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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貶低你是你媽的長處,你抱怨過鬧過哭過,可mama不會改的,所以你長大后的惡習(xí),不是挨幾頓打就能改得了的。 隨著你長大,你知道了mama是嘴硬心軟的人,直到你察覺自己愛說反話,才知道自己繼承了mama的口是心非。 以你的成績根本不可能考得上重點高中,但你爸媽想了辦法把你塞進高中,還沒開學(xué),給你報了補習(xí)班,你都瞞著他們在外面鬼混,本來還好好的,直到你看到你的朋友,初中輟學(xué)打工,掙錢的日子那般自由,還告訴你她去了哪哪旅游,你不禁回信自己被mama設(shè)有門禁的日子。 你告訴他們,你不想上學(xué)了想去打工,你爸拿皮帶抽你,你媽失望地看著你,小你三歲的弟弟在一邊哭,你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一身反骨,明明知道不對,越多人反對你你就越想反抗到底。 到最后你爸妥協(xié)了,可你媽不愿意甩了一巴掌,把你趕了出去,她非常生氣,一分錢也不給你,還把你的手機收走了。 你數(shù)不清自己挨過多少打,跑了好多回,但你還從沒哭過,mama的一巴掌比以往的都疼,要是以前你都會叫上幾個朋友去網(wǎng)吧游戲廳或者KTV,但你一分錢也沒有,坐在小區(qū)樓下的小公園里長凳上發(fā)呆。 你此刻是迷茫,縱使你倔再怎么不服,你也有點后悔,但你不好意思回家,更不想認錯。 你看著地面,出現(xiàn)一雙白鞋白襪子,你抬起頭,看著她身上白裙子,站在你面前,頂著光耀眼得讓你睜不開眼,她的穿著雖然簡單樸素,但一身都是名牌,她背著小提琴,你知道她是演出剛回來,雖然你不想承認但不能不說她真的很漂亮,臉上沒有妝容,自然的氣色,你無法擁有的天生麗質(zhì),你白了一眼就低下頭,她從袋子里拿出一瓶牛奶遞給你。 你什么心思也沒有,就接了。 她什么也沒問,靜靜地坐在你身邊。 對你而言討厭的人同情你,是世界上最大的侮辱。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說:“我一開始沒認出來你?!?/br> 你撇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她,什么認不認出你。 她的普通話很標(biāo)準(zhǔn),口吻沒有方言的痕跡,繼續(xù)自說自語:“你瘦了很多,跟小時候也完全不一樣了?!?/br> 你根本就不想聽以前,沒什么可回憶的事,看著她的銀手鏈你就越發(fā)煩躁。 “你該回家了?!蹦阏Z氣帶著抱怨。 她的手摸著背著的小提琴帶子,這是緊張才有的動作,你不知道她緊張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 她聽了你的話離開,白裙子在你眼前晃悠,你回想起她搬家那天,你坐在小區(qū)門口的花壇,身上還受著傷,她一身雪白仿佛未染塵世,你們對視,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你,因平靜而讓你感覺到冰冷。 據(jù)你媽講訴,你們小時候認識還睡過一張床,她喜歡抱著你睡,大熱天的,你肥嘟嘟的喊熱,她就喜歡抱著你睡,但你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看著那么高傲的一個人,會跟她怎么個鄉(xiāng)巴佬睡。 你忽然就想起了迷迷糊糊的記憶,你從小就野,體格也大,小區(qū)里的同齡人打不過你,她那時就是個嬌滴滴的精致女娃,愛哭鬼,還愛跟你一起去玩,邊哭邊拉著你,每次回去都臟兮兮的,第二天還是找你玩,她mama還上門勸導(dǎo)過,你mama沒少說你,但你覺得無辜委屈,所有孩子都一起玩,怎么只有她不一樣,但你那時候只是個孩子沒什么壞心思,一個喜歡被你保護著的小女孩你討厭不起來,甚至總有一種保護欲。 她非常漂亮,語氣也溫柔,舉止里透露著優(yōu)雅,是你平時最看不上的女生,覺得她們好無趣。 可她又不一樣,她看人的眼神仿佛沒有感情,像個木頭,每天都像完成任務(wù)一樣,不停的在學(xué)習(xí)。 其實她什么也沒做,單單是站著不動,你就厭煩,你討厭著每個喜歡她的人,但你不愿意被人說妒忌。 后來是弟弟把你找回來,你媽逼問你好不好好上學(xué),你艱難的回答,才讓這件事翻篇,但mama又提及了虞曦,說你要是有她一半就省心了。 從電梯出來時,你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會狠狠的瞪著她,若不是她是你的鄰居,你恨不得找人將她打一頓,看看她還高不高傲。 從她搬過來起就沒一天好日子,你媽總愛拿成績比較,你是樣樣比不過,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 起初你只不過把她當(dāng)做普通的洋娃娃,但實在是太煩了,你的家人拿你跟她比較,你的朋友要你問她的聯(lián)系方式,甚至街坊鄰居都對她贊不絕口,你的生活里都是對她的贊美聲。 而她也像鬼一樣,沒有一絲破綻,完美無缺。 重逢時你們十六,她就像春雨,落在大地,她性格內(nèi)向不愛言語,你和她說話時,她并不愛應(yīng)聲只會點頭和搖頭,不說話卻也不會感覺尷尬的存在,春雨落下,是整個大地靜悄悄的巨變。 小區(qū)里有關(guān)她家的緋聞,你不知道流言從何而來,旁人看她們母女倆總帶著異樣的眼光,你跟他們相比高尚得多,你有點不討厭她了,因為她mama煲的湯實在是太好喝。 你不知道m(xù)ama用了什么魔法居然跟她mama熟絡(luò)起來,兩人會一起購物買衣服,分享廚藝經(jīng)驗什么的。 開學(xué)之后,她進你的學(xué)校,你的班級,起初你們井水不犯河水,到后來她當(dāng)班長,問你要作業(yè)。 你說她不識相,你從不寫作業(yè),以前的班長都不敢問你要作業(yè),她倒好跟針對你似的,直逼你要作業(yè)。 你把她列為勁敵,有她在,你就沒安生日子,你媽成天在你面前夸獎她,她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而你是吊車尾,所幸班里不止你靠關(guān)系進來的,有幾個富二代墊底。 因為成績跟容貌,她在學(xué)校里有了不小的轟動,跟朋友不學(xué)習(xí)時,也能毫不費力的演出了風(fēng)趣幽默,她有點內(nèi)向和適當(dāng)?shù)耐庀蛉诤显谝黄穑蟹执绲奶幚硗瑢W(xué)關(guān)系,和任何人都保留著距離,是完美的形象。 她甚至不用舔著臉,別人都會主動靠近她,因為她,曾經(jīng)害怕你的人,有了勇氣反駁你。 你更加討厭她,討厭她的漂亮,討厭她的聰明,討厭她招人喜歡,討厭她手腕的銀手鏈。 可是你們倆家關(guān)系越來越好,你mama催著你,讓你找她玩,你就非常難為情,甚至過分的是在你們面前,命令你跟她玩。 高中也是mama管你管得最嚴格的三年,你生性就叛逆,初中三年混了三年,抽煙喝酒打架樣樣不落,你mama就怕你混,非常管著你出去玩的時間,你每次都變著法子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