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禮 第73節(jié)
接著又嘆氣?道?:“也是,畢竟我?一無是處。” 上官青青一聽忙道?:“不是的,夫君很好!只是,只是父親還不清楚,等我?去和父親解釋?!?/br> 肖洛一把拉住上官青青,搖了搖頭說:“岳丈若是不滿意我?,應該是我?去努力讓岳丈喜歡。而不是讓夫人因?為我?和自己?的父親對峙。” “你放心,父親待我?最好了,我?說什么他一定會聽?!?/br> “正是因?為岳丈最重視夫人,所以才更會希望夫人能嫁給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肖洛不想?逗她了,輕拂過她的肩膀道?:“夫人要信我?,教給我?好了?!?/br> 上官青青點了點頭。 上官榮終于緩過了這口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上官夫人緊緊扶著他的胳膊,生怕人一生氣?再向后倒去。 上官榮發(fā)顫的手?指向肖洛,“你說,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女兒?!?/br> 上官青青想?要上前,被肖洛攔在了身?后,他主動往前一步,握住上官榮發(fā)顫的手?,“岳丈再信我?一次?” “信你?我?呸!”說到這里上官榮的氣?性?又上來了,“要不是你,這場仗能輸成這樣?我?都跟你說了,最后的時候要圍擊!圍擊!你個憨貨非要喊著什么擒賊先擒王,你擒?。∧闱馨。∽詈笸鯖]擒到,把老子的大軍送了進去!” “你這老頭子懂什么!”肖洛是想?要和他好好說話的,但上官榮如果非要說這一仗的事,那恐怕是好好說不了。他不管上官青青在后面攔著,又往前了一步指著上官榮道?:“我?是不是跟你說了要派一直精兵從中偷襲,再來一對去燒了對面的糧草?!?/br> “你可倒好,給我?派出去那都是什么人,一個個連兵器都拿不動,還想?要打的對方措手?不及,你是生怕覺得咱們?nèi)硕?,就?去送幾個人頭!” 上官榮一聽,直接兩手?一揮,甩開?了自己?旁的所有人,擼起袖子就是往前,滿臉氣?的通紅,一反方才的蒼白之態(tài),“即便是我?給了你精兵也不會成,來來來,我?看?你這個憨貨到了現(xiàn)在還沒分清形式。讓你這樣的人去帶兵,我?呸,柳安真是瞎了他的眼,一個個文臣談什么上陣殺敵。” 上官榮邊罵,邊拉著肖洛的胳膊往前走,他直接掰斷院子的一棵幼苗,在地上畫了起來,“來看?看?,這是敵方距離我?們的距離,如果想?要偷襲成功,一共要過三?個哨點。且不說這三?個哨點都是專門培養(yǎng)的人,根本不可能讓你過去,敵方的眼線,你一出去他們就能知道?!” 可肖洛卻不同意他這話,一把搶過上官榮手?中的東西?,在地上一邊畫一邊說。 后面的幾人看?見這幅景象都傻了眼,他們還記得今天是為了什么事嗎?還有將軍怎么忽然就這樣精神了? 就在這時,為上官榮針灸的大夫也到了。他看?見上官將軍如此生龍活虎,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夫人道?:“老夫行醫(yī)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此等景象?。?!” 緊接著,大夫打開?自己?隨身?帶著的針,拿出一根直接扎在自己?身?上,“疼!真的!是真的!”大夫正激動著呢,忽然張著嘴說不出來了話。 上官夫人不知道?這是忽然怎么了?激動傻了? 一旁跟著大夫一起來的小童也察覺到了不對,上前一步,驚呼道?:“師父太高興扎到xue位了,快!快帶師父回去扎針!” 三?個小童有趕快架著不會走的大夫離開?了。 另一邊,肖洛和上官榮還在互相講著自己?的思路…… …… 盧以清舒緩著身?子在院中走著,秀芝是會養(yǎng)花的,怎么看?著院子里都比冬日?有了生機。不過養(yǎng)的最好的還是那片竹林。 秀芝說,夫人一定最喜歡竹子,不妨好好養(yǎng)養(yǎng)。 盧以清有時候也笑著跟她說,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悉心照料著可能還不如不管他。永州的竹林可是沒人管的,長得可比這里好多了。 后來盧以清想?了想?,因?為竹子就應該長在適合竹子生長的地方。就像是現(xiàn)在長安會在冬日?培花,但養(yǎng)出來的花也不知是節(jié)氣?的原因?還是什么旁的原因?,總讓人覺得少了幾分味道?。 院子太大了,盧以清剛走完兩圈就累了。便尋了一處坐了下來,念念和周禾站在一旁,只要有周禾在的地方,就永遠有人說話。 念念也是個伶牙俐齒,以前她還和周禾互相說著,偶爾吵上兩句也有意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念念很少同周禾說話。 “周禾,你去街上賣點糕點回來吧。”盧以清道?。 周禾只能收了喋喋不休的嘴,應聲出去。 盧以清正想?尋個借口讓念念去歇著,外?面來了人,說是將軍夫人給了一封信件。 信件?盧以清心中一緊,起身?結(jié)果婢子手?中的信,“送信的人可有說什么?” 那人搖了搖頭。 盧以清擺擺手?讓婢子退下,婢子道?,將軍府上的人還在等著回話。 她想?到昨日?收到的東西?,應該也是這位將軍夫人送回來的。不過……這位夫人怎么知道?的自己?。 盧以清說不上此時的心情,有些慌張也有些好奇,她還是裝作不緊不慢打開?了信件,入目便是驃騎將軍王凌夫人。一瞬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只是這娟秀的字跡,她又不熟悉。從前或許見過,但太多年了不認得也正常。 信件上倒是簡單的很,就是邀請她出息一個宴會。 她慢慢將信件放在心口處,微蹙的眉頭始終沒有展開?。她怕等待的婢子著急,想?要趕快給出一個說辭,但一時又想?不到該如何說。她自然是想?要見這位夫人一面的,但她不能去。且不說她現(xiàn)在的身?份和本來的身?份出席這種宴會有多大的風險,單是柳安她就是說服不了的。 盧以清悄悄深呼一口氣?,開?口道?:“你讓那婢子轉(zhuǎn)告將軍夫人,就說我?身?子不好不喜出門,平日?里喜歡在府上,除了偶爾愛瞧個戲之外?倒也沒什么樂子了。品茶弄琴我?還是不去了?!?/br> 婢子應聲轉(zhuǎn)身?出了門。 一旁的念念想?,夫人真是越來越會撒謊了。她的樂子可多了去了,但念念也明白夫人不能輕易見人,雖說她不知道?原因?,感覺外?面對夫人來說是有些危險的。不然一個如此金貴的人怎么會在永州一住就是十年。 春風拂過盧以清頭頂?shù)娘L鈴,清脆的聲音響起,她抬頭看?了看?,還是冬日?里系上的。 …… 另一邊,上官府上。 兩人爭論?的每個人都開?始有些喘氣?,但誰也不愿意先認輸。 肖洛累的有些直不起身?子,笑著說:“岳丈,你看?你連腰都直不起來了?!?/br> 上官榮冷笑一聲,“賢婿,你喘什么氣????再說了,你一個正當年紀的少年郎和我?這一把老骨頭比力氣??我?告訴你,岳丈我?和你這樣大年紀的時候在戰(zhàn)場上,那是一人能殺百人的!誰和你一樣,就只會砍長安街上的不良人?!?/br> “誒?岳丈這么說可就不對了,長安的不良人個個都比戰(zhàn)場上那些有腦子,你想?要砍不良人還搞不過他們的腦子呢!”肖洛絲毫不讓。 上官夫人不敢上前,而上官青青看?不下去了,這要是一直這么說下去兩人累不死也得渴死。她搖了搖頭,也是能累死的,方才為了爭棍子畫形勢圖,撕扯的都要打起來了。 就算是再給他們一個新的棍子都不要,也不知道?那根爛棍子究竟有什么好的。 她走上前道?:“二位可要休息休息去正堂坐坐?” “坐!”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的這話,說完后,又彼此惡狠狠瞪了一眼。 會正堂的路上,上官青青一直站在兩人中間,生怕他們一個不對付又吵了起來。不過一路上并沒有發(fā)生上官青青所想?的事。 她想?,可能兩個人是真的吵累了。 到了正堂,兩個人也是像癱在了凳子上。自顧自喝著水,誰也不開?口說一句話。上官青青想?,這樣也好,讓他們歇歇吧。 可她剛這樣想?,就聽肖洛開?口道?:“岳丈大人,小婿只是口舌之爭不占優(yōu)勢,等小婿回去精進一下再來找您切磋?!?/br> 上官榮冷笑一聲,“賢婿啊,你不是口舌之爭不如我?,而是行軍打仗不如我??!?/br> 一聽這話肖洛又要激動起來,不過他是真的沒什么力氣?了。 上官青青道?:“父親今日?看?起來已經(jīng)好了不少?!?/br> “是啊,為父離開?的日?子青青受苦了,如今為父回來了,可要在府上小住幾日??”上官榮的怒氣?已經(jīng)隨著和肖洛的較量發(fā)xiele出來,尤其?是他在方才的爭論?中占據(jù)了上風。 這便宜女婿他是不想?要的,畢竟這憨貨打個仗都不會,還總是砍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不過今日?一見青青,似乎過得并不錯。既然如此或許就是上天安排的倒霉姻緣吧。他也只好認下這個便宜女婿。 誰料,未等青青開?口,這便宜女婿又說話了,“岳丈還是好好修養(yǎng)的好,等岳丈好了小婿再陪夫人來看?您?!?/br> 肖洛心中冷笑,把他夫人留下,上官榮打什么如意算盤。萬一留下了不讓回去了怎么辦?! 上官榮隨即道?:“我?已經(jīng)好了!明日?便可去宮中請罪!” “誒誒誒!岳丈岳丈,您可悠著點,您要是去了,陛下可真的要降罪了?!毙ぢ暹@不是開?玩笑的,陛下遲遲不降罪,無非就是因?為上官榮一回長安就臥榻不起了。 至于原因?,傳到陛下耳中的那可是,上官將軍和不良帥一直到了長安還在商討敗軍原因?,以至于上官將軍覺得自己?沒有發(fā)揮好怒火中燒,昏了過去。陛下聽聞十分感慨,雖說是敗仗,但畢竟也是為大雍cao碎了心的老臣,也不好在他還臥榻不起的時候就降罪,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肖洛又道?:“我?同青青剛成婚不就,您總不想?看?見青青守寡吧?” 上官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在想?什么好事,還想?讓青青給你守寡,你要是死了,當日?我?就給青青接回來!” “但岳丈可別忘了,你我?二人應該是同罪。”肖洛提醒道?。 這一語倒真的是提醒了上官榮,他長嘆一聲,是啊,就算是為了女兒也沖動不得,可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 又聽肖洛說:“等柳相什么時候說能去了,小婿再來告知岳丈。” “柳相?”上官榮有點不信,“你小子倒是有口氣?,你憑什么覺得向來不喜摻和這種事的柳相會幫你?” 肖洛微揚嘴角,“岳丈只管等消息便是。” 聽到這里上官榮不免覺得這便宜女婿還有點東西?。不過也是,這小子好像是柳安一手?提上來的。 上官榮沒再接著說什么,木已成舟,一切似乎都是有定數(shù)的。 …… 定數(shù)這東西?以前她信,不過自從親眼見到了阿竹,她便再也不信了。 上天給盧家留了血脈,雖說很只有兩人了,但一人是當朝太子,另一人又是政事堂丞相的夫人。如此兩人,想?要為盧家翻案絕對有希望。 夫人在外?面一直等到了正午,才等來回來的婢子。 那人講話說給她,她像木一樣愣在原地。 婢子見自家夫人如此,便道?:“丞相夫人又如何,不同人走動,終究是個不懂變通的。”畢竟自家夫人被拒絕了,婢子自然要踩上兩句,不管對方是誰。 而夫人卻什么都沒有說。 良久,婢子瞧見夫人笑了。她并不知道?夫人此刻有多開?心。 夫人微微閉上眼,暖陽照在面上,悄悄跟了這么久,終于要和阿竹見面了。 遙記得她和盧相夫人第?一次相見的景象,那時阿竹已經(jīng)出生了,她也剛有了能和丞相夫人見面的資格。因?為丈夫官職的關?系,她一路交際了不少的夫人,以為位高者總是看?人低的,直到見了盧相夫人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見識有多淺薄。 她知道?盧相夫人出身?名門,但自己?也算得上名門閨秀。卻不想?二人在初始上相差何止是甚遠!那是沒有半點關?系。盧相夫人教她如何做,告訴她為何這樣做。一步步走來,她如今在官婦中也算是熟的上的了。只可惜阿竹沒有聽過母親很多教誨。 …… 周禾賣糕點回來的時候,柳安剛好也回來了。 他接過周禾手?中的糕點自己?過去給了夫人,問夫人為何在這里坐著,盧以清也只說賞春。 柳安笑著說:“過些日?子有時間了,我?帶夫人去見個人?!?/br> “誰?”盧以清好奇問。不過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想?。 柳安還是賣了關?子,“到時候夫人就知道?了,我?下午沒什么事,夫人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br> 盧以清有些意外?,這還是柳安第?一次說要陪自己?出去,不過她卻搖了搖頭,和柳安走在外?面太招搖了。 “我?沒什么想?去的地方?!?/br> 柳安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夫人不必擔心,我?們可以去外?面一點?!?/br> “丞相!丞相!”王津跑過來道?:“禮部尚書來了?!?/br> 聞言,柳安微微蹙眉,“他來做什么?不知道?平時沒事不要來府上?” “或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