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咸魚后媽 第41節(jié)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張平原老爺子的大徒弟李平川已經(jīng)五十歲高齡,比張平原老爺子的大兒子張勝利還要大好幾歲。 李平川看到自家敬愛的師父閉門不出,茶飯不思,都快把自家?guī)煹芙o打死了。 張勝利看著孔武有力的大師兄,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哪里敢大聲說話?他都快哭出來了,內(nèi)心滿滿都是恐懼。 怎么,老爺子是你師父,就不是我親爹?你們做學生的擔心師父,難道我這做兒子的就不擔心?把我當成什么人了?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可這些話張勝利只敢在心里說一說,嘴上是萬萬不敢說的。他害怕眼前這位個頭將近一米九的大師兄要遠勝于害怕自家親爹。 都是慈母嚴父,張平原老爺子本來就屬于嚴父中的嚴父了,可他有‘虎毒不食子’的教義束縛著,哪怕孩子再不聽話,也不會真下重手打。 可他師兄是真的打啊! 李平川就比張勝利大十歲多,他小時候嫉惡如仇,總是喊著替天行道來揍自家?guī)煾傅膬鹤樱珡埰皆蠣斪右膊蛔钄r,頂多是看到自家兒子被打出淤青后被配點藥…… 上藥的時候,張平原老爺子還會用狠勁兒,狠狠摁著淤青的地方問自家兒子,“你知道錯了沒?下次還敢不?你-媽心疼你,舍不得打你,你身上畢竟流的是我的血,我也舍不得下重手,可你師兄不會縱著你慣著你。” “你也看到了,你師兄打你的時候,我和你-媽都不會攔著的!” 李平川給幼小的張勝利留下來巨大的心理陰影,以至于現(xiàn)在張勝利的兒子都結婚了,他還是害怕這個高過他一個頭的師兄。 “師兄,我爸,我爸說他最近有些靈感,需要閉關整理一下思路,不讓我們打擾。可是……給他送進去的飯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動了!” 張勝利說著說著就哭出了聲,“師兄,你勸勸我爸吧!” 第66章 枷鎖 ◎希望雷鳴天天都能和她搶著做飯?!?/br> 屋子里的張平原老爺子又不是真想不開, 他哪里會餓著自己? 山河大學給他發(fā)的工作那么高,他平時也沒什么花錢的地方,就喜歡去山河大學的食堂吃。 幾千道菜擺在窗口上,各種口味的都有, 而且味道一個比一個好吃, 想吃什么買不到? 在山河大學的食堂就能吃的飽飽的,何必回現(xiàn)實中吃那些勉強果腹之食來委屈自己的五臟廟? 張平原老爺子‘閉關’的時候可沒苦著自己, 他在山河大學的教職工宿舍里睡得香, 在食堂里吃得好,養(yǎng)好精神就把自己積攢了這么多年的醫(yī)案往智能醫(yī)案平臺里面錄入, 感覺自己都年輕了許多,夢回當年最意氣風發(fā)的時候。 老爺子原先還在心里想呢, 這個云校長是怎么回事?怎么他的醫(yī)案都提交了那么多了, 還是沒批準通過?難道是云校長對他有什么想法或者偏見? 可是他的醫(yī)術又不是吹出來的,是實打實的治病練出來的, 沒有半點夸大成分在,云校長怎么會對他有偏見? 要是云校長對他有偏見的話,又怎么會把他招收進來, 給他這個在山河大學——這么隱秘的地方教書育人的機會? 再看看其他同事們提交的醫(yī)案,也都沒有進入共享界面,只有云校長自己的那兩份醫(yī)案孤零零地展示在共享界面上,張平原老爺子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又不是只針對他, 云校長這是在針對所有人! 想來一定是云校長太忙了, 雖然云校長是醫(yī)學系的老師,可她管理的是整個山河大學, 山河大學那么多系呢!云校長肯定不能只管醫(yī)學系不管其他系……張平原老爺子心里琢磨著, 他得和云校長商量商量, 盡早把西醫(yī)系和中藥學系、西藥學系也給開起來,不然山河大學的發(fā)展不均衡。 張平原老爺子用中醫(yī)理論和中藥材治了一輩子的病,他比誰都清楚學中醫(yī)的門檻有多高。 市面上那么多的人黑中醫(yī)?真是因為那些人心底黑不善良嗎? 到不盡然。 多半是那些人遇到了醫(yī)術不精湛的庸醫(yī),讓人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湯藥,最后卻是什么病都治不好,這才讓病人失去了對中醫(yī)的信任。 而且張平原老爺子也沒什么門戶之見,他挺欣賞西醫(yī)的,把病人分成了好多種,每一種都有了固定用的藥,甚至用藥的劑量都有建議……這么一層層像是剝洋蔥一樣的方法構建下來,就算是傻子去學西醫(yī),也能學得不錯。 而想要學好中醫(yī),太需要悟性和靈性了。 張平原老爺子怕云校長的門戶之間太高,不在山河大學中發(fā)展西醫(yī),錯過了西醫(yī)發(fā)展的時代紅利。 管他黑貓白貓,能抓得住耗子才算好貓。 就在張平原老爺子猶豫該怎么下筆給‘云校長’寫封信的時候,他的智能醫(yī)案平臺上突然傳來了提醒。 “張平原教授,您提交的醫(yī)案已經(jīng)通過審核!” “張平原教授,您提交的醫(yī)案已經(jīng)通過審核!” “……” 那突然傳出來的消息提醒就像是卡住了一樣,說話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的。 “這智能醫(yī)案平臺怎么還結巴呢?壞了?” 張平原老爺子跑去看了一眼智能醫(yī)案平臺,見上面醫(yī)案通過的消息都快多出殘影了,一閃而過一閃而過的,目不暇接。 許枝云就是個無情的蓋章機器,她直接把所有打分滿分的醫(yī)案全部蓋章通過。一直蓋章蓋到?jīng)]有滿分的醫(yī)案時,她才停下來,開始審視那些略微帶著瑕疵的醫(yī)案。 按照智能醫(yī)案平臺給出的參考,把這些醫(yī)案上的內(nèi)容一一做出修改,要么是診斷,要么是藥方,修改到滿分之后再蓋章。 這就很考驗許枝云的能力了。 如果不是有‘讀書百遍其義自見’的光環(huán)在加持,讓她對每本著作的了解都奇高無比,許枝云都敢肯定,她沒有能力改張平原教授這種名醫(yī)的經(jīng)方。 雷鳴進屋時,見許枝云正趴在灶臺上睡覺,頭發(fā)都差點兒碰到火圈上,嚇得趕緊把許枝云從灶臺邊爆了起來。 正在山河大學里看醫(yī)案的許枝云一驚,意識立馬回籠。 “?。坷坐Q,你干嘛?” 雷鳴沒好氣地說,“在自己家里,困了就回屋去睡,怎么還趴在灶臺上睡著了?不怕把自己給燙著?我看油鍋就離你不遠?!?/br> 許枝云:“……” 她只顧著在山河大學里加班,都忘了自己還有一堆麻葉沒炸的事兒了。 “我就趴一會兒,沒想到睡過頭了。你趕緊洗手準備吃飯吧……我炸了麻葉,再煮個湯就行。做別的面也來不及了,吃扇貝粉絲湯吧,這個快弄?!?/br> 雷鳴就在廚房里洗了手,“我做吧,你都困成那樣了,我怕你待會兒睡鍋里?!?/br> 許枝云沉默了一下,果斷讓開,把做飯的位置留給了雷鳴。 雷鳴好不容易心疼她一下,她怎么能拒絕雷鳴的好意呢?希望雷鳴天天都能和她搶著做飯。 “那你做吧,飯好了喊我,我再睡會兒,確實有點困。” 倒不是真的困,是她心里還惦記著那份沒有批改完的醫(yī)案,想盡快把這個心頭大患給解決掉。 山河大學大隱山上的紀念碑林里,由盧中山教授立下的那塊紀念碑此時此刻通身如玉,散發(fā)著瑩瑩的光澤。 而此時的首都軋鋼廠中,盧中山正拿著一塊上午剛拿到手的鋼材,進行著最后一項測試。 他身后已經(jīng)排了將近二十個人,都在等他的測試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測試儀表上的數(shù)字一下一下地跳動著,最終停留在了124的水準線上,維持了整整十五分鐘的時間。 盧中山教授看著儀表盤上的數(shù)字,如釋重負地笑了出來,“成功了。” 他從設備上取下那塊巴掌大小的鋼材,就像是在打量著藝術品一樣端詳這塊寶貝,語氣里滿是驚艷,“真不容易啊,我們國-家也終于有了自己的特種鋼材?!?/br> 他背后的高工語氣比他激動多了,“盧教授,這可不僅僅是我們國-家自己的特種鋼材,這種鋼材比從蘇聯(lián)買回來的鋼材性能還要好!這說明我們的鍛鋼軋鋼技術已經(jīng)走在了蘇聯(lián)的前面!” 實驗車間里,所有人的熱情都被高工的話給點燃。 盧中山卻是連連搖頭,給高工和這些年輕的小伙子們潑了一盆冷水,“千萬不要夜郎自大。我們能拿到的數(shù)據(jù),都是蘇聯(lián)愿意給我們的數(shù)據(jù)。我們怎么保證自己拿到的鋼材就是蘇聯(lián)最先進的鋼材呢?說不定蘇聯(lián)出口給我們的,都是他們已經(jīng)淘汰的次等鋼?!?/br> 車間里的技術人員上一秒還在歡呼,下一秒就全都冷靜了下來。 盧中山教授又說,“不過大家也沒必要灰心,我們犯不著被蘇聯(lián)吊著走。他們有他們的進度,我們有我們的進步。雖然我們突破的技術可能都是他們已經(jīng)淘汰的技術,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不就說明我們已經(jīng)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只要我們這些人再努努力,再多加加班,遲早會追上他們的?!?/br> “更何況,我們這次的進步也是很有意義的。我們突破了這種特種鋼材,能給國-家省多少外匯?起碼在軍工領域,我們能實現(xiàn)自給自足了。首都軋鋼廠確認這項技術可行,鞍鋼、包鋼、太鋼這些大廠全部都能跟上來,到時候,我們還用得著花錢買人家的臉色看嗎?” “人家今天編一個鋼廠事故,明天編一個運輸車輛脫軌,給我們的鋼材就得擱淺在半路上,我們的工人就得放假,我們車間里的設備就得停下來,我們買鋼材就得漲價?!?/br> “現(xiàn)在,我們有了自己的鋼材,用得著再看他們的臉色?他們就算主動把鋼材送上來,我們也得算算,是自己造特種鋼材劃算,還是買他們的特種鋼材劃算!” 有一個年輕的技術員小聲嘀咕,“甭管怎么說,自己造鋼材肯定比買便宜啊……” 這都不用盧中山教授開口,高工就懟過去了,“人蠢就要少說話!你不說話沒人知道你是傻子!誰和你說自己造鋼材就比買便宜?鋼材不需要煉鋼?礦石不需要從地下挖出來?” “有些國-家的鐵礦石特別好開采,我們國-家的鐵礦石埋得都很深,品位也一般,人家開采一頓鐵礦石成本是二十,我們開采一噸可能就得兩百,就算人家加上各種運輸成本、人力成本、加工成本,都不一定會比我們的開采成本高?!?/br> “人家賣來的成品鋼一噸兩百二,我們開采成本就兩百,你說是買人家的鋼材便宜還是自己開采便宜?” 盧中山教授已經(jīng)打算抽空去采礦系坐一坐,找采礦系的教授們聊一聊了。 采礦系不能因為出了一個祝驤戈教授就失去奮斗的雄心壯志啊,人家祝驤戈教授解決的是能源礦產(chǎn),其它教授也得努努力,爭取早日把這些金屬資源礦產(chǎn)的開采問題給解決了,把開采成本給降下去。 首都軋鋼廠發(fā)生的事情,就如同是一座被緩緩剝開土層露出的巨型金礦,蒙在華-夏頭頂?shù)年庼脖粧呷チ艘粔K,特種鋼材的原料問題將再也不會成為制約華-夏工業(yè)發(fā)展的枷鎖。 盧中山教授心里還清楚,他研究出來的高壓鍛壓技術,現(xiàn)在在首都軋鋼廠實現(xiàn)的并不是終點,只是一個起步點罷了。 按照他的設計,理論上來說,只要水壓足夠大,這高壓鍛壓技術就是無限蘊能的,他打算下一步就去找一個有水力發(fā)電站的地方,借助水壩的蓄水能力來測試高壓鍛壓技術的極限。 手中這塊特種鋼材,只是他在高壓鍛壓技術路上實現(xiàn)的一個小目標,往后還有超特種鋼材,超超特種鋼材、極特種鋼材……他有把握講這些工業(yè)明珠一顆一顆地摘下來。 第67章 痰迷心竅 ◎什么都好,就是名利心太重?!?/br> 臨近年關, 許枝云已經(jīng)盤點過年的東西了,年貨是必須得買的,她還打算給雷鳴、雷鎮(zhèn)和她都做一身新衣裳穿。 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不好,勞動人民不能說是缺衣少食, 但也過得算不上富裕。 如果不是趕上逢年過節(jié), 大家多半都不會舍得吃什么好的,更別提做一身新衣裳了。 饒是許枝云的日子過的并不算緊吧, 她也沒在平時動了做新衣裳的心思, 這是這么多年下來養(yǎng)成的習慣。 等雷鳴下班回來,許枝云看雷鳴眉飛色舞的, 出聲問,“遇到什么好事兒了?笑的這么開心?!?/br> 雷鳴的語氣里滿是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激動, “是好事!而且還是大好事!咱們國-家的首都軋鋼廠突破了特種鋼材鍛造技術, 而且比之前從蘇聯(lián)購買的特種鋼還要品質好。濱城造船廠已經(jīng)下了訂單,邀請了營區(qū)的專家去商議造船艦的事兒了。” 許枝云:“哦?!?/br> 這個技術她知道, 機械系的盧中山教授突破的,所以許枝云一點驚訝都沒有。 如果非讓她心里生出一點驚訝的話,那她就是驚訝首都軋鋼廠的技術突破怎么這么慢?這都過去多久了, 咋才造出來? 效率不行?。?/br> 雷鳴被許枝云那平淡的語氣打擊了一下,“哦?這么大的事兒,你就‘哦’一下?你知不知道這事兒有多揚眉吐氣?首都軋鋼廠把這技術上交給國-家了,整個國內(nèi)的國營鋼鐵廠全部動了起來, 用不了多久, 全社會的鋼材都能用上好鋼材,上到飛機大炮, 下到螺絲刀螺絲釘, 品質都會翻上幾番, 你居然就哦一聲?” 許枝云笑著縫衣裳,“我又不懂這些,你知道是好事兒就夠了。你過年想做身什么顏色的衣服?我看著市面上有燈芯絨,給你做一身燈芯絨的吧,穿在身上厚實也板正。你選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