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痕 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當廚神老祖穿到現代[美食]、玉中嬌、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應、我是墻頭草的閨女[七零]、穿成古代大齡剩男、穿進年代文認錯老公后、頭牌過氣后、在動物綜藝被毛絨絨貼貼、暴躁小龜今天也在找人干架、地球人征服指南
長久的沉默后,葛問蕊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頹然地后退兩步,笑得有點凄涼,“司嘉。” “嗯?” “你能不能別把這些事告訴陳遲頌?”葛問蕊乞求地看著她,“求你?!?/br> 她想在他心里留下最后那么一絲,可笑的體面。 司嘉默了一瞬,點頭,“行?!?/br> - 葛問蕊提了辭職,陳遲頌雖然覺得意外,但一句都沒多問。 他似乎巴不得她走,葛問蕊自嘲地想。 她也沒有讓除司嘉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自己曾懷過孕。 因為她在發(fā)現自己懷孕的隔天,就把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打掉了,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而她離開的那天,北江晴空萬里,這座繁華都市的機場永遠那么熱鬧,永遠有人來有人走,川流不息,葛問蕊站在廣告牌下,拖著行李箱,看著司嘉走到面前。 “不用看了,陳遲頌沒來?!?/br> 葛問蕊點點頭,除去短暫的起伏后,心就靜下來,猶如一潭死水,這么多年了,從未有過的靜,“你也不用來的,我不會再跟你?;ㄕ辛??!?/br> 不過這么多年兩人連斗都不算,從來都是她把司嘉當假想敵。 體面地讓她離開,是司嘉給她最大的仁慈。 司嘉不置可否,把手從口袋里抽出來,指間夾著一張銀行卡,朝葛問蕊遞過去,“我知道你這些年對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張卡里有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頓了頓,她抬眼,目光淡然,“葛問蕊,下半輩子好好為自己活吧?!?/br> 葛問蕊嗓音輕哽,“好?!?/br> 司嘉走了。 葛問蕊的目光始終凝著她的背影,腦子里想的卻是她回國那晚。 她確實把陳遲頌送到了家,他也確實喝得不少,但葛問蕊很清楚他的酒量,絕不至于醉,更不需要人扶。 可是再次見到司嘉的不甘、嫉妒、憤怒都鞭撻著她引以為傲的理智,她第一次沒有識趣地轉身離開,而是鬼使神差地抱住陳遲頌的手臂,把胸前的柔軟貼上他。 正在解腕表的陳遲頌頓住,偏頭看她一眼,“你干什么?” 聲音是冷的,壓著就要發(fā)作的火。 但當時的她渾然不覺,她不想再等了,她不可能再次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在一起。 “陳遲頌,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對不對?” 他多聰明的一個人,隨隨便便往她身上撂一眼,就能讓她無處遁形。當初得知和他分到一個班的時候,她開心得兩宿沒睡好,每次調座位的時候,她都渴望能離他再近一點,一點就好,再到后來和他進了同個競賽小組,她和他的距離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那時候的她不再覺得物理枯燥。 陳遲頌扯開她,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客廳,往沙發(fā)上坐,自顧自點了一根煙。 他的冷漠讓她的情緒開始失控,明明滴酒未沾,卻像發(fā)了一場酒瘋,葛問蕊慌不擇路地拽下自己裙子的肩帶,衣衫變得不整,“這么多年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司嘉?” 淚也開始無聲地流。 有很多人說過,她哭起來沒男人能夠拒絕。 可陳遲頌只是因為她偏激的舉動抬頭看了一眼,然后又很快低下頭,手肘撐著膝,淡淡地對她說:“葛問蕊,穿好你的衣服,給自己留點尊嚴?!?/br> 就這么一句,徹底擊潰了她的防線,眼睛也紅得徹底。 她早該明白的,他有多絕情。 她執(zhí)迷不悟地燃燒了一整個青春,到頭來感受余熱的只有她一個人。 陳遲頌見狀沒再說什么,任由她哭得撕心裂肺,他拿起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重新出了門。 原來那天后來,他去找了司嘉。 原來他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司嘉。 不是她。 而她在朝他走的路上,早就把自己弄丟了,面目全非。 第64章 霓虹 ◎“阿窈,我來娶你了?!薄?/br> 葛問蕊去了一座沒有人認識的小縣城, 那里空氣很好,再也沒有紙醉金迷。 她把錢全數還給了司嘉,這幾年她其實已經得到了很多人可能窮其一生都賺不到的錢, 只是貪欲讓她一步一步陷得更深, 越走越歪。 和一句遲到了太多年的:【對不起。】 但司嘉沒有回復, 她看過后直接把葛問蕊的聯(lián)系方式刪了。 她自詡不是多么善良的人,眥睚必報,如果放在從前, 她可以眼都不會眨地把所有事情揭發(fā), 讓葛問蕊身敗名裂,但現在, 這些丑聞曝光, 嘉頌集團的股價勢必會受到影響,她不想陳遲頌為不值得的人勞心傷神。 而且恨一個人太累了。 那個孩子已經是對葛問蕊最大的懲罰。 她放過葛問蕊, 也是放過自己。 從此以后葛問蕊這個人是死是活,都與她無關。 世事就是每個人都要淋的那場大雨, 有時甚至滂沱得看不清來路,愛而不得,恨而無終,我們存活在這個世界, 從來都不是為了作繭自縛,而是破繭成蝶。 …… 辦公室的門在下一瞬被人推開,司嘉收了手機, 抬頭。 陳遲頌看到她時愣了下, “你怎么來了?” 鄧凌識趣地沒跟進來, 他把門帶上。 司嘉見狀起身, 走到陳遲頌面前, 兩條手臂軟綿綿地攀上他的脖頸,歪頭笑道:“來問問陳總,愿不愿意賞臉和我共進晚餐???” 這段時間她在忙新項目的開發(fā),兩人已經很久沒好好一塊兒吃頓飯了。 她今天工作結束得早,特意回去打扮過。一條純白的吊帶長裙,左側開叉,骨rou均勻的腿又直又細,烏發(fā)紅唇,珍珠耳環(huán)的光澤不及肌膚細膩,跟隨她的動作小幅度晃著,像要晃到男人心里,勾著癢。 有多久沒穿過白裙了,司嘉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早已釋懷。 十六歲那年她的家支離破碎,可也是那年,她遇到了陳遲頌。 意料之中地看到陳遲頌喉結滾動,司嘉笑得更歡,指尖輕佻地劃過,“陳總餓了?” 話音剛落,手腕就被一把攥住,她被帶著退了兩步,腰瞬間抵上微涼的門,男人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吃什么晚飯?” 司嘉感受到那層薄薄的衣料下,灼熱的溫度,睫毛顫了顫,“……你想吃什么?” “我現在比較想吃你?!?/br> “……”玩火自焚說的就是她,司嘉推著已經低頭埋在她頸間流連的人,“陳遲頌,我餓了?!?/br> 好在陳遲頌也沒真想干什么,他在她唇上懲罰地咬了一口,不痛,有點麻,司嘉輕嘶一聲,瞪他。 他照單全收,低聲警告:“我對你一點自制力都沒有,所以別招我。” - 兩人晚飯吃的法餐,紅酒蠟燭花瓣,挺有情調。酒足飯飽,司嘉和陳遲頌沒急著回家,他驅車帶她去了江邊。 景觀燈早已亮了一排,似星光點點,風大,夏夜的潮熱都化作空氣里的黏膩。江面偶有一艘游輪開過,鳴幾聲汽笛,驚擾了剛從云層爬出來的月亮,遠處跨江大橋華燈初上,晚歸的人仍在趕路,紅色尾燈形成一條線。 陳遲頌牽著她,很慢地散著步。 沒有爾虞我詐,沒有顛沛流離,也沒有前半生的跌宕,他們就像俗世里最普通的一對情侶,平淡地幸福。 就這么走了一段,司嘉出聲,“陳遲頌。” 陳遲頌停下,側身看她。 “我走不動了?!彼裉炫淙棺拥氖且浑p高跟鞋。 四周的波光粼粼映進她彎起的眉眼里,笑意淡然,陳遲頌沒說話,而是直接在她面前蹲下,單膝屈著,“上來。” 司嘉勾了勾唇角,沒客氣地伏上去,伸手圈住陳遲頌的脖子,感受他寬闊的肩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成長,做她的避風港。 陳遲頌把手穿過她的腿彎,穩(wěn)穩(wěn)當當地把她背了起來。 這一夜,夏日晚風輕拂,吹過海岸,吹到梁京淮定居的比利時,他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過上了優(yōu)渥的生活,還是有很多姑娘追他,可他仍然選擇拒絕,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沒人教他什么是喜歡,以至于錯過了一個女孩,要用多久來釋懷,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今朝聽說前些年犯過事,也被家里放逐到了國外。 郁卉迎淪落到了去酒店端盤子,是她活該。 祁顥宇仍是那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 林織早就不吃模特這碗青春飯了,但她借著手里的資源和人脈,做起了和diana一樣的行當——經紀人,她們倆還陰差陽錯地成了好友,世界很大,又很小。 尤籽杉順利讀完博,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再也不用為一頓飯錢而斤斤計較了,兜兜轉轉還和方屹銘成了同事,因為這份冥冥之中的緣分,兩人變得曖昧。 張昊然和辛凱康聚會一別,又重新活躍,攛掇著陳遲頌出去喝酒。 賀遇青在手術臺上連軸轉著,以此消解單戀失敗的痛苦。 宋再旖被沈既欲成功求了婚,陣仗大得上了短視頻熱門,羨煞旁人。 周時胥早早地開始準備起了嬰兒房,晁藝檸笑他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他卻不以為意,依舊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 ……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在朝著既定的方向發(fā)展,可命運總是愛和人開玩笑。 凌晨兩點,一通電話在靜謐的房間里響起,刺耳至極。 司嘉和陳遲頌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了很久,許母哭得幾乎暈厥,被許父緊緊扶著才沒有摔倒,陳軼平葛虹也在,神情凝重。 而蔣逢還遠在千里之外的軍區(qū)。 陳遲頌啞聲問:“之窈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