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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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拍著他的后背,一下一下,動作溫柔。 “沒事的啊?!彼郎芈暭?xì)語地哄。 “打雷的時候,其實是你的家人在想你,雷公在替他們傳話呢。”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岑眠覺得那山的背脊變得柔軟了一些,雖然依舊沉默,但沒那么緊繃。 岑眠就那么一直安撫著那山,不知道拍了多久,久到暴雨停歇,黑云散去。 耳邊沒有了那餓鬼撲食般的喧囂雷聲,程珩一睜開眼,眼前不再是那一片揮之不去的血紅,五感恢復(fù)正常。 他感到有一只溫柔的手,在他的背上輕拍。 拍一下,停頓三秒,離開時,柔軟指尖撫摸過他的脊背。 程珩一屏住呼吸,貪戀那溫柔觸碰。 岑眠打了一個困頓的哈欠,眼淚從眼角滲出,手里的動作卻沒停下。 她聽見被子里發(fā)出沉沉低啞的聲音,“好了。” 程珩一遲緩地伸展身體,而后緩慢地坐起來,像是長眠不醒的山重新恢復(fù)成了一頭巨獸,陰影將岑眠罩住。 岑眠眨了眨眼睛,仰頭望著他,漆黑的房間里,看不清程珩一的臉。 忽然,巨獸向她傾倒。 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落進(jìn)男人的懷抱。 一股淡淡薄荷味道撲面而來,透著清冷的涼意。 比他的氣息更涼的,是他像冰塊一樣的身體。 程珩一的下巴壓在她的肩膀,兩條手臂箍著她的腰,肌膚相觸的地方,仿佛刺骨嚴(yán)寒。 岑眠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一下。 因著她的這一下瑟縮,程珩一箍她卻更緊,腰上被他的胳膊像鎖般扣著。 岑眠整個人被他嵌進(jìn)身體,仿佛深入骨髓。 第48章 白夜 周圍的環(huán)境安靜無聲。 窗外的雨仿佛也識趣的靜謐了痕跡。 程珩一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窩, 癢癢麻麻。 岑眠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很快,好像隨時要躍出身體。她渾身上下都在發(fā)燙,卻也不動不反抗。 只靜靜由著程珩一那么抱住她。 兩個人擁了許久。 久到月色浸透窗檐, 雨停風(fēng)歇。 程珩一的身體重新恢復(fù)溫?zé)帷?/br> 禁錮著她的雙臂稍稍松了。 岑眠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他緊繃肌rou的松弛,凝視眼前黑暗。 她張了張口, 猶豫半晌, 輕輕出聲問:“你為什么會那么害怕打雷?” 害怕到不像是尋常人害怕的反應(yīng)。 更像是一種恐懼。 良久的沉默,程珩一啞聲道:“我mama是在雷雨天去世的。” 在那個雷雨天,伴隨一聲巨響, 血在雨水里蔓延開來, 滿目猩紅。 “……” 岑眠怔住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又好像能猜到。 雨后的空氣沉悶, 她覺得呼吸不暢, 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了。 雖然她已經(jīng)從沈平山那里知道的事情, 但是從程珩一自己嘴里說出,更加令她難過。 “對不起……”她只能憋出這么一句。 程珩一搖頭:“和你沒關(guān)系?!?/br> 岑眠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問:“是高一開學(xué)沒多久, 你請假的那幾天嗎?” 程珩一:“嗯?!?/br> 岑眠鼻子酸酸的,從他懷里抽出手, 回抱住他,兩只手抵在男人的背上。 明明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 聽到他故作平淡的語氣, 她卻難受極了, 眼眶泛紅。 岑眠抱緊了他,攥住他的衣服。 “你肯定難受死了吧?!?/br> 有一滴眼淚落在他的側(cè)臉, guntang溫?zé)帷?/br> 程珩一渾身的冰涼,因這一滴淚,活絡(luò)了過來。 他輕扯唇角,聞著岑眠身上淡淡的清香,好像午后的陽光,聲音低緩沉沉,“everything will be fine.” 早在那時候,他的小太陽,就已經(jīng)安慰過他了。 醫(yī)療隊離開的那一天,幾乎全村的人都要村口來送,只有沈平山不在。 他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子里不出來。 程珩一站在院子里等了很久,最后沒有辦法,隔著那道木門說:“阿公,我們走了?!?/br> “……” 他的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程珩一像是早就習(xí)慣,無奈地輕嘆,繼續(xù)說:“降血壓的藥,您記得按時吃,剩飯剩菜隔夜了,就倒掉別吃了?!?/br> 岑眠拖著行李箱,看著他事無巨細(xì)地叮囑,有些不忍心,轉(zhuǎn)過了身。 等他們到醫(yī)療隊集合的地方,大家已經(jīng)紛紛上了大巴,車上的位置幾乎坐滿。 前排沒有位置,只有林瑜坐的第一排,旁邊空了個位置。 她看見程珩一上來,主動靠里挪了個位,主動招呼說:“程醫(yī)生,這里有空位,你坐這里?!?/br> 岑眠跟在程珩一后面,看了林瑜一眼,撇撇嘴。 真是晦氣。 程珩一的目光在林瑜臉上停留了一秒,轉(zhuǎn)過身,對岑眠說:“你坐前面,免得暈車。” 林瑜笑了笑,接話道:“大巴里面空氣不流通,確實容易暈車,你坐不習(xí)慣,怎么不叫家里司機(jī)開車來接你?” 岑眠發(fā)現(xiàn),林瑜這個人,不陰陽怪氣就好像不會說話了。 她懶得搭理林瑜,看向程珩一。 “你自己坐吧,讓開,我要到后面去?!彼恼Z氣不善,把對林瑜的不爽遷怒到了程珩一的身上。 程珩一垂眸,目光落在她臉上,將她表情里的不爽看在眼里。 他疑惑,察覺出岑眠對林瑜的反感,只是不知道其中原因是為什么。 記得以前上高中時,她們兩個的關(guān)系很是親密。 在醫(yī)院的時候,林瑜總是找各種各樣的事情來麻煩他,因著岑眠的原因,他能幫基本上都幫了。 雖然程珩一對林瑜這個人,本能反應(yīng)里沒有多少好感。 程珩一淡淡道:“林瑜,你讓一下吧?!?/br> 林瑜語氣頗為無辜地說:“我給她讓座了呀,她自己不坐?!?/br>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麻煩你坐后面,岑眠她暈車,我也要坐前面給司機(jī)師傅指路。”程珩一解釋,他的語氣斯文有禮,客客氣氣地趕人。 林瑜:“……” 岑眠:“……” 林瑜愣了好一瞬,但程珩一話說到這樣的份上,她不好意思不讓,拿起包站起來,臉色一般。 岑眠坐進(jìn)前排,程珩一安然自若地坐她旁邊。 張瘋子腰間別著刀從田埂上跑來。 司機(jī)看見了,忙關(guān)上車門。 張瘋子兩只手拍了拍岑眠位置旁的玻璃,隔著玻璃喊:“你別忘了!有結(jié)果告訴我!” 岑眠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為了他那些詩的投稿結(jié)果,張瘋子這段時間,每天都要去老屋晃一晃,明示暗示著提醒她。 岑眠推開玻璃,回道:“知道啦!你快走到邊上去,一會兒車要開了。” 張瘋子從口袋里摸出兩個蓮蓬,丟進(jìn)窗戶里,落到了岑眠腿上,“你和程珩一路上吃。” 大巴車緩緩開出,離開了白溪塘。 岑眠透過偌大的車窗,望向前方,田野連綿不斷。 程珩一給她剝蓮子吃。 白白嫩嫩的蓮子清甜,岑眠咬著蓮子,冷不丁問:“林瑜是不是喜歡你?” 程珩一雙手抱臂,將整個人陷入靠椅里,像是沒睡好,他的眼眸低垂,半晌,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可能吧?!?/br> 岑眠側(cè)過頭,程珩一向來聰明,反應(yīng)如此平淡,肯定是早就察覺。 “那你那么對她?”還把人趕到后面去坐。 程珩一的眼皮掀起,漆黑一團(tuán)的眸子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