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嬌 第9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應(yīng)、我是墻頭草的閨女[七零]、穿成古代大齡剩男、穿進年代文認(rèn)錯老公后、頭牌過氣后、在動物綜藝被毛絨絨貼貼、暴躁小龜今天也在找人干架、地球人征服指南、整個后宮除了我都重生了、小狐貍外室
蕭翊輕嘆,轉(zhuǎn)口問:“乘乘,你何時過生辰,可有想要的事物?” 乘乘抬起手,輕輕握著蕭翊的手指,像是安慰他那般,認(rèn)真答道:“翊叔,我也在秋天出生,今年中秋過后就是我生辰?!?/br> 蕭翊五指一顫。 他忽而蹙眉望向乘乘,不敢置信地顫動嘴角。 滿滿在中秋出生那日便夭折,而方柔出月后逃離了京都。依照時間推算,難不成她才被裴昭救走,二人便…… 他不敢深想下去,胸口又起了一陣悶疼。 他害怕確認(rèn)這丑陋又諷刺的真相,這殘酷的答案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原來方柔這樣不在乎那過世的孩子,只因那孩子是他的骨血,所以她棄如敝履是么…… 乘乘并未覺察蕭翊神色異變,她彎腰將落葉捧到一邊,轉(zhuǎn)眸,見蕭翊仍望著那琥珀掛墜出神。 她在身后輕輕嘆,不免覺得蕭翊十分可憐。 蕭翊默默靠坐了一會兒,眼見天色不早,這便帶著乘乘下了山。 二人回到城中約定地點,蕭翊沒見到何沉,心道他與李明錚正事未了,不打算繼續(xù)等,以免打草驚蛇, 他獨自領(lǐng)著乘乘前往繡坊,柳向婉恰好與掌柜厘清貨品和叫價,收攏了物件在門外告別。 那繡坊掌柜上了年紀(jì),舉手投足間風(fēng)韻猶存。 她遠遠地瞧見蕭翊,不由暗嘆,又打量了柳向婉一眼,笑道:“瞧不出柳娘子已有這般大的孩子,虧我還一口一個柳姑娘地喊你,真是失禮。” 說話間,蕭翊和乘乘已來到跟前。 蕭翊只瞥了眼掌柜,默不作聲地抬手解栓繩,乘乘則搖頭認(rèn)真道:“她不是我娘?!?/br> 柳向婉也掩嘴笑:“掌柜誤會,我尚未婚配?!?/br> 說這話時,眼睛不由自主悄悄望向蕭翊,很快回轉(zhuǎn)過來,臉上藏著絲羞赧。 掌柜心如明鏡,忙道失禮,轉(zhuǎn)口又說:“你們?nèi)饲浦褚患胰?,不怪我看錯?!?/br> 又望著乘乘,笑了笑:“尤其是這女娃,與郎君走在一起,瞧著就是一個模子父女倆?!?/br> 柳向婉聽了掌柜這話,也認(rèn)真地看了看二人,心中忽覺奇異。 她低嘆一聲,心直口快:“掌柜一說,我倒也覺著乘乘與蕭大哥真有幾分相似……都說女兒肖父,方娘子生得花容月貌,真不知她那過世的夫君是什么樣貌?” 女兒肖父! 蕭翊心底又是一沉。 他仔細打量著乘乘,卻不敢妄加猜測,他并不是多疑的性子,凡事沒有證據(jù)絕不先入為主下判斷。 蕭翊直覺方柔有許多事情瞞著他,除了裴昭的生死,還有更多內(nèi)情待解。他按下未表,扶乘乘坐上馬車,柳向婉也隨即坐定,三人驅(qū)車回到寧江。 他將馬車還到鏢局,柳向婉留下結(jié)算,蕭翊沒打算等她,決定先將乘乘送回梨園巷。 二人一路閑談,乘乘心情很好,甫一走進巷子,甚至還因蕭翊說的某件往事笑彎了腰。 兩人說笑著往里走,乘乘一轉(zhuǎn)眸,忽然瞧見滿臉怒意的方柔,臉上的笑凝在嘴角。 蕭翊朝她使眼色,低聲說:“我說什么來著?咱們被逮個正著,你娘親要怪我了?!?/br> 乘乘咽了咽口水,安慰道:“我娘脾氣很好,她不會的?!?/br> 她定了定神,對方柔笑得格外燦爛:“娘親,你今日回來真早!” 方柔瞥了她一眼,只說:“乘乘,你先回家?!?/br> 小姑娘一怔,方柔居然沒生氣,語氣雖然有些不滿,可還與平時一般溫柔,好像真不打算怪她,而是…… 她為難地回頭望了眼蕭翊,心道不至于吧?娘親雖然不太喜歡蕭翊,可她的好脾氣人盡皆知,哪至于對外人甩臉色? 乘乘順從地躲進門,探出半個腦袋瞧瞧看著,又被方柔一眼瞪了回去。 她不安地?fù)现^,縮回了院子,方柔瞧見她關(guān)緊門,這才往前走了幾步,停在蕭翊家門外,不讓乘乘聽到他們的對談。 蕭翊緩步走到方柔面前,沒說話,靜靜望著她。 方柔只說:“你要是再不守諾,我定會將你的行蹤傳揚出去。” 蕭翊繼續(xù)往前踏了一步,方柔警覺地抬眸瞪著他。 他沉聲:“阿柔,你不會?!?/br> 方柔攥著袖口,抿了抿唇,“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學(xué)會尊重我的意愿?” 蕭翊靜望著她:“乘乘來找我,我把她推開。乘乘想與我說話,我冷言冷語。阿柔,這就是你所謂的尊重他人意愿?難不成我要傷了她的心,你才能如愿?她只是個孩子,與我們之間的恩怨無關(guān)?!?/br> 方柔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低聲道:“你走吧,你離開就好了?!?/br> 蕭翊蹙眉,聲音一揚:“給我理由?!?/br> 方柔心一狠:“因為我們跟你沒關(guān)系?!?/br> 第78章 ◎本不相配◎ 蕭翊好似并不介意, 他只是凝視著方柔,這令她心亂。 方柔以為蕭翊會跟之前那樣落寞離去,可不知為何,他的目光里帶著幾分試探。 她很熟悉他這幅神情, 他心中一旦有了猜測, 就會用自己的手段得到答案??伤牟聹y究竟與什么有關(guān), 方柔此刻并不知曉。 他猜到了裴昭沒死,又或者說, 他已經(jīng)肯定裴昭沒死,既然話已說出口, 說明他已有了確切的答案。 所以這一回, 他又有了什么新發(fā)現(xiàn)? 方柔那陣力不從心的疲憊又浮現(xiàn)出來, 這感覺實在叫她心生抵觸。 她要與蕭翊斗,可二人實力懸殊,哪怕他現(xiàn)在沒有了蠻橫的手段,可這心戰(zhàn)從未停歇。 她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再讓蕭翊瞧出更多端倪,目的太明顯, 難免讓他將注意力都放在乘乘身上。 方柔咬著下唇想了想, 緩聲道:“我們孤兒寡母, 本來就跟你沒關(guān)系。你這樣會讓乘乘沒了防備心,但凡是個慣會偽裝的陌生人對她示好, 她都會輕信?!?/br> 蕭翊皺了皺眉,很意外方柔會耐心與他進一步解釋。 他默了片刻,沉聲道:“我對乘乘好不是偽裝, 她很聰明, 能分辨出真假?!?/br> 方柔一時無言, 只嘆暫且將這話題緩了過去,過了會兒才說:“總之,我只望你信守承諾,辦完事便離開寧江?!?/br> 蕭翊神色復(fù)雜地望著方柔,沒有糾纏去留的爭執(zhí),低聲道:“過段時間乘乘的生辰,我想給她送份心意?!?/br> 方柔一驚,抬眸瞪著蕭翊,嘴角輕顫。 他知曉了乘乘的生辰,他們說起了何事?難道他察覺出端倪,想要繼續(xù)試探出真相不成? 她良久才道:“不、不必!” 蕭翊向來沒將她的拒絕放在心上,“京都的風(fēng)俗,逢五是大年歲,生辰宴辦得很熱鬧,長輩也會送些貴重的生辰禮賀歲?!?/br> 他給出了方柔推辭不了的借口:“就當(dāng)我離開寧江前給她的一點心意?!?/br> 方柔果然上當(dāng):“你、你要離開寧江了?” 她的臉色登時又驚又喜,蕭翊看了心生不滿,她就這樣盼著他走么? 他不直面回答:“事情辦完總該走的,不是么?” 一句話令方柔無從招架,轉(zhuǎn)身要走,乘乘此刻又推門探出了小腦袋:“阿娘,你跟翊叔說完話了么?我有些餓了。” 方柔忙按著她的腦袋往里推:“說完了,待會兒就開飯。” 乘乘瞧見蕭翊神色如常,料想二人方才應(yīng)當(dāng)沒起沖突,這便放下心來,又道:“要不讓翊叔跟我們一塊吃?他今天帶我去了宿丘山,見了師公的墓碑還幫忙打掃來著!” 方柔手一顫,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蕭翊。 他氣定神閑:“舉手之勞?!?/br> 方柔遲疑道:“你、你們?nèi)ニ耷鹕阶鍪裁???/br> 不待蕭翊回答,乘乘搶話道:“翊叔說想去宿丘山賞秋,我許久沒去探望師公,這便求了他帶我同去。” 她又壓低了聲音,讓方柔俯身湊近,“阿娘,翊叔今日應(yīng)當(dāng)很難過……我瞧見他貼身帶著個琥珀墜子,紀(jì)念他過世的女兒?!?/br> 方柔又是一怔,他竟然一直留著那束胎發(fā)…… 她在這剎那有些讀不懂蕭翊,她以為當(dāng)初他的滔天怒火只因事情失控而起,并非因?qū)δ呛⒆佑卸嗑鞈佟?/br> 而今所見,她似乎誤會了他。 方柔暗自出神,乘乘疑惑地拉了拉她的袖子:“阿娘,好不好?我覺得翊叔也怪可憐的?!?/br> 她垂眸,許久沒說話。 乘乘以為她默許,忽而主動跑出門,見蕭翊仍站在原地,不由一喜:“翊叔,你來!” 蕭翊被她拉進院里,方柔來不及阻止,抬眸,二人的目光撞到一起。 她一怔,下意識別開臉,瞧見乘乘在笑,便板著臉道:“瘋了一天,還不去溫書?” 乘乘得了便宜不賣乖,沖她作了個鬼臉,腳步輕快地跑回屋里。 方柔回過身,一時間不知該與蕭翊說什么,卻見他已挽了袖子走到木柴邊,抄起斧頭開始劈柴。 她欲言又止,瞧著他的背影出神,過會兒才默默推門進了廚房。 方柔專心在摘菜,柳大娘腰傷痊愈今日出攤,順手給她拿了幾板豆腐作人情。本來她與乘乘兩人吃飯,要不了那么多菜式,如今橫加一個蕭翊,她只得從地窖取了腌rou和魚干。 她提著rou從翻板走上來,便見蕭翊捧著一摞木柴蹲在灶臺前生火。 方柔又是一怔,只覺這場面十分滑稽。 他這五年來到底發(fā)生了何事?高高在上的寧王殿下,哪怕被褫奪封號,也不至于真過上窮困潦倒的日子。 可方柔見他生火的手法像模像樣,想必已實.cao.過無數(shù)回,這便悄聲合上翻板,坐在水盆前將腌rou魚干清洗一遍。 她安靜地坐著,察覺蕭翊走近,“我?guī)湍恪!?/br> 他已俯身,溫?zé)岬谋窍⒖拷槀?cè),她想了想,放手道:“好,沖沖水就行?!?/br> 她忙起身避開,蕭翊低笑,撩了長衫坐下,高大的身子被困在矮凳上,瞧著有些局促。