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筆札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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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向大方的阮靈萱不會和他一般見識,認(rèn)真回道:“自然先從爹爹娘親問起,再問云片、嬤嬤和官舍里的人,最后再問問相熟的公子、小姐,這么多人里頭興許會有和我相似之人,怎么啦?” 蕭聞璟眸光定定看著她。 還怎么啦? 叫她這么問一圈,整個臨安縣的人都知道她有這樣的“奇遇”,那只會有兩種結(jié)果。 一是被人當(dāng)撞壞了腦子,或者邪祟俯身。 二是若有一二個信了,那他們所謂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被有心人聽了去,必然會引來滔天大禍。 “如此亂力怪神之事,只會被人當(dāng)做異類?!笔捖劖Z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總之是不可能讓阮靈萱四處聲張,唯有先把她穩(wěn)住,再靜觀其變。 “你若到處聲張,害的不只是我,還有你們?nèi)罴??!?/br> 差點給他糊弄過去了! 阮靈萱噔噔噔跑回到床邊,兩手撲在他的被面上,人緊跟著往前一湊,氣怒道:“那你還忽悠我,就說明明聽見你喊我‘愛妃’呢!” 也不是她有意,只是像她這個年紀(jì)的小姑娘聲音總是軟軟綿綿的,哪怕她兇人也沒有半分威懾力。 蕭聞璟還是怔了下,片刻后才不慌不忙伸出兩根指頭抵在小姑娘眉心,把她的臉一寸一寸推開,道:“我管你叫‘愛妃‘,你卻嚷著要打死我這個‘狗太子’,是何道理?” 阮靈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在空空如也的腦袋瓜里搜刮到適合的狡辯話語,只能撅著嘴,把鍋扣回蕭聞璟頭上。 “還不是你睡覺前與我吵架?!?/br> 蕭聞璟將收回來的手指揉在了自己的太陽xue上,“并非與你爭吵,實則是你禮儀學(xué)得太差……在宮里一言一行都需要謹(jǐn)慎……” 罷了,如今也不在宮里,與她再說這些有何用? 蕭聞璟自己打住了話,看見阮靈萱像只吐泡泡的小金魚,氣鼓鼓的。 他緩緩呼出郁氣,叮囑道: “此事怪異,除我二人之外,切不可讓第三人知曉?!?/br> “為何不可?” 蕭聞璟已經(jīng)默默接受了阮靈萱空有十六歲的“高齡”卻只有五歲腦子的事實,淡聲道:“依你看,我們知曉了這之后十一年的事情又重回兒時,旁人是喜還是怕?是會把你當(dāng)做神仙供起來,還是把你當(dāng)妖魔邪祟架在火上燒死?” 大周嚴(yán)禁巫蠱,曾有一嬪妃就是因為以巫蠱之毒禍亂后宮,被當(dāng)眾施以火刑燒死,以威懾眾人。 阮靈萱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市井里只言片語的傳言足以把她嚇破膽,連著好幾日都發(fā)了噩夢,需要阿娘陪著哄著才敢入睡。 阮靈萱咽了咽口水,兩只眼睛瞪得圓溜溜。 蕭聞璟這話說得甚是有理,若非是自己經(jīng)歷,而是聽旁人說起,她肯定也會覺得對方要不是胡編亂造,是個大騙子!要不是妖魔上身…… 兩人相顧無言,只有銅壺滴漏在一點一滴地計算著流逝的光陰。 蕭聞璟見阮靈萱被他鎮(zhèn)住,放緩了嗓音,“那就說好了,此事你不說我不說,保守秘密,否則——” 否則……即便他現(xiàn)在還只是個皇子,沒有只手遮天的本事,可要除掉一點隱患,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 蕭聞璟的眼睛略顯狹長,小小年紀(jì)已是鳳目凌然,被他斜睨一眼,阮靈萱便感覺后背生出了雞皮疙瘩,手捂著嘴,乖乖就道:“我、我肯定不會說的!”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謹(jǐn)言忽然敲門,“阮家的女使在墻頭上,有事要尋阮小姐?!?/br> 這是阮靈萱與云片定好的信號,是來知會她丹陽郡主已經(jīng)料理完家中其他事,終于又能騰出手來料理她了。 “我們當(dāng)真以后都是這個模樣了嗎?會不會一覺醒來又回去了?”阮靈萱看著自己的小手,苦著張臉,實在不愿意回去面對那頓竹板子。 她一個十六歲芳齡的姑娘還要因為小時候犯的事被打屁股,心里如何受得了。 兩人如今算是說開了,有了共同的悲歡,蕭聞璟便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br> 阮靈萱蔫蔫地離開了。 從院墻爬下去,云片給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塵泥土。 “孫嬤嬤過來傳了話,郡主和二爺已經(jīng)到二堂了,和管事說著采買的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小姐您再不回屋,就怕要給抓個現(xiàn)行!” 阮靈萱聽見阮二爺也回來了,眼睛一亮。 剛剛還是一臉我命休矣,現(xiàn)在就是枯木逢春,又活了過來,撒開腳丫就往東院跑去。 后花園與東院之間的月亮門早年就被爬山虎占滿了半面墻,如今正是盛夏,綠意盎然。 從青瓦白墻的洞口恰能看見小徑上走來四五人,前面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后面跟著婆子隨從。 “綿綿還小,正是孩子心性,即便是打了幾拳能有多大的力氣,更何況那薛家豎子一貫欺軟怕硬,在縣里橫行霸道多時,又虛長我們綿綿一歲,我起初還擔(dān)心綿綿被他欺負(fù)……” “話可不是這樣說,你如今是知縣,綿綿是你女兒,到時候那些里老又會說三道四,影響你官聲,還是得要叫綿綿去給薛家道歉。” 丹陽郡主挽著夫婿的手臂,擰著秀眉不滿道。 男子只知逞兇斗惡,爭個高低,不知女子在這世間多有不易,若是名聲不好,都能傳到十里八鄉(xiāng)去。 丹陽郡主雖然也恨得牙癢癢,但不得不為女兒的將來著想。 阮靈萱遠(yuǎn)遠(yuǎn)聽見爹娘在談?wù)撨@件事,有點不高興。 那薛貴惡人先告狀,還顛倒黑白,她才不會去道歉。 “爹爹!”阮靈萱提起裙子,邁腿就往阮二爺?shù)姆较蚺?,把夫妻二人嚇了一跳?/br> “欸!”阮二爺看見是女兒過來了,又驚又喜,彎腰就把她抱了起來。 阮靈萱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被阿爹這樣抱起來過,一時間有些扭捏,在他臂彎里竟有些坐不住。 “你不是應(yīng)該在屋中反省么?怎么從后院過來了。”丹陽郡主眼尖,看見女兒鞋底上有新鮮的泥跡。 臨安縣的官舍占地頗廣,二堂往前都是縣里辦公理事的地方,在內(nèi)宅門以后才是知縣家眷居住的地方,后花園與內(nèi)宅相連,最近在翻整,所以丹陽郡主不讓阮靈萱去后院玩,就怕她不小心會掉進(jìn)哪個深坑里。 擔(dān)心被爹娘提起自己胖揍薛貴一事,阮靈萱先發(fā)制人,軟著嗓子可憐巴巴對阮二爺?shù)溃?/br> “爹爹,今日竹橋斷了,我掉進(jìn)池子喝了好幾口水,難受到睡不著,這才去后花園轉(zhuǎn)轉(zhuǎn)?!边呎f著,阮靈萱還擠出幾滴眼淚掛在臉頰上。 彼時五歲的阮靈萱并沒有說哭就哭的本事,她打小隨了她娘的倔脾氣,挨打的時候都是兩手一握拳,一副隨時準(zhǔn)備就義的英勇模樣。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越是要強(qiáng),爹娘反而覺得她是個能抗壓的,放心打,打得那叫個疼啊。直到后來阮靈萱回了盛京阮家的大宅,見識了堂兄妹們花樣百出的伎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笨蛋。 哭才是最有效的辦法?。?/br> 五歲的小孩不就得會哭嗎? 晶瑩剔透的眼淚珠子在粉嫩的小胖臉蛋上掛著,果然讓人憐惜。 “什么!掉水里了?怎么沒有人來通知我!我的乖女呀,沒著淹著吧?”阮二爺握住阮靈萱的小手,心疼的不得了,扭頭去問娘子。 “夫人可又請大夫替綿綿看看?” 丹陽郡主看著這父慈女孝的畫面就知道剛剛的叮囑打水漂了,無奈道:“那水池才半尺高,掉下去都淹不到孩子膝蓋,月前你帶綿綿去抓魚那池子水深一丈你怎么不擔(dān)心?” 阮二爺摸了摸鼻子,嘿嘿兩聲,伸手?jǐn)堊〉り柨ぶ鞯难宓溃骸澳蔷秃谩⒛蔷秃?,沒事便好,夫人也莫氣了,要是氣出皺紋來就是為夫的不是?!?/br> 阮二爺風(fēng)華正茂,溫柔敦厚,對自家這個脾氣火爆的娘子也總是包容體貼,從不吝嗇表達(dá)對她的喜愛之情。 身后的仆從亦是見怪不怪的模樣,偷偷在后面笑。 被夫郎溫柔的笑容晃花眼,丹陽郡主怒意消散不少,也忍不住唇角翹了起來,“看你笑的那憨樣,綿綿都讓你給教傻了?!?/br> “夫人說的是,幸好綿綿這模樣生的像你,花容月貌的,足以彌補(bǔ)其他?!比疃敯僖腊夙槪樦り柨ぶ鞯脑捑吞咸喜唤^,絲毫不顧及被他們夫婦二人口里說的“智商不夠容貌來湊”的女兒正正好還在阮二爺手臂里抱著,一個字不差的都聽入了耳。 “……”阮靈萱都無語了。 可阮家二房夫婦兩人相視而笑,是完全不顧旁人死活的恩愛。 阮靈萱轉(zhuǎn)動著大眼睛,一會看看溫柔含笑的爹爹,一會看著嬌艷含羞的娘親,一時陷入怔忪中。 她在盛京的那大宅子里看過阿爹賠著小心進(jìn)門又被阿娘冷臉呵退,也見過兩人為了柳小娘爭執(zhí)不休,摔盤子砸碗,都快要忘了在臨安縣的這幾年,爹娘的感情也曾如膠如漆,羨煞旁人的。 阮靈萱忽感鼻腔酸脹,心里很是難受。 她拉住丹陽郡主的手,又軟軟地靠在阮二爺?shù)募缟稀?/br> 好懷念這樣一家人和美的日子啊。 不是總有人說人生沒有后悔藥吃,不能重來。 可現(xiàn)在她不正是重來了,說不定可以讓爹娘一直這樣好好過下去,不再被柳小娘趁虛而入,攪得他們家宅不寧,她也不用再嫁給太子了。 “綿綿這是怎么了?”丹陽郡主被女兒異樣的安靜弄得反而不知所措,瞧著她大眼睛濕漉漉的,還在往外冒著眼淚珠。 阮靈萱搖搖頭。 阮二爺心疼道:“肯定還是給嚇到了,咱們快回屋?!?/br> 因為阮靈萱的眼淚,阮二爺和丹陽郡主最后也沒有狠狠訓(xùn)斥她打人之事,還陪著她用了飯,命云片細(xì)心照顧她,讓她今晚早點歇息。 可阮靈萱收拾完,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山草花床帳里卻睜著眼睛不敢睡。 再沒有意識到重生好處前,她覺得這是一場荒謬而怪誕的噩夢,但意識到自己比多少人幸福百倍,居然還有后悔藥能吃,她又把這個當(dāng)做一個美夢了。 云片坐在腳踏上睡眼朦朧地給她打著扇,看見阮靈萱兩眼還睜得圓溜溜,問道:“姑娘怎么不睡?是不是太熱了,奴婢去廚房要些冰來?” 阮靈萱揪住素白的衣袖反復(fù)搓揉,萬分糾結(jié),“不是,我就是怕……” 云片耐心問:“怕什么?” 阮靈萱抿了抿嘴,不敢說了。 就好像以前抓蛐蛐的時候就怕吹重了一口氣,會驚動那膽小的蟲逃之夭夭。 她怕這個美夢睡一覺起來就沒有了。 “姑娘別怕,奴婢會一直在這里陪著姑娘的?!痹破伍_困乏的雙眼,還在極力安慰著小主人,雖然她并不知道小主人正在怕一個捉摸不定的東西。 阮靈萱“嗯”了聲,即便想要硬撐,可到底這具身體現(xiàn)在年幼,在這一陣陣有規(guī)律的小風(fēng)里頭,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夢鄉(xiāng),睡得香甜。 云片給她揩了揩搭肚子的薄被,手支著腦袋也打起了瞌睡。 噼啪—— “走水了!快快!去拿桶,打開院門去救火!” “還愣著做什么,快去叫人啊!” 隔著院墻都能聽見外面腳步紛雜,阮靈萱被驚醒了,一骨碌就坐了起來。 云片剛從外面問了話回來,看見鉆出帳子的阮靈萱就上前安慰。 “姑娘莫怕,夫人剛剛派人來說,是隔壁拙園不慎走水,二爺已經(jīng)派人去救火,燒不到咱們院子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