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嬌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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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一驚,隱約察覺那伙人像是馬賊。 她不由疑竇四起,想起寧江那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百姓只要交了措安金便能安生過日子。 他們初時剛到寧江,本十分不解,可見城中百姓對此并無異議,那些馬賊倒也守諾,的確沒有入城侵?jǐn)_百姓。 只是為何今日忽而又背棄約定,公然闖入城中劫掠? 她本想盡快趕回食樓找人去鏢局知會謝鏡頤,一轉(zhuǎn)身,竟瞧見柳大娘正匍匐在馬蹄之下,那幾板豆腐被落下的馬鞭揮斷,濺了一地白。 柳大娘嚇得跪在地上,還想伸手去撿,為首那名馬賊眼光銳利,又一揚鞭,電光火石之間,不知從哪飛來一塊石頭,正砸在馬腿上。 坐騎忽而受驚那般高昂起前身,就要將那馬賊摔下地來。 緊接著,就當(dāng)那馬鞭揮落之際,有一抹白影擋在柳大娘身前,那人徒手拽緊長鞭,猛地一扯,那馬賊本已穩(wěn)下身形,這一下去勢收不住,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方柔一驚,看清來人,心中不由漫起疑思。 蕭翊泰然自若地站著,瞥了眼狼狽的馬賊,又俯身扶起柳大娘,勸慰她別再可惜地上碎成渣的豆腐。 柳大娘方才受了挫傷,此刻站不穩(wěn),方柔沒多想,當(dāng)即放下香料跑上前攙扶著她。 蕭翊抬眸,二人對視著,方柔抿唇朝他點了點頭,隨后扶著柳大娘避到了一旁,細(xì)心地替她查看腿上的傷。 那馬賊此際已爬起身,右手顫抖著,掌心有一道極深的紅痕,因方才被蕭翊徒手奪去馬鞭而狠抽了一把,現(xiàn)今五指仍在脹痛發(fā)麻,一時間握不住任何事物。 “直娘賊,睜大狗眼瞧看清楚,竟膽敢跟你老子動手!”他將那只手背過身,不叫蕭翊瞧出異樣,其余四人皆已下馬,抽刀護衛(wèi)左右。 “直娘賊罵誰?”蕭翊冷眼拂過一眾馬賊,細(xì)點他們的身手來路,瞧著并不像中原的招式。 可他們說的卻是一口正經(jīng)的西北腔官話,著實可疑。 那粗漢頭腦簡單,自然上當(dāng):“直娘賊罵你!” 蕭翊冷笑:“禽獸不如,連自己親娘都不放過,你也有老子?” 馬賊怒目圓瞪,過了半晌才轉(zhuǎn)過彎來,這話不可謂不粗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把全家給罵了一遍,深知著了蕭翊的道,周圍忽而笑聲四起,百姓指指點點皆在看他笑話。 方柔掩嘴隱著笑,臉頰泛紅,雖知這粗話不雅,可見那馬賊當(dāng)眾出丑,忍不住被蕭翊這番戲弄之詞逗得起了絲笑。 那馬賊咬牙切齒地后撤了半步,四人持刀壓上。 蕭翊抖開了馬鞭,見他們踟躇不前,似乎也在掂量他的來歷。 “不敢打就滾,我耐心有限?!彼鸵凰Ρ?,那鞭尾折斷了路邊倒下的一張木桌。 語罷,那馬賊終于推搡著揮刀上前,蕭翊游刃有余,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人只是瞧著兇神惡煞,或許對付普通百姓足夠,但真功夫遠(yuǎn)不及真正的練家子。 馬賊頹勢漸顯,已有兩人被長鞭揮得甩了刀,捂著胳膊再不敢動。 就在蕭翊即將制勝之際,冷不防聽得一人喝道:“兄弟當(dāng)心!” 說時遲那時快,耳畔忽聞風(fēng)聲,他不及反應(yīng),忽而察覺有人抱著他的腰往后拉了一把。 緊接著,有“砰砰”兩聲,一塊裝豆腐的木板被人抄起揮落,凌空裂成兩半,仔細(xì)一看,竟是毒鏢暗器。 蕭翊不受控地后撤了幾步,鼻間一陣幽香襲來,垂眸,才瞧清楚那抱著他躲開暗器的人竟是方柔。 她細(xì)喘著,察覺四下沒了動靜,便又一怔,忙抽開手站直身子。 她驚詫地望著蕭翊,支支吾吾,隨后低聲道:“我……” 方柔想不出合適的緣由,因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方才這下意識的舉動。 好在那出手相助的義士已走上前來,蕭翊轉(zhuǎn)眸看去,發(fā)現(xiàn)竟是住在松子巷的那位鄰居。 “兄弟,沒事吧?”他好奇地瞥了眼方柔,轉(zhuǎn)即正視著蕭翊。 蕭翊拱手道:“多謝相助?!?/br> 隨即又側(cè)身掃了眼那幾名倒地不起的馬賊,他們俱已脫刀按著受傷的部位,想來沒有還手之機。 發(fā)出暗器的是最先被蕭翊羞辱的頭目,他應(yīng)是慣用右手,所以方才左手施力不當(dāng),角度偏移速度也慢,由此讓旁人有機會提醒蕭翊。 蕭翊冷聲:“滾?!?/br> 那幾名馬賊對看著,彼此悄悄打眼色,最后撿起兵刃蹬上馬鞍,疾行而去。 蕭翊皺了皺眉,遠(yuǎn)望著他們倉皇離去的背影,只覺此事蹊蹺。 那鄰居名叫趙鐵云,此際與蕭翊寒暄一番,只說急著趕回商隊干活,由此匆匆告別。 方柔退到一旁,關(guān)切地詢問著柳大娘的傷勢,只聽她不住在哀嘆,想來年紀(jì)大了摔一跤不免傷筋動骨。 蕭翊走到方柔身旁,道:“送她去醫(yī)館吧?!?/br> 方柔點點頭,挽起袖口,長發(fā)撥到一邊,剛打算扶柳大娘站正,蕭翊也恰時俯身伸出手。 溫?zé)岬氖终砌畷r貼緊她的手背,方柔一顫,下意識抽開,蕭翊長睫微動,不露聲色地攙扶起柳大娘。 第74章 ◎心亂◎ 離楊樓街不遠(yuǎn)的吉慶坊有家醫(yī)館, 方柔之前曾帶乘乘看過幾回,醫(yī)術(shù)不錯價格也公道。 兩人定了去向,從西橫渡過去要不了多久,蕭翊怕柳大娘有其他暗傷不察, 還是找了輛驢車讓她躺下。 蕭翊先上車, 方柔與橋頭賣蓮藕的小販招呼幾句, 隨即跟上前。 蕭翊倚在一旁,朝方柔伸出手,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握住蕭翊的掌登上驢車。 車板弧度陡, 她一個不穩(wěn), 蕭翊忙抬手托了把她的腰, 握著她的胳膊讓她小心坐好。 方柔沒刻意躲開,坐穩(wěn)后挪開些距離,小聲道謝。 蕭翊淡笑:“小事?!?/br> 驢車慢慢悠悠出發(fā),柳大娘一直閉著眼在哀嘆,想來不止挫傷這樣簡單。 三人到了醫(yī)館,車夫好心幫忙一塊把人抬進去, 蕭翊見了大夫, 這又一怔, 醫(yī)館的主事竟是位女子。 蕭翊避嫌在外候著。 方柔隨張大夫進里屋,待她瞧看了一番, 說許是撞到了腰,腿上的擦傷倒是其次,用些外敷的藥, 小心化膿即可。 腰傷便可大可小, 須得靜養(yǎng), 這段時日繼續(xù)做豆腐是不要想了,說不定還得找人在旁看護著,翻身下床,日常起居吃飲都得悠著點。 方柔一時沒有法子,剛掀開布幔打算出去外邊,便聽見蕭翊的聲音:“柳姑娘無需著急,應(yīng)當(dāng)沒那么嚴(yán)重,大夫已在看診了?!?/br> 聲音低沉,帶著少有的耐心。 方柔眼眸微動,緩步朝外走,蕭翊挺拔的身影擋住了面前的人,方柔聽見有人在啜泣。 他察覺動靜,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帶著些問詢的疑惑。 方柔這才瞧清了來人,原來是柳大娘的侄女,二人曾有過幾面之緣,但并沒說過話。 她將張大夫的原話復(fù)述了一遍,寬慰了柳向婉幾句,柳向婉止了淚,連聲朝二人謝過,又隨方柔進了內(nèi)間。 蕭翊站在遠(yuǎn)處望過來,方柔正好抬手放下布幔,二人目光交接,方柔挪開眼。 柳大娘因驚嚇過度,又受了些苦,此刻體力不支已昏睡過去,柳向婉仔細(xì)聽了張大夫的吩咐,忙說這幾日她會照顧長輩,手里的活先放一放。 方柔見事情了結(jié),這便悄悄退了出去。 一轉(zhuǎn)眸,卻見蕭翊仍候在問診臺旁,正氣定神閑地拿起塊生地仔細(xì)端詳。 他聽見腳步聲,也沒轉(zhuǎn)頭,只說:“沒事吧?” 方柔抬眸瞥了一眼他的側(cè)臉,低聲道:“沒大礙,好好養(yǎng)著便是?!?/br> 說著朝他一福身,打算離去。 蕭翊低聲:“阿柔?!?/br> 方柔心念浮沉,竟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嗯?” 她步子一頓,慌張地轉(zhuǎn)過臉,恰好見蕭翊似笑非笑地望過來。她一怔,緊張地咬了咬下唇,不知該說什么。 正是此際,柳向婉緩步走到外間,見二人沉默對視著,忽而道:“蕭郎君,多謝你。我聽方娘子說多虧你出手救了二嬸,你沒受傷吧?” 方柔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避到一旁打量著藥柜。 蕭翊的視線跟著方柔走,過會兒才挪回來,淡然道:“柳姑娘客氣了,你好好照顧長輩。” 她又道:“我這段日子要照顧二嬸,那批繡品大概要遲些才能送去丘城,得麻煩你了?!?/br> 蕭翊又抬眸看了眼方柔,似乎怕她忽然離開,這才道:“無妨,托書隨時可以改,我等你消息?!?/br> 柳向婉竟道:“蕭郎君,你人真好。我從書上讀過,君子如玉世無其二,初時還未有領(lǐng)悟,今日與你相處,倒有些明白了?!?/br> 蕭翊并非第一次被姑娘夸獎,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丘城一帶民風(fēng)有多外放,而像柳向婉這般才見第二面,就直白說出心中欣賞之情的姑娘,他的確第一次遇到。 他一時語塞,不知為何又下意識望向方柔,誰料方柔也恰好回頭看過來,二人皆怔。 方柔忙別過臉,擱下手里拿出的那縷金銀花,轉(zhuǎn)過身來朝柳向婉一笑,已打算提前離開。 柳向婉又問:“蕭郎君,你去西橫渡坐船回鏢局么?我的繡包還存在橋頭……” 想來是打算麻煩蕭翊替她辦些事。 豈料蕭翊卻道:“我還需去趟楊樓街辦事,不走水路?!?/br> 柳向婉了然地點點頭,倒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倒是方柔好奇地瞥了眼蕭翊。 張大夫在喊柳向婉,她朝二人拜別。 方柔松了口氣,默默地朝外走,不待她揣測,蕭翊已跟上她的步子。 方柔先是一怔,后又了然醒悟。是了,他方才說要去楊樓街辦事,看來他倆須得同行這一小段路。 她拎著幾袋香料,走得不緊不慢,蕭翊瞧了眼她手里的物件,沉聲問:“你去買香料?” 方柔點點頭,沒話找話:“你……” 蕭翊也恰好開口:“阿柔。” 她一怔,忙道:“你說?!?/br> 蕭翊挑嘴輕笑,轉(zhuǎn)即正色道:“你來寧江有些年頭,先前遇過馬賊么?” 方柔愣了愣,意外蕭翊竟會與她說起這樁禍?zhǔn)拢@便徐聲道:“沒有。馬賊沒進過寧江城,以前不清楚,但我來這里之后都沒遇過此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