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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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紅“咯咯”地笑起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金鑫,嬌嬌地說:“都說金總會說話會辦事,我看也不見得,我來了老長時間,咋不請我坐下?人家腿都站酸了了啦?!?/br> 金鑫平靜無波,始終帶著職業(yè)微笑的臉龐一僵,頓了兩秒鐘才說:“綺紅小姐也是和朋友們一起來的嗎?出來時間長了會不會不太好?”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人家要傷心的呢?!本_紅嘟著嘴巴,終于舍得將目光從金鑫臉上轉移過來,說道:“這幾位都是你的朋友嗎,也不給我介紹介紹。” 綺紅的目光先落到孟嬌月臉上,停留了一會兒l,又劃過去,落到路圓滿臉上時,猛然一縮,而后慌亂地將目光轉移,側身躲開,仿佛看見了洪水猛獸一般,但很快,她有意識到什么,將目光轉移回來,坦然地看了路圓 滿一眼,又快速的掃了程昱一眼,將目光重新回到金鑫身上。 不等金鑫給她開口介紹,便說:“我和你開玩笑呢,我朋友還在等著,不打擾你們了,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再約?!?/br> 金鑫連忙快步過去拉門包間的門,笑著送她出去:“綺紅小姐再見?!?/br> 關了門,金鑫才呼口氣,忙忙解釋:“你們可別誤會,我跟她什么關系都沒有,她現(xiàn)在正當紅,我也沒有必要得罪她,虛與委蛇罷了?!?/br> 路圓滿和程昱都沒有關心金鑫的解釋,他們兩個在說小話,只有孟嬌月認真地聽了,安慰他說:“我沒有誤會了啦?!?/br> 這語調,明顯在學剛剛的綺紅,金鑫噗地笑出來,說:“麻煩你正常說話,你瞧我這雞皮疙瘩。”說著,抬起手臂讓孟嬌月看。 孟嬌月掃了一眼,見白皙的皮膚上面還真起了一粒粒雞皮疙瘩。嘴角不自覺地翹了翹,隨便有些失望的說:“我還挺喜歡她的,還準備買她的新專輯,沒想到她私底下是這樣的?!?/br> 輕浮、做作,一點不似電視劇里的美艷大氣。 路圓滿聽到孟嬌月這句話,不由得問道:“她現(xiàn)在很有名嗎?” 孟嬌月:“當然,特別有名,她去港城拍戲了,演了好幾部電影了,還拍了寫真,港城那邊的雜志夸她性感知性于一體,美貌與智慧并重什么的。親眼見過她,也不過如此啦。” 路圓滿臉上就浮現(xiàn)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上次看見這位綺紅小姐還是在燕市電視臺的節(jié)目上,這次見到,跟最初路家河村的那個流鶯判若兩人,只能依稀看到一點舊日的影子,這也是路圓滿看見她,覺得眼熟卻沒有立刻認出的原因,也是聽到金鑫叫了她的名字才恍然想起這人是誰的。 幾乎是落荒走出包間的綺紅走出去老遠之后心緒才稍稍平靜。她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碰到了路家河村的人,還竟然是金鑫的朋友。她瞬間慌亂起來,怕人家認出來自己,怕人家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知道自己這個人從頭到腳、由里到外都是被包裝出來的。但很快,她想到自己從名字到外貌全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即便是她認識原來的那個自己,也肯定認不出現(xiàn)在的自己,她又淡定了。 但她也待不下去了,沒法像之前那樣,和金 鑫調笑,勾引他,于是她落荒而逃。 有服務員帶著崇拜的目光跟她打招呼,她連忙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路過個禮貌又矜持的微笑,心想,自己就是太心虛了,一定要把過去的事情都忘掉,自己是綺紅,有良好的家世,從海外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路圓滿不光認出了她,還見證了她從路家河村流鶯一路蛻變?yōu)槿缃翊竺餍堑娜^程。 不過,這名知情人顯然沒有戳穿她的打算,只是感慨地說:“她發(fā)展得真快,不知道付出了怎么樣的代價?!?/br> 從她有資格去參加選美,再從選美進入影視圈,去參加訪談,去拍電影,靠她自己是不可能完成的,無疑是有人在幫助她,別人為什么要花這么大力氣幫助她,無非就是從她身上賺取利益。 路圓滿可以何秀紅女士一塊八卦,談論這件事情的荒唐,卻從沒想過將這位綺紅小姐的底細散播出去,損人不利已,沒有必要。 金鑫就有些奇怪的看向路圓滿,總覺得她好似知道些什么,索性對著旁邊一臉失望的孟嬌月說,“這個圈子浮華、功利,亂相頻生,各種亂七八糟、突破想象的事情都有,有些人只是看上去很美好?!?/br> 孟嬌月點點頭,她喜歡的本就是被扮演出來的角色,只是忽然看到飾演者,和角色差距太大,有種“聞名不如見面”的幻滅感,雖然是有些失望,但也沒那么嚴重。 綺紅的到來給幾個人帶來了一點影響但并不太大,很快,幾人按照原定計劃去了金鑫家里,陪著孟嬌月玩了幾把雙升,孟嬌月小手勉強能把牌碼清楚,都兩幅撲克的規(guī)則搞清楚,就到了該走的時間。 剛剛學會,孟嬌月就體會到了雙升的魅力,雖然沒能過癮,但孟嬌月還是跟著來接她的司機走了,跟路圓滿、金鑫幾人約好:“等你們有時間了,咱們再玩!”! 第96章 添箱 送完孟嬌月,路圓滿和程昱也告辭離開。程昱喝了一點香檳,沒有醉意,但為了安全起見,不準備自己開車回去,這么晚了,也不好叫司機過來,兩人便打了輛車走,讓司機明天上午過來把還停在世貿(mào)大廈停車場的車子開回去。 晚上10點鐘的三環(huán)燈火通明,不遠處就是國內(nèi)有名的酒吧街,很多衣著時尚,發(fā)型、妝容時髦的年輕人三五成群地從身邊經(jīng)過,對于很多年輕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不過這種作息和生活方式很顯然不適合路圓滿這個鄉(xiāng)下人,她這會兒開始打哈欠了。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一點睡意也無,心臟砰砰一直亂跳,想刻意讓自己忘掉明天要和程昱領結婚證的事情,卻做不到,激動得不行,躺在床上一會兒翻到左邊,一會兒翻到右邊,一會兒又坐起來,后來索性來開燈玩了一會兒游戲,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早晨又早早地醒來。白天大腦亢奮得很,一點都不困,甚至午覺都沒睡,這會兒卻困了。 身體困了,打哈欠,但大腦還是在亢奮中,她坐在出租車后座中,緊靠在程昱身上,閉上眼睛,身體感覺到有一點點疲憊,但疲憊之余卻覺得舒服,一種很踏實的舒適感。 程昱攬過她,將她平放在自己的腿上,抬頭蓋住她的眼睛,輕聲說:“困了就睡一會兒,到家我叫你?!?/br> 路圓滿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躺在程昱身上,身體隨著汽車行進晃晃悠悠,不多一會兒就睡著了,等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纯磿r間,快9點了,簡單洗漱去了主屋,屋里只剩下何秀紅一個,正在拿著個抹布擦桌子。 “起來了,趕緊吃早飯去,還熱著?!?/br> 路圓滿答應一聲,伸個懶腰往餐廳走,問著:“媽,昨晚是程昱把我弄進屋的?我記得我好像是在出租車上睡著了?!?/br> 何秀紅:“除了他還有誰?把你一路從院門口抱進去的?!?/br> 路圓滿放下胳膊,趴在門框上回頭問:“那你們怎么不叫醒我?我多沉啊,再把胳膊抻到?!?/br> 何秀紅嘴角露出笑容,說:“我倒是想叫你,小昱不讓,說你今天累壞了,就讓你好好睡。不是因為他成了我女婿我才夸他,我認識的年輕人里面就沒有像他 這么貼心的!” 路圓滿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開玩笑說:“媽,以后您還是少夸他,省得驕傲,得給他留點進步空間?!?/br> 何秀紅笑呵呵:“做得好還是要夸的,就拿你來說,你不是也沒驕傲嘛。” 路圓滿不由得失笑。 吃完了飯,收拾好桌子,眼看著家里頭又要來隨禮的人了,路圓滿趕緊躲到自己房間去,叮囑何秀紅:“要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我不在家?!?/br> 何秀紅大手一揮:“知道知道?!?/br> 路圓滿將自己房門門簾放下,門插好,這才坐到小沙發(fā)上給程昱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先是一聲低低的笑意,然后是低沉的男聲:“老婆。” 路圓滿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電話那頭的程昱聽到了她粗重起來的呼吸聲,笑意更濃,緊接著問:“老婆,剛醒嗎,睡得好不好,早飯吃了嗎?” 這一串的問題立時把路圓滿的羞窘遮掩過去,淺淺地咳嗽一聲,回答了他的問題,“你胳膊沒事吧?昨天應該叫醒我的,我還挺重的?!?/br> “你這么輕,我怎么可能抱不動?老婆,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到底也是一米八多的漢子。況且,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健身房做力量訓練,胳膊上的肌rou不是白長的?!?/br> 路圓滿想起程昱身上那些賁脹的肌rou不由得臉上一熱,連忙阻止程昱后面的話,說:“你到辦公室了嗎?好好工作!” 程昱好脾氣地說:“好,聽你的?!?/br> 按掉電話,路圓滿靠倒在松軟的沙發(fā)背上,隨手抓起抱枕抱在懷里,兩只腳翹起來,將拖鞋甩掉,在空中快樂地踢踹幾下,咯咯地笑了起來。 晚間,陳大娘帶著小果子來了家里。 這一陣子沒注意,小果子又長高,長胖了些,雖然還是沒有達到同齡孩子的標準,但相對于以前,已經(jīng)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見了何秀紅、路志堅和路圓滿三個,主動叫爺爺奶奶,阿姨。 把何秀紅喜得,忙夸獎道:“這孩子,可真是出息了?!边B忙給孩子拿水果、飲料,拿各種好吃的。 小果子目光盯在那些好吃的上,咽咽口水,但沒有伸手去拿,路圓滿笑著說:“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小果子這才伸手去拿。 路圓滿一直有關注著小果子,每次跟劉秀英見面都會問問這個孩子情況,因著她對這個孩子格外上心,劉秀英在小果子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 小果子外表、性格都在逐漸地改變著,往好的方面發(fā)展,學習成績也有了很大的進展,經(jīng)過陳大娘的同意,小果子暑假開學后,將留級重新從一年級開始上。 聽了房東一家真誠的夸獎和對小果子的友善,陳大娘臉上的笑容就掩藏不住,說道:“看到小果子變得這么好,我就是現(xiàn)在死了也能閉眼了,以前是我糊涂啊!” 何秀紅忙安慰說:“過去就過去了,后悔啥的都沒用,人啥時候都得朝前看?!?/br> 陳大娘:“多虧你們了,這些年要不是你們,我們還不知道……” 何秀紅忙擺擺手打斷陳大娘的話,“說這些干什么?!?/br> 陳大娘連忙打住不說,又干干地笑了兩聲,說:“我聽說大滿要結婚了,心里高興,姑爺各方面都好,用老話說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标惔竽镎f著低下頭拉開扣在腰間腰包的拉鎖,從里面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鈔票來,遞給何秀紅,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br> “行,那我就接著了,謝謝你?。 贝謇锲毡殡S禮50塊,陳大娘給隨了100塊,著實不少了,但這是隨禮,何秀紅也不可能推辭或者不收,以后從別的方面補給她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 陳大娘見何秀紅收了錢,更高興了些,真誠地說:“老話說,好人有好報,您一家都是好人,這就找了個好女婿,程總也是個好人,上回送小果子去醫(yī)院,多虧了他,一家子好人湊在一起,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一聲聲的好人聽得何秀紅不大自在,她不喜歡像是“好人”、“心眼好”之類的夸獎,她寧愿在別人眼中是個不好惹的壞人形象。好人往往就意味著好說話,好欺負,她很認可“人善被人欺”這句話,她最討厭成為這樣的人。 正是因為不想當“好人”的這股子勁兒,才早就了現(xiàn)在的何秀紅,所以在她這里,“好人”不是個褒義詞。 但陳大娘說得真誠、發(fā)自肺腑,再說又是給隨禮來的,她倒是不太好多說什么。 身為貼心小棉襖的路圓滿自 然知道何秀紅女士的禁忌,忙扒開一根香蕉遞給陳大娘,“您吃跟根香蕉?!?/br> 陳大娘想要說不要,但香蕉都已經(jīng)遞到嘴邊了,只好接過來,低頭看了香蕉一眼,她就是買水果的,知道這種香蕉是從東南亞進口的,很貴的,她不好意思吃,但已經(jīng)扒開了,就只好咬了一口,香甜軟糯,陳大娘不由得瞇起眼睛來。她整天守著各種水果蔬菜,可除了舍得給小果子吃一點外,她和陳大爺一點都不碰,都是錢啊,自己吃就是糟踐了。 她有些珍惜地吃了兩小口,就想把香蕉遞給小孫子吃,路圓滿連忙攔了她一下,說:“還有呢,我給小果子再拿一根?!?/br> 路圓滿說著,扭了根香蕉遞給小果子,小果子道了聲“謝謝”,便接了過去,用小手去摳香蕉皮沒摳動,就張開嘴巴用小牙去咬,一直關注著自己孫子的陳大娘連忙要去幫忙,卻被小果子躲了一下,用小牙將香蕉皮咬出個口子來,便能扒開了。 陳大娘想要去幫忙的那只手還扎在空中,臉上露出又心酸又欣慰的表情來。但馬上,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又露出喜意來,看了眼小果子,見他在認真地吃香蕉,便壓低了聲音,往何秀紅身邊湊了湊,悄聲說:“跟您說了好事,我們家小果子他爸也有眉目了,說是人長得好看,干活麻利,人性也好!” 何秀紅樂:“這還真是大好事兒!你們家是真要苦盡甘來了,恭喜你啊,等你們家小果子爸結婚,我也給報個大紅包!” 陳大娘笑得合不攏嘴,說:“還早呢,還早呢,怎么也得把人領過來,我們看過了再說。” 之后幾天,劉滿成、王麗這幾個受過幫助,或者關系比較親近些的租戶也都過來添箱隨禮,送了祝福。 閨女結婚的事兒,何秀紅并沒有刻意在租戶里面說,但這種幾乎全村傳遍了的事兒,只要是有心人,又豈能不知?對于這些租戶,何秀紅幫忙時,只是順手而為,只是覺得應該幫忙,從來沒想著能被人感激,或者收到回報。此時人家專門過來隨禮,那感覺很微妙,莫名讓何秀紅有了一種成就感。 劉秀英是婚禮倒計時的第五天晚上踩著月色過來的。 何秀紅見到她來,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和善之色。何秀紅這人幫人雖然從來不求回報,但誰都希望對象是 個懂得感恩的,而不是白眼狼,如果路圓滿這樣的大日子里,劉秀英都沒有表示,那恐怕何秀紅再也不會讓路圓滿給予她一點點的幫助了。 劉秀英來了,不管是隨二十三十,還是五十一百,都代表著她的心意,何秀紅更看重的是這個。 劉秀英臉上也掛著笑,跟何秀紅和路志堅分別打了招呼,才跟路圓滿說:“恭喜你啊路老師,我這兩天太忙了,才抽出空來?!?/br> 路圓滿瞧著她臉上笑著,但腦門上好不容易舒展些的褶子又皺在一起,形成了化不開的抑郁,便回了聲“謝謝”后問道,“你這兩天在忙什么?” 劉秀英腦門上的褶子往上堆在一起,眼尾間的褶子松弛下來,說:“我家里人從老家過來了,算了,大喜的日子,不跟你說這些糟心事兒了。”她從口袋里拿出個一張裹了一條紅紙的五十塊錢放在桌子上,說,“有啥需要幫忙的路老師你們隨時找我?!?/br> 劉秀英來得快走得也快。 何秀紅瞧著桌子上又紅又綠的一張紙幣,有些哭笑不得,頭一回見到有人把隨禮的錢打扮成這樣的。她將那五十塊錢收起來,拿去記賬,這算是路圓滿自己的人情,在單獨的一個本子里面記著,將來人家有個婚喪嫁娶的,就得路圓滿自己還禮了。 第二天下午,又有路圓滿自己的關系來了家里,是楊薇薇,不過,她還多帶了兩個人過來,是康倩和王小晨。楊薇薇就在路家河村里,提前過來隨禮還好說,康倩和王小晨一是離得遠,二是關系泛泛,完全可以在婚禮當天再隨禮的。不過,人家大老遠的過來一趟,自然就得熱情招待。 何秀紅本來打算留了三人在家里吃飯,康倩和王小晨推辭了兩下便答應了,但眼看著家里頭客人絡繹不絕,何秀紅也抽不出時間來做飯,路圓滿便帶了幾人去了幸福大飯店。 康倩和王小晨上次來路家河村,跟楊薇薇弄得不太愉快,雙方不歡而散,但后來康倩又聯(lián)系了楊薇薇,楊薇薇考慮到康倩家里頭畢竟有教育局的關系,也就和康倩繼續(xù)往來著,這次康倩和王小晨說想親自過來給路圓滿添箱,她想著這是個好事,便同意地帶著兩人過來了。 其實,楊薇薇對于康倩和王小晨這兩個人的行為也很是琢磨不透,要說他們想跟路圓滿親近是有什么明確的 目的性,倒也說不上,明明都是同學,卻非得要用迂回的手段,非得要通過自己來接近就很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