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嬌 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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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沉一轉(zhuǎn)眼,正是住在他們隔壁那對年輕夫妻。 他計上心頭,暫且按兵不動,隨蕭翊推門進屋。 東西一擱下,蕭翊沉聲道:“穆家不簡單,你多留意,必要時讓李明錚派人細查?!?/br> 何沉正色:“公子明斷,我正有此意,馬賊在西北一帶專橫跋扈,可寧江卻瞧著風平浪靜,其中必然有古怪?!?/br> 蕭翊頷首,眼見時辰不早,面上的功夫到底該做,鏢局不得不去。 他又想到方柔跟穆珩同在橋頭,不由加深了懷疑,難不成他們昨夜真在一起? 他沉沉嘆息,不愿多想,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推門出了松子巷。 他走到大路上,遠遠瞧見方柔的身影,站在巷口望了許久,這才提步繞去另一邊,獨自前去陸永鏢局。 方柔再次抬眸,察覺巷口那人已不見蹤影,心中這才松了口氣。 布善將完,穆珩此時已站到她身旁,好興致地想邀她一同游湖賞秋。 方柔連聲拒絕,說今日食樓生意好,她得回去幫忙,沈映蘿忙起來更看不住乘乘。 穆珩勉強不來,又不死心地請她一同登上馬車,必要貼心相送。 城北回城南有段距離,方柔謝過穆珩好意,沒再假意推辭。二人在車廂坐著閑聊,穆珩給她帶了廣安府的特產(chǎn)糕點,她品嘗幾口露了笑,穆珩心滿意足。 車廂外越來越熱鬧,穆珩本還低頭剝著炒栗子,忽而轉(zhuǎn)頭朝外頭說了句:“先去趟陸永鏢局?!?/br> 方柔一怔,不解地望向穆珩。 “父親昨夜與我說,他在鏢局存了箱貨,午時須得取回大宅。我怕待會兒給忘了,反正咱們走的是東水橋,也就是順帶的功夫?!?/br> 方柔笑得勉強,知曉穆珩并不解內(nèi)情,暗道一會兒她不下車便是。 思忖間,馬車緩緩?fù)O?,長富撩了簾子,“公子,到地方了。” 穆珩點點頭,朝他抬了抬下巴。長富即刻會意,麻溜地跳下車,像是先進鏢局傳話,方柔又放心不少,看來穆珩果然只是順帶來取樣東西。 不一會兒,長富回來:“公子,陸總鏢頭在堂前,有請您入鏢局一敘。” 方柔愣了愣,剛打算下車離開。不料長富又道:“方娘子,陸總鏢頭聽說你也在,邀你一同坐下飲茶議事?!?/br> 方柔暗道奇怪,只嘆終究躲不過,謝鏡頤今日休沐應(yīng)是不來鏢局的,她萬般不樂意,可穆珩已在車外催促。 他想要扶方柔下車,她心神不寧,并沒留意到穆珩伸出的手,摸著車沿獨自跳下地。 這會兒,又抱著一絲僥幸,哪怕是進到鏢局,穆珩也只與總鏢頭碰面,蕭翊只是名普通雜役,怎會同場出現(xiàn)?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巧合,老天爺不至于如此捉弄她。 于是,又稍稍安心些,她隨穆珩穿過大院,走進大堂。 抬眸,卻見蕭翊正坐在左側(cè)最上首,端著杯茶,察覺來人便朝外看了眼。 二人視線相逢,猝不及防打了照面,方柔抿了抿唇,露出無奈的小表情。 蕭翊嘴邊隱笑,垂眸放下杯子。 第71章 ◎“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陸鳴見二人進門, 熱情地站起身,邊作揖邊道:“貴客到,貴客到!” 他拉著穆珩的胳膊往前走,笑著對蕭翊招招手:“阿翊, 你來!這便是我與你提起的穆氏商號的少東家, 穆玉章?!?/br> 穆珩見了蕭翊, 又是一怔,旋即寒暄:“蕭兄弟, 你我實在有緣。再如此下去,只怕得結(jié)交拜個把子?!?/br> 方柔聽了心里犯嘀咕, 只道穆珩嘴上實在沒個把門。 臉上倒很平靜, 佯作彼此并不認識, 冷淡而客套地問好,又對陸鳴一笑:“陸總鏢頭好?!?/br> 陸鳴對著姑娘仍大大咧咧,他爽朗笑道:“方娘子,正巧你與玉章一道來,免我派人跑一趟沈記?!?/br> 方柔不解地望向他,暗道原來他真有事相商, 并非只為閑談喝茶。 眾人復(fù)又落座, 方柔跟穆珩同在一側(cè), 眼眸掃過,時不時能瞧見蕭翊, 她不自然地側(cè)了側(cè)身,盡量避免與他目光相接。 穆珩與陸鳴說著今早布善之事,言語中頗有邀功的意味。方柔對此看得很淡, 卻心知穆珩的秉性, 由此只得讓他說個痛快。 陸鳴調(diào)侃:“玉章對方娘子如此上心, 又得靜頤欣賞,我看穆氏商號將要辦好事了。” 方柔立刻察覺到蕭翊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稍稍別過臉,只說:“陸鏢頭又拿我尋樂,我與穆公子清清白白?!?/br> 她本不想讓人說閑話落口實,誰知話音才落,她隱約覺察蕭翊回轉(zhuǎn)了視線,心中不由一墜。 方柔只道她的姿態(tài)是否刻意了些,蕭翊該不會有別的想法?又嘆陸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叫她好不尷尬。 方柔正懊悔著,陸鳴和穆珩皆已站起身,似乎也沒打算繼續(xù)調(diào)侃。 她沒留意他們方才說的話,由此臉色有絲懵懂,跟著眾人一同站起,又見陸鳴帶著探究的眼神望向她。 方柔不由一怔。 她心知此舉無禮,但還真沒聽見陸鳴方才說了何事,剛打算開口詢問,不料蕭翊忽而道:“早聞沈記食樓出品好,今夜借陸兄的光,蕭某也能大飽口福。想必方娘子心中歡喜,一時失神?!?/br> 方柔旋即會意,這也想起謝鏡頤昨夜提過,他這趟鏢事成圓滿,鏢局掙了不少,陸鳴心情大好,說要在食樓宴請鏢局兄弟熱鬧熱鬧。 她瞥了眼蕭翊,不看他,只對陸鳴笑道:“先謝過陸鏢頭賞面,待我回去告訴阿嫂,她必然高興?!?/br> 陸鳴也笑:“靜頤此番辛苦,也是許久沒熱鬧過了,我原先就想叫大家伙兒松松勁,正好有此機會.cao.,辦起來?!?/br> 過會兒,鏢局的下人拎來一個方形食盒,他提著吃力,想必里頭裝了不少事物。 陸鳴又道:“這是你嫂子娘家送來的土產(chǎn),送去給沈娘子和乘乘嘗嘗鮮,你一并帶回食樓吧?!?/br> 方柔沒推辭,謝過陸鳴,本打算伸手接過。 誰知陸鳴話鋒一轉(zhuǎn):“阿翊,我得親自帶玉章去庫房點貨,今夜吃席諸事就由你跑一趟確認好?!?/br> 他頓了頓,“口味依照你的喜好來,你就當是今日的差事,仔細辦妥。也正好一并將方娘子送回去,這土產(chǎn)墜手,她怕是不好拎著走一路。” 方柔下意識拒絕:“不必了。” 蕭翊不言語,已順勢接過了那食盒。 穆珩朝方柔打眼色,悄聲:“阿柔,我忙完去沈記找你。” 說罷,他跟上陸鳴出了大堂。 此刻堂內(nèi)只剩他們二人,蕭翊拎著東西沒動,方柔內(nèi)心糾結(jié),倒真是印證了沈映蘿所言的孽緣,她與蕭翊的糾纏并沒有因為那夜而一刀兩斷。 可此事陰差陽錯避不開,做得過火反倒讓人覺察不妥。 方柔不看蕭翊,提步朝外走。 蕭翊也不言語,只默默提了東西跟在她身后,好似心甘情愿打下手。 今日天時好,起了陣舒爽的秋風,方柔在前,衣帶不時被掀起小小的弧度,蕭翊站在她身后,幾乎能將她整個人遮擋住。 方柔隱約察覺到身后那陣壓迫,心亂如麻。 行至橋頭,人來人往,正好兩岸各有一頂四人轎打算對過。由此一來,許多行人都被擠到了一邊,默契地讓出路給轎子通行。 方柔遠遠瞧見人堆擁擠,腳步慢了下來,索性先停在了橋頭的桂花樹下。 待到二人停了動作,那陣幽香若有似無地鉆進方柔鼻間,沁人心脾,倒令她生出了一絲安寧。 微風輕拂,卷起方柔鬢邊碎發(fā),她安靜地站在樹下望向拱橋。 蕭翊垂眸凝望著她,不敢言語,不敢妄動,生怕打破這一息美好。 樹梢輕顫,一簇桂花被風吹落,悄悄掛在方柔的肩頭,她并未察覺,仍安靜地等待著橋面通行。 那白.嫩的桂花在方柔肩上輕晃,勾住蕭翊的視線,他長指一顫,鬼使神差那般,他下意識抬起手,隨后又忽而如夢初醒般停了動作。 他猶疑著,手懸在半空中,卻不敢再靠近。 也正是此際,方柔恰好回過視線,見著蕭翊的動作一驚,抬眸警惕地望向他。 蕭翊竟局促地立刻解釋:“阿柔,別誤會,我只是想……” 他的視線落在那簇要掉不掉的桂花上,還好方柔見著了,她微微蹙眉,抬手迅速拍去,隨后埋頭直接朝前,并沒有留意到對岸那頂轎子走得偏了,恰時間落了橋往這邊拐。 眼看著要撞上,蕭翊猛地拉了方柔一把,將她護在懷中,方柔雖被轎夫碰了一個趔趄,可蕭翊反應(yīng)快,到底沒正面沖擊過重。 那轎夫人算和善,忙回頭關(guān)切:“對不住!你娘子沒事吧?” 蕭翊剛打算回話,方柔已掙脫他的懷抱,快步朝橋上走去。此刻橋面復(fù)通,人頭攢動,蕭翊扔下一句:“無礙!兄弟慢走?!?/br> 忙快步追上方柔,他下意識拽住方柔的胳膊,她腳步一錯,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沉聲:“當心?!?/br> 蕭翊拉著她的小臂,察覺到她在掙扎,隨后干脆利落地一個側(cè)身,將方柔護到橋邊靠著圍欄往前走,他獨自靠外擋住洶涌的人潮,不讓方柔被擠迫。 兩人總算下了橋,方柔旋即快走了幾步,與蕭翊拉開距離。 他頭一回深刻體會無計可施的惆悵,可又不敢再越矩,生怕將方柔推得更遠。只默默望著方柔的背影,緩步跟上,手里提著的食盒變成千斤重那般。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著朝前走。 眼看快到楊樓街,蕭翊終于道:“我不了解寧江的風味,當?shù)厝藨T吃辣多些,是么?” 方柔沉默了片刻,低聲回應(yīng)。 蕭翊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那就勞煩阿嫂按本地的口味安排,既是酒宴,可多些葷菜好下酒?!?/br> 方柔心中不是滋味。 蕭翊的語氣里盡是謹慎和討好,不同于穆珩的輕佻刻意,他小心翼翼,生怕不慎惹怒她那般。但說來實在荒謬,她并不是脾氣差的性子,蕭翊實在無需如此。 可,她對他散發(fā)的姿態(tài),似乎并沒將他當做個普通食客。 明明說好互不相干,可命運總要將他們綁在一起那般,諸多陰差陽錯,叫人心煩意亂。 她輕輕嘆了口氣:“好,我會與阿嫂說,你放心?!?/br> 蕭翊倒是一怔。 難得方柔的語氣這樣平和,似乎與他從未有前情舊怨那般,只是對等的客人與東家的關(guān)系。哪怕沒有更近一步,面色依然冷淡不帶笑,可蕭翊喜不自勝。 他旋即輕笑著點了點頭:“多謝東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