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寵姝色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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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謝秉安闔上眼,貪/婪的吸取著蔚姝身上淺淡的氣息,香甜的味道安撫著后肩的傷痛,方才?若不是察覺到小?姑娘靠近才?醒來,險些就被她?鉆了空子。 他害怕蔚姝看到面具下是溫九的臉。 害怕對?他依賴喜歡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他是她?恨之入骨的謝秉安,會決絕的離開他。 若這是一場夢,就讓這場夢長一點罷。 沒入謝秉安的懷里,蔚姝忽然?聞到一絲血腥味,她?聳了聳鼻尖,確定自己沒有聞錯。 “娘娘是狗嗎?每次在咱家的馬車里都要聞一聞?!?/br> 蔚姝:…… 她?憤憤道:“你才?是狗!” “嗯,我是狗?!?/br> 一只,只想念著,貼著寧寧的狗。 馬車駛?cè)雽m里,謝秉安終于放開蔚姝:“回宮了,娘娘回樂明宮罷?!?/br> 蔚姝得到解脫,頭也不回的離開馬車,生怕晚一會又會被謝秉安抱進懷里不松手。 東冶從馬車外進來,擔憂的看著主子:“主子,奴才?扶你。” 他掀開車簾就聞到了血腥味,可?見主子的傷勢又加重了,主子也真是的,與蔚小?姐分開坐一輛馬車,自個兒修身養(yǎng)傷不好嗎,非得跟蔚小?姐待在一處。 謝秉安垂眸,捻著指腹,上面殘留著小?姑娘身上香軟的觸感。 回來這一路,到讓他有些留念不舍。 他抬手搭在東冶手臂上,淡聲道:“等她?走?遠了再出去?!?/br> 東冶:…… 主子為蔚小?姐受傷,不該讓她?知道,博得她?的同情嗎?為何要瞞著她?? 似是看出他所想,主子啟唇道:“我要的不是她?的同情,虛假的同情,大可?不必。” 東冶忙低下頭。 宮中轎攆停在樂明宮的寢殿外,云芝攙扶蔚姝走?下轎攆,勺紅從寢殿內(nèi)走?出來:“娘娘,奴婢已備好熱水,就等娘娘回來?!?/br>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 李酉笑著走?上前,余光瞥見蔚姝肩上沁著幾滴血點,心里咯噔一下:“娘娘,您受傷了?” 不等蔚姝開口?,云芝先是倒豆子似的,將獵場的事一通子倒出來,蔚姝聞言,秀眉緊皺:“你是說,綁架我,又將我丟到狼群的,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銀霜?” 云芝點頭:“小?姐被掌印救回來就一直昏迷,奴婢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銀霜固然?可?惡,可?更可?恨的是皇后,銀霜一定是受了皇后的指使,不然?憑她?一個奴婢,怎敢膽大包天的綁架小?姐!” 她?跺腳,氣憤不已:“銀霜攬下所有罪責,被掌印處死,皇后卻?安然?無恙,好好的回了鳳儀宮。” 李酉與勺紅面面相覷。 看來秋獵這三日,當?真是驚心動魄。 蔚姝走?進寢殿,將趕了一天路程的云芝打?發(fā)去沐浴解乏,讓勺紅在跟前侍候,她?坐進倒?jié)M溫水的浴桶里,看向纏著細布的雙手,又想起在山間里,被謝狗救下的一幕。 那晚若沒有他,她?早已入了狼腹。 “咦,娘娘,您肩上也受傷了嗎?” 勺紅走?過來,撩起搭在蔚姝肩上的長發(fā),見她?肩膀白皙光潔,這才?放下心來。 蔚姝疑惑抬眸:“怎么了?” 勺紅將青煙色的外衫攤開,露出肩上那處染著的幾滴血液:“奴婢見這里有血,還以為娘娘肩膀受傷了?!?/br> 蔚姝擰緊秀眉,接過勺紅手里的衣服,盯著衣衫上的幾滴血陷入深思,她?沒受傷,也沒接觸過旁人,那這是……謝狗的血? 昨晚謝秉安救下她?后,她?便昏睡過去,對?如何離開狼群,第二日如何坐上馬車都沒有印象,唯有不對?勁的便是今日的謝狗,幾次與他同坐馬車,他都在看文書,哪怕是閑余的時間也不見他休憩,但今日卻?意外的休憩。 不對?,是昏迷。 蔚姝抿緊唇畔,將外衫遞給勺紅:“給我拿一件干凈衣裳來,我要去一趟巡監(jiān)司?!?/br> 勺紅嚇得手腕一哆嗦,險些將外衫丟在地上,她?回過神,對?蔚姝道:“奴婢這就去。” 拿衣裳的空擋,勺紅將消息告訴李酉,讓李酉速去巡監(jiān)司告知掌印大人。 巡監(jiān)司外,錦衣衛(wèi)面孔森嚴,握刀把守。 勺紅打?著燈籠,與蔚姝剛走?到巡監(jiān)司便被外面的錦衣衛(wèi)攔住,勺紅垂著腦袋沒吭聲。 蔚姝被錦衣衛(wèi)冰冷的目光嚇了一下,她?輕咳一聲:“我要見掌印,你去通稟一下?!?/br> 錦衣衛(wèi)頷首;“奴才?這就去?!?/br> 不多時錦衣衛(wèi)便出來了,對?蔚姝道:“娘娘,掌印讓您進去。” 蔚姝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邊上的勺紅,與她?一起走?進巡監(jiān)司,這一路她?都在想,見到謝秉安該說什么,是直截了當?的問他是不是受傷了?亦或是試探他? “姝妃娘娘。” 蔚姝想的入神,冷不丁的被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眨了眨眼,掩飾慌亂,對?東冶道:“我、我要見掌印?!?/br> 東冶:“掌印在里面,娘娘進去罷。” 蔚姝輕輕頷首,提裙走?進大殿,殿內(nèi)只亮了幾盞燈,光線偏暗,她?聳了聳鼻尖,沒有聞到血腥味,只聞到淡淡的墨香。 謝秉安看著蔚姝跟貓兒似的,踏進大殿先聞一聞氣味,唇邊抿著笑意,啟唇開口?時,聲線卻?是低沉偏暗色:“這么晚了,娘娘找咱家有何事?” 蔚姝循著聲音抬頭看去,謝秉安坐在案桌后,手中拿著案牘,黑色的鎏金面具在昏暗的光線里顯出幾分神秘,他換了一身玄褐色的衣袍,護腕上有黑色的暗扣,如夜的黑襯的那雙手如玉般修長好看。 她?走?上前,眼睫上下?lián)渖?,將謝秉安上下打?量,開門?見山:“你是不是受傷了?” 謝秉安眉峰微挑,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大殿外,東冶與勺紅站在外面,沖里面的主子齊齊搖頭,急忙撇清與自己的關(guān)系。 勺紅恨不得用針縫住自己的嘴,若不是她?多嘴,娘娘就不會發(fā)現(xiàn)主子受傷的事,可?她?那會不知道主子受傷的事,若是能早些知道的主子的授意,她?就是裝啞巴也不會透露半個字。 謝秉安放下案牘:“娘娘為何會覺得咱家有傷在身?” 蔚姝走?近他,看向他的左肩,謝秉安順著她?的視線瞥了眼自己受傷的位置,搭在膝上的手指輕捻在一起,薄唇也陡地抿緊。 “我衣裳沾了點血,血點的位置正好是左肩。” 蔚姝看著他,肯定道:“我今日除了與你接觸之外,再未與旁人接觸,這血不是我的,那自然?是你的,你的傷是昨晚在狼群救下我時傷的嗎?” 謝秉安垂下眸,無聲輕笑。 他到是小?瞧了小?姑娘的敏銳,憑這些細節(jié)就能想到是他受傷。 他掀眼看她?,薄唇輕啟:“是?!?/br> 蔚姝瞬間抿緊唇畔,眼底浮出糾結(jié)與掙扎,謝狗是她?的仇人,但這個仇人兩次救她?于危難中,且為她?受傷,雖然?知道他救她?也是因為為了繼續(xù)利用她?罷了,可?心底還是覺得虧欠了他。 今日在馬車上謝狗對?她?做的事,她?到現(xiàn)在仍懷恨在心,無法釋懷。 “謝謝你?!?/br> 蔚姝想了很久,最終只說出輕飄飄的三個字。 謝秉安眸色微瞇,碾磨的指腹也頓住,冷肅的黑眸窺探到女人眼底流露出愧疚與糾結(jié),唯獨沒有心疼,擔憂,就真的是在對?一個陌生的仇人,說著一句無足輕重的道謝。 他垂下眸,薄唇緊抿成?線條,心底洶涌著怒意與掙扎。 明知她?恨謝秉安這個身份,竟還癡心妄想的從她?眼里看到對?溫九的喜歡與關(guān)心。 謝秉安自嘲苦笑。 是他深陷在溫九這層身份里,自己入戲罷了。 從巡監(jiān)司出來,蔚姝心情便有些沉重。 回樂明宮的路上,她?看向幽暗狹長的紅墻甬道,心里生出森然?的寒意。 好像從三年前外祖父和舅舅死后,就好像有許多人想讓她?死。 范妾氏,蔚芙蘿,還有扮了十余年慈父的蔚昌禾,就連往日與娘自稱姐妹的長公主也恨不得她?死在宮中,她?只知道自己是楊氏外親,身上留著蔚家的血,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偏生惹得這些人都要除掉她?。 如今進了宮,先是麗妃,燕王,再是皇后。 蔚姝長嘆,抱著單薄的臂彎,落寞的走?向樂明宮,她?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皇后為什么要跟她?過不去,她?無權(quán)無勢,在宮中也不過是靠著身體里的血茍活罷了,對?她?也并?無威脅。 回到樂明宮,不見溫九。 蔚姝才?想起,好像從下了馬車之后再沒看見他了。 勺紅見她?四處張望,知道她?在找主子:“娘娘,溫九被廉公公叫去承乾宮了,怕是晚些時辰才?回來。” “知道了。” 蔚姝回到寢殿,躺在榻上,卻?是輾轉(zhuǎn)難眠。 她?一閉上眼,眼前就會浮出外祖父,舅舅和娘親的身影,那晚季宴書說的話一直徘徊在心頭,既然?秦叔叔還活著,為什么不回長安城?又為什么和鄭大人有密信來往? 蔚姝在繁雜混亂的思緒中逐漸睡過去。 天起了風,將廊檐下的燈籠吹得搖晃不止,里面的蠟燭在搖曳中逐漸熄滅。 殿門?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步入殿內(nèi),黑色的衣袍與黑夜融為一體,他的腳步極輕極淺,走?到榻前,垂眸看著榻上的人兒蜷成?一團,小?姑娘纏著細布的手指緊緊揪著衣襟,臉上淌過一道道淚痕,在睡夢中也在哭泣。 嬌弱無助的聲音溢出唇畔,訴滿了委屈與思念,蔚姝秀眉緊皺,臉上雖是輕輕的啜泣,卻?給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哭。 謝秉安坐在榻邊,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寧寧?!?/br> 那一聲寧寧,裹挾了太多無以言說的情。 榻上的人哭作一團,謝秉安覺得自己的心也被那悲蒼的哭泣揪作一團,泛起細密的疼痛,他想拭去蔚姝臉上的淚,可?小?姑娘的淚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盡,他忍著后肩傷勢的疼意,俯下身將小?姑娘眼底溢出的淚盡數(shù)/舔/舐,吞入腹中。 濕潤的觸感在肌膚上纏/綿流連,帶起酥/麻的顫栗,讓陷入夢魘中的蔚姝漸漸清醒,她?顫了顫如羽的眼睫,睜開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溫九。 月光穿過窗紙灑在溫九身上,將那張清雋冷俊的容顏襯的愈發(fā)涼薄,從相識到現(xiàn)在,蔚姝鮮少從溫九眼里看到除清冷寡淡以外的神色,不知是今晚的月色太過柔和,還是此?時兩人挨得極近,她?意外的從他眼底看到了濃情的溫柔。 “溫九?!?/br> 蔚姝抱住溫九,埋首在他懷里,抽噎的哭泣,哭到幾乎喘不過氣。 謝秉安輕拍她?的手臂:“告訴我,為什么哭?!?/br> 蔚姝哭的停不下來,從溫九懷中抬起頭,沁滿淚水的明澈杏眸委屈的看著他,斷斷續(xù)續(xù)的湊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昨天才?、才?知道,秦叔、叔沒有死,他和、和鄭大人一直有密、密信來往?!?/br> 哭聲揪著謝秉安的心,男人將貼在她?臉頰的碎發(fā)別到耳后,眸底的暴戾隱匿在瞳仁深處,流露出來的,只有最溫柔的哄慰:“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