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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03節(jié)

    程昱是怕這位大娘嚇出個好歹來。自從周軍他媽猝死后,他們才知道的生命脆弱,對待年紀稍長些的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路圓滿明白程昱的意思,朝他點點頭,停住向前的腳步,朝著大娘的方向不大不小地喊著了一聲:“喂?!?/br>
    那大娘聽見聲音直起身子回過頭,果然是她。在案發(fā)地點看見曾經(jīng)把她抓現(xiàn)行的人,并沒有慌張,而是笑嘻嘻地說:“你們家菜園子長得真好,比我們鄉(xiāng)下人種得還好,你爸真是好莊稼把式!種莊稼也是門手藝,誰都會種,可不是誰都能種得好。”

    大娘意味深長地掃了眼程昱。

    程昱和路圓滿對視一眼,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人拉一個踩一個的,招她惹她了?

    他們對這位大娘的腦回路還是不太了解,她這么做也并不是有挑撥離間的想法,就是單純的損人不利己。

    自從路志堅開始侍弄這個小菜園,這位大娘每天都要跑過來好幾回,在邊上看著路志堅擺弄,在旁邊嘰里呱啦地說話。

    可惜路志堅這個人本來話就不多,也不認識她,很少搭理她,這大娘一個人的獨角戲也能唱好久,跟路志堅

    講她在鄉(xiāng)下怎么種地,都種什么,怎么靠著種地、采山貨把兒子供成了大學(xué)生,供成了干部,娶上了城里領(lǐng)導(dǎo)家的千金。

    聽得多了,難免有入耳的,路志堅有時候也會搭上一句嘴。這大娘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才知眼前這個人是路圓滿的父親,不是程昱雇傭過來種菜的老農(nóng)。她知道自己鬧了大笑話,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索性就挺挺胸脯,表明自己身份,說自己是他閨女、女婿的大媒人。

    路志堅是聽說過閨女大戰(zhàn)偷菜賊事跡的,他不由得使勁打量了這大娘一番,只覺得自己生平所見厚臉皮之人,她可以當之無愧地排在第一。

    那大娘沒在路志堅這里得到熱情的回應(yīng)、感謝,有些失望。隨著路志堅把新的柵欄墻豎起來,把園子里外徹底隔離,大娘瞧不見人影,也就不再跟路志堅嘮叨個沒完,不過還是經(jīng)常過來瞧瞧地里長勢的,有時候碰見路志堅就聊幾句,碰不見自己就隔著門縫往里瞧。

    她倒是也想順手摘兩把回去,一是她跳不進去,二是上回偷菜時被威脅的話言猶在耳,她不敢,就只能在外面瞧瞧,過過干癮??梢哉f,對這個菜園子最熟悉的,除了路志堅就是她。

    路圓滿上次就見識過這名大娘的無厘頭,這會兒見怪不怪,見她并沒有偷菜的打算,也就不管了,準備和程昱回家了。

    這大娘卻又跟路圓滿拉起家常來,“……安那些個管子憑啥讓我們交錢,花那老些錢買的房子,就應(yīng)該蓋房子的人出!我找了左鄰右舍好幾個,我們準備去物業(yè)講講道理,可我兒子不肯,還背著我把錢給交了,心疼得我呦,這上哪兒說理去……”

    這大娘,真是絕了!路圓滿朝著大娘揮了下手:“回見了您?!?/br>
    大娘追到門口,對著大門將她想說的話說完,這才離開。

    “這老太太,真應(yīng)該住到我們村去,跟三奶奶做鄰居,看她倆誰能弄得過誰?!甭穲A滿說。

    提到三奶奶,她便想起那天三奶奶朝著王樹林捏著嗓子喊出的那幾句。當時路圓滿循著聲音看過去,正看見三奶奶,就知道出聲的是她,這樣又損又毒的話,只有三奶奶想得出來,不過,還真挺解氣的。

    真應(yīng)驗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樹林單純以為跪下去磕三個頭就完事兒

    ,卻不知道他一輩子都會背上謀害妻子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村里有很多人都清楚地知道周英的死亡和王樹林的沒關(guān)系,但那又如何,這些人不會去幫王樹林做辯解,即便做了辯解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真相如何不重要,只要夠離奇,夠聳人聽聞,可以當成談資就行。

    他早就放開喬艷艷的胳膊,又跟她隔開一段距離,撐著臉皮,熱情地跟每一名路過的村民打招呼,有人覺察到他的意圖,轉(zhuǎn)身就往別處走,有人正笑哈哈地聊天,一看見到他立刻停止交談,或者是光明正大地鄙視,或大喇喇、充滿探究地打量,或是斜著眼睛偷看,時不時露出鄙視的表情,有人干脆就無視他,也有人跟路圓滿似的,敷衍又略帶諷刺。

    王樹林提了這么一大提包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從村口走到自家院門,愣是一包都沒發(fā)出去。他的心一勁兒往下沉,快到門口時停住,等著喬艷艷追上來。

    喬艷艷因為王樹林甩開了她的胳膊,還不肯跟她一起走,正在生氣,故意走得很慢,就想讓王樹林著急。

    王樹林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她,卻等來了三奶奶和陳春花。

    陳春花剛剛在街面上看見王樹林和喬艷艷,就趕緊跑回來跟三奶奶八卦。

    三奶奶一聽王樹林在送東西,還送不出去,立刻就樂了,她趕緊拉著陳春花出來,“他們不要咱們要!”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一出自家門,正好看見王樹林,三奶奶連忙一拍巴掌,揮舞著雙手,熱情迎上去,“呦,樹林啊,這是回老家了?怎么就你一個人,你新媳婦呢?”

    王樹林受了一路的冷遇,忽地遇見個主動跟他打招呼的,王樹林激動得不行,甚至對三奶奶充滿了感謝之情,一時間,忘記了跟三奶奶之間的矛盾不和,忘記了之前恨她恨得牙癢癢,只把她當成全世界最好的人。

    王樹林連忙回答:“是,是啊三奶奶,我回老家待了幾天,呵呵,我家那位……”王樹林回頭看看,還是沒看見喬艷艷的身影,便說:“她在后面,改天我?guī)郊依镎J門?!?/br>
    三奶奶眼神不停往王樹林放在地上的手提包上瞄。那目光,便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王樹林一拍腦袋,說:“瞧我,我從來家?guī)Щ亓颂禺a(chǎn),給您也拿一包嘗嘗?!彼紫氯ダ_提

    包拉鏈,從里面掏出一包干貨來,想了想又掏出一包,分別遞給三奶奶和陳春花。

    三奶奶立刻接過,又示意陳春花也接過,眼睛還是瞄著提包,瞧見里面裝得滿滿當當?shù)?,全是干貨。這么一袋,要是在超市買,可得好幾十塊,這回王樹林是大出血了。三奶奶眼冒精光,眼看著王樹林就要把拉鎖拉上,就蹲下去,干枯的手掌往前一伸,使勁兒扒拉開王樹林的手,把提包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伸手探進提包里亂翻一陣兒,看見提包底部還放著更貴的干貨。

    王樹林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懵,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提包被搶過去翻個底兒掉,右手下意識地拄在地上才穩(wěn)住身形,還來不及有什么情緒,就聽見三奶奶說:“我聽說這一路上,你東西都沒送出去?真是丟人丟大了,要不是我收了你的東西,你的臉可就掉在地上撿不起來了,不用謝。我不嫌棄,你都給我,我收著?!?/br>
    她也用不著王樹林答應(yīng),自說自話地說完,把提包徹底拉到自己跟前來,準備將提包里面王樹林的私人物品拿出來。

    王樹林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將自己的提包搶過來,可是想到三奶奶可能是這個村子里唯一支持自己的,想要去拉拽提包的手又縮了回去,由著三奶奶把他的東西拿出來。

    王樹林忍了。一直等著王樹林返回來找她,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的喬艷艷卻不肯忍,滿腹怒氣地沖過來,細跟皮鞋“噠噠噠”,帶起一陣兒黃土。

    站一邊,有些尷尬、有些貪婪的陳春花目光從提包處艱難移開,下意識地看過去,便見喬艷艷沖過來,一把將提包扯回來,向著王樹林怒罵,“你傻呀你,好幾百塊的東西你就便宜她了!”

    三奶奶不提防,提包被搶了過去。

    眼看著鴨子就要進嘴了,她豈能忍受被別人搶走,三奶奶用了些力氣,將提包又搶了回來,不顧上面的泥土,抱起來就往陳春花懷里塞,說:“幫我看好嘍,我看誰敢跟我搶!”

    陳春花連忙抱緊沉甸甸的提包,往后退了兩步,躲在三奶奶身后。

    三奶奶圓規(guī)一般叉腰站立著,三角眼瞪向喬艷艷,眼神里是輕蔑、鄙視。

    喬艷艷從小看這種目光看多了,原本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學(xué)會了無視,可是和王樹林結(jié)婚后,卻變得無法忍受。她望著眼

    前干瘦、丑陋、從身體里往外散發(fā)著惡臭的老太太,只想上前狠狠扇她一巴掌,打掉她一顆牙齒,才能解了自己心中的恨,這股子恨,從村里那幫子多管閑事的婦女闖到家里那天就積郁在心里了。

    三奶奶嘴角往下撇成個八字,皮笑rou不笑地說:“我當是誰,王樹林,還不管管你媳婦!”

    她著急把這些干貨送回家,至少這會兒,她并不想多和喬艷艷做糾纏。

    王順林深知喬艷艷不管是罵架還是打架都干不過三奶奶,只有被她壓著打罵的份兒,既想拉著喬艷艷別讓她說話,又想跟三奶奶說喬艷艷不懂事別跟她一般見識。

    見三奶奶肯給他臺階下立刻答應(yīng):“不好意思三奶奶,她年紀小不懂事?!?/br>
    喬艷艷卻不懂得他這份良苦用心,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問王樹林,“你說我不懂事,我看你才是不懂事?也不知道臭不要臉的跟人家要東西,還亂翻!真是丟了燕市人的臉,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嘴臉!”

    王樹林趕緊要捂喬艷艷的嘴巴,喬艷艷從進村時累積到現(xiàn)在怨氣、怒氣全都混在一塊,甫一爆發(fā)就不可收拾。她使勁甩開王樹林伸過來的胳膊,順勢推了他一把,然后用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尖,說:“你今天要是敢攔著我,我就跟你離婚!”

    王樹林立刻站住不敢動了。

    三奶奶樂呵呵地抱著胳膊看著。對喬艷艷,她一點都不發(fā)怵,甚至有點貓耍著老鼠玩的快感。

    她一眼能看到這個丫頭的本質(zhì),有點小聰明會耍點小手段,可以把王樹林這種沒見過世面、吃她這一套的人給哄得團團轉(zhuǎn),言聽計從,可遇上自己那點小聰明就不夠使了。

    這個丫頭看起來應(yīng)該和路圓滿那個死丫頭差不多大,但憑心來講,眼前這個可比路圓滿差多了。那個死丫頭得了她媽的真?zhèn)?,精明得跟個鬼似的,小嘴一張就能氣死個人。又最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可不像眼前這個,鬧不清楚自己是誰,鬧不清楚對手是啥人就敢扎刺兒!

    今天必須得讓她漲漲教訓(xùn),讓她知道這里是路家河村,是她三奶奶的地盤!

    三奶奶把叉著的胳膊抬起甩了甩,又叉在腰上,用老年人變厚變寬的聲帶尖著嗓子,高聲說話,但發(fā)出來的聲音卻聒噪得很:“你多有本事

    啊,勾搭上能當你爹的男人,殺人害命,能比得過你的?也就剩西門大官人,陳世美了!”

    三奶奶陰陽怪氣一通,覺得不過癮,還是直白地口吐芬芳罵人最過癮。

    喬艷艷立刻暴跳如雷,“你才是陳世美,你才是殺人害命!”

    三奶奶立刻找到節(jié)骨眼,興奮一笑,那些存儲在腦子里的,都快成肌rou記憶的臟話大串大串脫口而出。

    要多臟有多臟,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饒是喬艷艷臉皮厚,心理素質(zhì)好,也抗不住,“嗷”一聲就要往上沖,只覺得今天被三奶奶辱罵的難堪程度不亞于那天被一大群人堵在家里,甚至更難堪。那次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在王樹林身上,她只是被捎帶的,后來又躲進屋里去,遠不及現(xiàn)在直面這些吐沫星子噴射,言語如刀的痛苦。

    王樹林眼疾手快地抱住喬艷艷的腰,他和三奶奶家前后院住了二十多年,太了解她的為人了,喬艷艷要是敢碰到三奶奶一根手指頭,她就敢立刻躺地上裝死,三奶奶那一家人就都會跑出來,把自己兩個教訓(xùn)一頓,還得讓賠上一大筆錢。

    便是叫了警察來也沒用,三奶奶年紀大了,就是路培樹那些個民警知道三奶奶是個什么貨色也不敢惹,只會勸著自己趕緊賠錢了事。

    惹不起躲得起、好漢不吃眼前虧、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些年一對上三奶奶家,王樹林和周英總是用這幾句話互相安慰著。

    可喬艷艷偏偏是個什么情況都不懂卻又不肯吃虧的莽撞性子。他死死抱住喬艷艷的腰,喬艷艷是真給氣蒙了,把王樹林也給當成仇人似的不管不顧,又長又尖的指甲就往王樹林的胳膊、手上招呼,把王樹林給撓得吱哇亂叫,卻也不敢松手。

    三奶奶樂得看這兩人互掐,跟看場大戲似的在邊上起哄架秧子,“小表子,我就站在這里,你倒是過來啊,王樹林你別攔著她,放開她,讓她來,我看她敢把我怎么著!”

    喬艷艷快被氣瘋了,手腳并用,胡亂地伸腿往后踢,不知怎么地就撞到了王樹林的□□上。一股子尖銳的疼痛襲來,王樹林“嗷”地一聲慘叫,雙手不自覺一松,喬艷艷趁機掙脫出來,奔著三奶奶跑去。

    三奶奶一樂,瞧著喬艷艷揮舞著雙手馬上就要跑到跟前了,立刻

    扯亂衣服、頭發(fā),往地下一趟,凄慘高呼:“救命啊,又殺人了,快來人?。 ?/br>
    她還不忘朝著陳春花使眼色。陳春花立刻將王樹林扔到一邊,手攏成喇叭高喊:“快來人啊,欺負老人了,大家快來評評理!”

    最疼的那陣兒過去,王樹林恢復(fù)了些理智,但他剛剛一陣子折騰,把身上的勁兒給用光了,下面一陣陣的抽疼,那股疼痛勁兒直往腦瓜仁上沖,這會兒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著。可眼看著事情朝著他最不愿的方向發(fā)展,他再疼再累累,也得掙扎著起來,往三奶奶那邊挪蹭。

    喬艷艷張牙舞爪,用盡全身力氣就想跟三奶奶拼個你死我活,可三奶奶冷不丁忽然就倒下,喬艷艷硬生生剎住車,低頭看了下自己伸出去的雙手,有點拿不準自己到底有沒有碰到她。

    瞧著三奶奶在地上滿地打滾,還不停半睜開眼睛往四周偷瞄的樣子,便明白,她這是裝的,自己這是被粘包賴。

    王樹林貓著腰雙手捂住下腹處,小步小步挪蹭過來,對著三奶奶有氣無力地賠禮,“是我們的錯,三奶奶,您饒了我們吧。她年紀小,又剛來咱們村,不懂深淺,以后就長記性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王樹林邊說,邊不停地朝喬艷艷使眼色,他沒指望喬艷艷能服軟,但好歹是個態(tài)度。

    這時候,三奶奶家里人,還有附近聽到呼喊的村民紛紛往過趕。

    三奶奶兒媳婦跑到跟前,一把將王樹林推到一邊,又狠狠撞開了喬艷艷,跪在三奶奶身邊就哭喊:“我的娘呀,這是怎么了,哪個昧良心的黑了心啊,缺了大德啊……”

    王樹林腦袋又疼又暈,知道自己是攤上大事了,眼前一黑,兩眼一翻,人就朝后倒去。

    醒來時,王樹林的頭還是又暈又疼,混沌過后,他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發(fā)生的事兒,心里頭一陣煩躁,不想清醒過來,可是身邊喬艷艷一聲聲的呼喊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

    “樹林,林哥,你醒了,嚇死我了!”

    喬艷艷驚喜出聲,她剛才被嚇壞了,王樹林面如金紙,滿臉虛汗,眼看就是要完。他可以死,卻絕對不是現(xiàn)在,王樹林要是現(xiàn)在就死了,自己估計啥都落不到,只落個寡婦的身份。

    她焦急無措,亂了手腳,還

    是村里人抬著王樹林,將他送到村里衛(wèi)生所。

    王樹林這一暈,把三奶奶給鎮(zhèn)住了。她耍無賴這么多年,非常清楚真暈和假暈的區(qū)別,王樹林那個樣子,一看就是真厥過去了,她害怕了,心想著她媳婦周英就是“嘎嘣”一下就死了的,王樹林不會隨了他媳婦,也一下子就死了吧?

    撒潑耍賴欺負人是一回事,招惹上人命是一會兒事,三奶奶害怕了,一骨碌爬起來,看著村民們七手八腳把王樹林往衛(wèi)生所抬,趕緊叮囑兒子:“跟著看看人死了沒?!?/br>
    等兒子回來,告訴她人沒事,就是厥過去了,輸點液就好了,她這才放心。將王樹林的提包提回去,將里面的干貨拿出來,才又吩咐兒媳婦把提包送回到王樹林家里去。

    自己拍著大腿不住惋惜,“多好個機會啊,咋也能訛出點錢,都怪王樹林那個老小子,身子被那個小表子給掏空了,我看也是個早死的貨!”

    被斷定為早死的王樹林聽見喬艷艷這句滿懷關(guān)心的話心里頭舒服了許多。

    這陣子他心里煎熬,但是不后悔。他在喬艷艷身上體會到了無與倫比的快樂,讓他沉醉。他對喬艷艷無限寬容,她沖動、脾氣爆,屢次壞事兒,王樹林也不肯責(zé)怪她。伸出粗糙的手掌握住那只白皙細嫩的小手,滿懷欣慰。

    輸完液,喬艷艷扶著王樹林回了家,卻發(fā)現(xiàn)周軍和妻子白娜坐在家中的客廳里。他們剛剛也聽到了街道上的喧鬧,出去看了一眼,在王樹林昏倒之前就回來了。

    兩人一臉嚴肅,抱著胳膊在沙發(fā)上端坐著。

    王樹林這會兒頭還是遲鈍的,沒覺得兩人出現(xiàn)在這里有什么不對的。但想到那天周軍這個兒子居然那樣和老子說話,心里還生著氣,便沒有理會他,只朝著自己的兒媳婦點點頭,不冷不淡地說:“來了?!?/br>
    喬艷艷渾身汗毛都豎起來,提高警惕,防備地看向他們,有種自己領(lǐng)地被侵犯了的感覺。這兩位趁他們不在家,突然來了這里,看見兩人回來也不打招呼,明顯就是來者不善。

    王樹林將喬艷艷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對白娜說:“這是喬艷艷,是我的妻子,年紀比你們小,就不用按輩分叫了,直接叫她艷艷?!?/br>
    周軍和白娜都沒有說話,甚至沒看喬艷艷一眼。

    周軍站起來,走到周英遺像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