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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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慣來不愛對(duì)鏡,是故,這偌大的照水院尋不到一面鏡子,自不知現(xiàn)在是自己什么顏色。 夏添重重點(diǎn)頭道:“是不大好看,公子還是讓二姑娘好好歇歇,再者,人若是當(dāng)真在氣頭上,公子也不該此刻去,等一夜過去,二姑娘消了氣,便能好生與二公子談了,屆時(shí)還有什么過不去的?” 也不知是不是孟鶴之此刻病下了,神志不大清明,所以格外好哄些,還是孟鶴之怕唐霜嫌惡他此刻難看,不敢去討她厭煩,孟鶴之總歸是沒有再鬧著要出院子,當(dāng)真回到榻上躺著了。 夏添見狀輕松了口氣,將軟被鋪好,看著床榻上的那杯盞,伸手便要拿走,卻被孟鶴之搶先一步拿過。 他不明所以,只是抬頭瞧見孟鶴之似珠似寶的將那杯子捧著,更覺奇怪,不過是一尋常的杯子罷了,公子何故這般? 見孟鶴之不愿意撒手,他只得無奈退下。 孟鶴之將那杯盞握在掌心,那便等明日,明日再與她說說清楚,他當(dāng)真不是有意輕薄,只是他病的渾噩已然分不清今夕明夕,才會(huì)生出那畜生之事,他不禁覺得頹喪,想起這一而再再而三之事,她應(yīng)當(dāng)真心厭惡他了吧。 而此刻不遠(yuǎn)處的南巷,唐霜亦是翻來不去的睡不著覺,想起今日,男人那毫不克制的觸碰,發(fā)絲里似還有男人雙手的灼熱,那股子酥麻的勁兒便直麻到尾椎,她實(shí)在羞怯急了,臉都通紅一片,將頭埋進(jìn)了軟枕之中。 須臾從軟枕中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來,抿了抿唇暗暗下定決心,明日,明日一早,她便要去與孟大人請(qǐng)辭,搬回鄒家去,管他孟鶴之到底再如何! 只要莫在攪的她心亂便成了! 唐霜正想著要尋機(jī)會(huì)同孟文軒說,恰剛起身,便聽將西院那邊請(qǐng)她同去用早膳,唐霜想了想,便沒推拒,點(diǎn)頭應(yīng)是。 卻沒想到,人竟然這樣齊,老夫人在也就罷了,只是孟廊之也在,確實(shí)叫她略吃驚。 這里人確實(shí)齊,只差那一位,只是見眾人言笑晏晏,卻無半分覺得少了個(gè)人的模樣,唐霜垂下眼眸,眼里忽有些悶悶的。 腦子忽又不聽話了,竟又想起那人,他昨日病的那樣重,也不知可好了...... 老夫人親昵的將她招到身邊坐下,唐霜躬了躬身,順從上前,旁邊便是孟廊之,她剛坐下,孟廊之便起身親自替她添粥,擺在她跟前。 唐霜敬謝不敏,并未推拒,只是道了聲多謝。 “客氣?!彼剿韨?cè),忽開口道;“你昨日沒來瞧我。” 唐霜愣了下,只覺面前白粥有些食難下咽莞爾笑了笑,裝傻道:“大公子身子可好些了?” 見她岔開話題,孟廊之嘴角勾了勾,眼里似有些許寵溺,點(diǎn)頭道:“有你掛懷,自也好的快些,已經(jīng)好多了。” 兩人只搭了兩句話,可落在孟文軒眼里,只覺兩人竊竊私語(yǔ)有說不盡的話,他便說嘛,這兩人才更登對(duì)些。 偏這樣巧,匆匆趕來的孟鶴之瞧見的也是這樣一幅場(chǎng)景,他只覺得心刺疼的厲害,目光灼灼的落在唐霜面上。 許管事一眼便瞧見了孟鶴之,忙高聲提醒了一句。 宴席上那和諧氣氛,好似剎那便凝結(jié)住了,尤其孟文軒驀的,便垮了,高氏瞧見了,忙伸手拽了拽他衣袖,孟廊之將這些都落入眼里,又看了眼孟鶴之,忽又站起身來夾了個(gè)糕點(diǎn)給唐霜。 聞氏趕在孟文軒說話前,忙道:“二郎你怎來的這樣遲,是不是身子還未好清?快了用膳!” 孟文軒只是輕嗤了一聲道:“倒是好的快,大郎三日才能下地,你不過一日便好了?” 唐霜自他進(jìn)院子時(shí)便瞧見她了,也不知是不是心虛,她忙垂下眼眸,只是如此卻躲不開他的視線,只覺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太過灼人。 她微微側(cè)了側(cè)身,朝著老夫人旁靠了靠。 孟鶴之沒應(yīng)孟文軒,這回竟是一絲脾氣也無,自顧自進(jìn)了膳廳,坐在了唐霜對(duì)面的位置。 老夫人見氣氛尷尬,復(fù)又問了一句:“身子可好些了?” 她今日確實(shí)是實(shí)打?qū)嵲诤趺销Q之這身子,孟鶴之聞聲抿唇,開口道:“好多了?!?/br> 只是說出的話,確實(shí)喑啞的不成樣子,這哪里是好了的樣子。 孟廊之自方才便察覺到孟鶴之唐霜之間似縈繞著什么氣氛,直接告訴他,這兩人不大對(duì),他不禁瞇了瞇眼眸,眼里皆是研究之色。 自孟鶴之來,這早膳的氣氛便凝重許多,唐霜本就覺得味同嚼蠟,自也察覺到孟鶴之的目光,她索性擱下勺子開口道:“孟伯伯,唐霜已在府上叨擾有些時(shí)日了,實(shí)也不好多呆,便與孟伯伯請(qǐng)辭,今日便回鄒家去?!?/br> 話音一落,在場(chǎng)人都是一驚,相較之下,孟鶴之的反應(yīng)竟最為平靜,只是無人知曉他拿著竹著的手已微微泛白。 “那今日便要走?”孟文軒確實(shí)被嚇了一跳。 “是,今日便走?!碧扑c(diǎn)頭應(yīng)是。 孟文軒看了眼神色難看的孟廊之,忙竭力挽留:“這怎么成!鄒將軍將你送來府上,便是要我好生照顧你,你才幾日,你便要走,可是我孟家照料的不周到?” 唐霜自始至終淡然道:“照料的很好,至于我姐夫那里,我自會(huì)書信與他說清楚,孟伯伯放心便是?!?/br> 這決心是非走不可了。 孟文軒有些為難,只得求救似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自也瞧見了,她眸光一閃,拉住了唐霜的手道:“走也成的,只是在如何,也陪著我過完壽宴再走!你也不好叫我這老人家掃興吧?!?/br> 唐霜眼里不禁閃過困惑,她怎不知老夫人要過壽? 孟文軒聞聲忙應(yīng)道:“是,是!等過完我母親壽宴你再走也不遲?!?/br> 唐霜猶豫問:“什么時(shí)候?” 老夫人眉眼一彎道:“七日后,很快的?!?/br> 唐霜眉眼微垂,老夫人又勸說兩句,只是沒全然答應(yīng),只是回道:“唐霜知道了?!?/br> 見她算是應(yīng)下了,在場(chǎng)人都是輕松了口氣,只此刻,孟鶴之忽擱下筷子起身:“我用好了?!?/br> 說罷,便站起身離去,這來去匆匆一趟,也不知為何來這一趟。 唐霜見他走了,不免輕松了口氣,又跟著用了些,見孟廊之好似又要開口與她說甚,她忙站起身來告退。 “廊之,你再陪我用些?!泵衔能幒鲩_口道。 這倒是打斷了孟廊之的打算,孟廊之見孟文軒的神色,便是他是有話要與他交代,便只能看唐霜離去。 唐霜出了膳廳,不禁輕松了口氣,想著還需再尋機(jī)會(huì)離去,剛路過一垂花門,手腕忽被一人抓住,身子被猛一牽扯住,鼻息便傳來熟悉的雪松冷香味。 她被他禁錮在懷中,只聽他道:“是我。” 第50章 唐霜瞪大了眼睛,抬頭便瞧見他的喉結(jié),兩人靠的極近,近到只稍微微踮腳,便能親到他下頜,近到眼睫微顫抖,他能感覺到脖頸發(fā)癢。 “轟!”唐霜儼然愣住了,只是呆呆的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 偏怕什么來什么,他毫無征兆的俯頭看他,她的朱唇便不偏不倚的碰到了他的下巴。 這回不僅唐霜怔住,就連孟鶴之都呆住了,只那一下,身體似百駭驚顫,酥麻自下頜處散開,心也抓癢的要命...... 只聽耳畔夏添在與春織牽絆的聲音:“春織jiejie,我家公子有話與二姑娘說,你且先等等吧。” 春織哪里肯依他,有昨日的事,她此刻很有危機(jī)意識(shí),探頭瞧不見人影便急了,卻想著姑娘與二公子的不能生長(zhǎng),左右看了看見沒什么人,忙低低喊了一聲。 “姑娘!你可好!”也是這聲,驚醒了唐霜。 唐霜回神,怕她招搖惹來旁人,忙對(duì)外喊道:“沒事。” 而后,唐霜抬手抵了抵他的胸,唇瓣一張一合道:“你,你松開我!” 孟鶴之眼眸漆黑,目光從她澄清眸光,順延至小巧瓊鼻,再到那嫣紅唇瓣,那個(gè)地方他便吻過了,現(xiàn)在見她紅唇輕啟,只覺是無言邀請(qǐng),他此刻哪里能聽進(jìn)去旁的話,頭腦一熱,理智出離,做出他早便已魂?duì)繅?mèng)縈之事。 手抱住了她細(xì)腰,將她掩于自己高大身軀之下,而后垂首,狠狠攥住了嬌顏紅唇。 唐霜懵了,徹徹底底的懵了,他又輕薄她了! 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男人口腔里的冷冽雪松氣味再不陌生,她意識(shí)出離,一時(shí)間倒是忘了該如何反應(yīng)。 他這回是清醒的,比昨日迷醉時(shí),更霸道更有目的,一遍又一遍的描繪她唇形,似要將昨日丟失的體味一并找回,只是摩挲半晌不得法門,卻是不舍得咬她唇瓣,只是親的更投入了,手抵在灰墻上,他實(shí)在太有耐心了...... 冬日雪花未消融,藤蔓冰雪掉落,恰墜入雪白脖頸上,叫著冰冷刺激,唐霜理智猛然回歸。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卻巍然不動(dòng),她只能恨恨咬了 咬他唇瓣,孟鶴之好似提前察覺,低低笑了一聲,又回咬回去,那一瞬,唐霜心都麻了,在她驚愣之時(shí),叫他尋到了機(jī)會(huì),唇舌鉆了進(jìn)去,勾著她的,恨不能將她吞了。 唐霜叫糾纏的眼眸迷糊,許是呼吸被奪,她頭腦又不大清醒了。 她的手仍舊攥著他的衣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松開了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又出又中,帶著灼人熱氣,眼神漆黑無比,見她紅唇腫脹,眼里頭似有亮光在跳動(dòng),伸手撫了撫,聲音繾綣又沙啞喊她:“菩薩?!?/br> 菩薩,又是這聲菩薩! 唐霜眼里還有些許迷離,大口大口的喘著,她從未如此過,心覺得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 孟鶴之見她乖巧,心下又軟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她看著自己,他一字一句道:“唐霜,我中意你,我心里有你?!?/br> 他這話直白又炙熱,攪的唐霜心亂,她從未被人這般表過情,便是那時(shí)與陳時(shí)清,也從未如他這般大膽。 唐霜臉通紅一片,有些不知所措,深吸了兩口氣,又垂下頭,伸手推了推他道:“你先松開我?!?/br> 一句話,方才那曖昧氣息,頃刻消散,也讓孟鶴之從方才足以溺斃人的氣氛中回歸,孟鶴之瞳孔一怔,他這又做了什么! 他似后知后覺,忙往后退了兩步,只是一松手便見唐霜好似要軟軟的脫力摔倒..... 兩人方才專注,唐霜亦忘記自己腿軟。 孟鶴之上前便撈回了她,比方才還要近,她那嬌軟便靠在他懷中,孟鶴之身子瞬間變僵了。 卻是安慰道:“再等等,等你有力氣我再松開.....” 瞧瞧這話說的好不遮掩,唐霜有些惱恨自己不爭(zhēng)氣,臉更紅了,只是也是沒有法子,她能聽見男人胸膛鼓雷的心跳聲,她平息了幾息,才道:“可以了,松開吧?!?/br> 孟鶴之似還有些后怕,看了她幾眼,唐霜有意遮掩他目光,孟鶴之知曉她在生氣,也不敢再招惹,只得慢慢松開她。 果然,這回雙腿有力了。 孟鶴之輕松了口氣,又歉道:“今日是我唐突,情難自已,你若覺得惡心的話.....”話到這里,眼里閃過幾分痛苦。 這話好似是點(diǎn)醒了唐霜,她瞳孔皺縮,心下一墜,她竟從未覺得惡心過,她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眼孟鶴之,這可不是個(gè)好兆頭。 “你若覺得惡心,我自該千刀萬剮謝罪......” 這本也該是褻瀆菩薩的報(bào)應(yīng)。 唐霜聞聲一怔,看孟鶴之這神色,總覺不像是假的,只是,眼下也不是在乎這事情的時(shí)候了,她開口打斷喊了一聲:“二公子。” 見她眼底都是認(rèn)真,孟鶴之有些緊張,眼里都是小心。 唐霜亦有些緊張,攥了攥拳頭,眼里都是羞怯,警告道:“你,你往后再不能親我了!” 唐霜連被偷襲了兩回,平日里的冷靜這時(shí)候什么都不剩,什么話都想說,可說到嘴,竟是這句,她已然無法坦然冷靜自持的面對(duì)他了,話脫口而出后,她恨不能咬斷自己舌頭! 孟鶴之從未見過唐霜如此,雖生氣,但總覺帶了幾分嬌憨,愣了下回道:“若你同意?是不是就能了?” 唐霜杏眸圓睜開,儼然惱羞成怒:“不會(huì)的,不會(huì)同意的!” 她是瘋了才會(huì)同意! 孟鶴之聞聲不禁有些失落,眸光仍是直白又留戀的落在唐霜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