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禮 第25節(jié)
第21章 二一章 程燕茹接著說:“倒是沒有其他事情發(fā)生,緊接著妾就被送進(jìn)了這里。夫人問妾覺得在府上如何,或許……或許是少了些自由,但在這府上總比在外整日受凍的好?!?/br> 盧以清以為像程燕茹這樣好看的人一定過得很好,但今日聽她這么說,心中生出千萬思緒。天下多的是苦難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離開丞相府呢?”盧以清并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隨口一問。 而對面的人顯然是‘咯噔’了一下,很快又平靜下來說:“大概又要留宿街頭了,或者?!彼]有說另外的可能,但盧以清想到了。 像這樣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子,恐怕很難不被人盯上。 “無事,丞相府挺大的?!北R以清笑著說。 程燕茹鼻頭微酸,“多謝夫人?!?/br> “夫人,還有件事。”程燕茹又道。 “什么事?”盧以清的心中已經(jīng)裝不下事了,但礙于對方已經(jīng)說出來,也不好讓人將話咽下去。 程燕茹身子前傾更靠近盧以清些,“最近夫人還是不要去側(cè)院的好,妾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見哀嚎聲了。不過,火或許也是風(fēng)過窗子??傊蛉诉€是當(dāng)心的好。”上次蛇的事件她也聽說了。 雖說以前有劉小妻那些人在側(cè)院耀武揚(yáng)威,但并未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梢娺@種種都是沖著夫人來的。 盧以清微微點(diǎn)頭,“我記心里了?!?/br> 又過了一個時辰程小妻才離開。 秀芝幾人匆忙進(jìn)來,看見盧以清有些疲憊的笑,秀芝一瞬間覺得來長安并不是件好事。 可是,夫人總是要長大的。 “夫人和程小妻說了什么呀?”秀芝問。 “說了好多好多?!北R以清不太想回答,她拉過秀芝的胳膊,像個孩子一樣依偎在旁邊,“秀芝,我腦子又有點(diǎn)亂了?!?/br> “夫人不妨和奴說說?” 盧以清搖頭,“我要自己慢慢想想?!?/br> 想什么呢?來長安之前她有期許,如今怎么能整日想著自己在柳安眼中是什么地位?她才不要做那些詩文里的癡男怨女。 她微微勾起嘴角,“還是少想點(diǎn)好,說不定慢慢就清楚了。” “是啊,總會清楚的。”秀芝悄悄回頭和周禾對視了一眼,對方也送了口氣。 在想清楚之前,盧以清覺得應(yīng)該拉開些和柳安的距離。也罷,兩人本來也算不得多親近。 她的目光落在黃穎拿來的小玩意兒上,只是可惜了不能拿去給柳安看。 一直站在一旁的周禾其實(shí)不明白為何夫人有心里話只是自己琢磨,她若是主動去問丞相,或許能更加心安。 到底還是不夠信任。 女子推敲的心思總是耐人尋味的。 …… 上官兆剛從酒樓里出來便看見一群人站在面前,他晃了晃腦袋,更暈了…… “公……公子?!?/br> 上官兆迷迷糊糊看見自家的侍從跪在地上,那個臉上怎么回事兒?怎么像花兒一樣? 他湊過去看,一個不穩(wěn)當(dāng)摔了下去,頭直接磕在了地上。 “哎呦?!惫蛑氖虖牡刮豢诶錃猓粗继?。 站著的一個配刀侍從上前踢了一腳,“昏倒了?!?/br> 王津仍舊沒有任何神色,“帶走。” 酒樓的頂層的靠窗小隔間里的柳安嗤笑,沒想到上官榮那樣的豪杰也能生出這么爛的兒子。 很快王津便帶著人走到了屏風(fēng)之外。 一盆涼水澆在上官兆的臉上,他驟然清醒。彼時才看見自家的侍從上滿是大包!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么!”上官兆想要站起來,頭上的痛覺傳來,他摸了一下。 “嘶!”緊接著,看見了手上的血。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上官兆話剛說完就被王津一腳又踹在了地上。 上官兆不想挨揍,哭叫道:“你們要什么我都能給,放了我吧!” 隔著屏風(fēng)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上官兆想要抬頭看里面人的身影,王津又是一腳將人踹到了遠(yuǎn)處。 上官兆捂著肚子,嘴里一股nongnong的血味。 匆匆的腳步聲讓他有了點(diǎn)意識,上官兆看清來人的身影,是管家! 他想伸手去夠住官家的腿,心想,這群混賬馬上就知道怎么死了。 可他眼睜睜看著管家略過自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緊接著上官兆更吃驚了,管家竟然跪下了!給那個踹了自己兩腳的混賬東西跪下了! 他強(qiáng)撐著從地上起來,“你跪什么!”嘴里的血順著嘴角流出,他的聲音也含糊不清。 王津知道丞相不喜歡看見這樣血淋淋的場面,剛準(zhǔn)備再來一腳,前面的老者趕忙攔在前面,“貴人!貴人!放我們家少爺一命吧?!?/br> 屏風(fēng)里面又是一聲輕笑,瞬間整個屋子都沒了聲音。 又是一陣急匆匆的腳步,上官兆再回頭竟然看見了自己的母親。 他想走上前卻被母親一甩袖丟在地上,正當(dāng)他驚訝之際。 只見自己平日那樣高傲的母親跪在了地上,隔著屏風(fēng)對里面的人磕頭。 “丞相,放過小兒一命吧!” “嘖,夫人都來了呀?!眱H是聽聲音就知道里面的人是笑著的。 此時,上官兆已經(jīng)知道里面的人是誰了。他從無數(shù)人口中聽說過柳安是個笑面虎,但隔著屏風(fēng),那戲謔之意,陰冷駭人。 方才還怒火中燒的上官兆狼狽爬到母親身邊,跟著一起磕頭。 一條蛇而已,柳安究竟是怎么查出來的?! “我倒是不想為難令公子,這樣吧,若是令公子能活著從虎牢中出來,我便放了他。再或者你們等肖洛回來,看他愿不愿意給你們一家留個活口。”柳安說話的語氣很是輕快,像是在商量明日究竟是吃糕點(diǎn)合適還是喝羹湯更好。 肖洛…… 長安不良帥! “不不不!求丞相放過!”夫人的頭重重磕在地上,額間已經(jīng)有些血rou模糊。 “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孩子?!绷灿值溃骸白甙?,等肖洛回來了再說?!?/br> 他話說完沒有一個人敢起來。 “哦?王津,上官兆想要去虎牢你還冷著干什么?”柳安道。 王津還沒動手,上官兆連滾帶爬躲在母親身后,“走!我走!” 不多時,房間除了地上的血腥,再無幾人來過的痕跡。 柳安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因?yàn)橐粋€當(dāng)初自己沒有得到的小妾就想著報(bào)復(fù),還真是在長安活的太踏實(shí)了。 “丞相與上官將軍素來無交集,他的公子怎么會對夫人下手?”王津不解。 柳安雙手負(fù)在身后走在前面,“他當(dāng)初想要把周禾處置那個劉小妻收了,沒想到不知道被誰不長眼送去府上礙了夫人的眼。如今劉小妻死了,倒是想要裝個深情,算到夫人頭上?!?/br> “那我因?yàn)檫@件事算到他一家頭上,不過分吧?”柳安還故意問了問。 “不……不過分?!蓖踅蚩目陌桶偷馈?/br> …… 上官府上一片死寂,上官兆跪在正堂泣不成聲,這不爭氣的兒子讓整個上官家都陷入一種為難。如今將軍在外征戰(zhàn),府上發(fā)生這樣的事更是無處可說! “母親、母親不如給丞相送個女人吧!”上官兆道。 “糊涂啊你!你怎么不想想丞相是為什么要了你的命!”上官夫人知道自己兒子不該去碰逆鱗! 她來回走動,府上確實(shí)有個適合送去的女子,但丞相府定然不會收下。 “母親!”上官兆忽然起身走到上官夫人旁邊,“把青青送到肖洛府上?!?/br> “這怎么行!”很快又被上官夫人否決了,但轉(zhuǎn)念一想,也不是不行。 上官青青是上官榮上一個夫人生下的孩子,上官榮看得緊從未讓她從府上出去過,上官青青的樣貌也是能在整個長安數(shù)得上的。 起先上官夫人一直準(zhǔn)備把人送進(jìn)宮去,這樣的性子想來只會惠利上官家。 既然今日危及,那送去個肖洛也不是不行。唯一擔(dān)憂的便是上官青青常年在府上,整個人顯得與年紀(jì)不符的笨拙…… 無礙,只要能哄好肖洛,上官家就能免遭一難。 “你去告訴娘子,就說定下了門親事?!鄙瞎俜蛉俗叩芥咀用媲暗?。 …… 柳安怕盧以清察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剛一到府上便先換了衣裳。 他穿著一身墨綠色衣裳出來,剛好碰上要去小廚房的念念,“夫人今日穿了什么衣裳?” “回丞相,淡粉色襦裙?!蹦钅畹?。 柳安一聽,紅花綠葉極好的!看來他和夫人還是心有靈犀的。 “你要去做什么?”柳安又問念念。 念念道:“夫人說讓小廚房燉湯?!?/br> “那就燉上兩份。”柳安說完,很是高興的去找夫人。 很快他便走到了盧以清所在的房間,這是一間專門用來放器樂的地方。只見盧以清坐在琴的一旁。 “夫人是要彈上一曲?”柳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