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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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好了面,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面團放進盆里蓋上蓋子,等著面醒。 緊接著,她又取了刀來切姜和蔥。她切菜的手法純熟,一根蔥行云流水地切下去,成了細細薄薄厚度均勻的小片,還大致保持了蔥的形狀。 豬rou切起來稍費些功夫,她為了多留點rou,捋著紋理一點一點將豬rou去皮。 皮去到一半,角落里突然當地一響,似是金器相撞,嚇得她手一哆嗦。 她回身看過去。沈延正將菜捧過來,一臉的得意:“此事其實簡單,一刀下去,干凈徹底。” “......嗯?!?/br> 到底是考過狀元的人,這點事情自然是難不倒他。 她收回目光接著去豬皮,卻發(fā)現自己的食指不知何時劃破了一個口子。 血源源不斷地冒出來,雖然口子不算太大,但血流得極快,她幾顆手指的指腹已經一片鮮紅,連豬rou上也沾了血。 她覺得眼前已經開始泛了黑,趕忙把手里的刀放下,然而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地往下墜。 沈延看得心驚,趕忙攔腰抱住她,另一只手壓住她的人中。 “語清,語清......” 他接連大聲地喚她,她的眼睛開開閉閉,似乎也在努力地掙扎。 “語清,你睜開眼看看我……睜開眼,別的都不要想,咱們還要炒菜、吃面,你要是睡著了誰給咱們做面吃......” 柳青微微動了動眼簾,可終究還是抵不過那陣沉沉的昏意,羽睫輕覆,闔上了眼。 沈延的眉頭緊緊地蹙起。 先生說,語清這個暈血的毛病,若是不能及早治療,只會日益嚴重。早先她只是看到大股的流動的血會暈,可現在她連見到小創(chuàng)口流出的血也會暈,這樣發(fā)展下去,日后不知會如何。 那藥也是,只會越吃越多。從前只要半粒,現在恐怕一粒都還勉強。若是日后她頭昏的時候來不及吃藥,又或是藥突然斷了,她可怎么辦。更何況這藥本就寒涼,天長日久地服用必然有損根本。 他當時問先生,像她這種病應該怎么治。 先生說她這是心病,若是能找到癥結幫她解開心結,或許可以根治?;蛘撸粼谝欢螘r日內,讓她不靠藥丸,自己克服這種暈眩,至少可以防止病情惡化...... 這樣說的話,今日這一次,看來是失敗了。 他感覺到她的力氣在一點點抽去,便將她抱起,坐到一旁的圓凳上,讓她躺在他的懷里休息。 反正都已經昏過去了,不如讓她舒服一點。他也不再掐她的人中,而是攥住她受傷的那顆手指,幫她止血。 她還是無力地閡著眼,一張小臉蒼白如紙。 他記憶中的她,體態(tài)豐潤,面頰圓圓軟軟的,而如今的她身姿雖更玲瓏些,卻比從前嬌弱了許多,面頰清瘦,顯得單薄。 先生說為她做過整骨,所以她的容貌才會與從前大相徑庭,但他覺得也不止是容貌,她整個人都比那時纖弱了許多。 那時她甜甜地一笑,是一團嬌嬌的孩子氣,如今她雖也愛笑,眼底卻總透出些蒼涼,仿佛再高興的事也永遠籠著一層悲傷。 他心里難過,紅著眼眶把她往懷里攏了攏,又憐惜地貼了貼她沁著薄汗的額頭。 他不在她身邊的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么..... 第82章 柳青覺得自己仿佛墜入了一個黑洞, 身上沉沉的,全用不上力氣。 只是有個親切的聲音在耳畔不停地喚她,她想回應那個聲音,可是怎么都張不開嘴。那聲音便一直喚, 喚得她再不覺得那聲音親切, 只覺得煩躁。 而且這大夏天的, 不知是誰給她裹了棉被, 又沉又厚實, 推都推不開, 熱得她透不過氣來。她忍耐了許久,終于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撐開眼簾。 她好像被圍在一個rou身做的搖籃里,天青色細布的道袍貼著她的臉頰,其下, 緊實的胸膛散發(fā)著guntang的熱度, 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胸前的輪廓和一呼一息的起伏。 仰頭看過去, 她正撞進他深濃的眸子里。 “你醒了。” 沈延柔聲道,笑容里帶著驚喜。 “……嗯?!?/br> 柳青一張臉羞得賽過嬌桃,看了他一眼,便側過臉去。 “還好你這次醒得快,” 沈延似乎有些如釋重負,“剛剛看你又如上次一般氣短, 我是真有些擔心, ” 他突然壓低聲音, “你為了扮成男人,是不是要往身上裹些什么東西?要不還是不要系得太緊?” 他神色認真, 說得小心翼翼。 柳青聽得臉發(fā)燙, 但他似乎也只是好心, 她便輕輕地嗯了聲,抓著他的前襟,一點點站起來。 赧然的熱潮退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昨日安置前,發(fā)覺自己胸前薄紗的活扣有些奇怪。 這活扣的尾巴是朝上的,她平日打的結尾巴一般朝下。 她那時并未多想,只當是自己一時換了個方向打結。 現在想來,其實很不對勁,那個活結倒像是有人面對面給她打的。 而且方才她迷迷蒙蒙的時候,看見他一只手懸在空中,似乎很是猶豫。 “……我問你,你怎么會突然說起什么裹胸的事,你是不是……” 她一只柔軟的纖指指著沈延,眼睛都快瞪出來。 沈延突然被她一問,眼前浮現起她那時旖旎動人的樣子,臉上也燙起來。 “沒有,我不是,我……我……” 柳青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是他,立時氣得直跺腳,終于小手一抬—— 啪。 耳光響亮…… 一個光滑的面團被壓扁,推大。 柳青的臉上面無表情,雙手壓著搟面杖,將那面團一點點搟成一張越來越大的光滑柔韌的面皮。 沈延帶著臉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已經應她的要求在門邊站了好一會。 幸好她力氣小,手又軟,于他而言算是小懲大誡。 他覺得她的氣應該消下去些了,便一小步一小步地湊過去。 “我來幫你搟吧?!?/br> 她兩只細小白嫩的手壓著那么一根又粗又|長的搟面杖,指尖都壓成了櫻粉色,受過傷的那根手指上還綁了細布。他雖想吃她做的面,但此時覺得這種力氣活還是該他來做。 “不必了……你站遠些?!?/br> 柳青低著頭,看也不看他。 沈延見她眼鋒都不給他一個,心里有些不踏實,怕她就此不理她了。 “我當時真的沒有旁的辦法……” 他也是冤枉的。 “你還說!” 柳青氣得拿起手中的搟面杖指他。 她也明白,他昨日是一時情急,可是她一想到她居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幾乎□□,就覺得羞憤難當。 沈延聽出她嬌聲里的惱意,趕忙住口退到一旁去。 他惹了她生氣,又幫不上忙,待著怪難受的。想來想去,他便把鹽罐子抱到手里。 她總有用鹽的時候,到時候他就可以幫她加兩勺,從而幫了還算重要的忙。他想到這,勾唇一笑。 柳青余光瞥見他的動作,想想就明白了那背后的小心思。 她原還有些生氣,但一想到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來。 沈延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一看她側臉的輪廓就知道她笑了,便又趁機湊上去。 “要生火了嗎?我?guī)湍?。?/br> “嗯?!?nbsp;柳青也不看他,“你把鹽罐子放下。” “好?!?/br> 沈延見事情有緩,喜滋滋地放下鹽罐子,片刻也不敢耽擱,就蹲過去生火。 幸虧當初湖廣任上艱苦,他是親自做過生火這事的,不然今日他已經惹了她,還什么都不會,也不知會讓她要氣到何時。 灶膛內,火苗黃里透著紅,燒得活潑跳躍。 炒rou醬火不能太大,柳青看差不多,便讓沈延不要再添柴。 晶亮的豆油潤了鍋,蒸蒸冒著熱氣,她先后將幾粒八角和細碎的蔥姜末倒進去,辛香混著油花香氣四溢,而后rou末入鍋,rou味新鮮誘人,繞著炒勺的長柄徐徐騰出。 rou一變色,她舀了兩勺豌豆醬淋到rou上,加水繼續(xù)翻炒,直炒到rou醬相融,粘稠不分,沿著鍋沿一刮,晶稠油亮的醬汁踟躕而落。 沈延饑腸轆轆地在一旁候著,嗅著渾厚豐富的香氣,眼神溫柔地看著一口大鍋前那個窈窕嬌小的柳青,看她系了襻膊的玉臂揮動著長勺輕輕調弄,看她用小調羹挑起一點醬,嘟起盈潤的唇瓣吹氣,又探出粉嫩的舌尖舔嘗醬汁。 一股甜潤涌上心頭,他思緒飄忽,想起許多年前的事。 那一日,母親突然問他,覺得劉家的二閨女語清如何。 她說這閨女知書達理,溫柔慧雅,相貌也可愛,若是他也喜歡,她便讓媒人去劉家說親。雖然這閨女年紀還不到,但看她的俏模樣,估計日后上門提親的人會踏破了門檻,不如先人一步,將親事定下。 他那時垂著頭,將書頁翻過,抬手壓了壓。 “母親,兒子現在當以學業(yè)為重,旁的事情倒也不急。” 母親一怔:“哦,我看你同她說話那樣子,還以為你也喜歡她??磥硎俏仪棋e了,那便罷了,你好好讀書吧?!?/br> 母親起身要出書房,他才慌了神,繞過書案追過去。 “……話雖如此,但成親什么的是日后的事,此時定下來,倒也無妨?!薄?/br> 幸虧他那日及時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不然哪還有今日她親手給他做的這碗面。 他能吃上她這碗面,這些年算是沒白熬。 柳青那邊,已經盛出了醬晾著。他兩步過去幫她換鍋、舀水。 水霧蒸騰,她提著長筷緩緩攪動著面條,那面條漸漸變得滑亮,她的小臉被熱氣熏得潮紅通透。 沈延在一旁看得發(fā)怔,柳青感覺到他的目光,覺得半邊臉發(fā)燙,干脆將筷子塞到他手里,讓他來攪。 沈延欣然接過,等柳青說可以了,便將面條撈出來過井水,又按她說的,將青菜燙過、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