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嬌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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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下充滿了生命力,那種勃發(fā)盎然的力量,重重地撞在他的心間。 蕭翊再次有了極濃的滿足與歡欣,這是他與方柔的孩子,這個孩子即將出世,也許會長得像他,也許會像方柔,他們倆的模樣都是極好的,所以這孩子也斷不會差到哪里去。 他心中有強烈的期盼。 方柔“唉”了一聲,忙揭開他的掌,“你這樣她動得厲害?!?/br> 蕭翊不解,又見她輕薄的衣衫微微一動,“怎還怪我?” 方柔不耐煩地支起身子,“她就是這樣,察覺到有動靜就玩兒瘋了?!?/br> 蕭翊又是一怔,語塞了半晌,只覺既好奇又有趣。 這孩子果真是天賜,無論做些什么,他都覺著有意思,想了解更多。 “你這般折騰娘親,小心她將來揍你。”蕭翊湊上前,不敢再動手,只得隔空對話。 方柔嘆氣:“少胡說?!?/br> 終于消停下來,她出了.一.身.薄汗,慢悠悠地落了地。蕭翊拉住她的手,忽然道:“阿柔,孩子的乳名你想好了么?” 方柔一怔,這才發(fā)覺她根本沒想過這回事。 她對這孩子感情復(fù)雜,一面因自然而來那陣為人母的喜愛和小心,一面又因這孩子最初并非她本心所愿。 但看清事態(tài)后,她沒想過要放棄這條生命。何況,她也賭不起自己的命。 蕭翊瞧出了她的心思,面無異色,只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叫滿滿好不好?” 方柔聽不出好壞,對這個名字沒什么感覺。 滿滿,不就是為了蕭翊一心求圓滿的那點心思么?她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與他有過多交流,只輕輕點了點頭。 “待孩子出世,我們便一家美滿?!笔採磳⑺氖仲N住自己的臉,這樣說。 方柔一怔,下意識地抽開了手,忽又覺得此舉不妥,于是只得抿了抿唇,別開臉不看蕭翊。 美滿,家人……方柔只覺得諷刺。 她自顧自地走到小桌前,剛打算提壺倒水,蕭翊已幾步走上前來,接過她手里的杯子,徐徐替她倒?jié)M。 他現(xiàn)如今對她的縱容毫無底線,哪怕方柔肆無忌憚地拒絕著他的示好,他也如若不聞那般,將所有的不痛快藏在心里。 方柔心知肚明,所以更覺得他虛偽至極。 換做以前的蕭翊,怎么可能忍得下她這樣的忤逆,他無非是為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忍氣吞聲做假好人。 等到孩子出世,他的真面目又將暴露無遺,那個時候,方柔才真正要費些心思與他暗斗。 她飲了些水,順口問:“你今日不必接見使臣么?” 蕭翊低笑,也倒了杯水慢飲:“前幾日已安置妥了,今夜有游園夜宴,我?guī)闳悷狒[,散散心,別在景寧宮憋出病來?!?/br> 方柔聽著有些好奇,但一想到要跟蕭翊相對整晚,還要應(yīng)付那些邦國來使,心中一萬個不愿意。 但她嘗試過無數(shù)次,吸取了教訓(xùn),無論她怎么說,蕭翊都不會同意推翻他既定的選擇。 他每次與她說話,都是安排,而非問詢。 方柔對此厭惡至極。 不如留著些力氣,因她現(xiàn)在實在神思不濟。 方柔午后歇了很久,睡到日暮西沉才轉(zhuǎn)醒,阿嫵和春桃已備好了夜宴要換上的衣裳首飾,她木然坐在鏡前,只覺多此一舉。 蕭翊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的東西,別說碰,就是看一眼也不行。 她隨他外出見陌生人,慣常會戴著頭紗遮面,她能透過薄紗仔仔細(xì)細(xì)打量別人,可那些人哪敢一直盯著寧王妃看,最多抬眸的間隙掃一眼作罷。 阿嫵照例留在景寧宮,春桃貼身跟隨。她手里拿著頭紗,只待夜宴過后,使臣覲見貴人時替方柔戴上。 吃過宴席,眾人移步宮城東門下搭起的游園夜集。 皇帝自稱體乏,與珍嬪一同先行回了乾康宮,后續(xù)獻(xiàn)禮交由攝政王蕭翊主事。 方柔便被迫與蕭翊登上了御臺高座,實在無趣。 先是北面的幾個邦國部落一一上來,蕭翊竟還通曉他們當(dāng)?shù)氐恼Z言,這倒令方柔暗暗吃驚。 她偏頭,悄悄打量著蕭翊,見他游刃有余地應(yīng)付著那幫使臣。她雖聽不懂外邦話,可方柔能從他的神態(tài)里瞧出來,蕭翊正占上風(fēng),姿態(tài)閑適地壓制著對方的氣焰。 人一撥撥上前,又逐一下去。 方柔聽了幾耳,幾乎都是阿諛奉承,賀喜攝政王爺即將喜得麟子,又祝大宇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有夸贊蕭翊英姿風(fēng)流,更荒唐的還有人張口就夸寧王妃容姿絕美,與寧王天生登對。 真是拍馬屁都學(xué)不到根。 方柔覺著無趣,低下頭默默絞袖子,只盼一會兒能早些離席,她要坐不住了。 只聽馮淳安唱傳:“頌余國諸使上前朝賀?!?/br> 方柔一怔,那是她原先想逃去避禍的地方。 頌余早先未曾與大宇結(jié)交,今年為何忽然改了心意?難不成頌余女王遇著了什么麻煩事,想要大宇鼎力相助? 正想著,方柔便抬起頭,遠(yuǎn)遠(yuǎn)便見著三人自御臺下緩步走來。 頌余向來以女子為尊,來人之中有兩位都是女使,最后邊跟著位白衣男人,生得格外高大挺拔,不過姿態(tài)卻很謙卑。 頌余與大宇的風(fēng)俗接近,人種模樣并無太大分別,穿衣打扮也與中原無甚出入,由此,若她們不開口說話,倒還真分不太清身份來歷。 方柔不由又嘆,當(dāng)初真是錯過了好時機,否則她一入頌余,隱如煙塵,蕭翊天涯海角何處尋她? 思及此,方柔心念大動,惹得肚子一緊,不由低.,吟出聲。 她這細(xì)微的動靜,正好與頌余使臣行禮的聲音交疊??墒採戳粢庵囊慌e一動,旋即關(guān)切地握起她的手,無所顧忌地低聲問:“怎么了?” 那三名來使不得蕭翊旨意,仍未正身,只是免不了好奇地朝方柔這邊瞥了幾眼。 方柔掙開手,搖搖頭:“沒事,又動了一下?!?/br> 蕭翊怔了怔,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心情忽而很好。這才回眸掃過那幾名使臣,讓他們免禮。 也正是在此之際,方柔輕嘆一口氣,挪過眼,隔著薄紗打量著那三人,兩位女子生得英氣十足,像是辦事利落爽快的性子。 她越過兩人,又看了眼站在最后的那個白衣男人。 他垂眸站著,身姿挺拔,長相平平無奇,只是右臉有一道狹長的細(xì)疤,自眼下斜飛入額角,便給他添了分堅毅的氣質(zhì)。 方柔剛要挪開眸子,他卻慢慢地抬起頭,朝方柔這邊望來。 只是這一眼,方柔驚得失了儀態(tài),滕然從桌案后站起身,直視著那名白衣男子,久久回不過神。 那雙眼,分明是裴昭。 第60章 ◎你不該回來◎ 蕭翊也即刻站起身, 忙扶住方柔的胳膊,不待他開口,電光火石之間,方柔擔(dān)憂蕭翊會有所察覺, 即刻捂著嘴干嘔起來。 蕭翊的注意力果然落到了她身上, 心中大感不安。 “阿柔, 你還好么?” 方柔裝模作樣地干嘔了幾聲,這才拍著心口道:“剛吃了顆酸棗, 惡心著了,不礙事。” 蕭翊皺眉:“明明吃不得酸, 你偏要試?!?/br> 方柔輕聲嘆:“方才忽然想吃的, 可含進(jìn)嘴里就不對勁了?!?/br> 她將頭稍稍埋低, 姿態(tài)很柔軟,瞧著像倚靠在蕭翊的懷中,可臉側(cè)著,正好能瞥見御臺之下的動靜。 蕭翊并未察覺,抬手輕撫著她的背,幫她慢慢順氣。 那三名頌余使臣都望向方柔, 白衣男子神情自若, 一雙眼明澈有神, 若細(xì)察看久些,會發(fā)現(xiàn)這雙眸子與他的樣貌極不相襯。 那男使一直望著方柔, 就在蕭翊將要察覺不妥之際,其中一名自稱吉古麗的女子忽而道:“王妃當(dāng)少吃些酸物,脾胃失合, 身子會更加難受?!?/br> 蕭翊這邊把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 他掃了她一眼, 沉默著。 吉古麗繼續(xù)道:“女王陛下的阿姊剛生產(chǎn)不久,她在孕時少食難眠,吃少許酸物都會嘔吐不止,不知王妃是否也如此?” 方柔點了點頭:“吃不好倒是其次,近來越發(fā)睡不著,腰疼,背也疼?!?/br> 她稍稍正身,站在蕭翊身旁望著三名使臣,話音才落之際,只覺那男使又朝她看了幾眼,眸色閃過一絲古怪。 吉古麗了然道:“王妃無需擔(dān)憂,待生產(chǎn)之后便好?!?/br> 方柔朝她感激地笑了笑,再沒說旁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挪開,生怕再讓蕭翊瞧出些不尋常。 她心中冒出一絲古怪的想法,難不成是她憂思過重,又因頌余與丘城淵源頗深,由此才因故思人,莫名想起了裴昭? 他分明已經(jīng)死在了暴雪天,這是她親耳聽何沉說出來的。 頌余使臣再無旁的言語,逐一行禮退下,御臺上又新迎來一批批的各國來使,可方柔已無心留意,她的不適愈來愈明顯,終于找到短暫的間隙,悄悄拉了拉蕭翊的衣袖。 “阿翊,我累了?!?/br> 蕭翊此際抬手,叫停了準(zhǔn)備上前的南倉眾使,那三人規(guī)矩地候在了臺下。 他握起方柔的手,叫來何沉:“送王妃回去休息?!?/br> 何沉領(lǐng)命,春桃將方柔扶起,她朝蕭翊輕輕一福,慢慢地朝簾后走去。 這一夜,方柔側(cè)臥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雖往常也時常如此,可大多也是半夢半醒的混沌狀態(tài),因她是神思疲累,身子卻拉扯著她不得安眠。 而今夜她閉上眼,總會閃過那雙眸子,越回想越害怕,可其中卻又透露著一絲極濃的期待。若裴昭沒死呢?若他瞞天過海,也以牙還牙耍了蕭翊一通呢…… 她胡思亂想著,蕭翊深夜歸來,照例洗沐后上床,摟著她慢慢安撫。 方柔不想讓他瞧出端倪,只得閉眼假寐,可蕭翊知曉她徹夜未眠,如此也陪了一整夜,等到早朝之際,他累得頭皮發(fā)緊,方柔倒終于有了一絲睡意。 他輕撫著她的肩膀,低聲一嘆,這才翻身坐起,在床邊緩了好一會兒才下地。 方柔迷迷糊糊間聽見他離去的動靜,下一瞬,眼前竟浮現(xiàn)了裴昭的臉,她心中掙扎,可卻像醒不過來那般,最終沉沉睡去。 今日皇帝并未出席朝會,蕭翊在散朝后去了趟乾康宮。 兩人似乎已達(dá)成了無聲的默契,哪怕皇帝如今身子已大好,可他寧愿每日在宮里養(yǎng)花逗鳥,陪淳宜玩鬧,與珍嬪也越發(fā)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