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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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皺眉,說你盼點我好,然后起身跟著學(xué)委往辦公室走。 但沒想到找她的不是二班班主任,而是一班班主任,更沒想到陳遲頌也在。 早上收交作業(yè)的學(xué)生進進出出,辦公室里不算靜的,以至于司嘉喊的那聲報告沒人聽見,她輕聲關(guān)上的門也沒人在意,一班班主任仍在情緒激動地朝著陳遲頌訓(xùn)話,沖天的“恨鐵不成鋼”味道:“……真當(dāng)大清早沒人看見是吧?牽個小手,是不是還想親個小嘴?陳遲頌,你現(xiàn)在到底想怎樣??。磕愀嬖V我,想早戀?還是想自毀前程?” 邊說邊擰保溫杯喝一口水,他繼續(xù)厲聲說道:“你別仗著腦子聰明,有本事,就多管閑事,把心思全都放在亂七八糟的事上,之前司嘉涉嫌作弊這事兒,學(xué)校有學(xué)校的處理方法,是你非要上綱上線,一個校園事件差點被你弄成社會新聞,搞得最后年級部不得不調(diào)監(jiān)控來證明她的清白,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br> 自己的名字就這么被點到,司嘉在兩人都沒察覺的地方站著,愣住。 是完完全全沒想到學(xué)校調(diào)監(jiān)控這事和陳遲頌有關(guān)。 當(dāng)下辦公室里的門仍舊幾開幾合,喧鬧灌進來,她看向站在離她三步之外的陳遲頌,他低著頭,看不見神情,手沒插兜,就這么垂在身側(cè),也是一股沖天的散漫姿態(tài),但能感受到到他周身的氣壓有點低,應(yīng)該是被訓(xùn)話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你知不知道高三已經(jīng)快過半了,還有半年高考,”班主任把保溫杯往桌上一擱,發(fā)出重重一聲:“你現(xiàn)在的心思不能歪,更不能歪在她身上。” 司嘉的瞌睡困意因為這兩分鐘的旁聽全部散了,心口起伏著,想出聲了,陳遲頌卻比她先一步。 “什么叫更不能歪在她身上?”從一言不發(fā)地聽著,到緩緩抬頭,他看向班主任,情緒也明顯壓著,“您作為老師,帶著有色眼鏡評價一個人合適嗎?就因為她成績差么,成績差點怎么了?” “如果您認為憑她一個人,能輕易地影響到我,導(dǎo)致我成績一落千丈,那我覺得您還是趁早把希望寄托到別人身上,這樣的我不值得您費心費力培養(yǎng)?!?/br> 說完這幾句,他才低下態(tài)度,“抱歉徐老師,如果您覺得我違紀(jì)違規(guī)了,檢討我寫,但這事和司嘉沒關(guān)系,因為一直以來是我對她死纏爛打?!?/br> 班主任被他的話氣得夠嗆,指了指門外,讓他走,也是到那時,班主任看見站在陳遲頌背后,來了有一會兒的司嘉。 而陳遲頌點頭應(yīng)下,回頭的那一瞬間,同樣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司嘉的視線。 第20章 霓虹 ◎“做你的女朋友。”◎ 他皺了下眉。 空氣就這樣凝固了有半分鐘。 班主任見他不動, 再一次催他出去,然后叫司嘉的名字,但說到底不是自己班的學(xué)生, 語氣稍微放緩了些, “你過來一下?!?/br> 陳遲頌看樣子想說話, 司嘉就朝他搖頭,又在向著他班主任走時握了下他的手臂,斜額示意他先出去, 陳遲頌緊蹙的眉沒松, 可他還是照做了。 辦公室的門啪一聲關(guān)上。 周遭像是被消了音,一下變得安靜, 班主任就問她來多久了, 聽見多少了,司嘉回他說:“聽得差不多?!?/br> “那行, 省得我重復(fù)了,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 你們現(xiàn)在高三,別人都在沖刺,拼了命地學(xué),你們倒好, 玩兒呢,能不能拎拎清?能不能對自己前途負點責(zé)?” 就這一句,他又氣得嗓門有點大, 惹得剛進門交作業(yè)的同級學(xué)生朝這兒瞄了一眼, 又怕殃及城魚, 匆匆放下作業(yè), 帶上門離開。 “我們沒有在玩, 也沒有不對自己的前途負責(zé)?!彼炯稳圆槐安豢旱鼗?。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們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司嘉實話實說了七個字:“我請他幫我補課。” 班主任一時沒作反應(yīng),司嘉垂著眼繼續(xù)說道:“論能力,他是年級第一,成績有目共睹,沒人比得過他,論人品,他是為數(shù)不多的好人,我只愿意信他。我迷途知返,我想變好,我請他幫我補課,徐老師,這應(yīng)該是被允許的吧?但是如果您今天非要論錯,那確實我對他造成了影響,我認?!?/br> 冗長的一段話說完,她心口還在起伏著,班主任聽著,眉心擰成川字,似乎在消化兩人各自為對方的辯詞,而后沉嘆一句“你們兩個真是……”,但又隨著上課鈴響,他沒了下文,手一揮,讓她先回去上課。 司嘉說了句老師再見,然后推門出去。 門外,陳遲頌并沒有回教室,他就靠在走廊的墻上等她,聽見動靜,朝她看過來,兩人視線平靜地相碰,她朝他走,在他問之前先開口:“我跟你們班主任說了我請你幫我補課的事,他還挺講理的?!?/br> 陳遲頌將信將疑,想說什么,司嘉已經(jīng)拽著他的袖子往教室走,“上課了。”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地從走廊經(jīng)過,四面八方都很安靜,一路來自窗戶里面的注目禮,司嘉沒在意,陳遲頌懶得理,先到二班門口,司嘉進門前回頭朝陳遲頌看了一眼,他抬下巴讓她進去。 可兩秒后,司嘉握住門把的手倏地一松,與此同時坐在窗邊的晁藝檸腦袋都要伸出去了,被數(shù)學(xué)老師吼了一嗓子才不情不愿地縮回去,匆匆一眼只能看見司嘉折回陳遲頌面前,仰頭對他說了一句話。 而陳遲頌懶洋洋地點頭,嘴角勾著笑。 緊接著教室前門被拉開,司嘉喊了聲報告,黑板前的數(shù)學(xué)老師讓她趕緊進來,坐下不到五分鐘,晁藝檸就傳了一張小紙條過去,迫不及待地問她什么事。 但司嘉沒有回,因為知道這事不出意外到大課間就會傳遍,早上進出辦公室的人實在多,你一言我一語足夠他們湊出一個有嚼勁的故事。 事實也的確如她所想。 兩節(jié)課結(jié)束是大課間,那時年級里的流言已經(jīng)沸沸揚揚,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成為枯燥高三學(xué)生的調(diào)和劑,有人說是司嘉單方面想勾搭陳遲頌不成,被他們班主任發(fā)現(xiàn)了,也有人反駁說怎么可能,大家都忘了月考時候七班的那事了么,陳遲頌是為司嘉站過隊的,兩人估計早有一腿,一塊兒念檢討的時候就有貓膩,司嘉段位高,陳遲頌也不賴,撬兄弟墻角撬得干干凈凈,還沒惹一身腥。 但這些司嘉都不關(guān)心,她抱膝坐在體育館門口的階梯上,明晃晃的等人模樣,一縷陰靄的陽光剛好從建筑間照在她身上,直到頭頂光線被人遮了下,她抬頭,低聲說一句你來了啊。 “嗯?!标愡t頌在她身旁坐下,把手里還冒著熱氣的咖啡遞給她,“加奶,沒加糖?!?/br> “謝謝?!彼炯紊焓纸舆^,剛沖泡的咖啡熱度直白地透過紙杯,就這么貼著掌心,渾身的血液都像要被捂熱了,安靜兩秒,剛開口:“陳遲頌,我……” 然后就被陳遲頌打斷,他手肘撐膝,沒看她,而是看著百米之外熱鬧的人群,大課間自由活動豐富,有跳長繩的,有踢毽子的,有踢足球的,但都不及八卦讓他們狂歡。 “我不知道班主任和你說了什么,也不確定你在想什么,但是司嘉,你先聽我說?!?/br> 冬日的寒風(fēng)沒停,吹著滿cao場青春燥熱的心,卻吹不開此刻厚重的云層,陽光變得很淡。 “有句話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現(xiàn)在我再說一遍?!?/br> “我耽誤得起,你要想往上,就要學(xué)會利用資源,而我只會是你的最優(yōu)選,補課這事,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不要覺得會麻煩我,因為我心甘情愿,你也不要怕會影響我,沒可能,我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br> “年級第一,我要?!痹捖鋬擅氲耐nD后,他才看她,笑了笑,目光灼灼:“你,我也要?!?/br> 司嘉捧著咖啡,聽著,呼吸著,心口溫?zé)幔D(zhuǎn)頭看他。上午九點的此刻,云層終于被吹散了,天光大亮,一道日光隨之穿透體育館的玻璃墻體,灑在陳遲頌的肩身,他的眉眼很亮,有種年少輕狂的意氣。 她沒想到陳遲頌居然很懂。 人跟梧桐其實是一樣的,心空了還能勉強立著,旁人以為下個春天就能發(fā)芽,但那個冬天它就已經(jīng)死了。因為有過不被選擇的經(jīng)歷,她依舊待人真誠,只是不再有期待,也習(xí)慣了避免給人添麻煩。 她同樣承認,一班班主任說得有道理,高三關(guān)頭,每個人都自顧不暇,陳遲頌有什么理由來幫她收拾爛攤子,又憑什么來為她的人生買單,他算是她的誰。之前她頭腦一熱,向他發(fā)出邀約,不過是仗著他喜歡她。 她一時不說話,他也不急,就慢悠悠地等,直到良久后,她出聲:“陳遲頌,你就不怕虧了嗎?” “沒的虧?!?/br> “你這么自信?” “嗯。” “那打個賭吧。” 陳遲頌笑嘻嘻地問她賭什么。 “期末,賭你要是能幫我補到年級前一百,”頓了下,司嘉也勾了勾唇角,“我就答應(yīng)你?!?/br> 陳遲頌仍笑著,他往她面前湊,明知故問:“你答應(yīng)我什么?” 司嘉不避不躲他的靠近,直視著他的眼睛回答道:“做你的女朋友?!?/br> 陳遲頌聞言笑得更吊兒郎當(dāng),身體微微后仰,手往上層臺階一撐,他嘖了聲,“課我補,試卷你寫,你這么聰明,要是故意控分怎么辦?” 司嘉搖頭失笑,“陳遲頌,我沒那個本事?!?/br> “你有,”陳遲頌也跟著搖頭,他偏頭,低低地哼笑一聲,又混又帥:“在我眼里,你渾身上下都是本事?!?/br> 作者有話說: “人跟梧桐……死了”改編自網(wǎng)絡(luò) 第21章 霓虹 ◎“我想見你?!薄?/br> 關(guān)于他們倆的八卦閑話持續(xù)了一周, 但日子還是照過,陳遲頌幫司嘉補課這事兒也就沒藏著掖著了。 他每回課間進二班教室都進得特別自然,那時班里總會不由自主地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他閑庭信步地來, 絲毫沒有這是別人班的拘束感, 手插著兜,慢悠悠地踱到司嘉位置上,有時候司嘉不在, 他就把她的試卷按在桌上, 還要順帶放一瓶牛奶,而司嘉在的時候, 他就會旁若無人地跟她說幾句話才走。 試卷上通常飄著紅, 司嘉除了兩門文科還能看得過去,不拖后腿, 剩下的理科就有些慘不忍睹,不過幸好之前被梁京淮拉著補過基礎(chǔ)知識, 荒廢的兩年還算有回寰余地。 她偶爾也會主動去一班后門口找陳遲頌講題,雖然一開始是在得知孟懷菁要回國的消息后,單純想努力一把,起碼讓成績別那么難看, 而到了現(xiàn)在這會兒,她確實想試一試,看看自己到底能學(xué)成什么樣。 可是不像陳遲頌, 她沒進過一班教室, 就在走廊上, 問完就走, 有兩次碰到倒完水回來的葛問蕊, 她眼神里的銳意已經(jīng)不加遮掩,但司嘉沒有搭理,平靜地收視線。 還有一次被他們班的男生起過哄,倒也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純調(diào)侃,司嘉是被逗笑了的,笑完,轉(zhuǎn)頭對上陳遲頌的視線,他單手撐靠在欄桿上,垂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司嘉問他干嘛,他就一斜額,挑眉問她到底要聽誰的。 司嘉也反應(yīng)過來了,笑道:“聽你的?!?/br> 周五晚上放學(xué)前那節(jié)自習(xí)課也因此被改成了年級大會,什么用意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司嘉她們班先到,坐在報告廳進門靠左的那片區(qū)域,不算正中,剛好方便她偷個懶,羽絨服拉鏈一拉,半張臉陷在里面,臺上年級主任說了什么聽不進,手縮在衣袖里,特別暖和。晁藝檸請假不在,她的耳根清凈,打算就這么一覺睡到放學(xué)。 結(jié)果開到一半的時候,她右邊空著的那張椅座突然被人放下,發(fā)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隨后有人悄無聲息地往她懷里扔了一塊巧克力。 司嘉睜眼就看到一個明晃晃的陳遲頌,愣住,他俯身坐下時兩人視線相交,對視兩三秒,但誰也沒說話,各自收視線,只有擱在同一個扶手上的手肘,近在咫尺地相抵著。 就這樣捱到大會結(jié)束,到了放學(xué)的點,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陳遲頌起身,司嘉跟著起身,兩人一前一后地隨著人潮往外走。 借著周遭的喧鬧,司嘉才邊走邊開口說第一句話:“陳遲頌,你膽子可真大?!?/br> 居然敢當(dāng)著年級主任的面就坐到她旁邊。 陳遲頌?zāi)_步也沒停,他微微側(cè)頭,不著調(diào)地哼笑一聲:“沒點膽子能泡你?” 這話司嘉不樂意了,“干什么,說得我很難泡一樣?!?/br> “你有多難泡自己不清楚?”說這話的時候陳遲頌倏地停住,司嘉始料未及,人生第二次往他身上撞,但緊接著手臂被他握了把,頭沒磕上,耳邊同時傳來陳遲頌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托Γ骸斑@么急著對我投懷送抱???” 司嘉無語得就快要翻白眼,剛站穩(wěn),沒好氣地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結(jié)果他八風(fēng)不動的,她自己倒是因為慣性后退了兩步,但很快又被他攬著腰,拉回身邊。 陳遲頌嘆笑:“你怎么這么可愛的?!?/br> “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說完司嘉再懶得搭理他,幾步往前走,迅速和他拉開幾撥人的距離,陳遲頌就這么看著她的背影,垂頭笑了笑。 那天放學(xué)是孟懷菁開車來接的司嘉。 因為說好了要去南瀾灣住兩天,吃完晚飯司嘉先回金水岸收拾了幾件衣服,多的東西也沒拿,孟懷菁那里都有,臨走前把summer帶了過去,胖乎乎的一只,把它抱上車花了司嘉不少力氣。 一路上車載電臺里循環(huán)放著布魯斯和搖滾,summer趴在后座甩著腦袋,挺樂呵,挺嗨的,司嘉玩了會手機,和孟懷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拐進小區(qū),司嘉收了手機,她習(xí)慣性地蜷坐在副駕上,抱著膝,偏頭問孟懷菁:“媽,你這次在國內(nèi)待多久?” 車緩緩駛進地下停車場,孟懷菁目視著前方:“大概能過完年走吧,但也說不定,也許會提前,也可能開了春再走,怎么了?” 司嘉搖頭,“沒事,我就問問?!?/br> 孟懷菁打著方向盤笑:“反正你的十八歲生日mama肯定陪你過,還有半個月,你好好想想要什么禮物?!?/br> “嗯。” 上了樓司嘉才發(fā)現(xiàn)孟懷菁買的是個大平層,視野很寬敞,整面落地窗外是車水馬龍,這座城市的夜景一覽無余,司嘉駐足看了會兒,直到整個人被孟懷菁從后面抱住,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一愣,“……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