jié)伴去了皇陵。

    馬車在清晨的雨露中沾染著淡淡的清香,二人快到之后就見著不少馬車也在往皇陵的方向去。

    駕馬的青果驚訝不已,“哎,小姐、大人,那好像是戶部尚書的馬車……晁大人、宗大人的馬車也來了!嘿,于大人他還敢來呢?”

    于植前一日剛?cè)バ滩肯虢枳约倚〗泸?yàn)尸,被陸青帆給轟了出去,扭臉于植就翻墻進(jìn)了院子,梗著脖子跟陸青帆對賭,最后輸?shù)袅艘荒甑馁旱?,才將自家小姐借去?yàn)尸。

    白箏知曉陸青帆拐走了于植一年的俸祿,真真哭笑不得,非要讓陸青帆還回去。

    為了晚上不睡書房,陸青帆應(yīng)了。

    今兒個于植露頭,怕不是得挨揍。

    白箏一聽許多大人一道,不禁掀開簾子一瞧。

    “陸青帆,他們真的都來了?!币彩莵斫o貴妃娘娘上香的嗎?

    “嗯?!标懬喾珣?yīng)了一聲,就霸氣地將簾子合住。

    他已經(jīng)看到于植探頭出來了。

    狗東西,他跟白箏都成親了,難道這廝還賊心不死?

    馬車內(nèi)的于植也很懵,心說都是啥時候的陳年舊事了,陸尚書還這么小心眼兒。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陸青帆不是針對他,而是無差別小心眼。

    慧珠郡主也不能看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范圍大人,否則范大人也得挨揍。

    嘖嘖,同是天涯淪落人哪!

    范圍被下了馬車的陸青帆瞪了的時候還一臉莫名,心說他也沒招惹陸大人啊,陸大人咋那么兇?!

    于植看著一頭霧水的范圍,去年被陸青帆暗搓搓針對的心總算平衡了許多,他意味深長地拍了拍范圍的肩膀,一如當(dāng)年冉大人拍著他的肩膀暗搓搓提醒一般,好心地道:“離郡主遠(yuǎn)點(diǎn)。”

    范圍一怔,“本座離郡主府本來也不近吧?”

    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囑托?

    于植見范圍沒反應(yīng)過來,喃喃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便快步跟在冉大人和任師爺身后,一道往貴妃娘娘的陵寢去了。

    直到來到了貴妃娘娘的陵墓前,白箏將懷里的一捧花放在墓碑上,低聲道:“娘娘,逐月和天星都好,等她們找到自個兒的幸福,我一定為她們陪上豐厚的嫁妝、風(fēng)光出嫁。我和陸青帆也很好……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陸青帆見狀,低聲道:“娘娘所托我等悉數(shù)辦到,賢王殿下恢復(fù)了太子身份下葬……府中舊人皆好,圣上仁心、一直派人照看著。這花乃是郡主親自培育出的新品,香氣宜人、就算干枯香味亦經(jīng)久不散。若您想家了,可循著香味回來看看?!?/br>
    冉杓聽到這里,忍不住嘆了口氣:“貴妃娘娘,您若是掛念,還是多多給娘家人托夢,別隨便回來了,怪嚇人的。”

    任丹青在一旁斜睨老友一眼,“怎么的,三品官府都壓不住你的膽小?”

    “那玩兒是能壓制住的么?”冉杓吹胡子瞪眼,一臉不忿地道。

    后面的于植聽得忍笑,只覺這刑部眾人真真有趣,啥話都敢說,葷素不忌??!

    在人家的墓前說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委實(shí)有些破壞氣氛,但好在眾人也沒有此前那般尷尬,大家為貴妃娘娘和賢王殿下上香之后,就決定再去祭拜一下先太子。

    烏泱泱一群人往先太子的墓前去時,竟然看到了提前來到的皇上和攝政王殿下。

    “嘿?今兒個不是書院開業(yè)招生,你們怎么都在這呢?”攝政王顧長卿立刻擋在了陵墓前:“沒事兒可別打擾先太子啊!”

    “殿下,我們是來探望先太子的,并非有意打擾?!痹脐兀恫?,白箏哭笑不得地說道:“您和皇上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才下朝嗎?怎得也會在此……”

    陸青帆涼涼地瞥了一眼攝政王殿下,“肯定是皇上提前遣散了大朝會,被攝政王殿下帶著出來玩耍了吧?!?/br>
    那副“你帶壞小孩”的口吻,真是讓人不爽。

    顧長卿果然被說得跳腳,怒聲道:“老子的兒子,想出來玩玩都不行?當(dāng)皇帝怎么了,當(dāng)皇帝不能圍觀大明第一家女子書院開業(yè)招生?”

    陸青帆話不多說,指了指顧長卿的身后,示意他當(dāng)著先人墓前,還是別直呼圣上為“兒子”比較好。

    人家親爹在皇陵里呢。

    顧長卿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臉色一青,趕緊沖著先太子的墓碑道:“孟浪了孟浪了,兄長原諒則個!”

    小皇帝實(shí)在是憋不住了,一張小臉憋笑得通紅,轉(zhuǎn)過身去不斷地聳動著肩膀,過了好久才終于抹去眼角的淚花子:“尚書大人莫要責(zé)怪?jǐn)z政王,是朕想要去看一眼郡主的書院。折騰了這么長時間,得瞧瞧工部的人有沒有偷懶?!?/br>
    驀然被點(diǎn)名的工部官員還遠(yuǎn)遠(yuǎn)地綴在隊(duì)伍后面,后脊背一涼,趕緊恭敬地道:“下官斷不敢怠慢郡主安頓的事宜。”

    “既然如此,給先父上香敬拜之后,就一道去‘驗(yàn)收驗(yàn)收’吧。”

    饒是皇上年歲不大、話里含笑,這話仍舊說得工部頭皮一緊。

    幸好他們壓根沒想著糊弄慧珠郡主,不然這會兒就要吃皇上的排頭了。

    皇上和攝政王低調(diào)地來、烏泱泱帶著一群臣子高調(diào)地走,連門口的守衛(wèi)都覺得稀罕,盯著大家離去的背影看了許久。

    白箏和陸青帆結(jié)伴而行,她小聲說道:“攝政王耳朵都?xì)饧t了,夫君待會兒哄一哄他,省得攝政王殿下回頭給你穿小鞋?!?/br>
    陸青帆輕嗤一聲:“我不怕他。你放心,他給誰穿小鞋,也不敢給我穿。”

    白箏清眸意味不明地望著陸青帆,“建議你還是不要這般自信?!?/br>
    陸青帆神秘一笑,壓低聲音在媳婦兒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

    白箏過于驚訝,聲音不大地重復(fù)了一遍:“攝政王有心上人了?”

    所有人齊齊回頭看向白箏,白箏的目光卻望向攝政王。

    攝政王顧長卿快要瘋了,“陸、青、帆!”

    老子跟你拼了!?。?!

    ……

    當(dāng)然,顧長卿是拼不過陸青帆的。

    往仁心書院去的路上,攝政王殿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灼熱目光,連皇上都一直來來回回打量著他的面頰。

    這灼熱的視線堪比凌遲。

    顧長卿實(shí)在無奈,低聲問道:“皇上有什么想問的便問,不要再盯著本王了。”

    他身后那些視線都快能給后背戳個窟窿了,旁邊的熊孩子也不放過他!

    誰好人家遭得住這么多八卦的眼神???

    思及此,顧長卿又在心里狠狠地罵了陸青帆一通。

    “父王總是在宮中教授,是如何認(rèn)識了心上人?難道東宮很快就要迎來攝政王妃了嗎?”皇帝稚氣未脫的聲音帶著的殺傷力比任何大人都要強(qiáng)悍。

    “本王認(rèn)識她沒多久,還沒這么快的打算?!睌z政王顧長卿說完,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陸青帆,又補(bǔ)了一句:“想見一個人,總能有時間的?!?/br>
    皇帝到底是顧長卿一手教育出來的,此刻恍然道:“勿怪最近父王總是喊著帶朕出來玩,原是假公濟(jì)私。”

    “噗,”白箏在后面忍不住笑出了聲,跟陸青帆咬耳朵:“皇上太聰明了?!?/br>
    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