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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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臉上發(fā)燙,“哪有?!?/br> 徐路遙嗤笑:“他也真行,為了拒絕你,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 “……”岑眠想起剛才程珩一與她說時的語氣,一本正經(jīng),坦坦蕩蕩,說他自己不行。 可細細想來,確實是有夠離譜的。 她的同情和惋惜在這一瞬全化為惱怒,氣笑了。 岑眠沒想到程珩一情愿找這樣的借口哄她,也不肯跟她說實話。 說一句不喜歡她有那么難嗎? 岑眠的腿骨折在家修養(yǎng)了整整三個月,從冬末到了春末。 這三個月,她足不出戶,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胖了有小十斤,整個臉蛋都圓乎乎的,本身她皮膚就白里透著粉,現(xiàn)在更像是瓷娃娃了。 就連岑虞跟她視頻電話時都發(fā)現(xiàn)了,忍不住問她:“你這段時間都干什么了,怎么越來越胖。” 岑眠咬著果凍,吸了一口,腮幫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小倉鼠。 她小聲嘟囔說:“什么也沒做?!?/br> 就是把名偵探柯南從第一集 看到了最新一集。 聞言,岑虞眉心蹙起,“那你在北京待著干嘛?就純玩兒了?” “……”岑眠咽下果凍,不算太有底氣地說:“差不多吧?!?/br> “除了玩以外的計劃呢?” 岑虞了解自己的這個女兒,從小就是玩心重,愛玩不是什么太大的壞事,她倒也不反對。 只是玩也不能玩一輩子,總得做一些正事吧。 果凍被吸完了,岑眠叼著吸吸果凍的包裝,想了半天,才訥訥道:“沒有?!?/br> 她從去年研究生畢業(yè)之后,就還跟以前一樣,滿世界的旅游玩樂。 上學的時候,起碼還有念書這么一件正事,岑眠怎么玩怎么懈怠,都無傷大雅。 但等她畢業(yè)了,沒了念書這件事做掩飾,她的玩樂和懈怠就成了一種不務正業(yè),游手好閑。 岑虞問:“不準備找個工作嗎?” 岑眠不解,眼里透出清澈的疑惑,歪著腦袋反問她:“為什么一定要工作?” “不工作你哪里的錢付下個月房租?”岑虞希望她能夠經(jīng)濟獨立,不靠家里。 岑眠卻沒有把這件事情當真,她撇撇嘴,“那我回家住好了?!?/br> 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想在留北京了。 “再說家里有的是錢,沒必要我再去工作吧?!贬咧雷约赫f這樣的話,若是被其他人聽到,會招來不小的反感。 從小她因為家境優(yōu)越,便經(jīng)常受到許多莫名其妙的敵意,挖苦和諷刺。 那時候她很困惑,甚至嘗試過像高中班主任說的那樣,去吃吃苦,別只知道當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 高二暑假,岑眠瞞著家里人,偷偷打了一個假期的工,在燒烤店里做服務生,端盤洗碗,生炭烤rou。 燒烤店里用的是劣質(zhì)炭,燒起來容易蹦火星子,那兩個月,岑眠手上、胳膊上被燙得到處都是水泡紅痕。 燒烤店的老板因為她打碎了幾個盤子,便克扣她許多的工資,老板的兒子醉酒之后,抓著她的手不放。 那兩個月之后,岑眠心想,這苦誰愛吃誰吃,明明可以吃甜,為什么非得找苦吃。 人間疾苦體驗到了,她再也不想體驗了。 因為是和岑虞聊天,岑眠沒必要裝模作樣,說一些虛偽的話。 她就是享受了家里的優(yōu)渥闊綽,并且享受的心安理得。 岑虞無奈:“那些錢是我和你爸的,不是你的?!?/br> 岑眠眨了眨眼睛,像是肆無忌憚的孩子,“你們會不留給我嗎?” “……”岑虞被她問住了。 她和沈鐫白的那些資產(chǎn),最終都會給到岑眠。 甚至從很早的時候,沈鐫白就已經(jīng)為岑眠配置了非常高額的年金。 就算她什么也不做,老了依然有大筆的資金入賬。 岑虞抬手,纖細食指按了按額角,她沒想到自己養(yǎng)出了一個小廢物,還廢物的那么心安理得。 “那你就沒有什么更有意義的事情想做嗎?”她問。 “……”岑眠沉默。 她知道岑虞的意義是電影,為了拍電影,她的眼疾剛好,就已經(jīng)接下了一部片子,下個月準備進組。 沈鐫白的意義是游戲,擁有一家在國際上享有盛譽的游戲公司。 他們一個拿下過電影界的最高藝術獎項,一個拿過游戲界的最高藝術獎項。 所做的事情,倒不是說為了錢,而更多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熱愛,金錢只是其帶來的附加價值。 但岑眠想了想,覺得她似乎沒有什么非得做成的事,她也永遠到達不了父母所在的高度,只能活在他們的陰影和庇護里。 “周游世界算嗎?”岑眠說完就覺得露怯,這好像實在算不上什么有意義的事情,不過是為玩樂找借口。 她咬著果凍,吸嘴被她咬變了形。 一股生命的無意義感將她裹挾。 “……”岑虞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迷茫困惑,像是無知的幼童,無奈,實在不想再打擊自己的孩子。 “也算吧?!彼谛牡纵p嘆一聲,放棄了堅持,選擇了所有母親所希望的那樣。 “你過得高興就好?!彼f。 掛了電話,岑虞踢了踢坐在沙發(fā)另一邊的男人,嗔怒道:“都賴你,不好好教她?!?/br> 沈鐫白靠在沙發(fā)里,懶懶散散,放下了手里的平板電腦。 他不甚在意地笑笑,“隨她去吧,只要別干違法亂紀的事情,養(yǎng)個小廢物還是養(yǎng)得起的?!?/br> 岑虞忍不住瞪他:“你倒是想得開?!?/br> 打完電話,岑眠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出門去醫(yī)院復診了。 她打開手機,準備叫車,才發(fā)現(xiàn)上一次打車去滑雪場的車費還沒付。 從公寓打車到滑雪場,花了小一百的打車費,她點擊支付,彈出提示:余額不足。 岑眠點開手機銀行app,這三個月雖然她沒怎么出門,但外賣可沒少點,之前剩下的錢已經(jīng)揮霍無幾。 她嘆一口氣,撐著拐杖一蹦一跳去了臥室。 岑眠的石膏在上次復查的時候拆除了,經(jīng)過三個月的恢復,其實她已經(jīng)能夠下地走路。 只不過王主任叮囑她還是要少用受傷的腿,所以在家里,她還是盡量使用拐杖走路。出門步行少的情況,才會直接走路。 岑眠從梳妝臺的抽屜里翻出一摞的卡。 雖然岑虞嘴上說要斷她的經(jīng)濟來源,但斷的只是她其中一張主卡。 岑眠手里多得是岑虞不知道的卡,都是家里長輩心疼她給的,在她出國念書期間,每年開學前,都會往里頭打錢,還有一張沈鐫白的副卡。 這些零零總總的卡,里面加起來的錢她自己都算不清楚,更何況是岑虞了。 岑眠一番cao作,付了打車軟件里欠下的錢,又重新叫了一輛專車。她圖方便,出門沒帶拐杖。 到了醫(yī)院,岑眠發(fā)現(xiàn)今天醫(yī)院里的人特別多。 她的視線落在門前左側,發(fā)現(xiàn)之前那個拉二胡的男人不在了。 上次男人給她的梨,她一直沒舍得吃,直到梨的皮快干癟了才吃掉。 梨不怎么甜,微澀,吃的時候,岑眠眼前浮現(xiàn)起男人衣衫單薄,蜷縮一團躺在馬路邊的情景,牙齒又是一陣酸。 進到門診大廳,岑眠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醫(yī)院里每個月一次的義診。 明亮寬敞的大廳里,擺了長長一排的桌椅。 桌子一邊坐著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桌子對面是排起了長龍的患者。 岑眠取了號,路過義診區(qū)域時,有一位矮小佝僂的老婆婆叫住她。 “姑娘,你知道眼科義診排哪兒列嗎?我看不太清。” 因為前來義診的患者太多,幫助維持秩序、答疑解惑的醫(yī)院工作人員和志愿者無暇顧及到所有患者。 岑眠注意到老婆婆的手里拄著一根盲杖,眼睛呈現(xiàn)污濁的白色,大概是視力不好,仰頭看她時,不自覺瞇著眼睛。 參與義診的醫(yī)生有四五十位,每一位身后都立著一塊比人高的宣傳牌,牌子上面寫有醫(yī)生的科室以及擅長治療的相關疾病。 岑眠四處張望,醫(yī)生們被淹沒在了烏泱泱的人群里,就連宣傳牌也看不太見了。 “我?guī)艺野伞!彼f。 “哎呀,那太謝謝你了。”老婆婆雙手合十,朝岑眠的方向拜了拜。 岑眠實在受不起老人家這么行禮,趕緊擺手,“沒事沒事?!?/br> 老婆婆的盲杖往前掃,門診大廳擁擠,時不時掃到過路的人。 岑眠索性牽起她的手,讓她跟著自己,引導她慢慢走。 “婆婆,您這眼睛那么不方便,家人怎么不跟著一起來?” 老婆婆嘆一口氣,“我家那幾個小孩,沒人管我,我聽鄰居說京北大學醫(yī)院今天搞義診,就自己來了?!?/br> 她搖搖頭,無奈道:“我一個老婆子,可憐哦。” 聞言,岑眠沉默,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這時,旁邊終于空閑下來的導診護士者注意到了她們,走上前來問:“老太太是要看眼科嗎?” 岑眠點點頭,“對,但我找了一圈,好像沒看到。” 導診護士微笑說:“眼科義診不在門診大廳,在健康中心一樓?!?/br> 眼科在診療之前需要進行眼部基礎檢查,所以義診也是單獨安排在了方便做檢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