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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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惡人磨 這兩人正是譚俊父母。 兩人一邊一個跪坐在水泥地上,頭上綁著臟兮兮似乎還粘著血跡的白布帶子,一人手里抱著木桿子的,中間拉著一條嶄新的白色橫幅,上面寫著血紅的幾個大字:智??萍疾涣糺ian商還我兒子性命。 這兩人微垂著頭,一句話不說,形容哀戚,好似有天大的委屈。 路圓滿臉上看熱鬧的表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這兩個人用心何其歹毒,就這么簡單幾個字,給人留足了遐想空間。 海虹大廈門口方向,梁晶瑩帶著一行十多個人急匆匆趕過來。圍觀人群指指點點,卻也給讓出一條通道。 梁晶瑩大概是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場景,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驚慌之色,細高跟鞋走得飛快,走到譚母面前,就要伸手將她攙扶起來。 “您先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br> 譚母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身體卻像是使了千斤墜一般,紋絲未動。梁晶瑩待要再加把力氣,譚母手臂抬起,忽然使勁一推,梁晶瑩完全沒防備,被推了個趔趄,她穿著細細的高跟鞋,一下子沒站穩(wěn),退后了好幾步才被跟來的人扶住。 圍觀群眾落在梁晶瑩身上的目光中,絲毫沒有同情,反而有人高聲喊道:“這是仗勢欺人!這些大公司、大老板都不是好東西,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欺負咱們普通老百姓!” 路圓滿循聲看過去,就見有個人低著頭、遮著頭臉正要別處挪蹭,心中立刻升起了疑問。憑著她多年圍觀看熱鬧的經(jīng)驗,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圍觀群眾,更像是來帶節(jié)奏,引導圍觀群眾輿論走向的。 肯定這一點,路圓滿心里頭升起更大的疑問。譚父譚母剛來燕市沒幾天,據(jù)說在這里也沒有親戚朋友,短短時間里,怎么還能找到人幫忙呢?隨即,路圓滿有了個猜測,他們恐怕是碰到專門訛人的團伙了。 今天這出鬧劇大概就是在團伙導演下出演的,瞧著這條幅,瞧著夫妻兩個的打扮、表現(xiàn),越看越有專業(yè)范兒, 可以啊,組團訛錢,訛到之后按照比例分,路圓滿不知道他們之前談的分成比例是多少,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錢譚父譚母一分錢都不到,這就是與虎謀皮。 梁晶瑩剛站穩(wěn)便急急地解釋著,她想讓譚父譚母站起來,跟她去辦公室詳談,想跟圍觀群眾解釋清楚實情,可她的聲音細小溫柔,一下子就被雜音蓋過了,她帶來的同事們也都著急得不行,一個一個秀才遇到兵,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路圓滿胸中涌動著怒氣,腦子卻非常清晰地高速運轉(zhuǎn)著,她是何秀紅的女兒,多少遺傳了mama的優(yōu)點,就是越生氣、憤怒,頭腦越清醒,不會因為憤怒而上頭,失了理智。 路圓滿想了一會兒,就想出了個主意,她往邊上挪挪,拉了前方身體微微發(fā)顫的年輕女孩,那女孩嚇得渾身一縮,但還是回過頭來,一看見路圓滿,立時就是一喜,嘟嘟嘴吧,遇到了親人般,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小房東,你也在這里啊,你看見了沒,他們太欺負人了!” 這姑娘正是那天跟著梁晶瑩一起帶著水果、生活用品一起去3號樓探望譚俊父母,卻被那兩口子堵在房間里的梁晶瑩手下。 路圓滿拍拍她的胳膊,說:“沒事,我可以幫你們,你們公司有擴音器、話筒之類的嗎?給我找來?!?/br> 那姑娘大眼睛立時一亮,身體也不抖了,腿也不發(fā)軟了,立刻說道:“有的,都有的,您等我,我馬上回來?!闭f這,她便從人群縫隙中側(cè)身,帶著點不管不顧的架勢,用了力氣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路圓滿見她擠來擠去的浪費時間,便也鉆出去,在大廈門口等著。 不多會,那姑娘氣喘吁吁地跑回來,身后又跟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青年,手里頭抱著擴音設(shè)備。 路圓滿迎上去,指揮道:“你們就把設(shè)備放到旗桿附近,我一會兒站到臺子上去。你指揮你們公司的人,把那兩口子看住了,不能讓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能辦到嗎?” 那個姑娘使勁兒點頭,大聲喊道:“能!” “幫我拿好,別丟了。”路圓滿把自己的三個手機袋子往她手里一塞。 不管這姑娘怎么執(zhí)行她分配下去的任務(wù),路圓滿指揮著拿著擴音設(shè)備的小伙子跟她一起撥開人群,口呼著“讓讓,小心,別碰著你,碰著我們可不負責任。”一路很順利地來到旗桿下面。讓小伙子在下面連接設(shè)備,路圓滿手握著旗桿,右腿一抬,左腿緊跟,就跨到了水 泥平臺上,站穩(wěn)后,小伙子已經(jīng)把設(shè)備接好了,便示意小伙子將話筒遞上來。 小伙子到現(xiàn)在還不不知道路圓滿想干什么,卻很聽從她的指令。 接過話筒,路圓滿手拍話筒試音。 “砰砰” 帶著巨大共鳴的聲響便傳了出去。人群立時安靜,都看了過來。 路圓滿一手攥住旗桿,穩(wěn)住身體,一手攥著話筒,清清嗓子,對著話筒“喂喂”兩聲,試了試聲音大小之后,進入正題。 “大家好,我叫路圓滿,我家在距離西關(guān)村幾站地的路家河村,我是土生土長的路家河村人,我家在路家河村有幾套出租樓,在座的各位之中不知道有沒有我的房客,或者去我家看過房子,從而認識我的?!?/br> 聲音清晰,一字一句的傳出去。 人群中就立刻有人喊:“小房東,我認識你,我住2號樓?!?/br> 路圓滿就對他笑著,招招手,接著說:“我今天站到這里,是要跟大家說一件事?!?/br> 她居高臨下地看向那對夫妻方向。她的視力很好,可以看出這兩位明顯認出了她,并且對她的忽然站到高處行為詫異得很,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因著不知道她突然出現(xiàn)要干什么,驚訝之外還帶著些忐忑。 路圓滿還注意到跟著那姑娘一起的幾個年輕人分散在譚父譚母身邊,將他們圍了起來。不由得笑了下,用手指這兩人的方向,接著說道:“這兩位的兒子叫譚俊,是智??萍嫉膯T工,就租住在我家的三號出租樓,一周之前,譚俊忽然失蹤,譚俊單位人事找了過來,也報了警,民警根據(jù)查到的信息判斷出,譚俊有可能是受不了經(jīng)濟壓力,自己離家出走了?!?/br> 大概是因為路圓滿的身份太有說服力了,下面的人一個個豎起渴求八卦的耳朵認真聽著,那個疑似和譚父譚母是同伙的人不知道為什么沒開口攪和。 “這對看似怨恨深重的夫妻兩個,在剛到燕市,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去找了民警,找了律師,就是想讓人家?guī)退麄兏V强萍家劫r償。大家都是有良心的人,民警、律師拒絕了她,他們今天就搞了這一出,想利用你們這些不明真相的群眾,想利用輿論來逼迫單位同意賠償?!?/br> “我想問問大家,如果你們父母遇到類似情況, 會不會在不能判斷還是是自殺了還是離家出走的情況下,絲毫不關(guān)心孩子的生死、下落,而是第一時間想著訛人、要賠償呢?” 路圓滿說完這句話后,就停住了,給臺下的人留了些討論的時間。 臺下人聲鼎沸,在思考,或者和旁邊的人交換意見后,紛紛搖頭,看向譚父譚母的目光漸漸變了,從同情演變成懷疑、鄙視。 譚父譚母見勢頭不好,想要偷偷溜走。卻被人墻圍住,逃不開。 見形勢往自己預料的方向發(fā)展,路圓滿笑了下,接著說:“你們知道這位樸素的,滿臉悲凄的婦人,第一天來燕市是什么樣子的嗎?”她連說帶比劃地將第一眼看到這夫妻兩個的觀感分享出來,若有所指地說:“想必,譚俊mama非常清楚,他兒子賺的那么高的工資都被用到了哪里,壓垮譚俊這個年輕小伙子的經(jīng)濟壓力到底源于何方?!?/br> 路圓滿在人群中捕捉到梁晶瑩的身影,又接著說道:“在我看來,智睿公司非常負責,他們在譚俊失蹤后,到處找他,還很快報了警。這對夫妻來了燕市后,更是帶了很多禮物登門來慰問。這對夫妻不但不感激,反而把兩個小姑娘堵在房間里,要求他們賠錢,不賠錢不讓走,這是什么行為?流mang,黑bang?” “我今天是是過來買東西,沒想到竟然恰巧碰上了這件事,我實在看不下去,才上來跟大家說明情況,省得大家伙不知道前因后果,被這對夫妻兩個給當槍使了,我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親眼所見,我可以為我的言論和行為負責!行了,我講完了,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br> 不知道誰帶的頭,人群中就有掌聲傳出來,先是稀稀拉拉的,很快就連成一片。路圓滿本來大大方方的,不怯場,卻被這掌聲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路圓滿壓了壓雙手,提高音量,讓自己的聲音壓過掌聲,說道:“多謝大家捧場!哈哈,大家伙都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別耽誤正事兒。” 路圓滿說著,朝著旗桿旁邊的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走遠些,等人們后退,露出片空地來,路圓滿利落地跳下來,將話筒關(guān)掉,遞給一直守在這邊的小伙子,剛才話筒的聲音太大,鎮(zhèn)得路圓滿的耳朵有些發(fā)鈍,不自覺地提高聲量問道:“剛才跟你一起過來的小姑娘呢?” 那小伙子此時看路圓滿的目光爍爍發(fā)光,充滿崇拜之情,連忙說道:“你說吳倩啊,我沒看到她,你找她啊,那你等會兒,我?guī)湍フ宜??!闭f著,抱了沉重的擴音設(shè)備就往出跑,路圓滿“不著急”都沒來得及說。 黑壓壓的人群已經(jīng)開始潰散,往不同的方向移動,但也有人站在原地沒動,和同伴交頭接耳,還有原本站在外圍圍觀,沒能擠進來的,也都湊上來,想要一睹那兩口子的尊容。還有脖子上掛著相機的,正在找角度給兩人拍照。 此時,路培樹、老梁還有另外一個民警也趕了過來,看著逐漸散開的人群不由得松了口氣,又查看一番,見沒有什么暴力、流血事件發(fā)生,才徹底放下心。 路培樹人群中看見了路圓滿,不由得一愣,連忙跑過來,“大滿,你怎么在這兒?” 路圓滿正伸著脖子找吳倩,正好捕捉到吳倩的身影,看見有人跟她說了什么,她連忙撒腿往大廈正門方向跑,手中提著的三個手機袋子,隨著她跑動的動作互相碰撞著。 路圓滿連忙叫了聲“吳倩”,想把她叫住,把自己的手機還回來,可吳倩瘦弱的小身板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奔進了海虹大廈正門里。 這個睿智科技是啥企業(yè)文化啊,怎么一個一個的都跑得這么快? 就在這時,她聽見了路培樹的叫聲,跟他揮揮手,“你來得正好,這兩口子太損了,這是想把人家公司給搞臭!” 不用路培樹問,她就把剛剛的所見所聞跟他講述了一遍,接著說道:“我可是在邊上親眼看見的,人家公司是想著息事寧人,好說好諒的,人家也未必不會給些補償,這兩口子卻直接就上損招,無非就是逼迫人家多給賠償,太惡毒了,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站出來幫了一把?!?/br> 她有些得意地看著在把身體卷成球,把腦袋藏起來的夫妻兩個,想著,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路培樹也看過去,說道:“臨出來之前,我們派出所剛接到一通來自鵬城的電話?!?/br> 路圓滿有所猜測,噤聲聽著。 “是譚俊打來的,他跟我們講述了很多他家里的事情……總而言之就是不被重視,靠自己努力上了好學校,有了好單位,父母把他當成搖錢樹,不管死活一味壓榨,他實在受不了 ,就一走了之。” 路培樹想起譚俊在電話里邊說邊哭的情形,心里頭就很難受,那孩子,真是太容易了。 路培樹的話證實了路圓滿的猜測,但馬上,她又說道:“這是兩碼事,他可憐歸可憐,可也太不負責任,我家房沒退且不說,畢竟有押金在,我不吃虧,可智睿公司呢,人家招他惹他了,他不負責任、一走了之,給公司留下個爛攤子?!?/br> 路培樹幫著譚俊說話:“他也是沒想到?!?/br> 路圓滿“哼”一聲,說道:“他都受不了搞失蹤了,能不知道自家爹媽是什么人?他父母丟了搖錢樹,能不找,能不鬧?” 路培樹:“人家譚俊不也打電話過來解釋了嗎?” 路圓滿:“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給智??萍荚斐傻牟涣加绊懸呀?jīng)產(chǎn)生了,再解釋有什么用?他能開個新聞發(fā)布會,公布真相,還人家公司一個清白嗎?這就是人家公司運氣好,我今天陪孫佳過來面試,趕巧給碰上了!” 想到孫佳,路圓滿趕緊低頭看表,說:“我跟孫佳約了在正門門口等。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先去把手機找回來,不跟你說了?!彼聪蚰莾煽谧拥姆较颍孟掳忘c了點說:“你跟他們說一聲,我家是別想著再住了,一會我就給我媽打電話,讓把他們的東西收拾出來放門口?!?/br> “行吧?!甭放鄻浜芰私饴穲A滿母女兩個的性格,答應(yīng)了一聲后就繼續(xù)處理后續(xù)的事情了。 路圓滿仰頭看了眼海虹大廈,準備到智睿公司去找吳倩拿自己的手機。 剛到門口,就見吳倩急匆匆走出來,兩手空空。 “吳倩是吧,我那三個袋子呢?” 吳倩一愣,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停了幾秒鐘才想起來,“我給放公司里了?!?/br> “行吧,我跟你上去拿。” 路圓滿瞧著這個姑娘傻乎乎的,還有點可愛,對她也生不起氣來。 “哦,好,小房東,我下來就是找您的,我們程總想請您上去坐坐。” 路圓滿輕碰她一下,示意她走著,說道:“領(lǐng)導我就不見了,沒必要,我拿了手機就走?!?/br> 路圓滿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吳倩比她矮了一點,歪頭看她,似乎在程總和她之間猶豫不決。 路圓滿大踏步往前走。剛剛不覺得如何,這會心情有點激動,想趕緊拿到手機,給她媽打個電話。 坐電梯到12層,一出電梯就是貼了燕市智睿軟件科技有限公司的背墻板,和一個碩大的前臺。 前臺文員聽到電梯聲便站起來禮貌微笑,道著:“您好。” 路圓滿不由得多看她兩眼,這姑娘大概就是和孫佳競爭中的獲勝者,長得漂亮、白凈凈的,笑容甜,聲音溫柔,外在條件確實比孫佳要好。 “我在這等,你給我拿出來好了?!?/br> 吳倩“哦”了一聲,欲言又止地進了公司大門,不多時,拎著手提袋出來。 路圓滿上前一步接過袋子,看了一眼,笑著說:“那行,我走了,再見。” 路圓滿轉(zhuǎn)身,迫不及待地從手提袋里掏出自己那只手機,正要拆包裝盒,身后有個清朗的男聲傳來。 “路小姐,請留步?!?/br> 路圓滿單手將手機拿出來,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不遠處,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淺藍色的半袖襯衫,黑色西裝褲,頭發(fā)短短,皮膚很白,眉目爽朗,鼻子高挺,很帥,身上有股子形容不出的清朗氣質(zhì)。 路圓滿形容不出這種氣質(zhì),大腦高速旋轉(zhuǎn)著篩選出一個最接近的詞“儒將”,身上有股子屬于學者的書生氣,還有股子揮斥方遒的領(lǐng)導風范。 “你是?” “我叫程昱,是智睿科技的總經(jīng)理。路小姐,能不能請您來辦公室坐坐?!?/br> 路圓滿把手提袋挎到胳膊上,這人長得太好看了,眼神又誠懇,她不太好意思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