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神京城內(nèi)，一旦發(fā)生小規(guī)模戰(zhàn)爭，洗髓高手更加難能可貴。

    消息傳出去后，前來拉攏的人更多。

    直到周易下狠手，打廢了幾只蒼蠅，又對外放出話。

    “不求榮華，不慕權(quán)勢，寧要老死在天牢當(dāng)中！”

    如此，方才清凈下來。

    第39章 各自謀劃

    上陽宮外。

    當(dāng)值太監(jiān)攔下張正陽，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說道。

    “張大人，陛下已經(jīng)睡下了，有事明日在朝堂上書即可?！?/br>
    “本官有要事稟報，勞煩徐公公通稟?！?/br>
    張正陽看向燈火通明的宮殿，耳邊傳來的絲竹歌舞聲，時不時有女子追逐打鬧嬉笑聲。

    徐公公說道“咱家可不敢擾了陛下歇息，張大人還是請回吧?！?/br>
    “臣，求見陛下！”

    張正陽跪伏在宮門外，淚流滿面聲音凄然，不斷請求覲見陛下。

    咚咚咚磕頭，額上滲出了血跡。

    許久之后。

    宮中不見任何回應(yīng)，張正陽面色變幻從堅毅化作凄慘頹廢，三叩九拜后艱難起身離去。

    “臣，告退！”

    ……

    宮中。

    四五十艷麗宮娥在殿中起舞嬉鬧，正前方龍椅上，并沒有永興帝身影。

    趙源登基后，建元永興。

    今年仍是弘昌十八年，明年便是永興一年。

    徐公公快步來到后殿小閣，進去跪拜道：“陛下，張相離宮了。”

    永興帝斜倚在軟塌上，左右侍立二十余人如眾星拱月，盡數(shù)是朱紫大員，左側(cè)是兵部尚書梁棟，右側(cè)吏部尚書謝維。

    二人本是張正陽心腹，此時已經(jīng)投入永興帝麾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武百官都看得清楚，權(quán)勢遮天的張相必然倒臺，必須早些做好打算。

    永興帝問道：“張相就這么退去了，可有任何忤逆？”

    徐公公如實說道：“回稟陛下，張相面露絕望，并無任何怨言?！?/br>
    “張相還是識趣的?！?/br>
    永興帝揮手令徐公公退下，向一側(cè)侍候的太監(jiān)問道：“德福，可查到究竟是誰在造謠？”

    李德福本是秦王府內(nèi)宦，自永興帝幼年時便貼身服侍，如今一躍成為司禮監(jiān)掌印，兼錦衣衛(wèi)指揮使。

    “回陛下，那晚宮中見到的人太多，徹查還需一段時間?！?/br>
    永興帝冷聲道：“入宮平叛何錯之有，朕問的是誰在造謠弒殺六弟之事？”

    自從登基詔書下發(fā)，各種流言傳遍神京，諸如篡位、大不孝等等罵名，隱隱讓永興帝大位不穩(wěn)。

    李德福噗通跪下：“陛下，老奴該死，至今尚未徹底掌控錦衣衛(wèi)?！?/br>
    永興帝眉頭微皺，很想喚人將這廢物拖出去打死，奈何倉促登基，夾袋中可用之人太少。

    錦衣衛(wèi)指揮使太過關(guān)鍵敏感，寧可予以忠心廢物，也不能由外人插手。

    “陛下，此事明眼人都知曉是假的，那些人根本不在意真假，只想著污陛下名聲?！?/br>
    謝維說道：“與其追查造謠者蹤跡，讓人牽著鼻子走，不如直指根源。這流言受益者，無非就那三位而已！”

    先皇六個皇子，嫡長子幽禁冷宮，六皇子已死，有資格代替永興帝的只有三人。

    永興帝微微頷首，眼中閃過兇光，殺第一個弟弟的時候尚心軟，再殺起來就順手多了。若非顧及名聲，現(xiàn)在就滅了三個弟弟滿門，京中謠言不攻自破。

    “一群藏頭露尾之輩，待朕與大雍談和之后，調(diào)諸州府大軍回京，盡誅之！”

    永興帝看向兵部尚書：“京營可安定？”

    “陛下放心！臣孤身入京營，痛罵孫家只知喝兵血，枉顧圣恩，當(dāng)場去了職權(quán)。幾個鬧事的軍頭斬了，再無人敢有異議，京營兵權(quán)盡收于手。”

    梁棟頗為得意道：“為防孫家死灰復(fù)燃，又將京營兵將打亂，調(diào)入神京其他衙門任職，已然萬無一失?！?/br>
    永興帝夸贊道：“梁大人實乃朝廷棟梁?！?/br>
    京營是永興帝唯一擔(dān)憂之處，其他魍魅魍魎縱使造反，也攻不破禁軍嚴(yán)防死守的皇宮。

    如今永興帝已經(jīng)昭告天下，為鳳陽國諸州府認可，叛軍不能迅速攻破皇宮，勤王大軍到來必然灰飛煙滅。

    這時。

    一道聲音傳入閣中。

    “陛下，抓到了個刺客。”

    永興帝冷哼一聲：“帶進來?！?/br>
    進來的是個白袍僧人，面容蒼老，身形枯瘦。

    老僧手中拎著個夜行服漢子，揮手扔在地上，對永興帝也不下跪，直接稟報道：“這人江湖諢號摸著天，極擅輕功，聽聞前些日為楚王府招攬?！?/br>
    永興帝說道：“區(qū)區(qū)鄉(xiāng)野村夫，也敢稱天。送去詔獄審問，查一查他的九族，進去送去北疆充軍！”

    “遵命?！?/br>
    僧人咔咔咔折斷漢子四肢，快如鬼魅消失不見。

    永興帝看向跪著的李德福，贊許道：“此事做的不錯，江湖中人雖上不得臺面，卻能防住宵小之輩窺探宮闈?！?/br>
    李德福松了口氣，拍馬道：“陛下，老奴不敢居功，那些個正道高手聽說與陛下做事，個個上趕著加入錦衣衛(wèi)當(dāng)差?！?/br>
    永興帝欣然道：“如此看來，百姓已歸心于朕！”

    二位尚書捻須而笑，左右大員撫手稱頌。

    “陛下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永興帝心懷大定。

    “那便按照既定謀劃，朕先做幾日昏君，待那些跳梁小丑蹦達出來，再一網(wǎng)打盡。”

    ……

    皇宮西北角。

    偏僻清冷的無名宮殿。

    值守內(nèi)侍見到張正陽過來，非但不阻攔，反而躬身施禮。

    “相爺，殿下已經(jīng)恭候多時?！?/br>
    殿中只點著一支蠟燭，幽幽暗暗，廢太子趙憲來回踱步，面色頗為焦急。

    張正陽進門說道：“殿下，逢大事，需沉心靜氣！”

    “岳父有所不知?！?/br>
    趙憲面色微苦：“聽宮中內(nèi)侍傳話，我那弟弟收了兵部、吏部兩位尚書，手握京營軍權(quán)和官吏任免，皇位愈發(fā)坐得安穩(wěn)了?！?/br>
    張正陽說道：“梁棟，紙上談兵的老孺，謝維，見風(fēng)使舵的墻頭草，這兩個廢物無需在意?！?/br>
    趙憲疑惑道：“此二人不是岳父一力提拔的國之干臣？”

    張正陽年老力衰，不久前在上陽宮痛哭磕頭，力氣耗了大半，尋了個圓凳坐下。

    “當(dāng)真提拔了干臣，先皇怕是早換了我這首輔。日后你登基為帝，切記不可讓朝中只有一個聲音，即使錯的也要有兩個！”

    趙憲躬身道：“謹(jǐn)遵岳父教誨。”

    “你當(dāng)真聽我的話，當(dāng)初就不該與李家來往，何至于落得如此?！?/br>
    張正陽知曉這個女婿天資一般，本身沒什么能耐智慧，偏偏想著cao作一番，讓原本勝券在握變成了大逆風(fēng)。

    若非女兒央求，又有了外孫，張正陽定會遵循先皇遺詔。

    二十年執(zhí)掌首輔大權(quán)，歷經(jīng)多少風(fēng)波斗爭，張正陽有把握送另三位顧命大臣去詔獄。

    縱使皇帝的親娘，也不行！

    第40章 永興遇刺

    “小婿知錯了，日后一應(yīng)事宜，全憑岳父做主。”

    趙憲面露慚色，由于自小在弘昌帝口中，評價是天性愚笨不堪大用。

    成年之后，趙憲一直想著做事證明自己，結(jié)果落了個幽禁冷宮。

    “我這把老骨頭，撐不住多久了，待殿下坐穩(wěn)了位子，就乞骸骨回家養(yǎng)老。”

    張正陽一輩子都在算計得失，永遠是趨吉避兇謀劃長遠，臨終在兒女事上違逆了本心。

    在他看來，推趙憲上位并非好事，壞就壞在其嫡長子是張家血脈。

    世上再寬厚的皇帝，也不能容忍一個外姓，連續(xù)兩代人執(zhí)掌國朝大權(quán)，到時候鳳陽國姓趙還是張都不好說。

    反之遵循先皇遺詔，張家再落寞也是地方望族。

    一旦參與cao縱皇位更迭，縱使眼前大獲全勝，也是為將來滅族埋下了禍根。

    趙憲察覺張正陽面色變幻不定，詢問道：“岳父，咱們什么時候動手，拖得越久，我那弟弟皇位就越穩(wě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