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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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軒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鶴之走到他跟前,勾了勾唇道:“要么你進去,要么她進去,你自己選!” 孟鶴之是在告訴他,若想護住高氏,便即刻檢舉他寵妾滅妻一事。 高氏氏聽得清清,拉著孟文軒的手,拼命搖頭。 孟文軒看向孟鶴之的眼神都是怨毒,他咬牙道:“當初便不該心軟讓你出生,該活活摔死你!” 當初他確實有這個想法,只是最終被老夫人一眼看出他地打斷,勸他不少,而后再見到在襁褓中的孟鶴之,雖生不出同對孟廊之一般喜愛的舐犢之情,卻也許血濃于水,不忍當真摔死…… 孟鶴之眼眸陰沉,看向孟文軒的眼神變了,好似有什么東西在這頃刻間便流失了,此刻唯余冰涼與刺骨。 他皮笑rou不笑道:“后悔吧?” 他頓了頓又道:“你活該受的!” 戚禪和失去耐心,催促道:“既如此,還需得二公子寫個狀子,本官才好拿人?!?/br> 孟鶴之看向孟文軒道:“可想好了!你怎么選?” 高氏對此很有把握,孟文軒愛她至深,即便是與她一同入監(jiān)牢,也定不會棄她不顧,再者孟文軒很有權勢,在朝中多年摸爬滾打,豈能容他嚇唬。 高氏開口道:“你以為如此便能挑撥我與你父親關系!” 只是話剛落地,便見孟文軒復雜看了她,而后拍了拍她的脊背道:“你放心,我會想法子救你,我信你無辜,清白者不容他人誣陷……” 高氏聞聲一愣,緊緊抓著孟文軒的手,孟文軒卻是背回了手。 她心猛然墜地。 騙人的吧,她喊了一聲:“老爺?” 孟鶴之聞聲輕笑道:“怎么,你以為你在她眼里能比他官位重要?你果然很蠢?!?/br> 戚禪和也瞧見了,語焉不詳問:“選好了?” 孟鶴之答:“選好了?!鞭D(zhuǎn)而看向戚禪和道:“有勞大人先查高氏下毒的案子,至于旁的……” 孟文軒緊緊盯著他。 孟鶴之在他的目光下道:“至于旁的,不急……” 戚禪和面上有些失落,無人訴狀,他也不好平白無故拿人,他抐了下嘴角,手輕輕一擺道:“孟夫人,勞你跟本官走一趟吧。” 高氏眼里皆是難以置信,她從未想過,孟文軒竟會放棄她!雖對他沒什么深情,但高氏一日內(nèi),先是被親子放棄,再是被夫婿拋棄,她不可謂不受打擊。 她緊緊抓著孟文軒的衣袖,眼里都是淚水,她驚慌極了! 可孟文軒除卻眉宇那疼惜,再沒旁地表示,一旁許管事都有些瞧不下去了,只是他也不過是個奴仆,只能輕聲嘆氣。 “撕拉“一聲,孟文軒衣裳被扯爛,他卻仍舊無動于衷,眼睜睜地看著高氏被拉走。 他應當是很心疼,看不下去,便將頭瞥到了一邊,可這樣,反倒是讓高氏以為他是真的為求自保,不愿救她了,她陷入無限的驚恐與失落中。 她是被生生扯走的,實在算不上多體面,地上還有一只慌亂中掉落的繡花鞋。 高氏最后一眼瞧見的是孟鶴之瞧她的眼神,雖面無表情,卻陰森得好似在瞧死人,只見他動了動嘴角:“別急,還不夠?!?/br> 一句話,將她拉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墜進了恐懼之中。 戚禪和臨走時還不忘與鄒沢打了聲招呼,他道:“將軍,戚某幸不辱命吧,來的可還算及時?” 鄒沢抿唇,太曉得他這話的深意,果不其然,一抬眸便瞧見孟文軒怨恨地看向自己。 孟鶴之忽開口問:“戚大人這話,孟某不明白,怎么,我那狀子是個擺設?你來,與將軍何干?” 這儼然是將話挑明了戚禪和的心思,他多看了兩眼孟鶴之,笑了一聲才帶著人離去。 等人走后,孟文軒再忍無可忍!上前便“啪”的一聲打在了孟鶴之的臉上。 唐煙一驚,上前便要理論,卻被鄒沢一把拉住。 “畜生,畜生!你滿意了!” 孟鶴之舔了舔被打得出血的腮,看向孟文軒笑道:“不夠,你以為就這么著便算了?” 他嗤笑一聲轉(zhuǎn)身便走,只是臨走時蹲下腳步看向孟文軒嘲諷道:“還以為高氏在你眼里,能有什么位置,原也不過如此,就是人叫你救回來又如何?你們這心結還過得去?” 說罷也不顧孟文軒的咆哮,抬步便離去。 孟文軒看向鄒沢,正要發(fā)難,鄒沢卻是先一步道:“孟大人,我妻妹險些死在你府上!這事你且給我個交代,不然,莫怪鄒某無情,明日狀告于圣上,我倒是要看看,圣上欽此的婚事,竟有心存不滿,有意謀害,圣上可能放過孟大人!” 他這可謂是先發(fā)制人,孟文軒剎那便慌了,是他想簡單了,原以為至多也只是宅院中事,可眼下又牽扯到圣上,那便更嚴峻了。 他不禁思量高氏的安危。 鄒沢帶著唐煙離去,追上了孟鶴之。 鄒沢看向孟鶴之,直接問道:“你父親,你還有什么打算?” 孟鶴之蹲下腳步,看向鄒沢,有些意外,鄒沢竟然看出他的心思。 孟鶴之瞇了瞇眼眸道:“戚禪和是二皇子的人,若想動他,京兆府可不夠?!?/br> 鄒沢了然他的用意,幾乎是一瞬間便洞悉到他的意思:“大理寺!” 孟鶴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鄒沢上前一步道:“事情已久,你可當真有證據(jù)能佐證你父親寵妾滅妻?我見高氏在府中頗得民心,你此舉未必能的好結果,若是成了,他是你親生父親,可想過,往后為官,你又要如何自處!” 孟鶴之攥了攥掌心道:“放心,我有分寸?!?/br>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唐煙有些擔憂道:“咱可要勸勸?我只是厭恨高氏,可也不想瞧著孟文軒與妹夫真鬧僵了,他這一招下去,孟文軒怕是活不了了吧?!?/br> 鄒沢看了眼她意味深長道:“京兆府不受逐級上訴約束,若是證據(jù)確鑿,無需上達,可直接定案宣判,若惡罪者,當庭可判死刑?!?/br> 唐煙倒吸了口涼氣,她驚疑:“那他是……” 鄒沢眼神復雜道:“一來想讓孟文軒吃苦頭,二來想拖住他以免他想搭救高氏,他真正要的是高氏死?!?/br> 唐煙輕松了口氣道:“那倒是還好,到底是父子,可見他還是狠不心來?!?/br> 鄒沢卻是不大贊同地搖了搖頭:“他很清醒,大理寺斷案需稟退旁人,無人知曉詳情,好比你父親的案子,至今不知誰人檢舉,他想留個好名聲,不至往后入朝被人詬病,若非如此,未見他會肯繞這樣大的圈子,將人送去大理寺?!?/br> 唐煙瞪大了眼睛,她震驚于孟鶴之竟在短短時間內(nèi)思慮這般周全,不過見此也能放下心來,有他在,想來阿唔也不會再受委屈。 是夜,大理寺內(nèi)陸綣的案頭上便多了一紙訴狀,他看了一眼,瞧清上面所寫,愣了一瞬。 唐霜昏迷整一天一夜,醒來時,只覺渾身酸疼,口干舌燥。正要張口要水,溫水便送到了她嘴邊。 她喝了兩口,而后愣愣愣愣地睜開眸子,便瞧見人孟鶴之那布滿血絲一臉焦急的臉。 “可還有哪里不舒服?”孟鶴之問。 唐霜搖了搖頭,聲音喑啞一字一句問:“外祖他可好?” 孟鶴之眼里蒙上陰霾,搖了搖頭:“還未醒。” 唐霜聞聲擔憂,掀起錦被便要下地,孟鶴之忙攔住她,恰此刻夏添站在門外道:“公子時候不早了,大理寺您還需跑一趟,陸大人派人來催說,老爺?shù)氖麦@動了圣上,需要您即刻就去商議!” 第79章 唐霜從昏迷中清醒,看了眼孟鶴之,孟鶴之抿唇道:“我狀告他了,你若覺得我心狠,也是應當?shù)?。”他頓了頓道:“只是你別勸我?!?/br> 唐霜看了眼春織,春織便日她昏迷后的事盡數(shù)說了。 越說后面,唐霜的臉色便越發(fā)的沉。 孟鶴之此刻心也有些忐忑,不大敢看她,他狀告生父這事,但凡是個人或許便要咒罵他狼心狗肺,冷血無情,可是他實在忍無可忍,若不拉下他,高氏便死不了,他也囂張慣了,也該叫他受受苦頭了。 他正要解釋,忽聽唐霜道:“春織,去將老爺子給我的那個小箱子尋來?!?/br> 孟鶴之怔然,下一刻便見唐霜打開了箱子,從中取出了張紙給他。 她道:“有這個,高氏再不能翻身了?!彼D了頓又道:“我知道你委屈,不必忍了,人,總該要瘋一回的?!?/br> 孟鶴之眼輕顫,眼里都是震驚,他攥緊手中紙張,細細看了一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忽哈哈笑出了聲,笑聲癲狂,他言語里都是震顫:“竟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我跟這個人爭了二十年,竟是這樣!” 唐霜道:“老爺子許早就猜到會有這日,才將東西托付與我,這些東西,便是給你這樣用的。” 孟文軒只是捏緊了手中的賣身契,將另一張信封又藏于心口。 唐霜微怔,不解其意。 孟鶴之眼底有暗忙劃過,解釋道:“孟廊之的身份還不到時候公開,再等等!總要等孟文軒快瘋了時再公布。” 他瞇了瞇眼眸,他已經(jīng)想到那一日孟文軒的啼血奔潰了! “孟文軒!你怎這樣糊涂!”皇帝抄起案牘上的硯臺,就向著跪在堂下的孟文軒砸去。 “砰”的一聲,硯臺便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頭上,砸的他眼冒金星,頭磕在地。 額角瞬時便破了個口子,鮮血如注。 “圣上息怒!”黃緋心下一驚,忙跪倒在地,還不忘催促一旁被砸的頭暈眼花的孟文軒磕頭認錯。 孟文軒已經(jīng)被砸懵了,后知后覺道:“微臣有錯,微臣有錯!” 他心中也是大駭,摸不準皇帝脾性,他怎覺得皇帝對此事上態(tài)度格外嚴苛。 皇帝顯然氣仍不能消道:“想你這二品大員,竟如此色令智昏,我只問你,這狀子上的寵妾滅妻一事可真!是不是你干出來的事!” 孟文軒臉色難看,神色有些唯諾,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來話。 “你竟然當真如此!孟文軒啊孟文軒,你怎么敢的!” 孟文軒見皇帝斷案,心下一急,忙狡辯道:“圣上,高氏是賀氏死后才抬做填房的,她進門時我確實偏愛了些,但并未如狀紙上所言那般,哪里做到寵妾滅妻那一步,再者賀氏為妻者,不孝不涕,瘋瘋癲癲,微臣還尚留好心未曾將她休棄,將她贍至咽氣,怎想倒頭來,反倒是微臣落了一聲罪過!” 見他一副委屈至極模樣,皇帝也有些疑惑,看了眼黃緋,黃緋上前一步道:“圣上,陸大人正在殿外候著,許是也為了孟大人的事來的。” 皇帝抿唇,大手一揮道:“讓他進來!” 陸綣一進殿內(nèi),便瞧見跪在地上,狼狽的孟文軒,走得近些,鼻息間傳來淡淡血腥氣味。 他蹙了蹙眉頭,叩了禮。 皇帝大掌一揮,面了禮道:“起來吧,你來的正好,朕恰要問問你他這案子?!?/br> 陸綣點了點頭,從寬袖下掏出一卷紙張遞上:“微臣來此,也是為了這事,孟大人的案子,又添了些許證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