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重生后 第25節(jié)
姜珣從容一拜:“是?!?/br> 第26章 李星嬈和裴鎮(zhèn)已走出北園一段距離,彼此只是閑庭漫步,誰也沒先?開口。 這不免讓公主泛起嘀咕。 皇兄的事暫且放在一邊,這個裴鎮(zhèn)又是怎么回事? 正琢磨著,腳下忽然被石子路上凸起過高的一塊鵝卵石絆了一下,她整個人往前一栽。 當然摔不了。 她才剛剛前傾,面前已橫過?一條手臂,卻不是直接攬上來,而是隔了一拳的距離,足夠她反應過?來。 李星嬈飛快抬臂搭住,阻隔身體與手臂接觸的同時借力穩(wěn)住。 裴鎮(zhèn)發(fā)力抬臂,李星嬈順勢直起身,徹底站穩(wěn)。 “一心不可?二用,殿下若在想事情,不妨找個地方坐下?!?/br> 男人淡漠的提醒,恰如一只無形的手探入公主?心間,在那根敏感的心弦上輕輕一撥。 李星嬈美眸輕轉(zhuǎn),直勾勾看向裴鎮(zhèn):“哦?那你說,本公主?在想什么?” 裴鎮(zhèn)收手負于身后?,“殿下興許在想,要怎么再?說一次感激之詞?!?/br> 李星嬈笑道:“這么肯定,本宮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裴鎮(zhèn)垂眸看她,話中有話:“那得看殿下費力張羅這個花宴,是否有除了答謝之外的考量和想法?!?/br> 周圍無人,連隨行的宮奴護衛(wèi)都站的遠遠的。 李星嬈肆意?的將裴鎮(zhèn)打?量一遍,微微傾身,故作?不解:“宣安侯這話從何說起?本宮不為答謝,還能為什么?” 裴鎮(zhèn):“那殿下可?以說了?!?/br> 如此干癟又直白,令公主?愣了一愣,直起身。 裴鎮(zhèn):“不是要答謝嗎?” 寂靜一瞬。 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說出這句話的? 好在要試圖適應這個男人的風格并不難,李星嬈笑嘆,“是得道謝。宣安侯,多謝你救本宮一命?!?/br> “殿下客氣,都是微臣分內(nèi)之事?!?/br> 至此,李星嬈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索性道:“所以,此事可?以徹底揭過?了?” 裴鎮(zhèn):“當然。” “那就可?惜了,”李星嬈打?趣:“就在剛剛,宣安侯失去了一個向本宮挾恩圖報的好機會?!?/br> 裴鎮(zhèn)看她一眼:“那也未必。” 李星嬈:“什么?” 裴鎮(zhèn):“說不準哪日?殿下又會陷險境,再?被微臣所救,不就有機會了?!?/br> 公主?的表情險些擰成一團。 她好氣又好笑:“裴侯平日?里,都是這么同別的娘子?說話的?” 裴鎮(zhèn):“微臣軍務(wù)繁忙,平日?里并無閑工夫應付女人?!?/br> 李星嬈聽出話中深意?,斂去笑容:“所以,裴侯寧愿忙軍務(wù),也不喜與女人浪費時間,是嗎?” 裴鎮(zhèn):“是?!?/br> 這個女人包括其?他人,也包括她。 李星嬈:“那本宮倒是很好奇,裴侯都忙些什么,讓你這般專注?” 裴鎮(zhèn)眼神一凝,聲音輕緩且沉:“練兵,殺人?!?/br> 李星嬈眉梢輕挑,沒有言語。 裴鎮(zhèn)也沒再?給她機會開口:“微臣今日?是抽空赴宴,稍后?還有要務(wù)處理,既然殿下已道完謝,微臣今日?的任務(wù)就算了卻,在此先?行告退?!?/br> 李星嬈愣了一愣,待反應過?來,裴鎮(zhèn)已走?出一段距離。 她站在原地回味了片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又是這樣,兩次了。 一次是上次在胡餅店,一次是今日?,明明每次都是他先?主?動找來,最后?也是他率先?抽身瀟灑離去,全然一副不愿與她有牽扯的態(tài)度。 等等! 他該不會是怕她對他有什么想法,所以明里暗里來威懾婉拒了吧? 又是嫌棄女人,又是喜好弄武殺人。 嚇唬誰呢?。?/br> 是軍營的生活太簡陋連面鏡子?都供不起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尊容,破相毀所有,本公主?根本不好這一口! 可?是,即便?察覺到?這點,公主?也并沒有想象中那般生氣,反被激出些趣味和興奮來。 裴鎮(zhèn)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假,但并不止拒了她一人,而是一視同仁。 觀今日?情景,不難猜測此前他一定也遇見過?許多利益誘惑、威脅逼迫。 可?就像太子?皇兄說的那般,他從未投靠任何一方,硬生生靠自己把這條路走?出來,就連明月關(guān)一戰(zhàn),也是他在軍營輾轉(zhuǎn)磨礪多年后?的事——戰(zhàn)事突發(fā),臨危受命,帶兵連夜奔赴千里,排兵布陣,掐算戰(zhàn)機,最終一戰(zhàn)成名。 皇兄說他偏執(zhí)孤僻,容易樹敵。但幾次接觸下來,李星嬈竟并不排斥裴鎮(zhèn)的性格,甚至有不一樣的感覺。 與其?說偏執(zhí)孤僻,不若說是心志堅定,絕不輕易為外物所移。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像夢里那個廢物李星嬈一樣,輕易就被三?言兩語的虛情假意?騙過?去。 樹敵又如何?這么多年,誰又真的干掉他了? 若是她有這等實力和本領(lǐng),才不在乎所謂的敵人,甚至會愉快的欣賞著敵人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的酸樣兒。 此為趣味。 基于趣味之上,公主?心里又生出些興奮。 若能拿下裴鎮(zhèn)這樣的人,既是幫了皇兄,于她而言,也是一份難得的歷練。 想要拿下這樣的男人,得擁有更堅定的心智和本事。屆時,她又豈會再?像夢中那個廢物一樣,輕易就被勾心迷惑? 李星嬈一直看著裴鎮(zhèn)離開,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不緊不慢往回走?。 就在這時,園中禁軍來報,觀景亭那里出了點意?外。 李星嬈聽著禁衛(wèi)的稟報,非但不驚慌意?外,反到?溢出一絲“果然如此”的冷笑。 她不慌不忙朝觀景亭走?去,“去看看。” …… 當李星嬈抵達觀景亭的時候,眼前所見已是慘不忍睹。 整整一大片花圃被人踩的稀巴爛,不少珍稀昂貴的品種直接被毀,和泥土混在一起。 花圃之上,肇事者渾然不覺,還在用腳踢踹花圃,一邊探頭找著什么,一邊嚷嚷:“哪里有蛇啊,沒看到?啊?!?/br> 然而,周圍一片死寂,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仔細觀察著站在廊下的長寧公主?。 肇事者很快察覺不對,轉(zhuǎn)過?身來,不期然的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長寧殿下息怒!”樊錦第一時間跪地請罪,飛快的道明原因?。 原來,樊錦因?擔心表妹遇上長寧公主?,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所以在開宴之后?,立刻就拉著表妹出來細問,若有沖撞,那是必然要向公主?請罪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走?到?了觀景亭這邊。 今日?的花宴別開生面,尤其?觀景亭這片,仿佛置身一條花溪之中,不少娘子?行至此處,都忍不住走?出回廊,靠近花圃去細賞。 忽然間,有人揚聲呼救,說是花圃里有蛇。 說時遲那時快,何蓮笙想也不想就跳進花圃踢花找蛇,以免這東西咬到?人,鬧出人命,這才無心破壞了廊邊的花圃。 聽完樊錦的解釋,李星嬈目光淡淡的掃了眼一片狼藉的花圃,“那,找到?了嗎?” 花圃里只有何蓮笙一人,周遭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她有點尷尬,又有點無措:“沒、沒找到??!?/br> 李星嬈笑了笑,沉聲道:“來人!” 霎時間,伍溪領(lǐng)著數(shù)十禁軍涌入,驚得一眾賓客紛紛避讓。 樊錦大驚失色,直接磕頭請罪:“殿下恕罪!我meimei只是想要救人,她并無沖撞之心?!?/br> 李婉見狀,跟著求情:“三?妹,園中若真有蛇出沒,當務(wù)之急應該……” 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李星嬈沉聲打?斷:“有蛇出沒時,你們在干什么?竟然讓賓客親自上陣涉險,你們一個個都死了嗎!” 話音未落,伍溪已帶人跳入花圃,二話不說將何蓮笙請了出來,然后?分派人手一起找蛇。 禁衛(wèi)皆是武藝高強的好手,直接借刀作?鏟,開始在整片花圃上翻鏟尋蛇,一時間,花圃里沙塵翻飛,花種無一幸免。 眾人一再?避退,卻見長寧公主?走?到?廊邊,施施然坐下,冷聲道:“園中遍布賓客,哪個受傷,本宮都難辭其?咎,若這里沒找到?,就加派人手,就是將整個園子?都翻一遍,也必須將蛇找出來!” 眾禁衛(wèi)齊齊應聲:“是?!?/br> 李星嬈搖著扇子?,靜候結(jié)果,目光輕輕移轉(zhuǎn),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婉。 事實上,李婉在李星嬈開口之時便?沒了節(jié)奏,此刻目光對上,李婉心下一沉,竟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 不止如此,今朝的李星嬈,哪里還是從前那個稍微撩撥便?發(fā)瘋的蠢貨? 她的眼神,竟然也會讓人膽寒,李婉下意?識別開了目光,心跳有些慌亂。 李婉尚且如此,李淑蓉和李涵更不淡定。 先?有何蓮笙踢花踩泥,現(xiàn)在又有禁衛(wèi)鏟土刨坑,整片花圃完□□露在人前,沒有蛇,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