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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矯正指南 第28節(jié)

    季傾羽勉強壓下心中的不爽,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經(jīng)過兩天的摧殘,季傾羽的生物鐘好像已經(jīng)徹底被更改過來,沒到七點鐘,他的眼睛自動就睜開了。

    季傾羽睜開眼后的第一個舉動,就是下意識地去看對面的那張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總不可能是希望一睜眼就看見沈則琛的身影吧。

    季傾羽掀開薄毯,從床上迅捷地坐起身,扭頭去看房間里的另一張床。

    那張床上沒有沈則琛的人影,床單鋪得平平坦坦,沒有一絲多余的褶皺,甚至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都原封不動地放置在那里,沈則琛走之前是什么樣子,這張床就是什么樣子。

    季傾羽愣住了。

    沈則琛昨晚壓根就沒回來!

    恰巧在這個時候,房間門被人推開,高櫟星從門縫里問季傾羽:

    “傾羽,你起了嗎?我可以進去嗎?”

    季傾羽聽出是高櫟星的聲音,把毯子胡亂扔在一邊,語氣沒多好:“進來?!?/br>
    高櫟星走進房間,看見的就是坐在床上的季傾羽,身上那一套海綿寶寶睡衣還沒換下來。

    頭頂呆毛翹起的季傾羽問他:“沈則琛昨天一個晚上都沒回宿舍?”

    高櫟星沒想到季傾羽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猶豫了一會兒,然后回答說:“嗯……則琛哥昨晚的確沒有回來,只不過他剛剛給我發(fā)了微信讓我喊你起床,沒想到你先起來了……”

    “他人呢?”季傾羽不耐煩地問。

    “則琛哥說他在練習(xí)室等我們。”

    季傾羽突然間就不高興起來:“他不回來憑什么不給我發(fā)消息?我好歹也跟他住一間房吧,他不回宿舍是不想見到我嗎?!”

    “則琛哥肯定不是那個意思?!备邫敌莿竦溃翱赡苁撬蛱焱砩洗_實有事,才沒有回來,不如傾羽你待會兒親自去問則琛哥?”

    “我問他干嘛,我說了他死外面都不關(guān)我事。”季傾羽像是在掩飾什么一樣,語氣有點不自然。

    季傾羽這才意識到自己話里對沈則琛的關(guān)注太多了,張口閉口就是沈則琛,弄不好別人還以為他對沈則琛很關(guān)心呢?

    “那就先不談這件事了?!备邫敌切χf,“傾羽,快點換衣服吧,待會兒我們幾個人一起去公司?!?/br>
    說完之后,高櫟星就體貼地替季傾羽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留下季傾羽一個人在房里換衣服。

    季傾羽脫下自己的海綿寶寶睡衣,扔在床邊,準確地說是扔在床單上——

    然后他就下意識低頭看向那套印著卡通奶酪圖案的亮黃色床單,出了神。

    ……話說起來,這床單還是沈則琛替他鋪的。

    也是沈則琛讓助理替他買的。

    可能之前都是他一個人住在這個房間里的緣故,自己的生活里突然出現(xiàn)了另一個人的痕跡,就好像領(lǐng)地被陌生人侵占,雖然并不強行。

    這不是一件足以令人高興的事,起初的季傾羽也很抵觸,甚至非常不情愿和沈則琛同住。

    可現(xiàn)在的季傾羽漸漸發(fā)現(xiàn),沈則琛不在,他似乎又感到不習(xí)慣。

    季傾羽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動作遲緩,扣上襯衫的手指都慢了幾拍,就連自己都不明白這份不習(xí)慣從何而來。

    一行人準時在7點半到達了練習(xí)室,本來是能提前幾分鐘到的,可惜季傾羽有起床氣,穿衣洗漱都很慢,最不喜歡別人催他,所以足足拖了二十多分鐘。

    出人意料的是,練習(xí)室里不僅有沈則琛在等他們,還有經(jīng)紀人章城。

    章城拿著一堆文件站在沈則琛身后,沈則琛抱臂掃視了他們一圈,那模樣那氣場,好像沈則琛才是他們的經(jīng)紀人,章城充其量只是沈則琛的助理。

    “今天的行程安排有變,接下來先去會議室開會,”沈則琛語氣平淡,“具體的我們稍后再說?!?/br>
    連經(jīng)紀人都來了,想必是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商討,symptom的成員們都收起嬉皮笑臉,盡可能擺出一副嚴肅的態(tài)度。

    不如說,在沈則琛的監(jiān)督下,他們本來就不敢不認真對待。

    會議室跟練習(xí)室同在二樓,成員們陸續(xù)走出練習(xí)室的門,陰涼的走廊里只能聽見他們這幾個人的腳步聲。

    沈則琛走在后面,眼睛直視前方,本來走得好好的,卻突然被人用肩膀撞了一下,力度還不小。

    “有事?”沈則琛處變不驚,只是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地問。

    “你昨天晚上為什么沒回來?”那人完全是逼問的語氣。

    “你應(yīng)該能猜得到吧,我在練習(xí)室練習(xí)?!鄙騽t琛說,“跟前天晚上一樣。”

    “哈?”季傾羽難以置信道,“你練習(xí),然后你就不回來了?那你在哪兒睡的?”

    沈則琛仍然望著他,沒說話。

    季傾羽狹長的眼睛在陰影里還是很亮,光影交錯間他的羽睫落成很好看的角度:

    “……你該不會是在練習(xí)室里睡的吧?”

    季傾羽想起剛才在練習(xí)室角落的地板上看見的那個亞麻色睡袋。

    沈則琛點了點頭。

    “……你?!奔緝A羽簡直無話可說,張著嘴震撼得什么都沒說出來,最后只能咬牙道,“……你是不是有病?!?/br>
    “練習(xí)得晚,會打擾到你休息?!鄙騽t琛輕聲說,“而且我答應(yīng)過你,不會再吵到你睡覺了?!?/br>
    季傾羽:“……”

    “我是喊你不要打擾我睡覺,但我也沒說讓你睡練習(xí)室!”季傾羽不高興地喊,“沈則琛,你……”

    他還想說些什么,就聽見高櫟星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傾羽,則琛哥,你們怎么還站在那里?”

    季傾羽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其他人都已經(jīng)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等他們了,只有他和沈則琛兩個人獨自還站在過道里,落在最后。

    隊友們和經(jīng)紀人章城都神色疑惑地望著他與沈則琛,季傾羽立刻別過臉去,跟沈則琛劃清界限,好像剛才和沈則琛搭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沈則琛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的樣子,依舊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往前走著,季傾羽不得不跟著他一起走向會議室門口,只是臉色很不好看。

    進了會議室,撲面而來的冷風(fēng)涼嗖嗖地拂過每個人的額前,在這種不算太大的特定空間里,柜式空調(diào)的制冷效果顯然非常好,眾人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會議室左側(cè)是一整墻的窗戶,窗簾都被整齊地束起,明媚燦爛的陽光透過玻璃傾瀉進室內(nèi),照了一地的金鱗成河。

    整間會議室里都是亮堂堂的,條形的會議桌位于房間中央,桌上放著一沓文件和筆記本電腦。

    制作人坐在桌尾,早就等候在側(cè),章城順勢在他身邊坐下,其余幾人也紛紛入座,唯獨沈則琛留在桌頭,坐得倒也毫無負擔(dān)。

    章城率先開口:“今天把你們都聚在會議室里,是要討論關(guān)于下次回歸的相關(guān)事情?!?/br>
    他接著道:“經(jīng)由公司上層的決定,下次symptom的回歸時間定在下半年的十月底。”

    “十月底回歸?那不就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了嗎?”吳越忍不住問。

    “用近四個月的時間準備回歸,其實是完全夠的?!鄙騽t琛回答說,“不過鑒于你們的表現(xiàn)和基礎(chǔ)水平,可能是需要抓緊練習(xí)的時間?!?/br>
    吳越:“……”

    “今天主要是想和大家一起商討一下概念問題,”制作人開口,“我們要決定好下次回歸的概念究竟是什么?!?/br>
    “比如說,我們可以先復(fù)盤一下之前的經(jīng)驗,”沈則琛熟練地引領(lǐng)著流程,“關(guān)于你們上次出道專輯的概念,你們是怎么看的?可以各自談?wù)勛约旱南敕ā!?/br>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會議桌上頓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

    除了季傾羽以外的眾人面面相覷,猶豫很久過后,吳越才被蘇睿形和高櫟星的眼神逼著開了口,他低下頭,心虛地問沈則琛:

    “……那個,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br>
    “問?!?/br>
    吳越突然視死如歸地抬起頭,望向沈則?。骸瓣犻L大人,我想問你哈,就是那個……呃,我們上次出道專輯的概念,是什么?。俊?/br>
    經(jīng)紀人和制作人:“……”

    沈則?。骸啊?/br>
    第23章

    關(guān)于出道專輯的概念,symptom的成員們還真的不怎么清楚。

    不如說,他們的腦子里壓根就沒有名為歌曲概念的東西。

    這問題一半出在他們身上,一半也出在制作人和策劃身上。

    之前出道的時候,制作人也沒跟他們開會商討過什么概念,更沒有把歌曲的創(chuàng)作歷程講解給他們聽。

    鑒于黃啟鋒對symptom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制作人和策劃組更是放任不管,大多數(shù)情況下敷衍了事,拿個保底工資就萬事大吉——也就是俗稱的“擺爛”。

    反正連那幾個成員都不上心,拿什么歌他們唱什么,拿什么舞他們跳什么,各自都有擺大爛的心思,自然一拍即合,互相潦草搪塞。

    就連這次的概念討論,都是沈則琛跟章城提出的,要求必須全體成員和制作人在場,當場討論確定這次的回歸概念。

    出道專輯的每首歌都沒有固定統(tǒng)一的概念風(fēng)格,基本上就像東拼西湊的幾首曲子,各有各的想法,也完全看不出想要表達的內(nèi)容。

    沈則琛盯著自家隊友們茫然的臉,輕微地嘆了口氣,語氣里頗有點無奈的味道:“那么關(guān)于這次回歸的概念,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聽了他這個問題,坐在桌邊的那幾位隊友神情更加茫然了。

    季傾羽則單手撐著下頜,頭望向窗外,一副“你說任你說,我聽算我輸”的囂張架勢,壓根就沒聽沈則琛在講什么。

    沈則琛重重地嘆氣,但還是很有耐心:“那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件事,我們symptom的組合概念,你們清楚嗎?”

    他用的是“我們”。

    即使沈則琛才加入symptom沒多久,甚至大概也就幾天的樣子,可他儼然已經(jīng)將自己當作了symptom的一份子,理所當然得好像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并且盡心盡力地扮演好隊長這個角色。

    如果他不想當這個隊長,那么他大可以讓其他成員自生自滅,也不用特意要求經(jīng)紀人安排今天這一場概念討論會。

    其他人都開始認真地思考起沈則琛提出的問題。

    “想一下,我們組合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沈則琛提示他們。

    symptom,癥狀。

    蘇睿形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制作符合組合概念的歌曲?”

    “我們當前最大的問題是概念混亂,沒有獨特性。每年出道的男團不少,難的是如何從那么多團體中脫穎而出,尋找到屬于我們symptom的風(fēng)格?!鄙騽t琛將雙手放在桌上,“從組合概念入手,打造一張有明確概念的特色專輯,我認為可以嘗試看看。”

    章城說:“確實,沈隊的這個想法很好?!?/br>
    “關(guān)于組合概念,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進行一些深入的探討。”沈則琛繼續(xù)道,“比如,我想請你們每個人都談一下——你們覺得自己身上最大的病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