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情長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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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上發(fā)麻的觸感持久不散。 她低著頭,眼睫濕潤了, 纏結(jié)在一起, 不敢去看身前的男人, 即使那如黑云壓城般的陰影讓她難以忽略。 程珩一凝著她,指腹在她唇畔輕輕摩挲,擦去上面潤澤的水漬。 “糖吃夠了嗎?”他的聲音低啞沉沉, 攜著撩人的磁性。 岑眠羞惱地瞪他一眼,扭過頭, 把臉埋進靠枕里,嗔惱, “滾啊?!?/br> 明明先撩撥的是她, 這會兒倒是不好意思吭聲了。 程珩一看她像是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覺得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烏黑的發(fā)頂, 然后起身,撿起剛才滾遠了的杯子。 他在廚房里洗完杯子,拿上廚余垃圾,回到客廳,看向沙發(fā)里軟乎乎的一團。 “我先走了,晚上還有值班,你早點休息。” 岑眠不想看他,從靠枕里發(fā)出悶悶地一聲“嗯”。 直到聽見關(guān)門聲,她才抬起頭來,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氣息,清爽好聞,侵占了客廳里每一處角落。 雖然岑眠嘴上哼哼唧唧,嫌考教師資格證很麻煩,一副擺爛的樣子,但等程珩一走后,又打開手機,很快就買了考試要用的學習資料。 她學習得鬼鬼祟祟,程珩一在的時候,就把書藏起來,不想叫他看見。 究其原因,無外乎是怕她沒考上,丟臉。 岑眠的重感冒前前后后拖了快一個月才好。 程珩一提醒她,記得去醫(yī)院復診她的腿。 要不是他提醒,岑眠真就給忘了,王主任讓她三個月后復查,這一晃就到三個月了。 岑眠是在京北醫(yī)院的官方app上掛號的,王主任是骨科權(quán)威,一周就出診兩次,就連特需的號也非常難掛,放號的時間點一到,很快就會被搶沒。 前兩次復診,岑眠也是折騰了好幾次才搶到,她有了經(jīng)驗,這次掛號提前十分鐘就在app里守著了。 等待的時間里實在無聊,岑眠盯著掛號界面里王主任的頭像,忽然想到什么,她抿抿唇,退出了骨科的界面,劃到眼科。 眼科已經(jīng)放出來的號是周三到周日,早就都被掛滿了。 岑眠點進周三的號,在周三的門診信息里劃了劃,然后切換到周四、周五。 終于,她在周五的門診列表里,找到了程珩一的門診。 京北醫(yī)院的門診掛號,除了普通號是醫(yī)生輪流坐診,沒有醫(yī)生頭像外,其他有名字的醫(yī)生,都顯示了一張證件照。 岑眠盯著程珩一的證件照,藍白底的照片,將他的皮膚襯得冷白,干凈整潔的西裝襯衣,正襟危坐,渾身透著斯文儒雅的氣質(zhì)。 漆黑的頭發(fā)微微垂于額前,深邃的眸子凝視鏡頭,薄唇輕抿,仿佛如月光那般清泠泠。 明明就是一張普通證件照,卻也拍得那么好看。 岑眠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直到手機鬧鈴響起,她才反應過來,到放號的點了。 等她手忙腳亂點回到骨科,王主任的號已經(jīng)掛滿了。 岑眠:“……” 她在心里默默罵了一句臟話。 真是美色誤人。 知道岑眠今天搶號,程珩一過了半小時還微信問了她,掛沒掛到號。 岑眠沒理他。 終于在下一次放號時,她終于搶到了王主任的號。 而程珩一的工作似乎特別忙,在她病好以后,除了日常微信里發(fā)消息,就很少再來找她了。 不過岑眠倒不怎么在意,他忙他的,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忙。 復診那天下午,岑眠知道程珩一也有門診。 這段時間,京北醫(yī)院的app她可沒少上,他一周那幾天的門診,她都記清楚了…… 從骨科出來,岑眠看了眼時間,距離醫(yī)院的門診結(jié)束時間還剩下一個小時。 她想了想,站在走廊里猶豫了一瞬,邁開腿,往眼科去。 岑眠站在眼科候診大廳里,抬頭看墻上偌大的顯示屏。 顯示屏里是每個診室對應的醫(yī)生,以及目前叫到的號。 岑眠卻沒有在上面看到程珩一,她疑惑了半晌,沿著診室門口一間一間找。 路過其中一間時,診室打開門,從里面走出來一位穿白大褂的醫(yī)生。 陳甫舟來眼科會診,出來就見到站在門口往里探頭的岑眠,他挑了挑眉。 “你來找程珩一?” 岑眠一愣,抬起頭,才看見陳甫舟。 她點點頭,沒遮掩:“是啊,你知道他在哪個診室嗎?” 陳甫舟:“他今天請假了,不出門診,現(xiàn)在應該在宿舍樓吧。你要找他,可以上宿舍樓看看,他住402?!?/br> 醫(yī)院的宿舍樓在住院部后面,岑眠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京北醫(yī)院,已經(jīng)熟門熟路。 她經(jīng)過住院部樓下的花園時,找了條小路,想要就近插過去。 小路偏僻幽靜,平時少有人走。 岑眠不趕時間,走得很慢,一路看看風景。 走到一半,忽然她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涼亭里,站了兩個人。 岑眠瞇了瞇眼睛,認出了其中一個人是林瑜。 對面的男人遞給她一個紅包,點頭哈腰,笑得殷勤。 林瑜伸出手接了他的紅包,對折一下,正要放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她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不經(jīng)意里,對上了岑眠的視線。 岑眠站在原地,靜靜地看她。 “……” 林瑜的手頓了頓,將紅包還給男人。 男人以為她是客氣,推托不接,將紅包推回她。 林瑜索性直接松了手,紅包掉在地上,她看一眼紅包,轉(zhuǎn)身離開。 經(jīng)過岑眠時,林瑜停住腳步,睨她一眼:“你別多管閑事?!?/br> 岑眠輕扯唇角,聳了聳肩。 收受患者的紅包,確實像林瑜干得出來的事情。 岑眠沒理她,繼續(xù)往宿舍樓走。 醫(yī)院的宿舍樓是個磚紅色的四層小樓,現(xiàn)在還是上班的時間,樓里安靜無人。 陳甫舟借了她門禁卡,岑眠從正門很順利地進到了宿舍樓里,到了陳甫舟跟她說的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門,卻許久不見有人應門。 岑眠疑惑,拿出手機,決定還是直接給程珩一打電話。 電話撥通的同時,從門里隱約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然而也一直沒有人接。 岑眠覺得奇怪,難道是程珩一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她按了按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沒鎖,漏出一條縫。 透過縫隙,岑眠看見了房間里面的情景。 十來平米的房間,擺了兩張上下鋪,跟大學宿舍的條件差不了多少。 程珩一躺在其中一張單人床的下鋪,他戴著口罩,雙眸緊閉,眉心皺起,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岑眠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走到床邊。 她蹲下來,輕輕把手蓋在他的額頭上,溫度guntang。 程珩一睡得迷迷糊糊,感受到額上的那抹清涼,抬起手,壓住那一只柔軟的手。 “眠眠?!?/br> 他閉著眼睛,低聲地喚,嗓音微啞。 岑眠驚訝,他甚至沒有睜眼,怎么就知道是她來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 “我感冒了。”程珩一說話的時候帶上了明顯的鼻音,他的語氣里攜著控訴,“你傳染我的?!?/br> “……”岑眠不由自主想起上次喝完藥以后吃的糖,面色一滯,“你活該?!?/br> 因為程珩一戴著口罩,看不清臉,露出的半截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睫毛像是鴉羽般密長。 “怎么在房間里還戴口罩,不悶嗎?”岑眠扯了扯他口罩的帶子。 程珩一咳嗽了兩聲,聽得出來在盡力克制。 “怕傳染給其他人?!?/br> 畢竟宿舍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住。 岑眠環(huán)顧四周,在這樣逼仄昏暗的環(huán)境里休息也不是辦法,她開口道:“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里?” 程珩一緩緩睜開眼,對上她的目光,半晌,才淡淡地說:“我沒有家,就住在這里。” 岑眠怔住。 她之前在醫(yī)院住院時,和吳輕關(guān)系好,平時也會閑聊,所以知道吳輕每次值完夜班,就會去宿舍樓里休息。 宿舍樓里給醫(yī)生都準備了休息的床鋪,但基本上都是午睡或者值完夜班的時候睡一下,大部分醫(yī)生還是在外面租房子住。 岑眠更加認真地打量起四周,發(fā)現(xiàn)只有程珩一床鋪邊的那張桌子上,東西最多。 雖然東西多,但擺放整齊,不顯得亂。 不過如果這些東西是一個人的全部家當來說,又顯得那么少,除了生活必需品,和一落大部頭的醫(yī)學書籍之外,就別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