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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開醫(yī)館聞名全世界 第11節(jié)

    等白蘇曬完荷葉,便聽到隔壁傳來朗朗讀書聲,奶聲奶氣的,讓酷熱的小鎮(zhèn)街頭顯出幾分別樣的寧靜。

    白蘇用過午飯,回房間休息了一會兒,等睡醒出來聽到何信在大堂里和人說話。

    “李大伯,我得問問小師姐,現(xiàn)在醫(yī)館是小師姐管著的?!焙涡耪Z氣很為難。

    “何小哥,拜托你和她說一說,我這次摘的旋覆花品相都很好,而且都曬得干干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只要價格合適就賣?!崩畲蟛曇舴诺煤艿?,透出一絲哀求。

    “我得問問小師姐才行?!焙涡趴粗鴷竦明詈诘睦畲蟛?,腳上有些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他也想幫李大伯,但他沒辦法做主。

    “何信?”白蘇走出去,便看到一個佝僂著后背的六十來歲的漢子,高低不平的腳邊放著兩個塑料口袋,里面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正局促不安地望著何信?/br>
    “小師姐。”何信連忙走到白蘇跟前,小聲告訴她李大伯是來賣藥材的。

    白蘇點點頭,以前爺爺還在時就經(jīng)常收藥,她是知道的。

    其實這個年月,除了專門種植藥材的藥農(nóng),還愿意冒著危險進山采藥的人大多都是家境困難的人,爺爺宅心仁厚,加之想要純野生的藥效好的,所以一直堅持收藥,而且價格比收購商給的價貴一點。

    李大伯還是第一次和白蘇打交道,之前來時見過一兩次,不過是個小姑娘,他打量著氣質(zhì)清冷的白蘇,瞧著不太好說話,心底頓時忐忑起來,“你們還收嗎?”

    白氏醫(yī)館從來不壓價,給的價格非常公道,比賣給收購商更劃算一些。

    “還收,不過得看看藥。”白蘇打開袋子,看了看里面的旋覆花,已經(jīng)全部曬干,深黃的花朵散發(fā)出淡淡花香,這個藥化痰止咳平喘,冬季用得多。

    “品相不錯?!卑滋K記得庫房里的旋覆花有五十來斤,再收一些也可以,“收著吧。”

    “誒?!焙涡潘闪丝跉?,李大伯兒子兒媳婦出車禍死了,留下兩個正讀書的孫子,以往師爺都會多收一點他采的藥。

    “我還是按照往年的價格收?!卑滋K翻出爺爺?shù)氖账庂~本,比收購商高出兩三塊錢。

    “好?!崩畲蟛畬@個價格也是滿意的,今年收購商的價格比去年還壓低了一塊錢。

    何信稱了稱旋覆花的重量,曬干后的干花很輕,兩袋才五十斤。

    白蘇給李大伯結(jié)了錢,“收好。”

    “謝謝啦。”兩個孫子下學(xué)期的學(xué)雜費是夠了,李大伯小心收好錢,“小白醫(yī)生,之后還收嗎?”

    “旋覆花夠了。”白蘇看了看登記的藥品,因為上半年爺爺囤了一批,庫房里還比較慢,不過她最近做止疼貼比較多,其中續(xù)斷、仙鶴草、玉簪花這些需要補一補,另外斑蝥、蟬蛻這類藥也可以補一點。

    李大伯只知道仙鶴草和蟬蛻,其他就不知道了,“我家里撿了一些蟬蛻,我回去給你拿?”

    “得空再送來也行,不過別太多了,醫(yī)館暫時用不到太多?!卑滋K愿意像爺爺一樣幫大家,但不愿意做冤大頭。

    “誒,我先挑揀著,到時候你挑好的?!崩畲蟛闪丝跉猓€愿意收就行,他道了一聲謝,然后按了按塞在衣服里面的錢才背起背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時,忽然四肢酸軟無力,心慌氣短,李大伯抬手想壓一壓不舒服的頭,但眼前一花,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往后倒去。

    “李大伯,你怎么了?”何信連忙跑上去扶住李大伯。

    白蘇急忙走近,發(fā)現(xiàn)他額頭上不停冒汗,黝黑的臉隱隱透著白,嘴唇有些發(fā)白,也有些干,瞧著很難受。

    “先扶著他坐著休息一下?!钡壤畲蟛?,白蘇幫他把了脈,脈象洪緩,是中暑的征兆。

    “大晌午的走過來,肯定熱壞了。”白蘇立即取出專門用來點刺放血的三棱針,直接在李大伯中指指尖處的十宣血位扎了一下,然后快速放了兩滴血。

    何信知道這個xue位,每個手指尖的位置都是十宣xue,有緩解治療中暑、昏迷、休克等問題的功效,一般只扎中指的位置。

    “拉開他衣領(lǐng)。”白蘇繼續(xù)扎大椎位置,再配合曲池,合谷瀉火熱,幾個地方扎完后李大伯逐漸清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問:“我這是怎么了?”

    “你中暑了?!卑滋K讓何信去隔壁王婆婆家要一些酸梅湯過來,今天醫(yī)館沒做酸梅湯,只能去找王婆婆。

    何信很快端回來了一盆酸梅湯,喂給李大伯喝下后,他整個人精神許多。

    “李大伯,你是不是頂著烈日過來的?都熱中暑了?!边€好在醫(yī)館里暈倒的,要是在半路上暈倒就糟了,何信想想都覺的危險,“還好沒事兒?!?/br>
    “我是覺得腦袋有些暈,我以為是沒睡好?!崩畲蟛攘怂崦窚?,休息了一會兒腦袋就清醒了一點,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謝謝啊,我這就回去?!?/br>
    “你暫時別亂動?!卑滋K忙攔住他,“你最好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不用去的,我買點霍香正氣水喝就行?!比メt(yī)院得花錢,李大伯舍不得,“謝謝你們了,我這就回去?!?/br>
    “這會兒外面正熱,很容易再中暑的,你不愿意去醫(yī)院那就等涼快一些再走?!卑滋K眉心微微擰起,這么熱的天反復(fù)中暑,是嫌命太長嗎?

    “沒事,走有樹蔭的地方就好了?!崩畲蟛疀]說的是,這里離家太遠,他這個腳要花更多時間才能到家,所以得早點回去。

    他拍了拍發(fā)軟的雙腳,然后扶著墻壁想要往外走,但沒走兩步又差點摔跤,還好何信站在旁邊,不然又摔跤了。

    “你這樣可走不回去的,先歇著吧?!卑滋K注意到李大伯急切回家的心思,心底嘆了口氣,然后問了李大伯住的地方,大概四五十里遠,開車花不了太長時間,“等涼快一點,我們送你回去?!?/br>
    第14章

    李大伯中暑嚴(yán)重,沒辦法獨自走回去,念及他和爺爺?shù)睦辖磺椋滋K去找文大媽家借了載貨小三輪車送他回去。

    李大伯住在離小鎮(zhèn)大約三十公里的山間小村落,有二十公里左右的柏油馬路,還有將近五公里的山間泥路,路面狹窄,只有小車才能開進去。

    白蘇開著三輪車,晃晃悠悠地往山里開,山里草木茂盛,山水潺潺,比小鎮(zhèn)里涼快許多。

    唯一不好的就是蛇蟲鼠蟻明顯增多,她一路開過來,遇見了十余條花花綠綠的毒蛇,看得讓人頭皮發(fā)麻。

    雖然這些蛇渾身都是寶,但白蘇一點興趣都沒有,加大油門飛快開向李大伯的家。

    等到家后,李大伯叫妻子去屋后摘了不少桃子招待白蘇和何信,“家里也沒啥東西,就只種了幾棵桃子樹,你們嘗嘗。”

    白蘇拿了一個,洗干凈咬了一口,口感脆脆的,甜中帶點酸,還挺開胃的,“味道還可以,挺好吃的。”

    “這里還有很多,你們拿著吃?!崩畲蟛緲阈χ?,眼角的褶皺堆了厚厚一層,“沒怎么照料過,但每年長得還挺好,就是個頭不大,只能自家吃?!?/br>
    李大伯說完后忽然想起了老白醫(yī)生,“上半年白醫(yī)生來山里采藥時來我家坐了坐,還說夏天來吃我家的桃子?!?/br>
    卻沒想到就兩三個月時間,白醫(yī)生就不在了,真是世事難料。

    “爺爺來這里采藥?”白蘇只記得爺爺會去小鎮(zhèn)后面的山林采藥,沒聽說他會來這么遠的地方。

    一旁的何信點點頭:“小師姐,師爺這幾年每個季節(jié)都會來一兩次,春天來時在在山里采了知母、天南星,還運氣好的采到了十幾年的野黃精?!?/br>
    白蘇是完全不知道這些事,大抵那時爺爺也知道她不想從醫(yī),所以說得少了一些。

    她垂眸咬了一口桃,隨后語氣故作輕松的問何信:“你也跟著一起來?”

    “有時候跟著,有時候沒有?!焙涡蓬D了頓,“這次春天師爺是一個人來的?!?/br>
    “對,白醫(yī)生是一個人來的。”李大伯指著山里的方向,“他之前說山里有什么藥材,要等夏天開花時再來摘?!?/br>
    白蘇有些好奇:“什么花?”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在哪個地方,你們要去看嗎?”已經(jīng)恢復(fù)精神的李大伯站起身,“我現(xiàn)在可以帶你們?nèi)??!?/br>
    白蘇看了下時間,還不到五點,她想去看看爺爺想摘什么藥材,“遠嗎?太遠就不去了?!?/br>
    “不是很遠,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崩畲蟛f著拿起背簍和鐮刀,朝坐在屋檐下寫作業(yè)的兩個小孫孫,“你們在家好好待著,等下做晚飯,我?guī)“状蠓蜻M山一趟?!?/br>
    兩個不足十歲的小孩點點頭,很是乖巧。

    李大伯先在屋后摘了一些鳳仙花遞給白蘇,味道有點大,但可以驅(qū)蛇,三人一人掛了一把在身上,穿過蟬鳴陣陣的林子走向山坳里。

    沿路遇到一些野菌子,比如雞樅菌,還有拳頭大小的灰孢,李大伯一一都撿起放背簍里,回頭當(dāng)一個小菜。

    大概走了半小時,到了一片還算開闊的濕潤地帶,李大伯指著前面一小片正含苞待放的小白花,“就這兒?!?/br>
    朝他指的方向看去,白蘇看到了一小片白色小花序,花苞似簪,清香宜人,“哦,這是玉簪花?!?/br>
    “是藥嗎?”李大伯也不認(rèn)識,只是聽老白醫(yī)生提了一句。

    “是?!卑滋K望著被太陽曬得懨懨的花朵兒,之前爺爺想等夏天來挖,大概是為了取毒性小一點的花骨朵用來泡茶。

    白蘇站在邊處,腦子里浮現(xiàn)出爺爺站在這里愛惜的查看白簪花的畫面,要是自己早些回來就好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沙沙吹動的樹枝,“李大伯,麻煩你把鐮刀借我用下?!?/br>
    李大伯覺得白蘇今天救了自己,自己應(yīng)該多做一點才能報答她:“還是我?guī)湍阃诎?。?/br>
    白蘇沒讓:“不用,這個花有毒,沾上皮膚會瘙癢潰爛的?!?/br>
    “???有毒?”準(zhǔn)備伸手的李大伯訕訕收回手,“這花看著怪好看的,咋還有毒呢?”

    何信仔細(xì)回憶了一下,終于想起了白玉簪的屬性,“這個花雖然全株都有毒,但全都可以入藥,對吧小師姐?”

    從包里拿出塑料袋來套手的白蘇輕輕應(yīng)了一聲,然后開始挖藥,連花朵、根莖、葉子一起挖,完整挖出一株后小心放入袋子里,免得汁液沾染到皮膚上。

    何信也來幫忙,兩人一起挖了二十斤新鮮白簪花,“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br>
    李大伯望著剩下的一小片白簪花,覺得不挖走怪可惜的:“剩下的不挖了嗎?”

    “這個藥一年用量少,這么多足夠用很長一段時間了?!卑滋K將白簪花包好遞給何信,讓他扛著下山。

    李大伯聽她這么說,也不再勸說,“那你們需要再來挖。”

    “這個山頭是我們家的,你們隨便來挖都行。”

    白蘇應(yīng)了聲好,卻也沒把這話當(dāng)真,感謝過后就提著東西往山林外的村子走,等回到村子時臨近傍晚七點,夕陽余暉還在,天也亮堂堂的。

    何信將白簪花放到三輪車上,李大娘又額外提了一兜桃子放上來,話里話外都是感激:“今兒多謝小白醫(yī)生了,這點桃你帶回去吃。”

    白蘇想要婉拒,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小路上傳來一聲疼痛的呼喊聲,她連忙朝小路上方向跑了幾步,隨即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地上,正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嘴里還不斷哀嚎著。

    “啊,好痛?!迸顺砗蠓孔拥姆较蚯缶龋骸皨尅?/br>
    很快,房子里跑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臉上都掛著擔(dān)憂:“哎喲誒,怎么摔的?”

    一個年歲較大、滿頭白發(fā)的老婦人看著地上的青苔,頓時啥都明白了:“我早就讓老四你把青苔鏟一下了,現(xiàn)在害得你老婆摔了吧?”

    “你也是,懷這個孕沒事兒出來瞎走做什么?在家好好待著不行嗎?”老婦人轉(zhuǎn)頭又對著兒媳婦一頓臭罵,但言語之間卻隱隱透著關(guān)切。

    “好痛?!痹袐D臉色蒼白,捂著肚子嚶嚀著。

    老婦人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孕婦身下泛著血腥味,頓時緊張起來,一巴掌拍在旁邊的兒子身上:“你這個木腦殼,你還杵在這干嘛?快點找你叔借車送你老婆去醫(yī)院啊?!?/br>
    “哦哦哦?!蹦腥诉@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朝村里有車的鄰居家跑去。

    白蘇聽到動靜后走了過去,一靠近就聞到nongnong的血腥味,再看孕婦的蒼白的臉色,心底頓感不好,連忙上前幫孕婦把脈:“我是中醫(yī),我?guī)退魄?。?/br>
    “你是醫(yī)生?”老婦人打量著白蘇,漂亮又年輕,像是出來郊游的學(xué)生,可靠嗎?

    白蘇不喜歡這些打量,不滿地蹙眉:“她流這么多血,必須立即止血,否則等不及你們送她去醫(yī)院的?!?/br>
    老婦人哪敢相信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她:“真的嗎?”

    “是真的,小白醫(yī)生這么說肯定是對的?!崩畲蟛苌蟻韼兔忉屢幌拢骸八侵皝磉^咱們村里那位白大夫的孫女,醫(yī)術(shù)很好的?!?/br>
    白大夫每次過來都會幫忙義診一下,老婦人也記得他,一聽是白大夫的孫女,從戒備瞬間轉(zhuǎn)為了信任,“小白大夫,勞你幫忙看下,我兒媳婦她流血了,是不是流產(chǎn)了?”

    孕婦一聽,身下的血腥味更大了,“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