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筆札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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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阮靈萱已經(jīng)眼尖看見了他們兩人,對蕭聞璟搖了搖小手:“呀!你好了!” 薛貴這才留意身后有人,又羞又憤地扭回頭,“怎么偷聽人講話了還!” 謹言連忙擺手解釋:“可不是偷聽?!?/br> “沒時間跟你玩兒了,你快走吧!”見自己等的人來了,阮靈萱都懶得和薛貴掰扯,抖了抖裙子,兜著的青李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薛貴抱頭逃竄。 他尖聲道:“阮靈萱你個潑猴!我要告訴夫子去!” 阮靈萱抱著樹干邊往下爬邊撇嘴,嘀咕道:“哦,夫子又逮不到我,你告狀有什么用?!?/br> 這次來書院,阮靈萱只是想看看蕭聞璟的情況,但又拿不準他身子好了沒,會不會來,于是就派云片去書院前面等,自己則溜到李子林藏著,沒承想就給薛貴看見了,追著她還想扳回一局。 “那天拙園走水,我家后院都給飄進來的火星子燎著了木堆,阿娘就嚴禁我再靠近后院,所以沒法爬墻去看你了?!比铎`萱在地上站定后,拍了拍手掌,好奇道:“所以你的園子究竟是怎么走水?” 她瞟了瞟自覺走開的謹言,又小聲問:“果如外面人說,是有歹徒?” “是下人未滅燭火,不慎點燃帷幔。”蕭聞璟并不愿意和她細說這些,垂下眼睫,就看見阮靈萱鞋尖上的銀珠十分精巧,鏤著蓮花紋,里面還有一??梢詽L動的小金珠。 能讓他看的如此清楚,說明兩人的距離十分之近。 他一抬睫,視線就徑直撞入阮靈萱清澈明亮的眸光里,就連她濃翹的睫毛都歷歷在目。 阮靈萱把手攏嘴邊:“小沈妃娘娘要知道你在臨安這般危險,肯定會很擔心的吧!” 想起蕭聞璟孤孤單單站在冒著濃煙的屋子前,阮靈萱覺得他雖然討厭,但也是真的可憐,不像她即便重生到了小時候,爹娘卻都在身邊護著她。 可他卻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 可誰知蕭聞璟絲毫沒有被她的關心打動,反而打量她一眼: “你來了書院為何不去書堂溫習,反而藏身樹上,與人爭吵斗毆?” 阮靈萱心里剛升起的那點同情就好像一豆燈火被咻得一下掐滅了,她往后退了一大步,站住自己的立場: “要不是為了看你,我才不會來書院,你不領情就罷了!” “我并未要求你來看我,所以也不必領你的情。”蕭聞璟聲線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就像山海經(jīng)里的弱水,扔塊石頭都砸不出個響。 阮靈萱氣鼓了臉,可是卻沒法把氣撒出來,因為蕭聞璟說的沒有錯。 來看他是自己一廂情愿,所以他不想領情也無可厚非。 只是他的話還是忒傷人了。 阮靈萱重重哼了聲,提裙就往林子外跑,才跑了幾步又覺得自己表達生氣還不夠重便急剎車轉回來,扔下自己的狠話: “好!既是如此,往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誰也別管誰好了!” 他先不仁,就別怪她不義。 他們兩只螞蚱要拆伙! 蕭聞璟不為所動。 阮靈萱繼續(xù)道:“我們以后也不必見面了!” 謹言看著阮家姑娘像只靈活的野兔子,幾步就竄出林子去了,不由走到上前,感慨道:“公子難得有個朋友,怎么就把人說跑了……” 蕭聞璟瞟了他一眼,“我們不是朋友。” 謹言連連點頭,“屬下說錯了,那樣飛揚跋扈又不學好的小姐怎么能做公子的朋友?!?/br> 書院第一輪鐘響了,提示著眾學子抓緊時間回書堂,蕭聞璟帶著謹言亦轉身往外走。 對于剛啟蒙不久的孩子來說,這兩年的課都是認字背書。 夫子教一個,學生認一個,十分枯燥乏味,卻又是不能跳過的一環(huán)。 學堂有人認真學字,自然也有人敷衍了事,還趁著夫子捻著胡子轉身之際,和同窗互丟起紙團,忽然一個紙團飛出了直欞窗,外面有一聲低低的驚呼。 幾個坐在窗邊的學生伸頭去看,頓時又交頭接耳起來,直到被夫子皺著眉頭呵止方止。 蕭聞璟并沒有關注這些事情,他獨自坐在一個角落里,旁邊甚至還有矮屏風擋著,一般人看他這樣的架勢就不會來招惹他,更別提和他分享那些無聊的閑話。 一堂課結束,夫子下去喝茶休息,學堂上的小公子們就徹底鬧了起來,幾個腳快的已經(jīng)沖到了外頭。 蕭聞璟以指腹臨摹著自己六歲時寫的字,他那時候年紀小,手腕虛浮無力,寫出的字工整有余,尚缺形骨。 謹言進來給蕭聞璟換茶,聽見窗外的吵鬧聲,不由敬佩公子穩(wěn)重,這還能看得進書。 “蟲鳴雞叫罷了,不值得留神?!?/br> “是,公子自然是和他們不一樣,他們說什么都不必留意……”謹言話剛說出口,只聽外面有人高聲道:“那阮靈萱……” 蕭聞璟抬起右手,止住了謹言的話。 半扇直欞窗推開,外面的鳥語花香伴隨著那幾個孩童的聲音一并傳了進來。 “那阮靈萱給你撐腰你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是吧?” “明明是叫花子,夫子看你可憐才把你收到書院里當個掃地小廝,你憑什么和我們一起讀書學字!” “踢掉他寫的字,踢掉!” 幾個六歲左右的孩子合力把一個瘦高的少年擠開,把他用樹枝寫在地上的字亂踩亂踏,胡亂抹去。 那骨瘦如柴的少年穿著粗麻短褐,洗得發(fā)白的袖子下兩只拳頭緊握。 可無論是被人推搡還是被人踢踹,他始終不發(fā)一言,直直站著,猶如一簇被春雨吹生的箭竹,沒有什么風雨能阻礙他挺拔而立。 他是誰?又為何與阮靈萱扯上關系? 饒是蕭聞璟再聰明,從前沒有注意過的事,現(xiàn)在也想不出緣由。 幾個錦衣玉食的官宦子欺負一個小小仆役,大家見怪不怪,只有幾名小姑娘面露不忍之色。 可她們膽兒小,不敢和薛貴一行人對著干,只能面面相覷,直到看見學堂門口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靈萱meimei你來了!你快去看看,薛二他們又去欺負那個小廝了!” 阮靈萱去而復返,才進門就被一只軟乎乎的小手拉著,她扭頭定睛一看。 好像這是臨安縣縣丞的女兒姚朵朵,是她兒時的玩伴。 “之前你不是和薛貴說,你不讀書,讓給那個乞兒,可他們還是趁你不在就逮著他欺負,真過分!”姚朵朵給她解釋。 “什么!還有這事!”阮靈萱自己也想起了事情的前因經(jīng)過,頓時都忘記自己回書堂的目的了,腦子一熱就提起裙子登登登跑到墻那頭,踩著個蒲團探頭往外看。 “薛富貴!你這個小人!” 阮靈萱雖然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但是歲月并沒有磨礪她心性。 所以譬如蕭聞璟所擔心的,她會難以模仿出五歲阮靈萱性格習慣一事是杞人憂天。 無論是十六歲還是五歲,阮靈萱這個沖動的性子從沒有變過。 “你才是騙子!”薛貴被抓了一個正著,還讓阮靈萱當眾喊出自己那俗氣的小名,登時惱羞成怒,“你不是說你不來學堂了嗎?” “我、我是……來監(jiān)督你的?!比铎`萱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馬上就理直氣壯地叉住腰,“我們不是說好了,我把我的位置讓給他,你們不許阻撓他旁聽!” “你都不愛讀書,你管這閑事做什么?!” 薛貴很無語。 本來好男不跟女斗,可是他身后還跟著一群對他馬首是瞻的小弟,他若是敗下陣來,豈不是丟了面子。 “我不愛讀書,但是也不會妨礙別人讀書!”阮靈萱雖然個子矮,但踩在矮蒲上一蹦一跳,活像是一只嗷嗚叫的小老虎。 薛貴就被她一吼,下意識就閉緊嘴,唯有一張胖臉還因為生氣不住顫抖。 阮靈萱目光轉向他旁邊的少年。 她以前見過他縮在窄窄的屋檐下,忍受著風吹日曬,偷聽夫子講課。 偶然考問過,才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能把她記不住的文章輕松背誦。 阮靈萱佩服之余又十分惋惜他沒有進入學堂的機會,彼時的她又只有五歲,只能天真地想到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他,反正自己也不好學。 “我才不會把自己不喜歡的東西都踩到泥巴里,就好像你喜歡算學,能把錢銀算的清清楚楚,我也覺得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并不會因此而看不起你?。 比铎`萱又對薛貴大聲道。 她不解,為什么薛貴不喜歡讀書,卻想要把喜歡讀書的陳十四趕走,好像他讀書就是什么很不好的東西。 薛貴本來還生氣的臉,剎那就憋紅了,他往后倒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算學……” 阮靈萱不但知道,還大大方方夸他“很了不起”,她居然會夸他了不起! 要知道算學再好對仕途毫無幫助,在許多人眼里這就是一不入流的雜學,就算你是算學的天才,日后也只能去管管錢糧,升遷無望。 這根本不值得夸獎。 “那么復雜的數(shù)字你都能理得清清楚楚,就好像陳十四可以把《千字文》背得順暢流利,所以你干嘛非要去為難他呀!” 阮靈萱目光澄澈,望著他們二人,仿佛他們一個高山一個是大河,各有千秋,應該和平共處才是。 薛貴往旁邊看了一眼陳十四,陳十四的臉剛抬起一些,又低低壓了下去。 他本就是低賤到不行的人,如何敢在這么耀眼的人面前抬起那張窮酸的臉,就是薛貴這會都覺得阮靈萱那張臉會發(fā)光一般,讓他不敢直視。 “原來是這樣。” 謹言正聽的目瞪口呆,忽聽見旁邊的蕭聞璟低聲說了一句,他緊跟著臉皮一紅,羞愧道:“屬下誤會阮小姐了?!?/br> 誰知阮靈萱不上學里頭還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事,固然不讀書逃學是不對的,但她的心腸又十分好,讓謹言為自己曾經(jīng)誹謗過她而慚愧。 “咳——” 門外齊夫子清了清嗓子,滿室的學子作鳥獸散,紛紛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阮靈萱這次鼓足勇氣,去而復返折,是有求而來,所以沒有像往常一般第一時間逃了出去,反而東張西望開始找空位。 功夫不負有心,終于給她找了一個空位。 她喜不勝收地走過去坐下,剛松了口氣,理了理裙擺袖子,就發(fā)現(xiàn)旁邊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這樣看我?”阮靈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蕭聞璟那像是探究新鮮物件的目光跟個剔骨刀一樣,刮得她后背發(fā)涼。 莫不是因為她先前那些話? 阮靈萱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道:“我不是故意要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我來是有正事!” 人一旦有了正當理由,就不畏懼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