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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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知道她這馬屁全是胡亂拍的,但因出自她的口,他卻依然覺得很受用。 “唉,爺為了你好,勸你別去?!彼纳裆儆械恼J真,“這個世上本就無公平可言,你想要公平,須得先有權(quán)力。這個案子你查清了,很好。但是,到此為止,別給自己找麻煩。” 柳青剛要開口,他抬手示意她聽他講完。 “我問你,若真有公平,你直接去廣德侯府找證人便是了,何必來找我?你想必是猜到了我的身份,想讓我?guī)湍沔?zhèn)一鎮(zhèn)廣德侯,是也不是?但是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會為了你得罪他。” 柳青抿了抿唇,他既然是這個態(tài)度,多說無益。她原也是幼稚了,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平日玩一玩也就罷了,怎會真的在意百姓的公義。 她剛要行禮說她叨擾了、即刻告辭,二品官卻又開了口。 “除非……” 第21章 最好看的人 二品官覷著她,眼神玩味。 “除非……你日后就跟著我了?!?/br> 他的扇子又搖了起來,準備欣賞柳青的表情。 他對女人可是挑剔的很,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想往他懷里扎都找不著縫,她能得他的青眼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對著他向來都是板著一張臉,現(xiàn)在他給了她這么一個大好機會,也不知她會是感激涕零還是嬌羞滿面。 柳青一聽這話,都沒仔細琢磨他的意思,就趕忙行了一禮。 “下官能得大人垂青實屬三生有幸,不過下官才剛剛到任刑部,此時就想著另謀出路實在有違本分。待日后下官有所長進,才配在大人鞍前馬后效勞?!?/br> 刑部有她想要的東西,又是當年的案發(fā)現(xiàn)場,她就在刑部待著,哪也不去。再說這位她最怵頭不過了,怎么可能跟著他。 二品官搖扇子的手微一抖。 誰要她鞍前馬后了,跟了他還不是金尊玉貴地養(yǎng)著。 他原本看她急吼吼的來,為了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對他又是懇求又是拍馬屁的,一時興起想逗逗她。她和旁的女人不一樣,真要養(yǎng)在身邊也挺有意思的。 誰知她居然一口回絕。 “......”他干咳了兩聲,“罷了,你也算是懂事,不過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日后可別后悔?!?/br> 他那原本只是句玩笑話,可是人家表現(xiàn)得半點不稀罕,他突然就有種極為少見的不舒服的感覺。雖然說不出是什么,但是抓心撓肝的,讓他渾身不得勁。 柳青出了順天府,失望之余還是跑到廣德侯府試了試。這回她雖也打著沈延的名號,但侯府的門房已經(jīng)認識了她,果然是連門都不讓她進。 她與那門房交涉之際,朝里望了望,卻發(fā)現(xiàn)那院子里是一派奇異景象。 樹上、廊下,房檐上,到處垂落著一條條的黃紙,有的地方還掛著鈴鐺。 風(fēng)一來,黃紙在空中上下翻飛,鈴鐺在廊下叮叮當當,若不是門房的態(tài)度依舊傲慢,她都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她猛然想起上次見面的時候,那個三公子就有些神神叨叨,聽見貓打架都要哆嗦好一會,還求廣德侯在家里做法事。 這些個零零碎碎怕也是因他才掛的,就為了讓他安心。 廣德侯看上去那么好面子,為了兒子的一塊心病卻不惜把府里弄成這樣,想來往日是沒少縱著兒子的。 當初他兒子在府里公然調(diào)戲婢女的時候他若能及時勸誡,事情也不會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自己的兒子養(yǎng)成了廢物,還禍害了人家閨女,惹出一連串的人命官司不說,還毀了人家好好一個家。 不論這三公子能不能定罪,他心里這病根怕是種下了,最好日后能時不時地生出芽來,好好地折騰他。 不過,良心上的痛苦就只是良心上的,她還是不想放過惡人。 現(xiàn)在難就難在,只有少年一人的證詞,并不能直接在結(jié)案陳詞里將這三公子寫成罪犯。她回了刑部后,絞盡腦汁寫了一篇既能凸顯三公子過往惡行,又不用言之鑿鑿說他曾jian|污珠珠jiejie的陳詞。 這樁案子里,少年謀殺三人,誤殺一人。依據(jù)本朝律法,即便是誤殺這一項,也要判絞刑,所以他恐怕是難逃一死了。至于那三公子的惡行,因證據(jù)欠缺,她便在陳詞中申請立案調(diào)查。 待她終于擱筆,寫廢的草稿已經(jīng)堆成了小山,方鈺讓書吏給她帶過來的午飯早已經(jīng)放涼了。 她顧不上填肚子,將陳詞讀了兩遍就放進卷宗里,然后拿著卷宗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刑部郎中張大人。 張大人一見她拿著卷宗進來,就知道所謂何事,直接朝最后一層院子的方向指了指。 “這案子,沈大人說直接提報給他。日后你的案子,也是沈大人直接分配?!?/br> 張大人含笑看了她一眼,似乎頗有深意,在她臨出門的時候還補了一句。 “柳主事,好好干?!?/br> 柳青一怔,這是何意? 不過她惦記著那三公子的刑名,來不及細琢磨這些就直接去找沈延了。 午后,日光正足。第三層院子的值房微掩著槅扇,這間值房原是父親做刑部尚書時的值房,是她噩夢里重回?zé)o數(shù)次的地方。 柳青敲了敲門,沈延讓她進去。 她輕輕一推那槅扇,天光從她身后一下子涌了進去,空中的灰塵飛舞得正歡。 她的心突然一顫,瞬間跳得快了起來。五年前,那個苦難開始前的時刻,也是一模一樣的場景,從這里再往前走兩步,看到的便是父親倒在血泊里。 她心里一慌,趕忙小碎步邁進門去吧嗒將門合上,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轉(zhuǎn)回身卻見沈延正一臉莫名地望著她,手里還提著筆,似是寫到一半忽然被她這番動作吸引了注意。 “......大人,下官寫好了結(jié)案陳詞,給您送卷宗?!?/br> 此事無從解釋,他要是覺得她怪就讓他覺得好了。 沈延又看了她兩眼,將筆擱到筆山上。 “拿來吧?!?/br> 柳青恭恭敬敬地上前,遞過卷宗之后就找了個最昏暗的完全看不到灰塵飛舞的角落站著。 沈延接過卷宗之后,正要翻看,余光卻瞥見她滴溜溜一路站到了柱子后面。 “......柳主事?!?/br> “下官在?!?nbsp;柳青從柱子后探出臉來,一臉的恭敬。 沈延抬手指了指他書案旁的那塊空地,讓她站過去。 一般而言,衙門里的各種小事他是從不在意的。比如在他審公文的時候,他的屬下要站在哪。 可是今日,這個柳青實在是...... 柳青無奈,只好低頭站了過去。 他身邊日光最足,無數(shù)的灰塵在她四周各處飛來飛去,就像是故意向她挑釁,她越不愿想起的事他們就越要提醒她。 她的目光無處安放,干脆放在了沈延身上。 他正低著頭看她送來的卷宗,看得極認真,一只胳膊抵在書案上,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不時地翻過一頁。雖是伏案而坐,他還是能坐得端正又舒展, 暖黃的日光偎著他的側(cè)臉,勾勒出利落、優(yōu)雅的輪廓,面龐上那一雙眉眼舒朗、清俊,足以入畫。 雖然柳青對他的情緒有些復(fù)雜,不過不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平心而論,沈延都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 特別是他專心看書寫字的時候,有種融了書卷氣的俊朗,讓人覺得周圍的一切喧囂都沉寂和模糊起來。 她十二三歲的時候還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卻已經(jīng)覺得他看書寫字的時候煞是好看。 有一回趁他寫得認真,她在一旁給他畫了小像,之后還大大方方地拿給他看。 她還記得當時他捧著那張小像看了許久,她仰起頭看他,覺得他目光熠熠,帶著一種很特別的情緒。 他看了半晌也沒說話,她還以為是她畫得不好,伸手要拿回來。他卻把手一舉讓她夠不到,還問她為何要畫他。 “因為覺得你好看啊。”她答得認真。 她自以為實話實說沒有什么不對,卻發(fā)現(xiàn)他微微抿著薄唇,從耳根子開始紅遍了整張臉。 他一直都是個波瀾不驚的性子,她那還是頭一次見他臉紅,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他當時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半晌又突然放下書,問她那張小像是不是送給他的。 她很直接地告訴他不是,她畫得那么好,要自己留著的。 他當時似還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呢,就算當時給了他,他也不會好好留著。 沈延手里拿著她的結(jié)案陳詞,眉間的皺褶越來越深,看到后來干脆吧地一下扔到書案上不看了。 柳青看得心里一震,思緒被拉回了眼前。 “柳主事,你怎么連最基本的結(jié)案陳詞都不會寫了。你看看這些模棱兩可的措辭,你從前在大理寺的時候都是這樣寫評述的?” 什么叫不會寫,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特意寫成這樣的。他這個上司做的,說話老這么不留情面。 “大人,下官只是想讓大人注意到廣德侯府三公子的惡行。雖然他欺侮那少年的jiejie一事尚且缺乏證據(jù),但他在何道姑的醫(yī)館顯然已經(jīng)做了類似的事,我們應(yīng)當……” “你告訴我,”沈延打斷她的話,“主事的職責(zé)是什么?” 柳青一怔,隨即答道:“查清案情,擬定刑名?!?/br> 沈延抬頭看她:“既然如此,查到什么就報什么,沒有充足證據(jù)的臆測為何要寫進去?” “但是,如若只談那少年的罪行,未免有失公允?!?/br> 沈延聽她這么一說,忽然停下來,沉吟了半晌。 等他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jīng)緩和了下來。 “柳主事,你總是既想做一個主事,又要扮演一個俠客,這是行不通的?!?/br> 柳青一愣,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沈延想了想,問道:“就拿這樁案子來說,你就因為總想要做俠客,至少犯了三個錯誤。你可知是哪三個?” 他平日極少和屬下說這么多,因為覺得沒必要。 然而經(jīng)此一案,他發(fā)現(xiàn)柳青此人與旁的下屬極為不同。這人做起事有靈氣,且從不瞻前顧后,有種一往無前的勁頭。 這樣的人,就像是一塊璞玉,好好雕琢,能成大事。但若不好好調(diào)|教,又極容易鉆了牛角尖,反而誤人誤己。 第22章 上司給我開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