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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為何那樣(女尊) 第72節(jié)

    他抬起手,抵住薛玉霄的下頷,想要正視對方。手指剛碰到她,就聽姐夫道:“只是長得略有幾分姿色,難道人之外表,也是懷璧其罪么?四郎,別為難人家。”

    謝不疑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產(chǎn)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人雖然不是他喜歡的長相,但卻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這眉峰要是再低一點點、唇?jīng)]有這么艷、膚色再健康些……

    明日落紅應(yīng)滿徑(2)

    第63章

    謝不疑的目光停留得太久了,久到崔錦章都下意識地挪過來半步,將他完全阻擋隔絕在另一邊。

    他的態(tài)度如此緊張,謝四反而更覺好奇,目光不由在崔七郎身上頓了頓,心道——這其中似乎有什么貓膩?這小侍從長得雖然過于秀麗,但仔細(xì)望去,有些像……像薛……

    嘶。謝不疑思緒中斷,覺得有些荒唐。他低笑一聲,坐回薛明懷身邊,看著崔錦章將前幾日開的藥方整理在一起。一旁早有椒房殿的侍奴取出近日的飲食冊子、所吃的幾種補藥清單,還有一小撮兒煎過藥的爐底藥渣。

    崔錦章一一驗看核對,確定薛明懷按著他的囑咐乖乖吃藥,心情逐漸放松,甚至還想著他可比他meimei安分老實多了。他為鳳君把了脈,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很快得出結(jié)論。

    這并非是鳳君的身體狀況有惡化,而是崔小神醫(yī)正在冥思苦想,琢磨如何流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仔細(xì)思索時,正好眉頭緊皺,面露猶疑,讓旁邊的謝不疑都慢慢懸心起來,正待出言詢問,崔錦章開口了。

    “情況……情況復(fù)雜?!贝奁叩?“還請鳳君令椒房殿眾人回避,也請四殿下先避一避?”

    謝不疑問:“我也不能聽?”

    崔七堅定點頭:“只要玉郎與我留下記藥方便是,其他人不可在場。我接下來所說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之事,乃是……內(nèi)帷房內(nèi)之秘,其他人還是不要旁聽得好?!?/br>
    這話說得頗為令人誤會。

    謝不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頓,想到崔錦章看起來這么天真純粹,沒想到開口就是“內(nèi)帷之秘”……他想必承襲了葛仙翁的房中秘術(shù),難道是要傳授讓女子欲罷不能的技術(shù)?以這種技巧討好姐夫——大可不必呀。

    謝不疑勾起唇畔,覺得鳳君應(yīng)當(dāng)會拒絕。他正欲開口,沒成想薛明懷居然頷首同意,轉(zhuǎn)頭道:“四郎,你帶他們都下去吧。等小崔醫(yī)官說完了話再進來侍候?!?/br>
    謝四神情微怔。今天這稀奇古怪的情況有點多……他面露不解,腦海中轉(zhuǎn)著好幾段破碎的端倪和思緒,只是他暫時無法將這些微妙的蛛絲馬跡連接成線,也看不清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

    有薛明懷開口,謝不疑便從旁邊的萬里江山屏風(fēng)上隨手取下一件厚披風(fēng),目光掃過殿內(nèi)侍奉的一應(yīng)侍奴,抬手指使了一下,隨后道:“我去外面走走,要是有什么事,派人在檐廊下叫我便是。”

    薛明懷看著他點頭。

    侍奴們魚貫而出,一位近侍細(xì)心地關(guān)好了門窗,以防里面說些“內(nèi)帷私密之事”被旁聽泄露了出去,影響鳳君千歲的名譽。不一會兒,室內(nèi)僅余薛明懷、崔錦章,以及他身后的“玉郎”三人而已。

    崔錦章達(dá)到目的,很明顯地松了口氣,他按住胸口,感覺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逐漸平緩,道:“這總可以開口了吧?”

    薛明懷的目光穿過他,落在他身后之人的形影上。薛玉霄也并不再拘束掩飾,上前一步,與長兄四目相對,當(dāng)面道:“上次兄長交代之事,我已經(jīng)派人去辦了。一切順利。”

    薛明懷雖然有所揣測,但聽見她壓低的聲音時,還是不由得渾身微僵。他的目光落在薛玉霄臉上,眸光既擔(dān)心、又愛憐,輕嘆著說了句:“上回便易容騙過了四郎,如今又騙他。若非我還沒算耳聾眼花,也要被你騙過去了。……雖然事情緊急,但進宮風(fēng)險太大,你怎么能狠心想到這步?”

    薛玉霄略微訝異。她沒想到謝不疑連當(dāng)初在丹青館會見明月主人的事都告訴長兄,兩人的關(guān)系看起來比想象中的更要好。她收斂思緒,凝神答道:“此事不可委托轉(zhuǎn)交于人,更不能讓人口述,事關(guān)重大,我必須要親自來見哥哥。除此之外,也還有其他正事要問?!?/br>
    薛明懷立即道:“但說無妨?!?/br>
    薛玉霄早已打好腹稿,開口道:“宮禁當(dāng)中的禁衛(wèi),每兩個時辰換班一次,一共會換六次,共三班。這是明面上的,只要稍加打聽就能得知。但我想以陛下的謹(jǐn)慎小心之意,恐怕不會僅有明面上的這些人,你知道她還有什么別的人手么?”

    “京兆十六衛(wèi)皆以陛下為首,不過又各有親近的士族。”薛明懷道,“你猜得沒錯,除了禁衛(wèi)之外,另有她的紫微親衛(wèi)在宮中巡查,這些親衛(wèi)的巡查時間、地點、人數(shù),都只存在于謝馥手中,屬于秘密。據(jù)說紫微衛(wèi)糾察不法、維護安定,如果有行蹤詭秘且身份不明之人出現(xiàn)在宮中,她們享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br>
    他頓了頓,望著薛玉霄道:“這些人也在暗中探查朝廷百官、以及世家大族的動作秘密?!?/br>
    薛玉霄在腦海中思慮片刻,踱步問:“這個職能聽起來很耳熟……與司隸校尉差不多?!?/br>
    薛明懷微微點頭,道:“正是。她前兩日冊封你的司隸校尉,位在九卿之下,諸位陪卿之上。前朝漢室為了糾察與皇族有關(guān)的案件,武帝特設(shè)此職。不過陛下交給你的乃是彈劾監(jiān)察諸位士族的權(quán)力,皇宮重地,不在其中?!?/br>
    紫微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乃是謝氏宗親擔(dān)任的,看起來就像是皇帝身邊的一個閑官,像這種保護自己的職位,謝馥只會交予自己信任、而又看起來并不出眾的人。

    “如今的紫微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宗室……謝思,字若癡。她是謝氏的小宗旁支,三年前從陳郡入京兆,以備中正官選評。因為才華與資質(zhì)俱不出眾,所以安排進了紫微衛(wèi)……”薛玉霄回想起來,喃喃自語,“哥哥,如果我有大動作,你覺得……陛下會如何待你?”

    薛明懷挽袖給她倒了杯茶,茶水甘甜香醇,只是稍涼了些。他對這個問題并沒有過多猶豫,流露出一絲與言語完全不相符的鎮(zhèn)定冷漠,仿佛無關(guān)緊要:“謝馥有一道旨意——不算秘密,她自己拿給我看過。無論朝臣當(dāng)中哪一家謀逆篡位,她若身死,十六衛(wèi)和紫微衛(wèi)將會代皇帝賜死后宮諸君,使之不被玷污,保全侍君的清名。”

    薛玉霄蹙眉道:“鳳君亦不能免?”

    薛明懷微微一笑,道:“怎么冒出一句傻話來了?即便眾人都能免除,我不能免,也是情理應(yīng)當(dāng)。這道旨意本就是暗中威懾豪族所設(shè),除了丞相外,我們家便是第一等豪族,你以為她為何給我看?”

    但多年來,這道消息卻從未傳回薛氏,沒有讓薛司空得知,亦沒有出現(xiàn)在薛明懷的任何一封家書當(dāng)中。

    真是關(guān)心則亂。薛玉霄抬手扶了下額頭,重新整理思緒,將杯中茶水微微抿了一口,道:“要是謝若癡死了,有誰會接替她的職務(wù)?”

    薛明懷道:“恐怕仍是謝氏宗親。”

    薛玉霄土斷時去過陳郡,如今的皇族就出于陳郡謝氏,只不過大宗嫡女繼位為帝,而小宗旁支,則以宗親之名留在陳郡。她前往檢籍時,陳郡謝氏沒有一絲欺瞞不報,十分配合……想必她們受到了陛下的“家書”,將欽差暫時當(dāng)做自己人來對待,所以才相對順利。

    薛玉霄回憶自己曾見過的幾個陳郡謝氏宗親,若如今的統(tǒng)領(lǐng)死了,最有機會接替這一職務(wù)的是……一個是謝思的親meimei謝若清,另一個則是她的堂妹謝若愚……

    “我明白了……”薛玉霄心中有了成算,又問,“如若陛下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宮中可有能夠預(yù)備繼任的庶出皇女?”

    薛明懷嘆道:“都尚在襁褓之中啊?!?/br>
    薛玉霄卻不失望:“正好?!?/br>
    兩人點到即止,不再說得更仔細(xì)。薛玉霄轉(zhuǎn)而問道:“謝若愚可有什么喜好?長兄若是知道便告訴我,不知道也無妨,我可以向官場去打聽?!?/br>
    只是人在官場,慣會偽裝喜好,隱藏弱點。就算謝若癡真的有什么喜好,恐怕為了謝馥的安危,她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她這個人在朝廷上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了,薛玉霄甚至最初都沒一下子想起她的名字來。

    薛明懷道:“……這事……四郎倒跟我說過一次,但未知真假,你可以聽一聽。”

    薛玉霄點頭。

    “你在外檢籍之時,我身體不適,宮中便不太整肅。那時有一個宮侍與侍衛(wèi)在外茍合私通,讓四郎撞見。然而四郎玩心甚大,不僅沒有上前抓住,還命人從旁畫了下來,將畫作送給了那個侍衛(wèi)。此人嚇得魂飛魄散,當(dāng)即向他討?zhàn)?。四郎便問他有什么好用的消息調(diào)劑心情,侍衛(wèi)便說,她們家統(tǒng)領(lǐng)表面正經(jīng),其實極好美色,常常面具易容潛入花舫柳巷作樂,可以拿這個敲詐統(tǒng)領(lǐng),必能得錢萬貫?!毖γ鲬言捳Z一頓,搖頭道,“四郎聽了大笑,并沒有以此事敲詐。而是轉(zhuǎn)頭告訴了我?!?/br>
    薛玉霄:“……他可真是……”

    時間過得飛快,兩人交談已有片刻。薛玉霄不想掩門閉戶太久,便與他約定了幾種聯(lián)系方式,又道:“我必會周密行事,免得打草驚蛇?!?/br>
    她打算過去開窗,以示交談結(jié)束。

    “等等?!毖γ鲬呀凶∷屟τ裣鲎哌^來。他在三妹身上凝視片刻,道:“以小心謹(jǐn)慎為上,今日之險舉再不可做?!阍谕馇鍦p了許多,看著比在千秋節(jié)上瘦了不少,冬日應(yīng)當(dāng)豐腴才是?!?/br>
    他抬起手,薛玉霄望著他探過來的指尖,見末端指腹輕輕抵在臉上,碰到了一點兒微白的香粉。薛明懷搖首低嘆,道:“如此裝扮,看不出氣色如何?!?/br>
    說罷便收回手。

    他的關(guān)切雖然含蓄、淡泊,與母親那種熱烈明顯之意毫不相同,但其中的牽掛之情卻殊途同歸。薛玉霄開口寬慰:“崔七常常給我把脈,關(guān)照我的身體。哥哥千萬不要擔(dān)心?!?/br>
    薛明懷點頭,他伸手拿過薛玉霄喝過的茶杯,用指腹抹去杯沿上的胭脂痕跡——一個小侍從怎么會有機會在鳳君面前用茶?若被人發(fā)現(xiàn),將成紕漏。何況男子敷粉雖多,涂朱卻不常見。

    薛玉霄開了窗,外面的氣息涌入進來。

    這暗中傳遞了一個信號——室內(nèi)已經(jīng)交談完畢。不多時,有望著這邊動靜的侍奴隔簾問候,得到允準(zhǔn)后,一個貼身宮侍進來,給鳳君換茶。

    兩人全程低聲交談,話語來往迅速,只能聽到只言片語。崔錦章一開始還能有幾個字落進耳朵里,到后面就完全聽不清楚這對兄妹在說什么了。

    他坐在沒有撤下去的午膳席位邊,見謝不疑把一塊糕點戳得到處都是洞洞,心中覺得他浪費糧食,有些不高興。等到兩人談話完畢,便臉頰微紅地問:“鳳君千歲,我看你們往日不吃的膳食都倒掉了。這東西材料精致,浪費了怪可惜的,不如我?guī)ё甙??宮外墻根兒底下有很多乞兒呢……”

    因為他質(zhì)樸自然,直率不加以矯飾,薛明懷很寵著他:“好啊,只是你小心一些,餓急了的人不僅不感激你,也許還會搶你的?!?/br>
    崔錦章用一張油紙把戳破了的糕點、還有一些便攜干燥的食物包起來,埋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才沒那么好搶呢,我可厲害了?!?/br>
    他把東西放進小木箱里空置的地方,背好醫(yī)箱,恭敬尊重地朝著薛明懷行了個禮,說:“我們走了?!?/br>
    “不遠(yuǎn)送了。”薛明懷道,“路上小心?!?/br>
    崔錦章認(rèn)真點頭,旋即跟著引路的宮侍走出去,才跨出椒房殿,便見到系著披風(fēng)的謝不疑靠在檐廊下的欄桿上,拿著金絲剪,修剪一枝從梅園中折下的紅梅。

    紅梅仍帶著露水,清淡冷香盈滿衣袖。他的長發(fā)束得并不嚴(yán)謹(jǐn),幾縷柔軟發(fā)絲散蕩出來,慵懶不拘,風(fēng)流蕭散,眉心上的那顆朱砂痣殊麗無比,此刻鳳眸微垂,鴉睫如扇,有一種獨特的冶艷韻味。

    崔錦章看了他一眼,路過時不滿地輕哼一聲,也不行禮,低頭看著臺階往下走,才行了兩步,忽然被他叫住。

    “……崔小神醫(yī)的架子真是大呀?!敝x不疑看著紅梅,剪刀卡在分叉的細(xì)枝間,“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你?讓你這么討厭我?!?/br>
    崔錦章摸了摸臉,心說他寫在臉上了嗎?這么明顯?旋即下意識地看向薛玉霄。

    薛玉霄從他身側(cè)飄過去一眼,用眼神回復(fù):“豈止明顯,連你現(xiàn)在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br>
    崔錦章轉(zhuǎn)過頭,提高聲音道:“我沒有討厭你?!?/br>
    謝不疑慢慢走了過來:“話別說得這么早——我聽說你家主君跟薛氏長輩來往得十分密切,小神醫(yī)也常常前往如意園……看來你要跟裴郎君稱兄道弟了?”

    崔錦章面色一滯,這張白凈俊秀的臉立即紅了,別說是藏了,就連解釋都磕絆了一下:“你說什么?你、你在哪里聽來的?!?/br>
    “當(dāng)然是用耳朵聽來的?!敝x不疑鳳眸微彎,笑瞇瞇地道,“裴郎君可沒表面那么大度,他要是知道你這個立誓不嫁的天真純粹之人,居然覬覦他的妻主,裴公子可是會想辦法除掉你的。”

    崔錦章一邊心虛,一邊又害怕:“怎么可能……你別亂說。我跟裴哥哥關(guān)系很好的,他……他不會……”

    說著后退了一步。

    謝不疑更覺得有趣了,逼近道:“他會把你捆起來,用薛氏的家法處置你,說你勾引他的妻主,不守夫道。搖頭干什么?……你既然總?cè)ト缫鈭@,那薛侯的身體如何?你肯定知道。她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女郎,被勾引一下就把持不住了,你既然不愿意,我可就要上了。”

    崔錦章自然知道薛玉霄身體很好。

    他越想越不好意思,面紅耳赤,頭頂上都要冒白煙了,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上什么啊!我討厭你了?!?/br>
    崔錦章躲到了薛玉霄身后,謝不疑玩心正熾,一步撞到薛玉霄身上,他皺起眉,很不悅地看著擋在面前的人:“你……”

    才說出來一個字,薛玉霄便輕聲道:“殿下,此處是椒房殿外,這種話實在不便說?!?/br>
    謝不疑被這句話定在原地。

    他盯著薛玉霄,又看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崔錦章,腦海中的戲謔調(diào)侃之言被撞得粉碎——他剛剛說什么來著?

    謝不疑喉間一梗,腦海打結(jié),猛地攥住了薛玉霄的手。他抓得太緊,指骨都繃得發(fā)白,被薛玉霄掃了一眼,才慢慢和緩下來,但也沒松開多少:“你怎么——”

    “……你說誰把持不?。俊?/br>
    謝不疑:“……”

    她低聲細(xì)語,音量很輕,但這聲音卻能準(zhǔn)確無誤地傳遞進謝不疑的耳朵里。他整個人如遭雷擊,什么放蕩輕佻、玩世不恭,全都像是被剝落的軀殼一樣離他而去,只剩下怔愣、不安、還有一股非常強烈、前所未有的羞恥之意。

    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不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了。

    薛玉霄道:“……松手。我要走了?!?/br>
    謝不疑卻不松開,他的牙關(guān)都有點發(fā)顫,但還是咬住齒列,帶著幾分氣惱地道:“你——你為何要開口講話!小小醫(yī)官侍從,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都要被騙過去了……還不如被騙過去?。?/br>
    崔錦章從她身側(cè)冒出頭,覺得不能讓薛玉霄為自己抵擋,于是勇敢地擠進了兩人之間,把謝不疑推開一截,嚴(yán)肅道:“殿下,你要上就上,欺負(fù)我干什么?”

    謝不疑:“……”

    好好好,當(dāng)著薛玉霄的面,這會兒腦子這么靈光,連“欺負(fù)”這種詞都學(xué)會了。崔七郎這倒是很通情理,哪里天真了?

    薛玉霄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落在他身上。

    謝不疑能言善辯,敢在百官面前與薛玉霄辯論佛家故事,被這目光一掃,反而渾身僵硬,如芒在背。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的罐子一貫都是破的,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可惜有人不從。我已經(jīng)給了這么多機會,要是再卑微追逐,豈不下賤?要是想要拉攏、從我這得到些什么,那也該娘子對我留幾份情了?!?/br>
    崔錦章扭頭,耳語道:“他說得是你嗎?”

    薛玉霄面不改色:“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