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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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她惱道。 女孩的身體溫軟,仿佛春日里的暖陽拂過他,一點點在驅(qū)散他周身的寒意。 即使明知道不該這樣做,卻還是忍不住貪戀這一寸陽光。 程珩一沒有松手,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 岑眠鬧了半天,對方像是鐵了心不肯放開她,最后耗到她沒有了力氣。 除了抱住她以外,程珩一什么也沒有再做。 岑眠能夠清晰感受到,每當窗外有閃電打雷時,他禁錮住她的手臂就更緊幾分,身體相貼的地方,他的身體在戰(zhàn)栗,涼得徹骨。 即使他一句話也沒說,岑眠也感知到了他此時不明緣由的脆弱。 她睜著眼睛,攥成拳頭的手松開,沒再掙扎,由著程珩一抱住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岑眠還披著半條被子,被程珩一扯進懷里時,被子騰空,又落下,蓋在了他們的身上。 在暴雨的夜晚,兩人相互依偎。 第二天,岑眠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回了床上,程珩一已經(jīng)不在。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沒了昨夜的架勢,偃旗息鼓。 岑眠睜著眼睛,凝視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有些恍惚,思考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她坐起身,被子滑落,雪白的手臂上有一圈淡紅色的痕跡。 “……” 天知道程珩一錮她錮得有多緊。 岑眠面色一滯,心情復雜。 一方面覺得難堪,明明被他拒絕了,還乖乖在人懷里睡了一晚。 另一方面又生程珩一的氣,明明已經(jīng)拒絕她了,為什么還要抱她睡一晚。 岑眠不想待在程珩一的房間里,下了樓。 沈平山靠在一張竹椅里,在屋檐底下閑坐,旁邊的矮桌上,泡著一杯茶。 細雨茗茶,悠閑散漫。 他余光瞥見岑眠從樓上下來,笑瞇瞇地說:“醒了啊?!?/br> 沈平山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抿一口道:“昨晚雨那么大,你睡的那個房間應該漏了不少雨水進來,沒影響到你睡覺吧?” 沈平山雖然知道老屋樓上漏水,但腿腳不便,平時也懶得爬樓上去看具體情況,不知道漏水嚴重到已經(jīng)不能住人的程度。 岑眠扯扯嘴角,尷尬“嗯”了一聲:“沒有。” 沈平山:“沒有就好,幺兒去鎮(zhèn)上買屋頂防水的材料了,等雨停了就能弄了?!?/br> 細雨中的白溪塘,被籠罩在一層薄薄霧氣里。 岑眠想起今天的義診活動,打開手機,想看看微信群里有沒有什么消息。 正好看見余姐在群里發(fā)的通知,因為昨晚大雨的緣故,導致進山的路上發(fā)生泥石流,原計劃今天到的醫(yī)療車被攔在了外面,義診暫停,根據(jù)情況延后再開始。 義診暫停,她這一天也就沒什么事情了。 岑眠找來另一張竹椅,坐在沈平山旁邊。 一大一小,也不說話,就望著走廊外的雨幕。 院子外頭,梁叔披了件黑色雨衣路過,朝屋里頭喊:“老沈,去不去下棋?。俊?/br> “去去去?!鄙蚱缴椒畔侣N著的二郎腿,站起來,直直就朝雨里冒進去。 岑眠趕緊叫住他:“阿公,您帶一把傘啊?!?/br> 沈平山擺擺手:“毛毛雨,要什么傘?!?/br> “不行,回頭要感冒了?!贬哂浀弥霸趶N房里有看到傘具,小跑到廚房里,拿了一把傘塞給沈平山。 沈平山雖然懶得拿傘,卻也沒有拂了她的好意,笑笑:“走了,你好好看家?!?/br> 岑眠望著沈平山的背影,老人家為了下棋,真是風雨無阻。 沈平山走后,老屋里就剩下她一個人,顯得空空蕩蕩。 冷風吹過,方才的閑適淡去,透著一絲的寂寥。 岑眠很難想象,平日里,只有沈平山一個人的時候,他是如何挨過這份冷清的。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他才總是樂意跑出去下棋吧。 岑眠坐了十幾分鐘,有些坐不住了,剛想回屋里看電視,院子外頭出現(xiàn)一個男人。 男人問也不問,徑直推開了籬笆進來。 他戴了一頂草帽,手里提了一條魚,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白色背心,軍綠色的長褲,褲腳別進了長筒雨靴里,雨靴上沾滿了泥濘。 岑眠注意到,他的腰間,還插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程珩一和沈平山不在家,只有她一個人,看見這位攜刀的陌生男人,岑眠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惕地盯著他。 張瘋子看見院子走廊里站著的陌生女人,疑惑地歪著腦袋。 “沈幺呢?” 岑眠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墻上。 “出門了?!?/br> 張瘋子擰了擰眉,將提著的魚放在了井邊的水池里,然后掏出菜刀,手起刀落,開始殺魚。 殺魚的時候,他時不時嘴里自言自語地嘟囔。 菜刀沾上了血,有些嚇人。 岑眠靠著墻,一動不敢動,生怕不小心惹了他。 張瘋子殺完魚,刀也不洗,直接插回了腰間,衣服上也沾了血。 他指了指魚,對岑眠說:“給沈幺的?!?/br> 岑眠趕緊點點頭,應了一聲:“好,等他回來我跟他說?!?/br> 張瘋子站在原地,沒動。 岑眠見他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問:“你還有事嗎?” 張瘋子:“你沒給我錢。” “多少錢?” “魚是送沈幺的,殺魚要十塊。” “……”岑眠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錢就給了,于是摸出手機,“支付寶還是微信?” 張瘋子眉頭皺緊,不懂她說的什么,只重復道:“魚是送沈幺的,殺魚要十塊,要零錢,我找不開?!?/br> 岑眠怔了怔,估計他是只要現(xiàn)金,可現(xiàn)在人出門,哪有帶現(xiàn)金的。 沒辦法,她只能給程珩一打電話。 好在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程珩一的聲音低緩,清透儒雅,半點沒有昨天晚上的失控。 岑眠:“你家來了一個男人,送了一條魚,要收錢,但我沒有現(xiàn)金?!?/br> 張瘋子聽見她在打電話,糾正道:“是收殺魚的錢?!?/br> 電話那頭,程珩一聽出了除了岑眠以外,張瘋子的聲音,他薄唇輕抿,道:“你上我房間的抽屜里找找,要是沒有,就跟他說我晚一點給他送錢過去?!?/br> 末了,程珩一補了一句:“我馬上回來。” 聽到他這一句話,岑眠的情緒得到安撫:“好?!?/br> 掛了電話,岑眠上樓,去到程珩一的房間,他的房間程設(shè)簡單,窗邊擺了一張舊書桌。 岑眠拉開書桌的抽屜,里面的東西擺放整齊,左邊是一些筆記本,右邊放了一個生銹的茶葉盒,盒子里有五塊十塊的現(xiàn)金。 她拿出錢,關(guān)上抽屜時,掀起一陣風,吹掉了放在左邊筆記本最上的一張小紙條。 岑眠蹲下來去撿,當她看清紙條上寫的字時,愣了愣。 半個巴掌大的紙條,上面用圓珠筆寫了一行—— “every thing will be fine.” 字跡不算好看,歪歪扭扭,岑眠一下認出了這是她的字跡。 舊時的記憶忽然卷土重來,岑眠記起她寫下這張紙條的緣由。 高一那年,程珩一在期末考試臨近的那一周,請了三天的病假。 岑眠打電話到程珩一的家里,也總是沒人接。 等他再來上學時,岑眠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話比平時少了許多,上課也難得走神。 岑眠不知道他發(fā)生了什么,問他也問不出來。 最后英語課上,她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寫了那么一張紙條,轉(zhuǎn)頭丟到他的桌子上,想要安慰安慰他。 半晌。 身后傳來一聲很低的輕嗤。 這是程珩一來上學后,岑眠第一次聽到他的笑。 她的嘴角也跟著揚起,晃著腦袋,為自己能夠安慰到朋友而沾沾自喜。 沒一會兒,一個小紙團擦著她的耳邊,從后面飛來,正正好落在她的桌上。 岑眠好奇地打開那團紙。 紙上程珩一的字端正好看,寫著—— “everything中間沒有空格?!?/br> 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