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四蒔錦 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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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算準(zhǔn)了他們會婉言謝絕,這才先斬后奏,而那封信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夏罡和孟氏對了個眼神,之后連忙換好衣裳理好發(fā)髻,雙雙出門去見老母親。 夏老夫人早已被丫鬟小廝迎進(jìn)了屋子,此次與她同來的除了大兒媳白氏,還有白氏所出的女兒夏瑤,再并著幾個仆從。只是這會兒仆從都已被安排去了別處。 老夫人既是打著來看孫女的名義,夏蒔錦這邊自也很快接到了消息,之后換了件得體的衣裳,便去前堂拜見祖母了。 夏蒔錦到時,父親和母親已經(jīng)到了一會兒,原本大家正熱鬧著,一見夏蒔錦來,夏老夫人和白氏俱都收了口,開始認(rèn)真打量這個已兩年未見的孫女。 第109章 大娘 外間日耀灼灼, 夏蒔錦緩步邁入堂屋的大門時,臉上還罩著一籠淺金色的紗光,愈發(fā)將她襯得膚光明潔。 向坐在主位的夏老夫人見禮時, 她秀目微垂著屈膝下去,姿勢端得平穩(wěn), 纖長的睫羽阻著眸光, 顯得溫婉至極:“蒔錦見過祖母?!?/br> 之后又向右手邊的白氏見禮:“見過大娘?!?/br> 接著側(cè)了側(cè), 夏蒔錦的目光又掃過白氏身旁一個同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小娘子, 這便是白氏的女兒夏瑤, 夏蒔錦又頷了頷首:“見過二jiejie?!?/br> 夏老夫人笑道:“一家人,不必這么多的禮。” 一旁白氏也連忙笑臉接話:“就是就是,再說三姑娘這禮我們也快要受不起了!” 夏蒔錦垂著眸, 微微一怔。難怪剛剛從她進(jìn)屋, 就察覺到祖母和大娘對自己格外在意,且投過來的目光俱都裹挾著一種小心翼翼。 方才她還當(dāng)是兩年未見,生分所至, 如今聽來,顯然是她們已知曉了賜婚一事。這么說來, 這一趟來汴京,也是為此事而來的? 女兒都能察覺的事,孟氏更是一耳就聽明白了,怪不得來得這么突然, 且白氏這回姿態(tài)擺得這么低。 其實白氏剛剛說完那句, 自己就意識到說遛了嘴。夏老夫人嫌她不成事,拋過去一記眼刀, 白氏便趕緊閉了嘴。 既然看明白了,孟氏也不愿場面尷尬, 先命人下去備好茶好菓子來,又開始陪老夫人閑敘家常。姑媳二人總歸兩年未見,自是有許多話題可聊,而白氏因著先前一開口就說錯了話,這會兒只豎耳朵聽著,卻不敢再隨意插話了。 下人端來熱茶,孟氏親自為婆母奉上一盞,隨后又關(guān)切地問起信中所提之事:“母親的腰疾又犯了,不如先讓府醫(yī)過來瞧瞧,這也不是什么治不好的大病,指不定他能有法兒?!?/br> 夏老夫人慌忙擺手,皺了皺眉:“不必了,還是等姜大夫來醫(yī)吧?!?/br> 見孟氏不解,白氏這回便解釋了句:“母親若是肯讓男大夫醫(yī),也就不用專門跑來汴京了。就是沖著那位姜大夫是女子,專門為后宅婦人醫(yī)病,還尤其擅長金針,聽說洛陽也有不少人是被她醫(yī)好的!” “哦?!边@下孟氏就聽明白了,后宅婦人有些疾病只憑搭脈開藥方是診不好的,病在腰處,的確是有些棘手。 是以孟氏便向老夫人討了地址來,叫府里的下人拿著去將那位姜大夫請到府里來給老夫人醫(yī)治。 等大會的功夫,夏蒔錦察覺到夏瑤總是時不時盯著自己看,雖說姐妹兩年未見,見了新奇想多看幾眼也屬正常,可夏瑤這目光,讓夏蒔錦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夏蒔錦便小聲對孟氏提議:“母親,過會兒姜大夫來了興許會為祖母施針,不如還是先將祖母安置進(jìn)房間吧?” 被女兒一提醒,孟氏這才想起是這么個理兒,婆母和大嫂來得突然,她壓根兒都沒有時間準(zhǔn)備屋子呢,于是趕緊命人去收拾出一間院子來,起身親自攙扶夏老夫人過去。 這邊剛剛將人安頓好,那邊門房便來報:“姜大夫已經(jīng)請來了?!?/br> 夏蒔錦原以為這位女大夫至于是個三十往上的婦人,可等人進(jìn)來了,她卻略有些驚奇,竟是一位年輕的小娘子。 看外貌,同夏蒔錦也差不了幾歲,且更令夏蒔錦奇怪的是,她總覺得好似在哪處見過此人,只是印象不深,一時想不起來。 不只夏蒔錦感到意外,屋內(nèi)其它人也皆都意想不到,看著這位年紀(jì)輕輕,容顏端秀的小娘子背著藥箱走進(jìn)來,一時竟沒有一個人開口招呼。 倒是夏蒔錦最先反應(yīng)過來,十分有禮的笑著:“您就是姜大夫?” 對方目光在她身上定了一瞬,而后頷首:“正是。” “那就勞煩您為我祖母看看吧,祖母的腰疾已困擾多年,每逢天寒之時便會發(fā)作,聽聞了姜大夫的妙手,特意從洛陽趕來?!币贿吔榻B著祖母的情況,夏蒔錦一邊把姜大夫往里間引。 孟氏和白氏雖也跟在后頭進(jìn)了里間,但心里卻在打鼓,總覺得這位孟大夫太過年輕,對其醫(yī)術(shù)并不信任,思忖著那些美名多半是誤傳了。 要真叫她給老夫人施針,孟氏和白氏倒有些不敢,是以遲疑著,還要不要讓這位姜大夫繼續(xù)看下去。 夏老夫人躺在榻上,看到進(jìn)屋的姜大夫如此年輕,亦是暗暗嘆息,只覺這次多半又是看不出什么明堂來了。 而這位姜大夫,對這一屋子人朝自己投來的不信任目光,倒也不往心里去,只徑直走到榻前,在預(yù)先備好的繡墩上坐了下來。 “老夫人,我先為您請個脈可好?” 依著夏老夫人的直脾氣,原是想將給點碎銀子將人直接請離的,可這時夏蒔錦走到榻邊,喚了聲:“祖母。” 夏老夫人抬眼,見孫女的目光中滿是鼓勵,便心說請都請來了,直接將人趕走是不妥,于是不太情愿的將手從錦被里伸了出來,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句:“有勞大夫?!?/br> 姜大夫也是看出老人家的不情愿,笑著置好脈枕,將老夫人的手放上,兩指輕搭脈門。不多時,便將老夫人的手放了回去,收了脈枕,緩聲說道:“老夫人,容我再看看您的腰。” 夏老夫人嘆了聲氣,耐心似快要告罄,不過她還是配合的轉(zhuǎn)過身去。夏蒔錦便上前幫著祖母掀起外裳。 姜大夫用手按了幾下,夏老夫人便吃不住痛,哼唧了一聲,姜大夫也由此辨清了位置,隨后坐回。 夏蒔錦趕緊將祖母的衣裳和被子蓋好,問道:“姜大夫可是瞧出什么來了?” 姜大夫看她一眼,沒回答,而是反問夏老夫人:“老夫人可是覺得腰間皮rou僵硬,一遇天寒更是酸痛難忍,夜里偶爾還可能痙攣?” 這一句話便將夏老夫人所有的癥狀都講出來了,夏老夫人急忙轉(zhuǎn)回身來,再看向姜大夫時,眼神已帶著幾分敬重:“那老身這到底是什么???” “痹癥?!?/br> “痹癥?”夏蒔錦疑惑地看著姜大夫,她倒不知這病是何意。 姜大夫便起身,詳細(xì)與夏家人說來:“風(fēng)寒濕三氣雜至,合而為痹。老夫人所得是痹癥無疑。不知老夫人在洛陽的住處,是否陰冷且濕氣重?” 孟氏和夏蒔錦雙雙看向白氏,白氏便有些心虛的解釋:“洛陽老宅年久失修,屋瓦有縫隙,門窗也閉合不嚴(yán),是有些潮濕陰冷。有幾回我想找人來修葺,可母親住慣了自己屋不愿意挪動,最終只得作罷。不過為防漏風(fēng)令母親著涼,我已命人在窗上又加了一層厚帳?!?/br> 孟氏心里想埋怨白氏,可妯娌間的關(guān)系才剛剛有點緩和,她也不想再激化,是以想了想,還是沒說不好聽的話。只問姜大夫:“那不知現(xiàn)在可好醫(yī)?” 姜大夫嘆了一口氣,“風(fēng)寒濕邪侵體,久而失治,老夫人的腰疾已有些嚴(yán)重。治是能治,只是有些麻煩?!?/br> 聽前面的話,孟氏和白氏兩個兒媳還以為沒得治了,聽到最后一句才稍安下心來,孟氏連忙道:“不打緊,能治便好,姜大夫只管說。” “頭三日需每日施以金針,之后也要隔日施針一次,如此至少兩個月,方有機(jī)會痊愈?!?/br> “那就有勞姜大夫給我母親好好治療了。”孟氏說道。 因著先前癥狀都說到點上,如今夏老夫人也對這年輕大夫很是信任,不再抗拒,便都依著她。 接下來姜大夫為老夫人施針,待半個時辰后施完了針,孟氏和白氏在婆母跟前照料,夏蒔錦則代母親送姜大夫出屋。 這時她才終于有機(jī)會問上一句:“姜大夫,不知我們之前是不是在何處見過?” 姜大夫轉(zhuǎn)臉朝她笑了笑,“看來夏娘子是貴人多忘事了。”說罷,也不詳說,就頷了下首離開。 夏蒔錦眉間微蹙,依舊想不起來,直至看到姜大夫提起裙裾踩著步梯上馬車的動作,這才醍醐灌頂一般,恍然想起了什么! 隨著馬車走遠(yuǎn),夏蒔錦口中緩緩念出一個名字:“姜寧兒……” 這不就是那回進(jìn)宮時,在巷子里撞的那輛馬車上下來的小娘子?當(dāng)時因為賀良卿的母親被撞了頭,這小娘子便下車?yán)碚摗?/br> 當(dāng)時夏蒔錦并不知她是誰,還是事后叫人送補(bǔ)品去時才知這小娘子是賀良卿的表妹,因著父母亡故而投奔了他。 想不到她竟還有著如此高深的醫(yī)術(shù),幾個月的時間,竟在汴京開起了醫(yī)館,且還聲名遠(yuǎn)播。 夏蒔錦正想這些之時,白氏帶著夏瑤也從老夫人房里出來了,夏蒔錦便關(guān)切了句:“大娘,祖母可是睡下了?” 剛剛姜寧兒施針時便說過,施過針后老夫人會小睡一覺,讓大家不要去打擾她。 白氏點點頭,走到夏蒔錦跟前,說道:“蒔錦啊,剛剛姜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只怕我們要在汴京住些日子了。” 連母親都欣然接受了,身為晚輩,夏蒔錦自當(dāng)是說些客氣話:“大娘只管將這里當(dāng)作自己的家罷是。” 白氏倒也不見外,就勢說道:“既然如此,為防以后莽莽撞撞走錯了路,不如蒔錦你先帶我們熟悉熟悉府里情況?” “這是應(yīng)當(dāng)?shù)?。”說罷,夏蒔錦便喚來水翠在前引路,親自陪著白氏和夏瑤母女在府里四處走走。 路過一個疊石堆砌的小池塘?xí)r,一直不怎么說話的夏瑤突然驚喜的看著水里:“母親,有魚!” 白氏悄悄白了一眼夏瑤,嫌她大驚小怪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只是這動作幅度雖小,還是被夏蒔錦無意瞧見了,倒覺得這一家子人有意思。 既然夏瑤已經(jīng)提到了,白氏也不好裝作沒看見,順口夸贊了句:“這錦鯉竟是金燦燦的,著實瞧著喜人!” 夏蒔錦只得介紹了句:“大娘,這是外邦來的黃金鯉?!?/br> “外邦來的?”白氏略驚奇,又看了幾眼那魚。 水翠則趁機(jī)插嘴一句:“是太子殿下送給我家小娘子的。” “水翠!”夏蒔錦嫌她多嘴,半笑不笑的剜她一眼。水翠則伸了伸舌頭,她一時沒忍住。 白氏的臉上表情復(fù)雜了一瞬,而后笑道:“看來太子殿下對我們蒔錦是當(dāng)真不錯?!闭f到這兒,白氏不免露出個探究的目光:“蒔錦,你同太子殿下是因何起的緣?” 夏蒔錦略一怔,未想到大娘竟問的這樣直白,臉頰不由微微泛起紅暈。 不過要論起這起緣來,只怕要從她五歲第一回來汴京時論起,只是這些委實沒有必要同旁人說起,再說即使是說了,又有誰會信呢? 是以夏蒔錦只含混著,敷衍了句:“無非是父母之命罷了?!?/br> 第110章 凋謝 剪剪金風(fēng), 吹拂起夏蒔錦腮邊的碎發(fā)來,白氏臉上掛著慈和的笑意,抬手幫她將發(fā)絲掖至耳后??此拼葠蹮o比的一位長輩, 可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旁人卻根本看不出來。 當(dāng)年老侯爺尚在時, 原是想將爵位傳給自己的嫡長子夏元的, 也就是白氏的夫君??上脑蝗粋送? 大夫幫他治好后, 卻言未來恐怕不良于行, 老侯爺就此也改變了心意,將夏罡這個嫡次子請旨立為了世子。 這也正是兩兄弟結(jié)怨的根由。 過去白氏每每看到孟氏又添了什么喜事,心中便覺不忿, 總覺得這一切本應(yīng)是屬于她的, 她卻與侯夫人這個位置錯過了。 而如今看著春風(fēng)明媚的夏蒔錦,白氏心里又隱隱多了一份不忿,這一切本該是屬于她的瑤兒的。若自家老家是侯爺, 那今日便是瑤兒被官家賜婚了。 想著這些,白氏心里一片苦澀, 生怕叫夏蒔錦看出來,強(qiáng)自擠出個笑臉兒來,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片花樹問:“那邊是什么地方?” 夏蒔錦便道:“大娘,那處是紫薇園, 眼下紫薇花開得正盛, 您若是喜歡我就陪您去逛逛?!?/br> “好。”白氏說著,往前走去。 幾人行過府庫時, 白氏一眼瞧見堆在庫房門前如小山一樣的各式禮盒,不由好奇:“蒔錦啊, 這是在做什么?” 蒔錦正要說話,孟氏從“小山”后面走了出來,疑道:“大嫂,你們怎么到這邊來了?” “哦,是我想讓蒔錦帶我和瑤兒在府里逛逛,正巧就逛到這處來了,弟妹這是在做什么?”白氏湊過去,認(rèn)真掃量著那些精美非常的匣子,猜測這么好的外盒里頭裝的是什么好東西。 孟氏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都是一份份人情世故,我正愁著未來要如何一樣樣還呢?!?/br> 孟氏說得隱晦,白氏卻不難聽明白,看來這些都是圣上賜婚之后,那些達(dá)官貴人們送來的賀禮。 不用想也知道,眼下安逸侯府定是成為了整個汴京都想巴結(jié)逢迎的門第,那么多人想要攀交情,可沒有邀貼也不好直接登門,是以便讓家仆將賀禮送過來,禮數(shù)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