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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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七本奇怪,門口都鬧成這樣了,自家公子怎一直不出面,進了照水院,見了夏添才知道,孟鶴之竟是病下了。 “病下了!可要緊?怎沒人知會我!” 說著便往屋子里闖,夏添見狀忙將他拉到一旁道:“姚先生欸!你可別添亂了!公子這會子正心力憔悴,特地吩咐了不許攪擾的?!?/br> “胡鬧什么!他都病下了,還不許攪擾,這,這要是病死過去怎可好!” “………” 姚七倒是百無禁忌什么話都敢講。 夏添忙“呸”了好幾聲! “不,不會的!”夏添看了眼屋內(nèi),見沒有動靜才小聲道:“昨夜起高熱時便請了府醫(yī)過來,說是感染了風(fēng)寒又急火攻心,才病下的,方才已經(jīng)吃了藥了,現(xiàn)下睡下了?!?/br> 姚七捕捉到話里的重點,問:“急火攻心?又生了什么事!” 夏添猶豫半晌,咬了咬舌頭,便將昨夜的事說了,臨了道:“我只知這些,至于公子在南巷到底怎么了,卻不知情,想來這回病下,應(yīng)當與那位有些關(guān)系?!?/br> 姚七抿唇,須臾問:“公子病下,孟文軒可知道?” 夏添撇了撇嘴道:“知不知道的有什么干系,便是知道了,也能當作不知道,之前也不是沒有過?!?/br> 想起來只覺得心寒,孟廊之病下,便是不得了的大事,不過是感染風(fēng)寒,便鬧的府上人盡皆知,可他家公子呢,便是病死了,都無人能問上一聲。 姚七眸光閃了閃:“當然不一樣!你去,將公子病下的事,傳遍整個府內(nèi),尤其是西院那邊?!?/br> 說著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夏添不解問道:“欸!姚先生你這是要去哪!” 姚七回身道:“你別管我,我南巷晃蕩一下嗎,公子病下,總歸要叫人心疼心疼的,不然這病不是白病下了?” 屋子里的孟鶴之,此刻已渾渾噩噩,呼吸沉重又綿長,他頹唐的倒在榻上,眼眸半睜,看著帳頂,神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見他輕嘆了一口氣,喃喃喚了幾聲:“阿唔阿……” 這兩個字,唯有此刻不清醒時,才看昭然喊出。 孟文軒一進老夫人屋里,便按耐不住火氣,拍了拍椅背怒斥道:“母親近來怎這般縱著拿孽障!” 老夫人瞇了瞇眼睛,知曉他改不了便也不講了,將他喊來,便是為了攔著他橫生枝節(jié)。 只是到底沒忍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就這般憎惡賀氏,她自進府以后便勤勤懇懇服侍你我,算得上是端莊恭敬了吧,你敢說后面發(fā)瘋,與你無關(guān),便是她發(fā)瘋,也是你逼迫的!你將你娶不到高氏的怨懟全數(shù)怪到她身上做什么!那時候高氏不愿嫁你,是她心里有旁人!與賀氏有何干系!換句話說,那人要不是死了!高氏怎可能嫁給你!” “母親!” 孟文軒被戳到痛楚,臉色一沉,這樁舊時,是孟文軒心里頭的一根刺!聞氏見他被傷及自尊,適時的閉上了嘴。 “我再與你說最后一回,往后莫要再舊事重提!” 聞氏抿唇,不言語。 孟文軒忽又道;“賀家那老爺子要來京了,顯然是要給那孽障撐腰,想要將唐霜搶給那孽障,他若來了,必然要攪和廊之與唐霜的事!母親可有法子,讓唐霜盡快與廊之成事!” 聞氏聞聲一怔:“我能有什么法子!大郎,你昏了頭是不是!唐霜選誰全憑自己,這個如何干涉?總不好強按頭在一起,這樣誰能好過!” 孟文軒掀了掀嘴角,如何就不能好過?他與高氏不是好得很嗎? 見聞氏沒有主意,今日也算是徹底瞧清自家母親的態(tài)度,也知曉往后的是,再不必與她商量,索性站起身來,告辭走了出去,只是出門時眼眸閃了閃,如何就沒有法子了,有的是法子。 他索性直接回了主屋,一回屋瞧見高氏,眼里冰川消融,不禁染上暖意,上前便抱住她,高氏避開了他環(huán)保住自己腹部的手。 見她愁眉不展,孟文軒心咯噔一下,開口問詢,便見高氏開口道:“老爺可知,二郎也病下了。” 昨夜唐霜失眠,直到天明才將將睡去,好不容易安眠,大清早的忽聽見外頭一聲聲腳步聲,直攪得她清夢破碎,伸手掀開了帷幔。 喊了一聲春織,問前頭怎么回事。 春織搖了搖頭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只是瞧見有很多人搬了許多箱子在院門前經(jīng)過。” 話音一落,外頭忽傳來姚七的聲音,只聽他道:“唐姑娘可在?” 春織上前應(yīng)了一聲。 便聽姚七歉疚道:“我來與姑娘致聲歉,我家老爺給公子送來幾十臺聘禮暫時無處擺放,只能先饒過南巷去后頭的客房堆放,我家公子病了,便只能我來與姑娘說上一聲,若是攪擾姑娘清夢,還請姑娘莫怪,多擔(dān)待些?!?/br> 唐霜眼眸微顫,咬了咬唇,他病下了? 第47章 春織本想直接回話,卻見唐霜已經(jīng)站起身來,愣了下,姑娘這是? 唐霜亦是后知后覺,可人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 兩人一度很是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唐霜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門外姚七倒是適時候咳嗽了聲,打破了這尷尬。 春織忙上前替她披上了披風(fēng),唐霜抿唇低聲道:“去瞧瞧?!?/br> “欸!奴婢這就去?!闭f著往門外去,唐霜則跟在身后。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姚七抬頭,瞧見春織身后的唐霜時,有些怔住,頗為意外。 這是他第二回 瞧見唐霜,上一回在梅園里,自家公子將她遮擋在身后,他只遠遠瞧了一眼,但是便覺得這姑娘生的好看。 如今一瞧,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一看向自己,他忽就明白自己公子為何要選這姑娘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垂著頭,端的是非禮勿視的禮。 “二姑娘?!?/br> 唐霜頷首,一眼便瞧見外頭那源源不斷經(jīng)過的箱子,想起昨夜孟鶴之所言,再瞧見著血聘禮,她覺得耳畔灼熱。 她抿唇問:“你家公子病下了?” 明明昨夜還好端端的。 姚七嘴角勾起,瞧,自家公子也并非自作多情,他這一趟也沒白跑。 姚七面上卻是一副惆悵道:“是,人病倒了,高熱不退?!闭f著還嘆了口氣道:“要不是今早我進府詢問,還不知道,這南院就他一人,夏添也不是個仔細的人,公子不像大公子,有人照料,他啊……哎,姚某與姑娘說多了,姑娘莫要介意……” 瞧瞧,這話說得是相當可憐。 “無事?!碧扑馈?/br> 姚七眸光閃了閃,又加了把柴火道:“來前我家公子說了,說他這回是風(fēng)寒,怕沾染上您,會日日送些姜茶來,雖難喝,但喝些總沒錯了,他讓您務(wù)必照料好自己,還有,讓您先別去照水院探望了。” 這番言真意切,都病入膏肓了,還不忘叫她保重。 唐霜見他這副神色,心中疑惑落定,人應(yīng)當確實是病下了。 姚七話畢,才嘆了口氣走了出去,直到出了院子,身邊小廝不解問道:“姚先生,你怎不叫二姑娘去呀,公子這時候應(yīng)當很想見二姑娘的。” 姚七腳步頓了下,一副愚不可教的模樣,看著那小廝教導(dǎo)道:”且看著吧,她會去的。” 姚七來這一趟,將她的心又攪亂了。 偏偏身邊還有人添油加醋。 一旁春織低聲嘆氣,感慨道:“同樣是病下了,西院那位那么多人伺候,南院的二公子卻無人問津,瞧著確實怪可憐的,孟老爺對大公子,真是格外偏心……” 春織還有話沒講 唐霜眼眸顫了顫,捏了捏掌心,轉(zhuǎn)身道:“梳洗換衣吧?!?/br> 春織愣了下,問道:“姑娘不睡了?” 唐霜搖了搖頭,頓下腳步道:“不知道便也罷了,既知道了怎么也要去探病,再者,昨日西院都去了,何故照水院不去?若是不去,難免不叫大公子誤會。” 春織回過神來,雖覺得沒甚必要,畢竟方才姚先生也說了,二公子是體諒的,但唐霜既如此講,那便是了。 點頭應(yīng)道:“姑娘說得是。” 唐霜沒來過照水院,之前只在院門口路過,這還是頭一回特地來此。 遠遠便瞧見夏添守在門口,門口還站著一人,只因背對著她,唐霜沒大瞧清,直到走進,聽到那一聲聲怒斥聲,唐霜方才驚覺,這人竟是孟文軒。 夏添裝著膽子擋在孟文軒跟前道:“老爺還是回吧,我家公子當真是病下了,他吩咐了,今日不見人,且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吧,小的求您了?!?/br> 孟文軒幾乎要被氣得七竅生煙了,開口道:“怎就這樣巧?大郎才病下他就又病了!為何不敢見我,是怕我戳穿他?我倒是要瞧一瞧他是不是真病下了!這孟家竟還有我進不了的地方!滾開……” 這話里無一不在暗諷孟鶴之是在裝病,夏添聞聲更為孟鶴之委屈。 夏添當真不敢將人放進去,回身看了一眼,方才他家公子發(fā)話了,若是放人進去,他這條小命也保不住了。 正為難間,忽瞧見么孟文軒身后的唐霜,眸光頃刻間就亮了,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喊了一聲:“二姑娘!” 孟文軒聞聲身形一滯,顯然也沒想到一連兩日都叫唐霜瞧去自己發(fā)怒的樣子,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應(yīng)該,反正是要嫁進來的,叫她知曉自己態(tài)度,也好清楚自己該如何選。 他咳嗽了一聲,往后站了站看向唐霜道:“你來了。” 唐霜福了福身,喊了一聲:“孟大人?!?/br> 孟文軒點了點頭問:“你也是聽說他病下了,所以來探病的?” 探病二字故意上揚,顯然是譏諷孟鶴之這伎倆實在拙劣,夏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自己這個奴才聽聽也就罷了,可若是叫二姑娘都誤會了,那公子未免太可憐了。 忙上前一步,咬牙道:“姑娘,不是的,我家公子真的…….” 孟文軒開口便想訓(xùn)斥夏添沒有規(guī)矩,唐霜卻開口打斷道:“二公子病下了?” 這副模樣儼然是不知情的。 幾人聞聲都是一頓。 唐霜莞爾一笑道:“二公子有不少東西落在南巷,我見十分貴重,便收拾起來,想親自送還給他?!?/br> 孟文軒見唐霜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便信她當真也不知情,既然并未特意知會唐霜,心下一頓,這才看向夏添,莫不是真的病下了? 這才半信半疑復(fù)又問了一句:“但真病下了?” 夏添連連點頭道:“當然?!?/br> 孟文軒聞聲這才作罷,想起方才那副模樣,難得覺得在唐霜跟前有些丟臉,便以拳抵唇道:“既然病下,就好好休養(yǎng)吧,讓他莫要亂跑,這乍暖還寒府上人身子都不大好?!?/br> 回身又叮囑唐霜一句道:“東西送到你也早些回去,我見你身子也很孱弱?!?/br> 唐霜聞聲點了點頭道:“是,唐霜知道,多謝孟大人提醒?!?/br> 孟文軒點了點頭,又囑咐許管事幾聲,才施施然離去。 唐霜目送著他離開,眸光冷了幾分,她若是再看不出來孟鶴之在這孟家不受待見,那未免太過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