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何來虛耗

    第四回·何來虛耗

    2020年11月17日

    小玄瞠目結(jié)舌，居然在千軍萬馬般的形影當(dāng)中瞧見了一個(gè)巨大的樹精，東倒西歪間把通道刮蹭得木摧石裂，只覺再過片刻，這些怪物就要將整座問真閣沖垮擠塌。

    幸好這種狀況并沒持續(xù)太久，怪物們一沖而過，隨著咆哮聲碰撞聲遠(yuǎn)去，十字路口漸漸安靜下來。

    “看來煉魔闕沒有完全損毀，否則絕不止這么些魔怪逃出……”祝美菱暗暗慶幸。

    就在此時(shí)，煙塵彌漫中忽然冒出一條影子，鬼鬼祟祟地拐入窄道，無聲無息地朝兩人飄來，卻是角泛著暗青色的厚厚碎片，其上飄浮著個(gè)模模糊糊虛虛幻幻的小鬼，不過尺許高矮，身穿一領(lǐng)朱袍，雙目血赤，臉上拱著個(gè)又呆又丑的牛鼻子，腰里插斜把怪扇，模樣甚是破落委瑣。

    兩人一怪打了個(gè)照面，那小鬼吃了一驚，身子驟伏，沉入腳下的碎片之中，調(diào)頭疾飛。

    “這是什么怪物？”小玄心下微詫，記憶中似乎從未見過這種魔怪，見碎片上刻著精細(xì)的紋飾，悄忖：“敢情是什么成精的瓦當(dāng)？”

    “哪里逃！”祝美菱一劍劈出，正中碎片，竟然爆出一星耀目的火花，將之砸落在地。

    碎片只是稍稍一滯，便即離地飛起，小玄眼明手快，一腳將之踏住，彎俯下身，將碎片捏住拿了起來，眼角瞥見少女紋絲不動(dòng)，轉(zhuǎn)頭望去，見她提著劍怔怔瞧著。

    “怎么了？”小玄問，順著她目光細(xì)看，不由微微一怔，原來少女手上那金色寶劍的刃鋒上已給磕出了個(gè)小小的缺口。

    “什么古怪！”祝美菱怒道，一把將男兒手中的碎片奪了過去，放到眼前細(xì)瞧，見那角碎片完好無缺，其上連道淺淡的刮痕都沒有。

    她手中之劍乃掌宮師尊沈秀衣所賜，叫做辟邪金虹，何等之鋒銳堅(jiān)硬，不想竟給這么一角毫不起眼的小小碎片磕破，著實(shí)令人難以置信。

    “好硬的家伙！那小鬼……藏哪去了？”小玄訝道，仔細(xì)再看，見碎片上的紋飾古拙而奇罕，似乎隱隱散發(fā)著某種久遠(yuǎn)的洪荒氣息。

    “給我滾出來！”祝美菱厲喝，提劍的手捏著碎片，另一手掐了個(gè)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卻是門中的拘邪縛靈咒。

    旋見碎片上虛無處一陣扭曲波動(dòng)，那身穿朱袍的牛鼻小鬼漸漸顯出形影來，滿面驚恐，慌慌張張地曲膝跪落，口中呼道：“仙姑繞命！”

    小玄細(xì)觀他那模樣，心中忽爾一動(dòng)，驟然喝道：“你是什么東西，可是虛耗么？”

    “上仙圣明，小的叫做阿并，正是虛耗族裔?！毙」矶叨哙锣碌貞?yīng)。

    小玄立時(shí)來了興致，卻是想起李夢棠說過這種奇異魔物，據(jù)傳有那隱形匿跡藏影入夢之能，同雍和、夢貘與蜮之類一樣，皆是極其稀罕古怪的存在。

    “你可是從煉魔闕里逃出來的么？”祝美菱喝問。

    “仙姑料事如神，小的確實(shí)是從圣闕里跑出來的！”小鬼回答。

    “煉魔闕有重重結(jié)界及法陣守護(hù)，更有吾宮護(hù)法尊長坐鎮(zhèn)，守衛(wèi)何等之嚴(yán)密，說！你這廝是如何逃出來的？”祝美菱問。

    “小的也不曉得……”小鬼顫聲道：“小的自打給拘入圣闕，便日日飽受圣焰圣鞭熬煉，已不知今是何年何月，適才陡聞一聲霹靂，大伙便都潮水般向外涌去，小的制止不住，無奈之下只得隨波逐流，稀里糊涂便到了這里，結(jié)果撞見了兩位上仙，真是晦……”

    小玄眼睛一瞪，小鬼慌忙捂住嘴巴。

    “你腳下這個(gè)碎片是何物事，怎么如此堅(jiān)硬？”小玄問。

    “哎呀，說來話長，這塊碎片可是大有來歷，小的當(dāng)日從?！毙」砭褚徽瘢鸵L篇大論。

    “聽它瞎謅個(gè)啥！”祝美菱打斷道，提起手中寶劍怒道：“蠢物竟敢壞我寶劍，姑奶奶一劍剁了你！”

    虛耗小鬼大驚，慌得磕頭如搗蒜，涕淚齊下地叫道：“別殺我！別殺我！兩位大仙饒命！小的愿帶你們?nèi)つ侨巳舜瓜训奶觳牡貙毴?！?/br>
    小玄奇道：“人人垂涎的天材地寶？”

    “小的知道一個(gè)無人知曉的寶境，遍地盡是天材地寶，不但有朱木果、霓玉、云光石、狡佞棗、翳形草、磁晶精、櫰木、帝休、黃精、玉萐莆、洞冥草、荀草、鹿活草、蟾蜍石、rou芝、龍芻、櫨木、不盡木、不沉木、風(fēng)聲木、金精髓、金罡髓、火蓮、琰精、祝余……這些極罕之珍，還有無數(shù)金子美玉?！毙」砹魉銛?shù)道，繼續(xù)苦苦求饒：“只要過放小的，小的便帶你們?nèi)ツ菍毦常蓾M載而歸！”

    “無數(shù)金子美玉？”小玄心中一動(dòng)，陡然想起自家國庫捉襟見肘入不敷出的窘境來，道：“此話當(dāng)真？真有這樣的地方？”

    “真有真有！對了，那里還有眼連神仙也垂涎的不老泉，小的句句是實(shí)！決計(jì)不敢撒謊！”小鬼迭聲叫道。

    “不老泉？”小玄心頭一跳，道：“什么不老泉？”

    “就是……”小鬼抓了抓頭皮，道：“就是喝了它的水，便能永生永壽，再不會(huì)老的寶貝啊！”

    “你說的那個(gè)地方是哪？”小玄眼睛發(fā)亮，饒有興味地問。

    “那寶境天地忌避，恕小的不敢直言其名，但小的確確實(shí)實(shí)知曉那進(jìn)去的路，如有半字虛言，便教小的天打雷劈死無全尸！”小鬼指著天

    道。

    “與這蠢物廢話做甚，殺了！”祝美菱叱道，一劍照小鬼砍了下去。

    “娘呀！”小鬼大驚，抱頭縮做一團(tuán)，簌簌發(fā)抖。

    “等等?！毙⌒?，并指穩(wěn)穩(wěn)地夾住了斬落的劍。

    祝美菱面色大變——這小賊的身手明明與自己半斤八兩，怎能這般輕而易舉地夾住自己的劍？用的還只是兩根手指？

    “你要……動(dòng)手了？”祝美菱嬌軀輕抖，提盡真氣，卻覺寶劍有如長在對方指上，紋絲動(dòng)彈不得。

    “等我問個(gè)明白?！毙⌒胶偷?，兩指慢慢松開。

    那虛耗小鬼所言之處，或許是救回老丈人的一個(gè)希望，且還事關(guān)國庫的虛盈，焉可輕易錯(cuò)過。

    祝美菱扯回劍去，酥胸如濤起伏，一對麗目狠狠地盯著他。

    小玄正要再與那虛耗小鬼說話，突見女孩睜大眼睛盯著他身后，驚詫滿面地叫道：“那是什么！”

    他緩緩轉(zhuǎn)頭。

    祝美菱水唇微顫暗頌真言，陡然叱了聲：“疾！”數(shù)條只有她以本門心法才看得見的隱形氣流，倏從兩人腳下的圓形紋刻中騰竄而起，大蟒般襲卷上來。

    小玄什么都沒看見，聽到聲音，方才回過頭來。

    祝美菱足尖輕點(diǎn)迅朝后掠，笑喝道：“小賊，還不束手就擒！”

    小玄嘆了口氣。

    祝美菱猛感兩腕一緊，眼前景物疾旋，尚未回過神來，竟已莫名其妙地與男兒對調(diào)了個(gè)位置，驚變間手上的寶劍與碎片皆俱脫手墜地，她心叫不好，身子已給數(shù)條氣流緊緊絞住，留在了紋刻著花枝的圈子里。

    混亂間，那虛耗小鬼倏地隱入身下的碎片之中，輕輕一蹦，竟以與生俱來的妖術(shù)，躍了入一道最近的暗影里，霎時(shí)無蹤。

    小玄放開祝美菱雙腕，悠然退開。

    直至此刻，那些隱形氣流方才徐徐現(xiàn)出形跡來，化做數(shù)條暗青色的怪藤縱橫交錯(cuò)地緊縛著少女，力道奇巨，赫將她拉倒在地。

    小玄游目四顧，發(fā)現(xiàn)已不見了那虛耗小鬼的蹤影，心中連連暗呼可惜。

    “臭小賊！”被緊縛在地祝美菱一臉驚詫，“你看得見這座法陣？”

    “我非但看得見，還猜得出絕非什么傳送法陣。”小玄望著她微笑。

    “原來你一直在提防我！”少女惱怒道，一張俏靨漲得通紅。

    “你如果不是轉(zhuǎn)變得那么快，說不定我就相信你了?！毙⌒Φ?，“其實(shí)你挺像我的一個(gè)師姐，都是嫉惡如仇的人，怎肯與邪魔妥協(xié)，除非——只是為了虛與委蛇?！?/br>
    |最|新|網(wǎng)|址|找|回|-丶2∪2∪2∪丶℃○㎡

    “你一直不揭破，其實(shí)是為了詐我?guī)氵M(jìn)閣！”女孩咬牙切齒地發(fā)恨道，心中悔之又悔。

    小玄嘴角勾起抹不自知的微笑，心底一陣思念：“都是個(gè)看似精明——其實(shí)好哄的妞?！?/br>
    “小人！騙子！你這混賬王八蛋果然不是好人！”祝美菱破口大罵，奮力掙扎，奈何這座木遁系法陣所發(fā)的怪藤，同尋常的藤蟒術(shù)不同，除了緊縛之功，還有抑制真靈的效力，根本沒有自行掙脫的可能。

    “小爺還有許多事情要辦，你就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待在這里?！毙⌒?，懶得與她分辨，心中惦記著那只虛耗小鬼，邁開腳步朝十字路口奔去。

    “放我起來啊！王八蛋!臭小賊！你給我回來！”身后的女孩叫罵不休。

    祝美菱叫罵了一陣，愈感氣惱難奈，心又擔(dān)憂師尊及同門的安危，只急得險(xiǎn)些掉下淚來。

    她叫喊得嗓子生痛，正想歇歇，忽見通道的十字口人影一閃，驚喜呼道：“那邊的是哪個(gè)？快來救我！”

    那條身影立時(shí)停頓，轉(zhuǎn)向朝這邊行來，腳步出奇的輕。

    這步子好生奇特，而是男人的形體——不是同門！祝美菱心頭驟然一緊。

    昏暗中的身影漸漸清晰，來者溫文爾雅秀才衣飾，腰里斜插把吊著玉墜的折扇，生白白凈凈，眉目甚是俊俏。

    兩人瞧清對方，皆俱微微一怔。

    祝美菱臉色發(fā)白，認(rèn)出對方正是自己與同門追剿過的一個(gè)采花yin賊，名字忘了，只記得其號叫做青鸞公子。

    董惜玉眨眨眼睛，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會(huì)被怪藤縛在地上的少女，笑逐顏開：“咦，這不是祝仙子么？”

    祝美菱厲色以對，只盼能嚇走對方。

    “嘖嘖嘖，都誰干的呀，這等不識憐香惜玉耶！”董惜玉小心翼翼地走近，一臉疼惜之色。

    “yin賊！盡敢闖進(jìn)問真閣來，可是活膩了么！”祝美菱厲聲喝。

    “心中未了之愿甚多，焉能這么快就膩了?！倍в裥溥涞?，“麗水城一別，小可甚是想念啊！”

    “想要活命，還不快滾！”祝美菱聲色俱厲，心中卻是明白，眼下這個(gè)情形，怕是連小孩子都唬不住的。

    哐啷一聲，董惜玉將掉在地上的辟邪金虹踢出老遠(yuǎn)，這才悠悠蹲下身來，笑吟吟道：“人海茫茫，相聚何難。祝仙子，今再相逢，你說我們是不是分外有緣呀?！?/br>
    小玄以無相之眼窺探隱藏于閣中各處的防御法陣，小心翼翼地一一避開，奔過數(shù)條通道，卻遍尋不見那虛耗小鬼的蹤跡，轉(zhuǎn)眼又到了個(gè)分叉路口，正遲疑該往哪個(gè)

    方向，陡聞一陣大響，地面都震動(dòng)起來，猛感背后勁風(fēng)襲來，遂朝旁輕輕一閃。

    一個(gè)高大的牛頭怪與他擦肩而過，險(xiǎn)些撞到他身上。

    小玄微愕。

    牛頭怪瞧都沒瞧他，慌慌張張地朝前狂奔。

    “想必也是從那什么煉魔闕里逃出來的，看來這閣中已亂成團(tuán)麻，到處都有邪穢……”小玄望著怪物遠(yuǎn)去的背影，心中忽爾一緊，立在轉(zhuǎn)角處怔怔地若有所思。

    董惜玉慢慢伸手，用折扇輕輕挑起少女尖俏俏的下巴，滿眼笑意：“仙子當(dāng)日不依不饒地追殺小可，可曾想到竟有今日呀？”

    祝美菱甩開頭，奮力一掙，卻是真靈半點(diǎn)提聚不得，尋常力氣更拿身上的怪藤毫無法辦，心中急惱交加，不住痛罵那個(gè)害慘了自己的可惡小賊。

    “天可憐見，教今日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董惜玉嘆惜般道，收起折扇，又用掌側(cè)來輕觸少女嫩滑的面龐。

    “你敢碰我！滾！”祝美菱厲喝。

    “本公子就愛美人兒這又惱又恨又無奈的神情，每每瞧瞧見，便教人如癡若醉欲罷不能吶！”董惜玉搖頭晃腦道，倏地一爪輕輕抓出，立將少女衣襟撕下大片，露出大片如冰似雪的肌膚。

    “畜牲！死潑賊！我殺了你！”祝美菱咬牙叫罵，心中越來越絕望，想到即將受辱，淚水一涌而出。

    “莫哭莫哭，這淚珠子一掉下來呀，便叫哥哥好生心疼……”董惜玉色瞇瞇道，覷見少女胸前露著的半條誘人溝子，竟是出乎意料的深，但給一條果綠的抹胸緊緊裹著，難以窺得全貌，咦了聲道：“奶子似乎不小么，干嘛要裹這么緊的抹子喲，勒得不慌么？來，讓小可瞧瞧咱們祝仙子的廬山真面目……”

    他邪魅一笑，五指再度抓出，朝少女胸口襲去，忽聽背后有人輕咳了一聲，不禁大吃一驚，急躍而起，轉(zhuǎn)過身持扇戒備。

    祝美菱心底生出一絲希望，只盼是哪個(gè)同門尋來，睜大含著淚顆的眼睛瞧去，只見昏暗中緩緩行來一人，劍眉星目錦袍如雪，赫是那個(gè)害了自己的邪宗小賊，心又沉了下去。

    “方兄，你怎在此？”董惜玉驚喜叫道。

    小玄默不作聲地繼續(xù)走近，此時(shí)兩人相隔尚有段距離，生怕一動(dòng)手便會(huì)迫得對方將女孩挾為人質(zhì)。

    “小弟正欲尋你，不期在此遇見，真?zhèn)€令人喜出望外！”董惜玉歡色道，收了折扇。

    小玄哦了一聲，不動(dòng)聲色地又再向前幾步，終于到了他的跟前。

    “來，與你瞧個(gè)好東西！”董惜玉道，說著探手入袖，似要掏取什么物事。

    小玄迅提真氣，便要一掌劈出，陡見董惜玉從袖中掏出一物，長尺許，通體如黑，赫是役妖令。

    “方兄瞧瞧，這可是你的兵器？”董惜玉含笑地將令遞到他跟前，繼道，“好生沉手，我用利器試過，分毫不損，才知是件上好的神兵！”

    小玄接過役妖令，心中驚喜萬分，那聚滿真氣的一掌哪里還擊得出去，忍不住問：“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葛家莊后山??！”董惜玉道，“那日見兄以一敵萬，獨(dú)斗群邪，真?zhèn)€有如天神，小弟又敬又慕，奈何力弱，不敢上前相助，真真慚愧無地！”

    小玄仔細(xì)檢查了一遍，見令完好無缺，心中暢極，本還一直為之牽腸掛肚，萬料不到竟然有人給自己送回來了。

    “小弟不敢明助，便混在人群里跟著，暗盼能什么時(shí)候幫上一把，后來見兄從地面斗到天上，兵器卻落了下來，便趕忙尋去，幸未遺失！”董惜玉道，面有得色。

    “多謝了！”小玄收令入袖，正顏?zhàn)饕尽?/br>
    “咱兄弟何需客氣！”董惜玉爽朗笑道，上前一把攬住小玄的肩膀，壓低聲道：“兄來得正好，眼前正有件美事，叫咱兄弟倆撞著了！”

    小玄哦了一聲，不著痕跡地輕輕掙開。

    “你瞧瞧，這地上縛著的是哪個(gè)？”董惜玉指著祝美菱道。

    小玄朝地上乜了一眼，祝美菱嬌軀輕抖，正怒目相視。

    “瞧這衣飾，多半是辟邪宮門人?！毙⌒傩市实馈?/br>
    “非止非止！”董惜玉道：“此姝乃辟邪宮掌宮沈秀衣門下，驚虹七仙子其一，號金虹仙子，模樣不在幾個(gè)宮主之下，江湖上不知多少人垂涎的！”

    祝美菱臉上陣青陣白。

    “辟邪宮門人，多半修的是清凈類法門，對我們這種修煉采補(bǔ)功夫的人最有裨益，如若采之，定如瓊漿玉液靈丹妙藥！”董惜玉貼著小玄耳邊接道。

    小玄微縮了下頭。

    “此姝不知給誰制住，如此良機(jī)，實(shí)謂天賜！不如我們兄弟倆就此聯(lián)袂品賞大快朵頤如何？”董惜玉微笑道。

    小玄朝少女瞧去，見她胸口白得晃眼，睫懸瑩珠楚楚可憐，果真十分可人。

    祝美菱心跳如擂，心忖如遭此辱，便即一死算了。

    小玄嘆了口氣，忽對董惜玉沉聲道：“既然這女人如此之妙，那便送與我如何？”

    “這……”董惜玉錯(cuò)愕，瞧瞧地上的女孩，再轉(zhuǎn)回頭來望他。

    小玄盯著他，悄按住彌漫心底的殺意。

    “好吧，兄既喜歡，只管拿去便是。”董惜玉居然沒有遲疑多久，嘆道：“誰叫小弟與兄一見如故呢。”

    小玄微愕，更

    是下不了手，忽爾扳住董惜玉肩膀，將之?dāng)埖揭慌?，壓著聲道：“我曾師承高人，修?xí)過相面之術(shù)，熟識紫微斗數(shù)十二命宮，看人斷事，從無偏錯(cuò)?！?/br>
    “兄是說？”董惜玉望著他，一時(shí)不明白他話中之意。

    “我觀你印堂暗黑，臉滯晦氣，今日必有血光之災(zāi)……”小玄徐徐道。

    董惜玉大吃一驚，顫聲道：“兄莫誑我，此話當(dāng)真？”

    倘再磨蹭，小爺這就宰了你！小玄語重心長道：“千真萬確，勸你聽此一言，及早離開，倘在此地逗留不舍，必定悔之莫及！”

    董惜玉沉吟少頃，忽朝小玄深深一拜:“難怪我今日總覺得心驚脈跳，看來今趟這飛仙島來不得，幸好遇見了兄長，委實(shí)甚幸！待此劫過去，小弟再來尋兄，同兄品花賞玉談風(fēng)論月，共游天地妙境！”

    “去吧，快走快走?！毙⌒粗宰哟叽?。

    “兄保重，小弟去了！”董惜玉倒也干脆利落，轉(zhuǎn)身便走，拐角處衣袍一閃，人已不見，身法竟然極是不俗。

    小玄轉(zhuǎn)身，慢慢走到少女跟前。

    祝美菱盯著他，盡管死命強(qiáng)撐，但淚珠兒卻止不住地跑出來，偏偏還無法抹去。

    小玄蹲下，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女孩裸露處亂晃。

    祝美菱見他越逼越近，心底發(fā)毛，縮著肩顫聲喚：“你你別……別過來！”

    “祝仙子怕我么？”小玄色迷迷道：“梨花帶雨，最是可人，真?zhèn)€我見猶憐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